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瞎婆子,我们并不怕你,炊火筒也唬不了人,你那筒内毛虫,见不得广成祖师千古灵砂。
“我们不愿见你,让你觅地思过,希望在桐柏山落魄崖前,去邪归正,武林中仍有你一席地,不然的话,哼哼……”
“小狗何人!龟缩洞里说大话,余再添小贼是否在洞?怎不出来受死!我老婆子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寻私仇,别人不计较,让你等多活几天,六月六日再送尔等归西!”
“好凶的瞎婆子,告诉你不妨,我添哥就在洞外……”
老瞎婆回头张望,洞里一阵哄笑,听来不止一个人,这童子继续说:
“瞎了眼的老婆子,我还没说完啦!我添哥哥在洞外很远的地方,可能千里,也可能近在咫尺。
“我么,黄山门下,五行剑黑侠廖云,小爷主生来胆大包天,任什么也不在乎,要不是我文琴姊姊阻止,早就剁了你,那还等六月六日,滚你的吧!主人不在,无人招呼你这恶客!”
“万死的小鬼!再不出来,滚汤泼雪一窝子死!”
“瞎婆子!此地是广成子祖师修真之所,层层禁制,谅你也知,不敢进来,空说大话,你以为能唬住小爷!”
几句话说中了鬼婆心病,不禁怒火中烧,陡生恶意,一按炊火筒卡簧,叮的,现出一个小圆洞。
洞中冒出一只银蛇头来,火眼血舌,异常可怖!
遥空传人语,急促而带愤恨声:“使不得!你真想入地狱!”
#奇#瞎婆子立即按卡簧收了银蛇,身前也同时降下一个人来,正是那传递神尼佛旨的蒙面怪人。
#书#蒙面人落将下来,冷然地说:“蛇谷主人来此何意?”
“旋风太保余再添杀了我侄子查震,咱们既然有约在先,你们不能为师门守诺言!”
“你入五绝帮,接受天鹏令主名位,与中原武林为仇,这也是约定的?”
“那是我私人的事,任你舌灿金莲,也别想说服我!”
“私事,哼!这私事有违初衷,你何不三思?”
“神尼有两道谕旨,另一道是要我保护她的弟子田媚,我如此决定也仍然依意旨行事。”
“那是师门叛徒,你真假不辨,全恁意气行事,后果如何?你当深思!”
“田媚还说你是师门弃徒呢,并且我也没听说神尼收过男弟子,别再与我老婆子扰舌了!”
蒙面人愤然地说:“看来你已入歧途,我妄自千里投书,但在你未着手为恶前,仍然希望你回头。”
“查氏血食已绝,我老婆子什么也顾不得,要我放弃报仇,即使神尼复生,也阻止不了,我警告你,今遭让你—步,再和我婆子扰舌,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蒙面人绝望的一声叹息:“那就没说的了,不过广成洞中确无余再添,几个孩子全是黄山来的。”
“全是我五绝帮对头!”
“我是为你好,你也知广成仙洞不可轻入,你那八翅银蛇虽然剧毒,又安能进入洞中,没有几天了!落魄崖之会,双方生死存亡关键所在,留着届时再一起解决也不迟,不过,我还希望你三思。”
“好!我老婆子也不急在一时,落魄崖之会,你也是在数难逃!”
