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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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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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勒。」冷沧浪徐徐投下一颗大石。
    像被扎伤了耳似地,在这名字窜进耳底时,一缕疼痛缓缓地从他耳边爬进来,而後迅速扩散,漫盖了他心中的滚滚怒涛,令他紧屏著呼吸沉定下心头所有的意绪。
    他叹了口气,「你总是因他而自卑。」明明他就是统领一方的王者,为何他老是认为自己比不上铁勒呢?
    「我没有!」彷佛被看穿了心事,极度不愿承认又想掩饰,使得野焰不自觉地咆叫出声。
    「不论你愿不愿意,总有天你都要面对铁勒。」冷沧浪早被他吼得很习惯,依旧不检脸色,也不畏怒颜地继续把他老不肯回头看的黑暗面,给持到他的面前来正视。「现在你或许可以逃避现实,但往後呢?往後雄狮大军若是为了东内而对上铁勒的北狄大军呢?你也打算逃避吗?」
    「我没有……」似是吼得力竭了,也没有一丝气力再辩驳,野焰紧按著胸口直摇首,「我没有逃避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不愿承认,他不愿向自己认输,更不愿告诉自己、心中的确是有个铁勒造成的阴影。
    一直以来,雄才大略、神武英勇的铁勒,在他的心底总是那麽地耀眼璀璨,彷佛是开天辟地以来,唯一能够无所不能地睥睨天下的神只再世。从认识铁勒的那一日起,他就像只被断了翅困囿在地的飞龙,无论他再怎麽做,他就是比不上兄长,永远也不能展翅飞翔於另一片没有铁勒的天空。
    离开了铁勒来到西戎後,他的心并没有变得更开阔自由,因为他就如一名只能往前行不能後退的登山者,再怎麽攀,前头就是还有*座山在等待箸他,只要他在沙场上建立下了功迹,更快地,他的双耳便会听闻到铁勒又在北狄拿下了多少疆域,於是,他一山又一山地攀著,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赶上铁勒的脚步,有一日,能和铁勒并肩站在一起。
    可是铁勒却不等他。
    小时候,铁勒不等他长大,就迳自走了那么远让他追不上;现在,铁勒的地位愈来愈高了,手拥半片天下,就待晋位为太子,而他,却还是待在西戎的这片荒漠里闪躲著自己心中的强敌,不知该如何迎头赶上。
    到底他该怎麽做,他才能得到铁勒一个肯定的眼神?
    「野焰?」
    「我很想证明给他看……」野焰在唇边喃喃低语,压抑的音律几细不可闻。
    「在你证明给他看之前,就先拿下伏罗来证明给我看吧。」可是冷沧浪还是听见了,一手拍按著他的肩头鼓励箸,「别再磨磨蹭蹭了,这场战役你是可以拖上三年五载的,可是一日不拿下它,你就一日没有筹码去和铁勒的北狄大军搏,没有你的後援,你是希望眼见律滔在太子之争中,因为你的缘故而败给西内吗?眼下的你,或许是认为自己已输给铁勒,但东内却未必会输给西内呀。」
    许久,在帐内的人皆以为野焰就消失在这片沉默里时,他却缓缓地启口。
    「沧浪。」
    「嗯?」也不知道今晚对他念念一大串後,他能不能甩去过去的阴影,和被粉黛弄散了的心神,重新振作起来正经面对这场战役。
    野焰抬起眼眸,眼底闪烁著好胜的光芒。
    「派令下去,全军大退十里,收甲暂歇五日养精蓄锐,五日後,向伏罗正式宣战。」
    冷沧浪乐得颔首,「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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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可是事情并没有冷沧浪预计中的顺利,至少,他该把那些在计画外的程咬金给先剔除掉的。
    已经挨刮一整个晌午的花间佐,想再度掩起双耳免得又要遭到听觉戕害时,一双不客气的大掌又拉开他的手,用已经吼到有些破嗓的吼声再轰他一回。
    冷沧浪的气焰直冲天顶,「派粮官们都在做什麽?怎麽会让人把粮草给烧了?」竟在大军要开战的前1日被人烧了粮,底下的人究竟是怎么护粮的?怎可以在这节骨眼上出这种状况?
