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悲愤悔恨已使他难以开口,只是以一双赤红如血的双目怒盯着那美妇,咬牙切齿的低吼咆哮。
梅雨生正自怒涌华盖的奋力提气冲穴,想冲解被封的手脚及前胸“膻中、神封、乳中、天池、天府、血海、包阴”七大要穴。
就在此时,只见谷口有数条人影疾如幻影般的疾掠而至,眨眼间已停身梅雨生身前不到三丈之地。
“咦?老爷!怎么崖上只有一位年轻人趺坐?”
“啊?……老爷、大姊、三姊你们看他……”
从谷外掠至崖缘的武林人竟然是一位风度翩翩英气逼人的中年文士,以及三位雍容华贵风仪动人的中年美妇。
那中年文士目光威凌的环望崖地之后,这才望向趺坐崖缘的少年,似有疑心的说道:“三位夫人!这位少侠数处大穴受制,现正趺坐行功冲穴之中,看来似……”
中年文士话未说完,顿听一位肤色微黑的美妇娇笑抢道:“老爷!这位少侠正运功冲穴,贱妾三人自是看得出来,鸾妹的意思是他的容貌,老爷你可有意思?”
另一位风华绝代的丰润美妇望了望中年文士,心有疑虑的皱眉缓缓说道:
“老爷!投帖人约咱们崖顶面会,现只见到这位年轻人,但却不见有其他人相候,因此贱妾认为是否其中有诈?”
那中年文士闻言笑了笑说道:“萍姊!其实两侧山壁顶上早已潜伏了不少人,只因不知他们意欲为何?所以懒得理他们,现且先助这位少侠解穴再说吧!”
中年文士笑说中,右手缓缓轻挥而出,也不见有何劲风拂动,顿见梅雨生此时身躯一震,霎时挺身纵起,并朝着中年文士躬身抱拳谢道:“多谢前辈相助,晚辈有朝一日必会报答您援手之情,恕晚辈有急事告辞了。”
中年文士闻言立时伸手拦住欲行的梅雨生,且含笑的问道:
“这位少侠暂请留步,本府乃是‘玉面神剑’苗君毅这三位乃是本府拙妇,现本府有事不明想请教少侠,但不知少侠可否为本府解惑?”
梅雨生眼望中年文士及三位美妇,不知为何的突然全身一阵轻颤,一股莫名的心悸由心田涌起,而鼻梁似有股酸意的眼眶湿润,因此立时脱口说道:“前辈您……
您有话尽管问,晚辈自是尽己所知回覆前辈。”
那一男三女正是远从南荒“仙霞岭”赴约而至的“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三位夫人则是“傲雪寒梅”慕容湘萍、“碧萝仙子”田丽花、‘红衣龙女“李玉鸾等大、三、四,三位夫人。
而二夫人“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及四名小妾则留守“驸马府”未出。请阅拙著“南疆侠隐”一书)
“玉面神剑”苗君毅耳闻少年之言,霎时拱手笑道:“如此本府就谢过少侠了,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为何数处重穴遭人所制停身此崖?”
梅雨生闻言之后顿时楞立当场的不知该如何回答?白己自幼连亲生父母都下知,又如何回答姓氏?“梅雨生”这名字还是自己取梅姨为姓雨中重生为名。
而自己身背数件淫行,却又遭人计诱受制,如此之事说给人听也甚难令人相信。
因此他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身受的委屈及痛苦?
就在他难以启齿之际,突听山巅有女子大笑声响起,并且厉声说道:“哈!哈!
哈……苗君毅你果然来了,本门主看在你准时赴约的份上,这就将你们父子关系作个了断,让你们一家人团圆,梅姑你过来。”
只见崖后的耸立山壁顶端,此时出现了一些人影,突听一个妇人焦急的悲唤道:
“恨天……恨天……我的孩子,恨天你在那儿?……听到梅姨叫你吗?……”
梅雨生闻声忽而一怔,接而神情激动泪水盈眶的狂喊悲叫道:“梅姨……梅姨……
恨天在这儿,您怎会在……你们这些贱人还不快放梅姨走,为什么把梅姨带到这儿来?”
“恨天!我的孩子!你……你没事吧?梅姨……对不起你,孩子!你快离……
嗯……”
妇人泣叫声顿止。
接而又听初时的女子声音咯咯尖笑叫道:“小贱种!你的梅姨可是日夜思念你,嗤!嗤!小杂种,本门主就告诉你吧!你的梅姨其实就是你的……”
那自称门主的女人话尚未说完,顿听梅姨的声音又再悲泣叫道:“不可以……
不可以!小姐你曾答应小妇人不说的,您怎可以食言?”