老婆子炊火筒一砸地,嗖地,向西南扑去。
蒙面人看了广成洞一眼,抖身而起,落向山阴背后。
江湖上传述一件怪事,嵩山少林寺于月杪午时,突来两不速之客,每人背上,插着一支红色旗令。
他们大模大样的进入寺中之后,正巧掌教方丈不在,经堂长老悟禅大师接待来人,询问何事。
两个人说得轻松,要一试罗汉党十八家铜身罗汉威力,经堂大师当时一呆,原因是方丈不在。
虽说外人也可入罗汉堂一试身手,但自创十八罗汉迄今,仅发生过两次,且来试之人,全没怀善意,因而少林寺遭受两道折辱。
经堂长老当以方丈不在为由,拒绝此事。
这两个奇形怪状之客,却一笑而罢,立时退出。
傍晚时分,有人望门投信,当由执事僧转呈经堂长老,悟禅大师拆阅之下,不由惊疑参半。
信上内容大意是:边荒群丑组五绝帮,准备六月六落魄崖之会,一网打尽中原武林,会前,可能派人来少林寺寻衅,意在示威,希密切注意等语。
下面,押着一支铁串铃。
悟禅长老立传寺中高手,轮班戒备。
却不料子夜时分,罗汉堂机簧突响,悟禅长老已知不妙,他已存下以身殉职念头,立时单身扑入罗汉堂,准备逼来人出堂。
谁知他入得堂来,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十八尊铜罗汉,东倒西歪,横躺地下,短手缺足,没一只完整的。
来人居然发动机簧,与铜身罗汉拆招,在拆招当儿,一只一只的毁了十八尊铜罗汉,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
这件事,乃是千百年来所未有,少林之辱也属空前,悟祥长老自觉有亏职守,正待举掌自戕。
眼见檐口有物飘动,他立腾身取在手中,就灯光下一看,不由颜色大变,立时吩咐众僧散去。
这件事再也听不到下文,以少林寺僧之众,能手之多,竟没发现来人,被毁了十八等铜身罗汉,已属离奇,更奇的是经堂大师既未搜素,也未追究,就这么罢了手,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里说悟禅长老挑了五名精明干练武术过人的法字辈门下,于是夜五更时分,悄悄的下了嵩山,扑向武当,拜见了悟因方丈,详述是夜经过,并取出来人留书,请求核夺,并表示自己不能维护少林,请方丈降罪。
悟因方丈形态肃穆,半响才说:
“师弟!你何罪之有?我忝掌少林门户,不能维护本门分誊,百死莫赎,师弟!本门方丈信物白玉佛手交你,违反嵩山,主持专务……”
悟禅大师惊诧的退了三步,迷惘不解的说:“掌教意……”
“师弟!五绝帮罗汉堂留书,不是要本门眼膺五绝帮么,师弟你坚忍沉毅,目能设法保全少林,我……”
“掌教!悟禅德薄不足以服众,艺拙不足以应敌,这千斤重担,恕难从命!”
悟因方丈慈眉微皱,探手入怀摸出少林法谕,沉声说:“悟掸师弟速接白玉佛手,不得抗命!”
这是少林历代方丈义言录,不论辈份多高,见则拱手听令,悟禅大师不得已之下,接过了佛手,恭身说:“师兄将何之?共祈垂示未来机宜。”
“此时距离六月六会期仅有五日,我将赴落魄崖,如能消灭群丑,我将返寺就养长老堂,倘罗劫运,师弟你宜忍辱负重,一切以保全少林为第一前题,如何以应变,恕我无能预为之计。”
“师兄!半月前,以串铃为记,传书示警之人,曾言铸七星剑七支,中原武林分掌,以抗群魔事……”
“据我所知,此剑已储于桐柏山潜龙岭,我此去自有道理,师弟你就注视着落魄崖之会战败,以定方略吧!”
老和尚对悟禅大师微一摆手,率五个法字辈门下,向桐柏山而去。
六月四日,桐柏山潜龙窝中原武林聚首,计有:武当、少林、东海、黄山、华山、崆峒及铁铃帮。
圣手书生余再旺代师出席,拱手说:“昔日崆峒与各派交恶,前因后果,宗师于复派时曾详述种切,并不曾为自己俺饰。
“家师一再交待,要晚辈在各派掌门前谢过,过去的,已成过去,未来劫运,正待合力敉平,否则,中原各派将遭覆没之惨!”
“晚辈奉铁铃帮主之令,携来七支七星剑,敬请各派消除成见,以济时艰。
“至若晚辈与劣弟再添,在麒麟峰及广成洞前,为私怨杀害少林悟宽大师、华山清心真人、武当寒云道友之事,俟落魄崖会后,再由七门公断,再旺如有不当,决自戕以谢罪!现在,敬聆听各派前辈高见。”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悟因老和尚当代高僧,久已了解前因后果,和蔼的说:
“余少施主!既已消除成见,了却前嫌,一了百了,再没有什么是非可言,七星剑既已接来,就请分交七门,共体时艰,以消劫运。”
华山静心真人似欲有言,梅林逸经叟柳飞白含笑而起:
“储位!再旺所述与其弟伤及少林、武当、华山门下事,起源有自,形成必然,我这说法并非判断是非,而是成一堆大粪,越泼越臭,最好不提。
“重要的是,此事根源何在?当初是谁伪造笑煞神符,存心勾起江湖是非,此人,才是各派公敌!
