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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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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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城趁势再退,出了小巷他的危险便会相对较小,起码在小巷内,地小人多,对方都有武器,给前后一堵,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非死不可。

他恨极了,右拳一扬怒击他小腹,这一拳他用了八成真力,势疾如星火。

小二右手钢刀一摆,护在小腹之上,司马城那一拳刚好击在刀背上,一股奇力自刀上传人小二体内,身子凌空激飞!

可是这小二年纪虽不大,功力却颇深,半空折腰沉劲,毕直落了下来,刚好堵在小巷出口。

司马城大急,急发一拳,这一拳明明是击向对方的面门,临至身时一沉,改打小腹。

小二的刀法十分严密沉稳,手腕梢沉,刀尖护小腹之前,跟着白光一现,钢刀上下飞舞,在身前布下一层刀光,他只守不攻,司马城连发五招都未能突破刀网。

第六拳刚扬起,背后便响起一片刀刃劈空之声,他立即矮身收拳,左拳看也不看地后挥,偷袭他的就是那个圆脸的大汉,他一刀劈空之后,司马城的左拳已击在他大腿之上,禁不住踉跄后退一步。

司马城迅速长身而起,小二的钢刀即时向他心口扎来,司马城一偏身,刀尖在臂弯处护过,右脚一扫,迫退一个持剑的大汉。

同时,左掌击在墙上,身子窜起双脚飞踢小二面门,小二手腕一扬,刀刃撩向他双腿。

不料,司马城这一招乃是虚招,左脚尖点在右脚面上,身子立即倒飞,手肘一沉,撞在一个持棍大汉的小腹之上,那人立瘫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持剑的跟持刀的双双扑上,一个刺他左肩,一个砍他后脑。

小巷狭窄,他俩人并肩出手,已无余地,司马城不能闪避,只好伏身向前一滚,小二的钢刀适时飞劈而而下,司马城上身欠起,左掌拍天刀脊,右拳捣出,这一招使得险极,也使得很绝。小二脚口中了一拳,踉跄后退,禁不住发出一声尖呼。

声音又尖又锐,在静夜中,远远传出去。

小二虽然被击退,可是仍然守在巷口,不让司马城有任何机会逃脱。

司马城刚直起身子,本来瘫倒在地上的持棍大汉,短棍突然击在司马城的的右腿上。

这一棍又快又沉,“啪”的一声,痛人心脾,腰骨差点没断,司马城的泪水立即沁出。

这一棍虽然没有打断司马城的腿骨,可是仍使他站立不稳,他倒下时右拳随即趁势捣出,击在持棍汉子的脸上,拳头立即把鼻骨击碎,那大汉禁住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小二的钢刀再度劈下,长剑亦已刺到,司马城行动不便,猛地抓着那大汉护在身前,刹那钢刀及长剑都刺在他身上,大汉再度嚎叫一声,便断了气。

司马城虽然有了一件“护身符”,仍然未能脱困,现在他是只守不能攻,坐在地上,举着尸体遮挡,所谓久守必有一失,不久,左肩的一片肉便被小二的钢刀劈飞,鲜血染红他的一身青色短衫。

再一急,长剑也在他大腿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司马城渐渐觉得手上的尸体越来越重,挥舞间逐渐不能得心应手,一疏忽,右臂又中了一棍,这一棍使他几乎举不起来。

危险越来越危急,甚至连司马城也认为自己的努力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而已。

大街上灯光渐阑珊,行人渐稀。

顾思南最后带了云飞烟到欧阳庄附近走了一趟:“我们回去吧,免得头儿有事找不到我们。”

云飞烟幽幽地道:“随你吧,反正跟你一块也像当了哑巴似的,没点趣味。”

顾思南半晌才道:“我,我不知你喜欢听些什么样的话!”

“说说笑,聊聊天,风花雪月一番不可以么?”

“头儿说,那都是些无聊的事,无聊的事做了不如不做。嗯,你爱听么?待我想想……”

云飞烟叹道:“你真像根木头,虽然变不出花样,可是却没有碧绿色的树叶,粉红的花朵也不好看!”