“咯!咯!咯!梅姑,本门主好不容易将你的儿子及那个奸淫你的贼子约至此处,难道你不想母子、父子相认哪?嗤!嗤!十九年的含垢忍辱如今就要还你一个公道,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泣……泣……我……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就心满意足了。”
“嗤!梅姑!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本门主可要为你们母子讨取公道。”
那门主话声刚止又起的喝道:“苗君毅!你可记得十九年前你在‘金陵凤凰台’奸淫了一位乡间女子吗?告诉你吧!这女子便是刚才说话的梅姑,嗤!嗤!梅姑遭你奸淫之后已是珠胎暗结,怀胎十月之后为你生下了一子,那孩子如今就在你的眼前,哈!哈!哈!小贱种,你以前不是想查问你的爹娘吗?告诉你吧,那道傲貌然‘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便是你爹,你的梅姨也就是你的亲娘,这下你可明白了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了吧?哈!哈!哈!哈。”
站立崖间的“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以及梅雨生耳听那门主之言,俱都面显惊骇的怔立无语。
半晌后,突听“碧萝仙子”田丽花怒声叱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胡言乱语的片面栽赃?你又有何证据指证我家老爷做出此事?”
“咯!咯!咯!田丽花,你不必为那贼子遮羞了,你没看他自己都无话可说吗?
这还需要本门主提出什么证据?”
此时的“玉面神剑”苗君毅正与梅雨生俩人互望不眨,俩人内心中俱都有如狂涛汹涌,对眼前之人有股难以启齿,但却又好似有许多话要说似的。
此时又听那门主咯咯笑道:“苗君毅,想想你当初在乡间奸淫了梅姑却一走了之,令她日夜悲泣痛不欲生,却因珠胎暗结有了生命在腹,才使她含垢忍辱的产下一子,如今你已见到淫辱而生的孩子就在你眼前,看你要对她母子俩如何交待?”
“玉面神剑”苗君毅此时已是双目通红的怒喝道:
“你别以为本府主不知你是谁?令孤美娟,当初要不是你和那‘风月双娇’暗施淫毒,本府主又岂会犯下如此不名誉之事?说来皆是被你们所害,你尚敢自以为仗义执言逼迫我们?”
“咯!咯!咯!苗君毅算你好记性,尚记得起身负血海深仇的奴家?(请阅‘南疆侠隐’一书)嗤!你也先别提咱俩之间的仇恨,还是先认明你们的关系,也该让那小贱种认祖归宗了吧?”
此时站立“玉面神剑”苗君毅身后,那位端庄娇艳的美妇“傲雪寒霜”慕容湘萍,缓缓的说道:
“令孤姑娘!此事并不劳你费心,当年我家老爷虽身中淫毒而犯下憾天恨事,但事后也曾去而复返的寻找那位姑娘,但却已是人去屋空,而事后我姊妹几人也曾陪同老爷再度至梅姑娘居处附近寻找,原就是要负起责任的将梅姑娘接回“驸马府”,但在附近乡民口中得知梅姑娘已随三位姑娘离去,想必就是令孤姑娘及‘风月双娇’吧?今日我夫妇愿来此赴约并不怕令孤姑娘你有何诡计加诸,而是想为我家老爷当年所犯下的恨事作个交待,因此请那位梅姊姊与我们答话。”
“傲雪寒梅”慕容湘萍这番话皆是以内功说出,因此在崖上及两侧山巅上的人皆已字字入耳,如此一番说词,皆已灌入有心人之耳,紧接着又听“碧萝仙子”田丽花愤声说道:“令孤姑娘!当初你与‘风月双娇’趁我家老爷心软不愿出手诛杀你三人之际,竟无耻的施以淫毒陷害我家老爷,才造成了梅姑娘一生名节有失,追根究底也属你等之罪过,凭你等现今之地位难道不敢承忍当年之事吗?哼!哼!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无担当成不了气候的可怜虫罢了。”
俩位夫人的话语刚止,顿听山巅上响起一声怒叱的尖声叫说道:
“哈!哈!哈!你们为无耻的苗匹夫说话有什么用?嗤!没错,当初确是本门主及两位副门主施计报仇,但却改变不了苗匹夫奸淫民女之罪行,也改变不了他与小贱种的父子关系,嗤!嗤!若是江湖武林中得知你们的关系后,有谁还会相信你们的说词?哈!哈!哈……”
就在此时,突听狭谷口外喝声连连人声吵杂,接而已见人影疾掠而至,不多时已然涌入数百位男女老少僧道皆有的武林群雄,成半圆的站立崖地盯望着崖缘的“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及梅雨生。
“咦?是‘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府主夫妇?”
