岳腾点了点头,正要答话,忽听郑威远冷笑道:“禅师天花乱坠的讲了半天,直到现在还没有讲出宝在何处?又是什么宝呢?”
一涤生也恍然说道:“对!不是郑老大提起,连我这老儿也几乎被你骗啦……”
泄机禅师接口说道:“这是实情,谁骗你呀。”
一涤生忿然气道:“你这老怪一向都是花言巧语,胡扯一通,你别想只是投其我们高兴,就能侥幸逃过今夜,告诉你老怪,我们老大一向心存仁厚,两个娃儿,又毫无江湖经验,自是容易受骗,可是,我老鬼与郑氏双杰,都是有名的老江湖,岂是被你这么信口雌黄,所能骗过的。”
泄机禅师急道:“洒家今夜所说,全是千真万确,诸位如果不信,不妨问问武当山的十叶道长,和少林寺的无忧大师,再不然就问问鲁南三狼司徒兄弟……”
黄梅一豹郑雄飞,接口冷笑道:“禅师越说越不像话了,难道为了证实你的这些话,还要我们跑一趟武当山,或少林寺不成,你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一涤生气得暴跳如雷,站起来道:“对!不是郑老二说,我老儿几乎又上了你老怪的当,嘿嘿,想不到你老怪在我面前,也这么转弯抹角,一直给我老儿来阴得呀!哼!我老儿马上就叫出第四声来。”
泄机禅师也站起来道:“谁给你老鬼来阴的?我讲的都是实情嘛。”
他这一站起,自然,千手羽士也跟着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岳腾微微皱眉,心想:真是一个比一个精,看来这就是江湖经验,自己与他们比起来,的确相差天壤之别。
这当儿,忽听一涤生喝道:“你没给我来阴的,那你为什么打胡乱说,乱扯一通,哼!把我们当小孩子看,以为好骗是不是?”
这句话勾起岳腾心头之气,突然跨前一步,道:“对了,前次在万树坪那种打胡乱说的本领,当真不错,当时把本爷骗得团团转,今夜你又想故技重施,哼!作梦。”
不知怎么,岳腾这一说话,千手羽士就似乎特别害怕,不但后退了一步,而且还往泄机老怪身后躲去。
泄机禅师望着岳腾郝然笑道: “那次……那次……那次……”岳腾沉声喝道:“那次什么?”不禁又向前跨了一步,一涤生把手一扬道:
“请郑氏双杰把门挡住,无影童子注意左右窗口……”
忽闻纯阳子道:“贫道仔细想了一想,禅师似乎没有骗我们的必要,也许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再听听他如何解释?如何交待。”
泄机禅师借机说道:“是啊!洒家还没讲完嘛,你们就这么紧张,其实,洒家骗你们干什么,嘿嘿,真有些神经过敏。”
黄梅一豹郑雄飞喝道:“什么?神经过敏?”
泄机禅师嘿嘿笑道:“这是新名词,就是太紧张的意思。”
但闻纯阳子微微笑道:“禅师兄弟请坐,大家也回坐,咱们坐下来重新好好谈谈。”
于是各人都去坐了下来,一涤生仍是悠然自得的喝起酒来,刚才还是剑拔弩张,杀机峭斗刹那间,化成一片祥和,转变实在是又快又大。
无影童子岳文琴,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刚才你们好象在演戏,白脸、红脸,以及大花脸,每个都是有啦,我看了真有些好笑。”
一涤生望着文琴,挤眼作了一个鬼,嘻嘻一笑道。
岳腾心中一动,暗道:对哟,依照一涤生老前辈上次对我讲的那番话,他老人家根本不会对泄机禅师怎么样,刚才与郑氏昆仲那番动作,完全是要证实老怪今夜说话的真伪。或是逼迫老怪说出实话,所以三人才伪装红脸,于必要时,纯阳子老前辈才伪装白脸,出面解围,只有自己的的确确演了一次大花脸。
如果事先说好,讲明,自己就演一次大花脸,也不甚要紧,倒还觉得很好玩儿,偏偏他们都只是在演戏,唯独自己才是来真的……
他这样一想,不禁自觉好生没趣。