“飞……我说,我说……从前有个老头,他整天在山里砍木头,有一天,一个神仙用仙拐指指他的光头……”

云飞烟“噗哧”一笑,顾思南大为高兴,正想再说下去,云飞烟却止住他,道:“算了吧,谁喜欢听你说那些老掉牙的陈年故事,老是什么头的!”说罢又是一笑。

顾思南心头发苦,呆呆的一直跟在她后面。

云飞烟知道他会是个好丈夫,但绝不是个好伴侣。

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好感,也不知道找个好丈夫好,还是找个好伴侣好。

你的丈夫虽然可以托付终生,可是却得用最大的努力及忍耐力去坚持下去,直至有一个死了才能“大功告成”。

好的伴侣,虽然未必能托付终生,甚至极可能让对方抛弃,但在那段相聚的日子里,却充满甜蜜、快乐,无优无愁,心灵交融,令人留下甜蜜的回忆。

就像天上的流星那样,既光亮而又短暂。

“到底是哪一种好?”云飞烟心头一片惘然。

顾思南轻声叫道:“小飞,你想些什么?”他一直叫她小飞,因为她像一头白色的鸽子,随时都会飞走。

云飞烟突然升起一丝歉意,正想开口,静夜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声音充满痛苦与惊恐,云飞烟与顾思南都是心头一紧,两人对望一眼,正想辨别声音的方向,恰好此时,又一声惨呼声传来,这下声音比前一次更大更清楚。

顾思南跟云飞烟即辨出声音的方向。

顾思南不假思索地向黑暗中射去,对付女孩子他虽然迟纯,但这方面的反应却是极快。

那声音,使他不能闲视,谁敢在他眼皮下行凶?

乌金刀已握在手,他的劲力也已布满了全身。再一声惨声传来,声尖而短,落在他耳上,便知道这是人类在垂死前最后发出的声音。

他心头一沉,去势更疾,云飞烟虽然起脚较慢,但离他身后不过五尺。

小巷里,司马城的气力已将使尽,他的下唇已被自己的牙齿咬出血来,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湿透,大量血液的流失,使他的体力消耗极快,手上的尸体更像有千斤重般。

小二及他的三个同伴,不发一言,轮流上前砍杀。若非小巷狭窄,四个人不能同时出手,二个司马城也已死绝。

气力一滴滴消失,司马城只觉唇干舌燥,一颗头重得像石头般,双手也渐发起颤来,尖声叫道:“我没杀死欧阳鹏!”

正想拼尽全身抛开尸体,蓦地听到一个沉实的声音喝道:

“住手。”

司马城精神一振,把尸体遮在前胸,抵住刺来的长剑,可是这一剑刺得很深,剑尖透过同伴的尸体,刺在司马城小腹上。

紧接一声暴喝,一阵兵器相触声响。

黑衣大汉怒道:“谁敢管欧阳家的事!”

“江北总捕头李鹰能管!”顾思南挡开一棍,身子一侧让云飞烟的剑自后刺上,剑尖挑断对方腕脉,短棍“笃笃”跌在地上。

“江北总捕头李鹰,你终于来了……”司马城喃喃地道,精神一松,眼前黑暗,昏迷了过去。

第十六章 金钗的秘密

李鹰细细地听了赵四娘及詹天宏的叙述,双眼眯起,吐了一口烟,淡淡地道:“夫人,你认为司马千钧或者司马城能杀得了欧阳庄主?”

赵四娘半晌才道:“司马城杀死犬子已没疑问,他再杀死拙夫有何奇怪?”

李鹰双眼一睁。“谁说司马城杀死令郎及令媳,谁人看到?只因为司马城不辞而别,便怀疑他?荒唐!”

詹天宏道:“但司马城曾经苦追少夫人不遂,他……”

“也荒唐!”

赵四娘说道:“未亡人把神捕请来乃是欲把拙夫的死因找出来,不是查犬子之事。”

李鹰双眼一张,又再眯起。“昨夜夫人派人追杀司马城?”

赵四娘愕然道:“什么?司马城来了洛阳?詹总管你也不知?”

李鹰截口道:“我问你的话,还未答。”

赵四娘道:“没有这回事,敝庄根本不知司马城潜入了洛阳。”

“希望夫人说实话,这是个关键,因为假使贵庄没有追杀司马城,那证明追杀的人是另外的一伙,这其中可能隐伏了不少秘密!”

