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清,可能不是老花子所认识的人。”天涯怪乞摇头:“反正被掳的人,决不会是他们的同道。点龙一笔那群臭蛋,做的事虽然不光明,但许门主的女儿不曾受到伤害,而点龙一笔的几位朋友,却被废成白痴,再大肆掳人报复,不是太过份了吗?小丫头,你说老花子在场目击,该不该管?”
“该的,南宫大叔。”小魔女粉脸生寒:“现在,大叔多了一位帮手。”
“好哇!你参加一份?”
“对,算晚辈一份。”小魔女肯定地答复。
街南的美丽女郎,突然哼了一声。
“诸位没弄清真象,便互通声气与风作浪,未免大意气用事了吧?”女郎冷冷地说:“开封城已经是风雨连绵,诸位又何必再添增几许风雨?”
“哦?小女孩,你弄清真象了吗?”天涯怪乞怪腔怪调地问。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女郎坦率地说。
“你却责备老花子意气用事。”
“这……”
“老花子是目击的证人。”
“我只是从诸位的谈话中,分辨出意气用事的微候,事实也确是如此。”
“是吗?”
“至少,前辈并不知道被掳的人是谁,据你认定被掳的人是你们的同道,理字上就站不住脚。比方说,犯不得与快剑是同道,假使被掳的人,是犯不得的朋友或爪牙,结果如何?”
“小女孩,不要在老花子面前表现你牙尖嘴利。”天涯怪乞冷冷地说:“假使那八个杂碎所做的事并非见不得人,该与老花子讲理,掳了就跑;就表示他们心虚。小女孩,你打算阻止老花子干预吗?”
“这……”女郎语塞。
“你知道老花子的底细,知道小魔女的来历,居然敢强出头,可知你必定自以为了不起,有阻止老花子的份量,你姓什么?”
“我姓孟,我并不以为自己了不起,前辈不必另找藉口。”女郎悻悻地说。
“唔!姓孟,老花子明白了。”天涯怪乞眼神微变:“三谷四门五世家,五世家的第一家姓孟,一代豪侠幻剑功曹孟守仁,五代以来剑术武林无出其右。
也只有桐柏山孟世家的子女,才不在乎我天涯怪乞,更不在乎三谷之首长春谷,魔道至尊九天飞魔的子女。”
“我要她在乎,哼!”小魔女脸罩浓霜,伸手抓过侍女手中的剑囊:“长春谷惜春宫出外闯道的人,也不怎么介意什么武林五世家。”
街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声不大,但入耳却有如轰鸣的阴笑。
天涯怪乞首先脸色大变,悚然而惊。
是一位穿青衫,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的中年人,粗眉大眼、国字脸膛,不怒而威,虬须戟立目光如炬。
阴笑声是这人所发,是一种可用音伤人的奇功。
中年人笑完发话:“在大街上动刀剑,想掠世骇俗吗?开封府的推官罗凤起罗大人,是刚愎固执,以抑豪强惩贪顽享誉南部的强项书生,他会容许浪人亡命,在大街上行凶杀人吗?开封十豪强就不敢公然唆使爪牙动刀剑,他们相当聪明,亲朋子弟上街就不敢佩剑握刀。”
“难怪姓柏的敢迫不及待掳人报复,原来有了坚强的靠山。”天涯怪乞悻悻地说:“有你排名风云十杰第二杰,刀过无情孙不群出头,我天涯怪乞如果不识相乖乖罢手,脑袋那能安稳地搁在脖子上?”
“我同样不介意刀过无情。”小魔女傲然地说,跃然欲动开始解剑囊锁口带。
“不可鲁莽,小丫头。”天涯怪乞及时伸手阻止道:“冷焰宝刀可怕,魔幻三刀更是无情。”
“哼!这……”小魔女依然不服气。
“姓孙的,咱们回头见。”天涯怪乞高叫道:“好好把守柏家的门户,看你的冷焰宝刀能否把柏家封锁得风雨不透?小丫头,走!”