“以往是一场误会,双方全没落好处,死者已矣,绝不能因错就错,再纠缠下去,如再同室操戈,将为亲者痛而仇者快,拙见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这位酸客不酸了,一针见血,把这个死结分开。
武当、少林是一条路,老和尚说的也可以伛代武当,黄山早就与崆峒携手,东海迄未卷入是非。
单是华山派静心老道心里不乐意,但群情如此,还有什么说的,他私下里作了个决定,没吭声,是默认是抗议?谁也不知。
圣手书生余再旺先谢过了悟因长老及海林逸叟,即随行之人身上解下七支七星短剑,分交各派。
指着身后立人说:“这位是铁铃帮针灸堂主九子金针成之拣,特来拜见各位掌门,共参大计。”
大家很是怀疑,传书示警,组合各派,全是这位以串铃为记的大作,到现在,在场人中,就没人见过这位帮主庐山真面。
九子金针成之拣也看出这点,笑对众人一拱手说,“鄙帮主实因琐事太多,无暇来见,既非故示神奇,更非有何难言之隐。
“说实在的,他老人家正在追寻元凶,找那伪造笑煞神符,暗算武林至尊之人,但六月六日必来落魄崖与诸位见面。”
大家这才用了疑念,梅林逸叟柳飞白笑说:“现在算是团结一致了,但群龙无首,谁是发号施令之人,还请一决。”
悟因长老接言:“对五绝帮来说,在坐之人全不清楚,铁铃帮主既解敌情,自以他领导为宜。”
九子金针成之拣忙道:“这不成,他老人家并不在此。”
柳飞白一笑:“今天在与不在井无紧要,主要的是落魄崖上如何应敌,目前就请你暂代。”
大家全赞成,成之拣没法子只好认可,笑说:
“此处距落魄崖仅隔三个峰头,现在,挑选能手分头去落魄崖一探,以察对方行动如何?”
悟因长老、玄清真人、柳飞白、静心真人、余再旺、暨东海二老全愿前往一探,成之拣以为各派随行门下,也全非庸手,足可自保,故而自己也随同前往,约好以弹指为号,以辨敌我。
这八位武林高手,立刻分散开来,扑向了落魄崖。
落魄崖在青云峰巅,突出峰巅约十余丈,向下看,深不见底,听奔流澎湃,其声隆隆,动人心魄。
居其上,似觉悬崖震动,令人胆战心惊,故有落魄崖之名。
且说圣手书生余再胜与梅林逸叟柳飞白由峰左向上扑,留意四周,并没一丝迹象,直上落魄崖,仍未看到什么。
心情或然一动,急叫:“柳师叔快走!”
“哪儿去?”
“我怀疑对方如此易与,恐怕留在潜龙岭的人要糟!”
“这从何说起?”
“这只能说心灵感应,我总觉得来路上有一种凄厉号哨声,走啦!师叔!我心里实在乱极了。”
他不待柳飞白答话,急如飘风般向峰下扑去。
柳飞白更感所述毫无根据,但关心五小安危,也跟踪扑下来,才到峰腰,陡见人影连闪,余再旺一弹指。
对方也弹指作答,就近一看,正是黄山五小,由汤文琴领着扑向青云岭来,柳飞白怒叱:“谁叫你们来的?”
汤文君恭身说:
“各位掌门全来了落魄崖,我们留着没事,赶来接应,也就到此为止,不敢再向上去,免人家讥笑黄山派没丝毫规矩。”
答复得很得体,柳飞白没再深责,并且心里放下一块千斤重石,一摆手,率五小扑向归程。
栗树林外,怔柯柯的站着余再旺,柳飞白率五小向内一张,不得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全是太阳穴戳穿钱大一个洞,还在汩汩流血,真是惨不忍睹!
中原武林小聚潜力岭,七大门户联盟,对抗那奇绝阴险的五绝帮,不意落魄崖查勘敌踪,一无所获,返来之际,门下弟子情从全遭毒手。
伤势,系每人太阳穴钱眼大一个血孔,绝非暗器所伤。
别说圣手书生余再旺弄不清众人死因,就连那久历风尘,见多识广的梅林逸叟柳飞白也估不透系何物所伤。
查点之下,计东海门下两个,武当门下寒字辈三名道人,少林门下法缘等四师兄弟,铁铃帮下两名舵主。
令人奇怪的是,法本及华山静心道长的两个门下失踪,生死存未卜。
不多时,悟因长者及玄清真人等相继返来,乍睹惨状,莫不色变。
死者人土为安,众人正在计划埋葬惨死门下之时,陡见人影一闪,八高手立时分散持敌。
飘落下来这人,头戴披风,仅露双目,略一察看已死伤痕,不由恨声说:
“好个毒辣的活骷髅,居然使出这种绝户手段,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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