詹天宏脱口道:“什么秘密,即使有机密与故庄主及少爷之死又有何关连。”

赵四娘接口道:“对,神捕还是快点行动,早点把杀拙夫的凶手找出来。”

李鹰站了起来,沉声道:“听我说,司马城据悉没有什么仇家,即使有也大可明挑,何必拿出欧阳庄的招牌?因此,如果贵庄真的没有派人追杀司马城的话,我是认为有人在作移花接木之计,嫁祸于贵庄。”

“敝庄的确不知道司马城的踪迹,何能派人追杀之?”赵四娘接道:“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们还未知道,不过也可以先妄测一下,可能有人要挑起贵庄跟司马家的仇恨,从而引起两家的火拼,以达到他们的目的。”李鹰沉声道。

詹天宏立即问一句:“假如神捕不幸言中,但现时敝庄主及少爷已亡,司马千钧夫妇也过世了,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他们又何必再去杀一个后生小辈的司马城呢?”

“因为司马城若果不死,这个阴谋便有被揭发的一天,而这样对他们可能大大不利,所以便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詹天宏道:“但愿事实正如神捕所推测的一般。”

赵四娘接口道:“神捕打算怎样去调查?”

李鹰傲然道:“到时候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先说清楚,我若是替夫人把杀死欧阳壮土的凶手查出,夫人愿付多少酬金?”

“随神捕开口。”

“好的,我先把数目约略说一下,最低五万两,最多十万两,视情况而定!”

赵四娘讶道:“未亡人从未听说过神捕的收费如此昂贵!”

“欧阳庄富甲一方,此乃小数目耳,而且,假如凶手是一个集团,可就更棘手,我可得花多少人力物力,也说不定要牺牲不少属下,这数目怎能算贵?”

“好吧,便依你。”

“还有,如果我们调查的结果,证明令郎令媳是死于他人之手,这酬劳又要另算。”

赵四娘道:“如果大人能够查出另有真相,敝庄上下无不感激,神捕要求多少酬劳都没关系的。”

李鹰微微一笑。“好的,我不会乱开价,现在请夫人跟总管带我到出事现场视察一下。”

“大人。”赵四娘急不及待把李鹰引到厅后的书房。

房里的摆设已恢复了一切,詹天宏凭记忆重新把椅子推倒,然后指着地上道:“敝庄主当日便是倒卧此处。”

这是房子的中央,椅子虽然倒下,但并不很凌乱,欧阳长寿就像在猝然不防的情况下被人点中死穴而亡。

“地上没有血迹?”李鹰略思一下,问了一句。

赵四娘跟詹天宏同时道:“没有。”

李鹰指一指墙上的一把长剑:“这是欧阳庄主的兵器?”

“是。”赵四娘立即应道。

“詹总管你赶到现场时,这口剑仍挂在墙上?”

詹天宏答得很谨慎:“那时没有细心看,不过,因为不见地上有剑,敝庄主亦是两手空空,谅必这口剑没有动过。”

李鹰不觉沉思起来,他走近窗口,推开窗户,窗外是个花园,奇花异草,假山亭阁,小桥流水,都经过刻意的布置。

詹天宏又说道:“当时,窗户是打开的!”

李鹰“哦”了一声,目光白花园扫过,花园颇大,远处有堵围墙。

“围墙之外是什么地方?”

“大人,宿舍之外是一堵围墙,围墙外便不是敝庄的范围了!”詹天宏立即应他。

李鹰喃喃地道:“这样说,凶手杀人便从此逃出去……唔,厨房在半夜没人,也没人注意他跑到那里不易被人发现,然后又……”

詹天宏接口说道:“禀夫人,那夜在下曾下令护院紧守各处出口,因为前厅发生了少爷被杀之事之后,在下再也不敢疏忽!”

“哦?”李鹰不禁沉吟了起来,“那么,令公子大喜之夜,庄内的防备便很松么?”

詹天宏低下头,涩声道:“那是少爷的大喜日子,兄弟们都兴高彩烈,防备自然较松,再说本庄雄据洛阳数十年,有谁敢轻捋虎须,所以……”

李鹰忽然截口道:“贵庄在发生血案之前,有否再新招请仆人?”

“没有,本庄已六年没有招请家仆下人了!”

“令公子大喜之日,闻说筵开百多席,厨房亦够人手么?”

这次是赵四娘回答:“那是把附近的数十名有名的厨师请来作临时工的,他们在大宴之前三天上工,但每天日落之后便离开,每次离开,都有人监视!”

李鹰在椅上坐了下来,觉得没有话再问,便道:“请夫人再带我到令郎的新房处看看。”

“新房之内的一切设置,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少爷跟少奶奶赤身睡在床上,身上被刺了个透明窟窿,床板破裂了一个洞,凶手显然是藏在床底下,到了最有利的时机才猝然出手!”

詹天宏口中的最有利的时机,李鹰及赵四娘自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时候。

李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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