“啊?……是苗府主夫妇也已赶至了……”
“是‘玉面神剑’苗公子伉俪在此?”
在众群雄纷嚷中,已从人群内步出数人,只见“华山掌门”飞云道长、“形意门”门主左世逸、“青城山”山主清华道长、“天心堡”“天衡楼主”商隐恶、“少林寺”的“戒律院”院主明光大师,以及数位武林老辈侠义豪杰,皆上前与“玉面神剑”苗君毅伉俪会面致意。
而群雄中也在此时有人怒喝道:“就是那小子没错,诸位同道,我兄弟几人在‘鄂州’城郊山区内就是看到这淫贼犯下奸淫大恶,但却在围捕中遭他抗拒且利用山林地形而逃逸。”
“没错!就是这小王八羔子,打死他!”
接而又听一个妇女之声尖叫道:“唉哟!老身老眼未昏,当日就是他凌辱了那位燕姑娘的名节,唉,真是作孽喔!”
在有人指证历历之下,顿时群情激愤的冲出十余人,冲至梅雨生身周拳打脚踢,手脚不留情的劲狠踢打恨不得杀了他。
没想到此时的梅雨生仿佛是失魂落魄的毫无一丝反抗,因此不到片刻已然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的伤倒在地。
倏然只听山巅之上响起凄厉的悲嚎尖叫声:“住手……你们饶了他吧!他是无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是娘害了你……天哪!您救救贫妇可怜的孩子吧!他没错,都是……”
崖上之人尖嚎声未止,而崖缘也响起一声女子怒叱声,恍如劝世警钟之声灌入群雄耳内:“诸位同道住手,事件未明之前请诸位同道暂请息怒罢手,否则莫怪本夫人‘红衣龙女’李玉鸾出手伤人。”
“红衣龙女”李玉鸾话声刚止,又听“天心堡天衡楼主”也怒声喝道:“诸位同道暂且罢手,如不听从李夫人之言者便是与本堡为敌。”
“华山掌门”飞云道长也急声喝道:
“无量寿佛!诸位同道暂且息怒,如今苦主尚未到达,暂请同道静待苦主赶至之后将此事作个了断,莫要伤人性命而使苦主屈辱难雪含恨终生。”
哄乱吵杂的愤怒群雄立被先后高喝声压制,瞬时已使哄声静止,俱都怔望着场内十余位武林泰斗默不吭声。
旁观人群中此时也随声步出一位身穿百补结衣,身背一巨大酒葫芦,蓬头散发下红光满面的笑颜中似有忧色的高举双手,并高声喝道:“诸位同道!刚才‘华山掌门’飞云道长所言甚为公正,诸位虽是激於公理义愤搜捕淫魔,但此时祸首已难逃升天,因此何不待苦主到达时自行处理此人?”
众群雄眼见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五湖游乞”黄老九出面安抚,因此议论纷纷中也都同意待苦主前来亲自杀了那淫魔。
“五湖游乞”眼见群雄已然不再怒愤冲动,於是续又开口说道:
“老丐此时尚有一事不明想趁此解惑,也许不乏有人与老丐同有此心,那就是诸位同道远从各地不约而同的齐至此武林险地之一的‘落魂崖’追捕淫魔,但有谁亲见淫魔停身此崖?又有谁是凭己力追查至此?若老丐没清错的话……想必诸位皆是听信江湖传言而齐至的吧?”
“五湖游乞”话声刚止顿听崖右山巅之上有人怒声叱道:“唉!黄老九,是亲查而出或是听传言而至又有何差别?正确的是传言无误淫魔就在大家眼前,已然能使数位闺女受辱的同道伸张公理……”
就在此时怱听群雄外缘忽有人叫道:“啊?来了……是苦主来了,是‘猛狮门’燕门主还有……”
“没错,燕门主后面的便是‘浪里白条’杨百桐。”
“嗨!后面还有人……嗯!是‘虎掌’……咦?三位蒙巾女人?莫非就是那三位……”
群雄轻呼嚷叫声中自动让出一条通路,使先后十余人进入人群之内站立在伤倒地面的“淫盗恶魔”身前三丈之外。
突听身穿赤红衣色的蒙巾女子尖声叫道:“啊……就是他……就……泣……泣……”
尖叫之声尚未止,接而又听身侧两女悲凄的哽咽泣道:“恶魔……你这禽兽不如的恶魔……”
“爹,就……就是他害……害了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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