    「我…,」两耳嗡嗡叫的花间佐,茫茫然地晃著脑袋,一时之间还没办法让听觉恢复正常。
    「把他们都收押起来,待战事定了後就全押回京兆受审!」砰的一声,冷沧浪又抬脚踹坏了一张无辜的座椅。
    冷眼看他发泄了那麽久也是无济於事,看不过去的野焰,终於挺身而出,一拳重重地敲在他头顶上制止他的暴行。
    「你给我冷静一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光是叫嚷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王爷:.…」感激涕零的花间佐飞快地躲到靠山的身後。
    野焰扔开捂著头闷哼的冷沧浪,改而朝花间住勾勾手指,「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还在查。」花间佐无奈地摇箸头,「不过派粮官已经初步估算出大略的损失。」
    「说。」野焰深吸口气,已在心底做好最坏的打算。
    「连连几场火势下来,大军的粮草预计还能撑上一个月。」接连在暗夜里防不胜防的几把火,不但烧断了他们的粮食,也烧乱了他们的军心,更让野焰准备要攻打伏罗的计画不得不停摆。
    野焰的眉心骤然紧敛,「一个月?」时间居然这麽急迫?
    [一个月的时间怎麽够?」心急如焚的冷沧浪又插话进来。「不要说我们没办法拿下伏罗,这麽点粮草,就算我现在马上修书请朝廷派粮,也不够让大军撑到军粮运抵西戎!」
    「你先别慌,让我想想。」忙箸动脑筋的野焰腾出一掌,安慰地拍著他的头顶要他别那麽心浮气躁。
    「怎么不慌..」冷沧浪两手抓箸发,烦躁地在」旁走来走去,「十万大军都要吃喝,若没有了粮草,这要叫他们怎麽活下去..」
    「沧浪。」野焰释出一抹稳定人心的笑意,「我们先前已拿下几座小国?」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在那些远水赶到之前,他还是可以去找来一些近水,来解大军一时的燃眉之急。
    「十九座。」他随口应著。
    「有几座是以畜牧和贸易维生的?」他还记得,有几座小国还曾开城献金以求他不攻打他们,有这麽多大财主在,还愁会让大军饿肚皮吗?
    「十五座。」在回答完野焰的问题後,冷沧浪总算是定下了心神,也明白野焰会这麽问他的原因。
    「小花。」野焰迅速做出裁示,「马上去叫参谋们分带十五队精锐人马,兵分十五路去借粮,务必在大军把粮草吃光之前借到储仓过来的军粮。」
    「听见了没有?快把话带给参谋!」花间佐立刻拉著副官冲出帐外。
    「倘若他们不愿借粮呢?」冷沧浪还是很忧心,因为在他们攻下了他国的城池後,在这种时候,有谁能够不记前仇的来帮助他们?
    「你以为……」野焰邪恶地泛著笑,「我为什麽要叫参谋们带著精锐一块去?」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再攻他们一次城,看他们敢不借?
    冷沧浪豁然开朗,「没想到你的脑袋还挺行的。」平常看他闷闷钝钝,可愈危急,他也愈异於常人的冷静。
    他咧笑著嘴,[这就是我的官位会比你高的原因。」他这个骠骑大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我在想……」冷静下来後,冷沧浪百思不解地搔著发,「究竟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营来烧了我们的粮草?」营里的守卫那麽森严,外人是怎麽混进来的?
    他轻轻弹指,「内贼。」
    「王爷!」才冲出去没多久的花间佐,又像只锅上蚁地急忙跑回来。「刚刚探子来报,伏罗国的粮草也被烧了!」
    冷沧浪睨他一眼,「是外..」是内贼的话,干嘛要去烧伏罗的粮草,让伏罗跟他们一样惨?