“孙某随时恭候大驾光临。”刀过无情狞笑道:“看阁上是否真能变成无孔不入的风雨。”
天涯怪乞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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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十杰,才是当代最具声威的江湖风云人物。
本身不但武功杰出各具惊世奇学,在各地武林朋友中,身价、地位、声誉,都有众望所归的号召力。
众所周知的是,每一代的风云十杰,都是白道或侠义道人土,邪魔外道牛鬼蛇神,都不配名列十杰之林,没有人愿意公认邪魔外道是杰。
刀过无情孙不群正是风云十杰之一,手中的冷焰宝刀吹毛可断,刀法与内功火候皆超尘拔俗,绝招魔幻三刀据说十年来罕逢敌手。
这位豪杰在江湖整整风云了十年,盛誉未衰,有人奉承他,捧他是江湖长青树,今后十年,恐怕仍然没有取代他地位的人云云。
盛名之下无虚士,但盛名之下也让一些人得意忘形难保金名。
世间没有长青树,武林更没有长青树,树也许活一万年,十万年,但一定会朽死的,一定。
能在江湖风云十年,已经是老天爷太照顾他了。
上一代的风云十杰之首,至尊剑成武雄,只风云了四年,最后在山东德州,被一个三流混混一小刀刺瞎了右眼,从此在江湖除名。
天涯怪乞名列邪道顶尖人物,横行江湖半甲子,固然人见人怕,许多高手名宿都把他看成毒蛇猛兽,但被人整得灰头土脸的日子也不少。
所以老花子从不敢自以为天老爷第一他第二。
刀过无情不但比老花子的名头响亮,而且四十来岁正盛年,老花子却是花甲出头的人了,所以,老花子必须忍下这口恶气。
初生之犊不怕虎,小魔女就是初生之犊,十七、八岁心比天高的小姑娘,出道没多久没逢敌手,那将一些过气的高手名宿放在眼下?
“南宫大叔,你真愿忌那浪得虚名的刀过无情吗?”小魔女一面走一面不快地嘀咕:“他的冷焰宝刀非常名贵,我的逸虹剑也锋利呀!如果被名头唬倒,初出道的人还有什么好闯的?”
天涯怪乞苦笑道:“小丫头,你说得真轻松。天下各处的泥土里,每天都有蛆虫啃那些闯道者的腐烂尸体,大半尸体是还没闻出名头的人的。
那姓孙的混蛋,对宰杀那些想向他争名的人,是绝对刀下无情的冷血杀手,也许他不敢公然杀你,怕你老爹九天飞魔大发魔威。
但斩掉你一双手,既可保持豪杰的名家风度,又可博得武栋朋友的尊敬和同情,你老爹如果敢问罪,他那些猪狗朋友岂肯坐视?”
“你以为我稳输不赢?哼!”小魔女更为不悦了。
“你不要哼,也许你惜春宫的神功绝学真了不起,但凭他杀人的经验,就比你丰富一千倍,只有武功比他强三倍的人,才能对付得了他。
不要急,小丫头,咱们好好策划策划,多找几个人,两个人对付不了他,那就上去四个,甚至六个,就可以埋葬他了,决不可逞英雄,自以为信心十足向他单挑叫阵。喂1你一个人来的?”
“我爹娘在对岸封丘逸园作客,我等得不耐烦,所以带了侍女冬梅过河游览府城名胜,昨天刚到便夜游龙廷,几乎与周王府的卫军打起来,怪好玩的。”小魔女兴高采烈地说,一听便知她是一个闯祸精。
“听说过点龙一笔掳劫尚义门主爱女的事?”
“只听到一些风声。”
“所以你有点不以为然?”
“对,双方还没交涉就先伤人命,是不是过份了?”
“所以我老花子也不服气呀!这样吧,咱们分头找人助拳,我也是前天才来的,本来是过境,走关中,不知道附近能否找到朋友。喂!能过河把你老爹老娘请过河来吗?”