幸喜,这时泄机禅师的声音,冲断了他的思绪,否则,他定必越想越气。
但闻泄机禅师说道:“三日前,洒家师兄弟曾碰见鲁南三狼,当时,伊等三人还邀洒家师兄弟,一路前往参观,洒家因觉得他三人武功平常,名声又不好,走在一路,反而会惹起人们的注意,所以洒家没有答应。”
略停,又道:“昨天下午,洒家师兄弟又曾遇见十叶道长,和无忧大师两人,并曾谈及夺宝之事,当时洒家曾邀他两人同往,哪知他二人自恃清高,不愿与洒家师兄弟同行,并且,几乎弄得反目成仇哩。”
一涤生猛喝了一大口酒以后,笑道:“你这就真的叫做,高不成低不就罗。”
泄机禅师淡淡一笑,道:“最迟明天上午,各位就可遇见他二人,如果不信,不妨问问,洒家如有半字须言,今后就愧对你们大家。”
突闻老儿一声暴喝,倏然站起道:“好狡猾的老怪,你竟敢在我面前,又耍花样。”
这时大家都是骤然一惊,却又茫然不解,只是望着老儿怔怔出神,泄机禅师也茫然问道:“怎么哪?洒家说的是实,没耍花样啊。”一涤生忿忿气道:“哼!你故意将虚假二字,说成是须贾,以便将来设词狡赖,又无凭证,这不是花样是什么,还说没有。”
泄机禅师方恍悟过来,笑道:“唔!原来是这个呀,这只能怪洒家口齿不清,说不过来,并非有意作弊,还请你老鬼见谅。”
一涤生面色稍霁,但仍有些不惊道:“我老儿不信,你老怪必须再将:‘须贾’,‘虚假’,这四个字,念几遍让我们大家听听,才能算数。”
接着,泄机禅师就将这四个字念了起来,无影童子岳文琴教着他念,可是念了半天,还是拗不过来,大家见他念得脸红脖子粗,满头大汗,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泄机禅师似是恍然大悟,气得跺脚喝道:“一涤生,你这老鬼,洒家你是只老狐狸吧,居然想出这种点子,来耍洒家,哼!今后咱们更加没完。”
一涤生嘻嘻笑道:“既然禅师拗不过嘴,那就不念了吧。”
泄机禅师气道:“什么不要念啦,洒家根本就不该念,我只是为了在大家面前表明心迹罢了,所以才念给你们听听,哼!酒家为什么一定要听你老鬼的。”
蓦然间,岳腾是中一震,心说:不论这老怪是真拗口,或是假拗口,但这种心眼,狡猾、机智,当真是叫人叹为观止,而这老儿的细心谨慎,也的确令人心服,尤其对泄机禅师的这种恶作剧,倒也叫人拍案叫绝。
所以,岳腾不禁时而望望老儿,旋又看看老怪,暗道:这两人倒真是天生一对,如果他俩诚心诚意合作,斗心眼,用计谋,这世上真还难找到对手。
耳际间忽然响起纯阳子的声音,道:“请问禅师究竟是什么宝物?值得各派这么拼命抢夺,而这宝物,到底又在何处?禅师是否可以告知?”
泄机禅师道:“据洒家得来消息,此宝是在大巴山的阴阳谷内,至于此宝名称,是叫什么太白精金,可是这太白金精到底是什么东西?洒家也不知道。”
岳腾沉思之间,刚好听到这里,突然惊醒,精神一振,问道:“什么?太白金精!”
房内众人,均不知太白金为何物,正感茫然之际,却听岳腾一声惊呼,所以大家都向他望去。
一涤生皱皱眉道:“太白金精究竟是什么宝物?小娃娃你知道么?”
岳腾点头笑道:“晚辈曾听恩师老人家谈过,这太白金精,原是一种气体,故又名太白精气,据说这种气体,是从地心之中渗出,而凝固后,就成为一种无坚不摧一的金属矿物,其坚韧之性,较北极钢母犹有过之……”
纯阳子问道:“这种太白金精,又有什么用处呢?”
岳腾慢慢说道:“所恩师所言,这种金属矿物,可以铸造利器,胜似前古先兵,纵然古之名剑,干将,莫邪,亦非其敌,晚辈恩师有柄宝剑,名为苍冥神剑,即是以北极钢母铸成,可惜在一次激斗中折为两段,非这太白金精不能接补,所以,晚辈下山时,恩师亦曾交待,令晚辈务须注意这种天屠地宝,如有发现,当全力以赴,以俾将那柄苍冥神剑接补如故,晚辈想……”
纯阳子又问道;“令师那柄宝剑,既是北极钢母所铸怎么会折断呢?”