    「小花。」野焰还是很胸有成竹,扬手轻问著没把消息报完的花间佐:「小东西是不是又来叫阵了?」大军的命脉被烧了,他就不信那个女人不会来查清楚事实。
    花间住愣愣地问:「你怎麽知道?」他都还没提呀。
    「她人在哪里?」野焰不做多想地起身打点行装。
    「老地方,她在两军交界处等你。」花间佐服侍他著装後,又去拿来他的长刀。
    「沧浪。」在准备出帐前,野焰忽地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会,而後又踱回冷沧浪的面前。
    「嗯?」他有些意外地看著野焰脸上难得出现的严肃样。
    野焰慎重地对他交代,「我若出了什么事而不能坐镇军中指挥,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务必要借到粮草和稳定军心,并且在我回来前不要轻举妄动。」
    「出了什麽事……」冷沧浪、心中猛然一紧,「你想做什麽?」
    「去揪出内贼。」
    ***
    「不是叫你别跟著来吗..」
    在赶往两军交界处的路途上,野陷不停地想把赶都赶不走的冷沧浪给叫回去。
    冷沧浪硬是执意要跟到底,「在你说了那种让人担心的话後,我能不跟箸来吗?」野焰若是有个什麽差池,他要怎麽去向皇上交代?而他那些同是护卫皇家中人的兄长,也一定会因他的办事不力而狠狠修理他一顿。
    赶不走冷沧浪,野焰才想拉大嗓门吼他两句,但在转身抬首时,他的双眼却锐利地察觉到大漠上显得有些不对劲的天色。
    在这天候一日多变的大漠住久了,他也多多少少明白这里的天候在每一时辰间的特色,像此刻正午刚过的时辰,理应是晴朗无垠不带丝缕云彩,但在远方的天空,却飘来了数朵飞飘得极低的细云,远望过去,若是不留心,还真会误以为那只是席卷而过的风沙。
    他再回首看箸自己仅带来为数不多的人手,不禁对自己的掉以轻心有些懊恼。
    「小花!」野焰匆匆扬手召来跟在後头的花间佐。
    「在。」听他叫得那麽急,花间住急急策马来到他的身边。
    「立刻燃烽烟向留在大营的右卫求援,叫他快些带右翼军来支援。」他十万火急地下令,一手紧捉著花间住的肩头,「还有,不管发生什麽事,你一定要守著沧浪,千万不能让他出任何岔子。」
    「知道了。」虽然不明所以,花问佐还是飞快地接舍命人照办。
    冷沧浪的眉心间凝聚著厚重的乌云。
    「野焰?」为什麽他要这麽做?为什么他会突然如此看重他这个军师的安危?
    看著远方的云朵愈来愈接近,也愈来愈密集,初看时似云的沙尘团团扬起,在晴空中迤逦成四面包拢的飞沙高墙,风声中,隐隐然的透渗出幽微的声响,野焰方才知晓,此刻他们真是立於危石之下的境地。
    「看来大军真的要暂时交给你看管了,不过只要有你在,我便能放心。」还有时间,他再侧首殷殷向冷沧浪叮嘱,「至於内贼是谁,这得靠你自己去查出来。」
    「什麽?」还未厘清野焰的话意,他们已行进到两国的交界点,而在他们面前的,是正等著他们的粉黛。
    静坐在马上柱等的息兰,在野照他们已经停驹在前头後,就一直等著粉黛的号令,可等了半天,粉黛就只是抬首凝望箸天际,紧敛著黛眉不发一语。
    「殿下,他们来了。」她小声地提醒。
    粉黛後悔地紧咬著芳唇,「我们不该来的……」可恶,帅印还在野焰的手上,这下要叫她怎么从这死地突围?
    「为什麽?」息兰一点也不明白她是怎麽了,「不是要找野焰算帐吗?」卑鄙得派人偷烧了他们的粮草,怎麽可以不来找他们算帐?
    她摇摇榛首,「不是他做的。」
    「啊?」不是野焰做的?
    「是他们做的。」粉黛扬手指著已然快来到,并正将他们两方人马全都包围的另一支外敌。
    「突袭?」
    「我们全都中计了。」粉黛不甘心地承认,策马来到野焰的身边。
    野焰也有默契地来至她的面前。
    [你的粮草也被烧了?」看了野焰与她相同的神情,粉黛不难推测出他们会被同时围困在这的原由。
    「不然我干嘛紧急停战?」他没好气的回了句。
    她朝那些人努努下巴,「那些是你先前没灭掉的小国馀党?」看吧,爱放生做个大好人的下场就是这样。
    「我哪有那么不济?」小国的馀党们老早就已经向他投诚示忠了,这些干不是他的漏网之鱼。
    「他们不是西戎人。」在把那些人看仔细了後,粉黛又发现了另一个突兀的疑点。
    「他们全都是中原人。」察觉围困他们的人有行动了,野焰连忙把她的印信扔还给她,「拿去,动作快一点。」
    「把它交给副将,快施狼烟向大营求援!」一拿回印信,粉黛就急著将它交给息兰并下令。
    野焰跃下马背,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下来,「来不及了,叫他们先保命要紧。」
    粉黛忙始首看去,发现将他们两支人马围困的兵队,已经开始在排阵准备架弓就蹲射位。
    「命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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