“这……我试试看。”
“好,咱们这就分头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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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门柏家的大厅,气氛相当紧张。
自从许姑娘主婢失踪的后片刻,柏家的快马传信使,已带了急信向四方飞传,召集朋友应付急难。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决非意外,决不是他一把剑所能应付得了的。
次日一早,信息便传抵郑州,到了许门主手中,许门主的人第三天一早就赶到了。
而快剑并没将许姑娘已经脱险的信息传出,也来不及阻止应召赶来正在途中的朋友。
其实他也不想传信阻止朋友赶来相肋,正好趁机集中全力对村点龙一笔一群牛鬼蛇神。
赶来助拳的人络绎于途。搜踪的人正有计划地广布搜索网。可是,点龙一笔一群牛鬼蛇神,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连外地的朋友也得不到丝毫的线索。
显然,牛鬼蛇神们仍然潜伏在府城附近。
多日搜索劳而无功,今天居然把姜步虚弄到手,这些侠义英维们的兴奋神情,真像穷花子拾到了一堆黄金,谁也懒得冷静地分析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情理道义。
消息传得十分迅速,擒姜步虚的事本来就发生在大街上。
来得最快的人,是中州镖局的局主,多臂熊熊天豪,只带了三名伙计登门。
多臂熊不是怕事的人,但镖局不能开罪各方面的英雄好汉,从不介入私门与意气之争,与各方神圣皆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
所以名义上与开封十大豪强保持友谊,但不与任何豪强走得太近,骨子里,他对十大豪强颇有敬鬼神而远之的心态。
中州镖局人数众多,镖师以下的伙计足有两百人手以上,所有的人,都不许在十大豪强的地盘内惹事生非。
这说明多臂熊是个有远见的人,与十大豪强保持距离,因为不论他与那一豪强走得太近,都会发生难以收拾的局面。
十大豪强之间,彼此都有利害冲突。
一山不容二虎,有十头老虎,早晚会出大灾祸。
犯不得终于发难计算快剑,大灾祸终于降临了。
大厅有人满之患,堂上堂下坐满了人。
身分高坐在贵宝席的人,就有九名之多,其中有刀过无情和桐柏山孟世家的女公子孟念慈。
快剑与相貌威猛的许门主,移山倒海许正衡父女,今天是主人。
客人多臂熊四个人,倒像是被审问的囚犯。
“熊局主,姓姜的已经不是贵局的伙计,实在不需劳驾局主替他说话辩护。”快剑的脸色不好看,说话气大声粗:“每一项证据,皆在在指出姓姜的与范轩宇有勾结,你居然说他不认识范轩宇,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多臂熊为人四海,修养也够,脸上虽然仍然泛着微笑,但外露的坚毅神情,仍具慑人威严。多臂熊镇定地说:“姜步虚在敝局干了四年的掌鞭,他只是一个和气谦虚,与人无争的平常伙计,双手有百十斤力道而已,他没有与人争名利的理由。
他一早辞工,还没到家,柏兄便把他看成范大爷的同谋,实在令人难以信服,他没有与范大爷搭线的价码。
不错,他已经不是敞局的伙计,但四载同甘苦共患难情不可抹,我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愿为他尽一番心力。
柏兄,我以至诚担保他是无辜的,他只是走了霉运,无意中被波及的受害者,请将人让我带走。
你们可以进一步调查,如果有确鉴的证据与他有羊,我负责把人完整地交给你,我熊天豪是个有担当讲道义的人。”
“熊兄,你是说,咱们这些人,是没有担当不讲道义的人了?”刀过无情冷冷地说:“咱们好不容易才获得唯一的线索,易地而处,你老兄肯将人交出吗?”
这位风云十杰排名第二的豪杰,一点也没有风云豪杰的风度。
“至少,我熊天豪决不捕风捉影,在没获得罪证之前,决不伤害一个赶车的小人物。”
多臂熊逐渐按探不住,说话有了火气:“柏兄,可否将许姑娘擒回的无双秀士;所招的口供让在下明白一二?无双秀士应该知道姜步虚这个人吧?”
“无双秀士任何口供都没招。”快剑讪讪地说:“咱们低估了他的修为,囚禁在秘室没加制他的经脉穴道,当晚便被他用缩骨功钻窗缝逃掉了。点龙一笔主持大局,无双秀士不可能知道一个做钓饵的车夫人是何来历。”
“许姑娘,你应该知道姜步虚被擒时的情景吧?”多臂熊转向许姑娘询问:“真是他引诱你们入伏吗?”
“我只知道他走在我的前面,向侧闪开,范家的打手就出面了。”许姑娘神情有点不安:“双方冲突,他并没走避,在城外被囚的秘室中没有他,这也是事实。
我主婢俩自信武功颇有成就,被迷香暗算上当,并不表示我主婢武功不如人,我们都无法脱逃,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车夫,居然毫无损伤在外逍遥自在,也是事实。熊局主,你不觉得可疑吗?”
“你们问过口供了吧?”多臂熊转向快剑问:“好像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他怎么解释那天的事故经过,与为何能在外追逐自在的理由?”
“还在问。”快剑说:“有三位问口供的专家,正在秘室侦讯,不久当有结果。”
“熊某希望见见他,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很难说,熊局主。”刀过无情冷笑:“阁下最好不要见他,万一这件事牵连到你,阁下的处境岂不太槽?是吗?”
刀过无情这番话,不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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