岳腾略一犹豫,想了想道:
“说起来这是晚辈师门的一段秘闻,老前辈既然垂询,晚辈就只得直说了。”
接着,就将于中条山古涧中,凌宵剑客对他所讲的那番经过,详细述了一遍,房内之人,无不闻言心惊,暗暗称奇。
泄机禅师点头笑道:“原来少侠是那位老神仙的爱徒,又是四奇之首的同门师弟,那就难怪有这么好的神功绝艺了。”
岳腾拱手笑道:“禅师过奖了,今后还希禅师多多指教。”
因为他想起家门的血海深仇,可能还要仰仗对方之处,再则,也很同情泄机禅师处境,所以显得甚为客气。
“不敢!不敢!”泄机禅师合什笑道:“岳少侠过谦了,洒家愧不敢当。”
黄梅一豹郑雄飞道:“既然相公也要获得此宝,那我们就来组织个第五批夺队伍,大家以为如何?”
无影童子岳文琴拍手笑道:“好啊!我赞成。”
一涤生望着文琴嘻嘻一笑,逗着她道:“我老儿也同意,说来说去,最好咱们现在就走。”
岳文琴道:“好嘛!”真的站起身来。
锦面狒狒郑威远急道:“二位请慢,纵然要去,也得从长计议一番才行。”
纯阳子点点头道:“郑老大说得对,如今群雄四起,据我们所知道的,就已有四批人参与,而且每批实力不弱,也许还有暗中参与之人,我们岂可如此冒然而往,所以必须想个妥善办法,以免那时乱了章法。”
经纯阳子这么一说,大家才想到问题不太简单,于是各人都低头沉思起来。
少顷,忽听泄机禅师道:“洒家倒是有个办法,不知各位是否认为可行?”
郑威远问道:“什么办法?请禅师说出来听听如何?”
泄机禅师道:“十叶道长和无忧大师两人,请二老设法拉拢,凭二老威望,想来是不会有多大问题鲁南三狼司徒兄弟,则由洒家兄弟负责邀请……”
郑雄飞一拍大腿道:“这样一来,我们可能是最强的一批了。”
泄机禅师摇摇头道:“不!最强反而不好,以当前形势而论。
最强反而不如较弱,也许更为有利。”
大家都微微皱眉,不知他在搞什么鬼,所以各人都是满腹惊疑的向他望去,似欲看穿他的心意。
岳文琴小嘴儿一嘟,气道:“这是什么歪理,简直是胡说八道。”
泄机禅师环视众人一眼,笑道:“各位觉得奇怪么,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实力如果太强,会惹人注意,而且也遭人嫉,那就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虽然最强,岂不是反而变为最弱了么?”
大家恍悟过来,都连连点头,并有称赞之意。
却听他又继续说:“反过来说,倘若我们实力较弱呢?既不为人所注目,亦不为他所嫉,到时见机行事,也许还可捡点便宜。”
他这便宜两字出口,房内众人都哈哈一阵大笑,就连他自己也是老脸微红,尴尬一笑。
郑威远忍住笑声问道:“禅师说的虽然有理,但目前来说,再加上十叶道长和无忧大师,以及鲁南三狼等人,那么我们的实力又的确最强,再说真正夺宝的时候,如果实力稍弱,怎么能行?”
泄机禅师故作神秘,笑道:“洒家腹中自有妙策,尚未说出来哩。”
无影童子岳文琴道:“什么妙策?那你就快说出来吧。”
泄机禅师笑道:“洒家这妙策,只须八个字,即可概全。”
郑雄飞问道:“是哪八个字呢?”
泄机禅师又神秘的笑了笑,道:“洒家这八个字,就是:弱在明处,强在暗处。”
一涤生两只小眼一亮一拍大腿,嘻嘻笑道:“你这老怪当真是即狡又滑,这办法的确是妙。”
说罢又抱着葫芦,仰头对嘴,咕噜咕噜连起来。
泄机禅师望着一涤生道:“洒家纵然再狡再滑,也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呀,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突听锦面狒狒郑威远惊咦一声,一翘拇指赞道:“咦,当真,高明,高明,禅师,这一着的确高明的紧。”
泄机禅师哈哈一笑道:“郑老大也明白啦……”
但见岳文琴急得跺脚:“究竟是什么办法,你们快说嘛,否则,我就……”
泄机禅师接口笑道:“好!洒家这就说明,让大家参考参考……”
到这个节骨眼,他还要故意干咳几声,方道:“如今我们分为两组,岳少侠兄妹一组,隐在暗时其余之人,加上十叶道长,无忧大师,以及鲁南三狼等人,成为一组,乃是明处,如此明暗兼施,奇正并用,抢夺该宝,就大有希望了。”
黄梅一豹郑雄飞问道:
“这样一来,那我们这组的实力,岂不是太弱了些么?”
泄机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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