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穴位有什么用?”
“它们的用处可大了!只要其中的一处穴位给人封了,不是不能动,就是不能说话,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终生残废,还有的当场死亡。”
聂十八睁大眼:“那么这些穴位不能让人碰了?”
“当然不能让人碰啦!”
“这么多的穴位,怎么记呵!”
“你这浑小子,还没练,就怕难了?我问你,一斤饭有多少饭粒?”
聂十八愕然:“我没有去数过。”
“有没有一千八百粒的?”
“大概有吧!”
“这么多的饭粒,你怎么吃?”
“我一口一口吃呀!”
“对呀!这么多的穴位,那你就一条经脉一条经脉的比呀!那不就记清楚了?比如手太阴肺经,左右一共有二十二处穴位,自中焦出,从胸走向手的少商穴,左右穴位的名称一样,火商、鱼际、太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侠白、天附、云门和中府共十一处穴位,只要你记熟了这十一处的穴位位置和名称,就不是记熟了吗?”
聂十八顿时明白,大喜说:“多谢鬼姨指点,我知道怎么去记了。”
“好啦!你别多谢我,我是奉主人之命在这里伺候和帮助你练气功的。”
聂十八一愕:“主人?”他心想:你不是阎王爷派来看守我的么?难道阎王爷是你的主人?”
“好了,你别问这么多了,安心练功养伤。你先将这一碗药喝下去,好好休息,到明天你才开始练第一幅图吧。练熟了第一幅,再练第二幅,练时,千万要心平气静,排除一切杂念,气沉丹田,不可贪多求急,要不,你走火入魔,一世残废,做鬼也不灵了,以后就别再想练啦!一世都呆在这岩洞里。”
聂十八听了不禁心头悚然,忙说:“鬼姨,你放心,我一定慢慢来,绝不敢贪多求急。”聂十八虽然不知道走火入魔是怎么一回事,但终身残废,他是怎么也不想的。
“唔,你练功时,先别去记穴位上的名称,集中意念,呼吸吐纳,气由中焦运出,绕经大肠,返回从肺横出腋下,经过中府穴、尺泽穴等穴位而到达少商。第一幅你练成功了,运用纯熟后。再练第二幅的手阳明大肠经。这样一阴一阳,一负一正互相调补,循序渐进,就不会真气进入岔经而走火入魔了!这是武林最为正宗的练气功方法,你要记住了!”
聂十八连连点头,鬼妪说:“好!你先服药吧,然后安心躺下休息。”
聂十八接过一碗乌黑的药水饮干,感到奇苦异常,十分的难受,不由问:“这碗药怎么这样难饮的?是什么药?”
“这是归元复原汤,只有我家的主人才可以配制得出来。为了配制这一服药,我家主人几乎走遍了各地,采集的名贵药材不下一千种,要不,你五脏六腑几乎全翻转过来,没它,怎么能安定得了”聂十八更是惊愕不已:“这一位主人是谁?他怎么这般的救我?”
“别问,别问,到时你自会知道,现在快闭目养神,别多乱想。”鬼妪说完,端起药碗走了出去。
聂十八哪里能睡得着,他想不乱想也不行。他心里十分疑惑:“怎么一个人死了后,还要服药练功的?是不是死了的人,都要这样才能投胎转世为人?但那些被砍了脑袋、断了手脚的死人又怎么去医治?怎么将他们掉了的脑袋,断了的手脚驳上去?总不会练这一门阴曹地府的气功能重新长出脑袋和手脚来吧?聂十八越想就越湖涂。但他为了早日能见到阎王爷,又不能不去听鬼妪的话。于是又昏昏迷迷的睡着了过去。当他再次醒过来时,感到自己出了身大汗,不但精神好了,一身肌肉也轻松多了,筋骨的断处,也不那么痛了。奇异的是,有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岩洞的顶端小洞中透射进来,而且还隐隐听到闻到岩洞外的鸟语花香。
聂十八又惊讶起来:怎么阴曹地府里也有阳光和鸟语花香的?似乎跟自己听到的传说大不相同。他记得自己在七月八岁时,跟随父亲到鸡公山的灵妇寺里上香拜佛,寺内石壁上,有一幅阴曹地府阴森可怕的地狱图,图上有什么望乡台、奈何桥、鬼门关,以及什么刀山、火海、冰河、油锅、炮烙等等恐怖的酷刑,凡是在阳间为恶多端的坏人,在地狱中要受尽种种的酷刑,有的还被打落十八层地狱中,永世不得投胎做人;有的轮回畜道中,变牛变马变猪,以偿还生前的罪行,一些积善人家,有的可以再投胎做人,有的可登仙界,成佛成仙。地狱中一片阴森恐怖的现象,哪有什么阳光和鸟语花香了?我躺在这个岩洞里,是地府还是仙界?说是地府,除了阴森这一点外,可没有什么刀山、火海等恐怖的酷刑;说是仙界,又没有朵朵样云、亭台棱阁,在云中飞来飘去的仙女,莫非我躺的地方,既不是地府,又不是什么仙界?还是我做鬼时身受重伤,先安置我在这么一个地府的岩洞里养伤,以后见了阎王爷时才处理我?
聂十八自问自己在世时,没有做过恶事或亏心事,打入地狱中受酷刑恐怕不会有,但自已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善事,登上仙境也不大可能,看来自己投胎再做人却有些把握。自己是这么以为,万一阎王爷不叫我做人,叫我变为畜生怎么办?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曾经听到一些老人们说,有一些人在生前受了别人的大恩,无以为报,往往死后变牛变马去报答恩人,要是自已转世变成了牛马,去报答吴三叔和穆家父女三人,那也还不错,那也总算报了恩,胜过没有报。
聂十八正在胡思乱想中,鬼妪进来了,见他痴痴呆呆地卧在床上,目光呆呆地望着岩顶,问:“浑小子,你怎么啦?不会有事吧?”
聂十八这才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对鬼妪苦笑了一下:“鬼姨,我没什么事,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唔!你服了我家主人那一帖名贵奇珍的药,那能还不好的?看来,你是出了一身大汗了。”
“是!我是出了一身大汗了。”聂十八本想问鬼姨的主人是谁,是阎王爷还是判官?但想起鬼妪叫自己别问,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鬼妪打量他一下:“我去打一桶热水给你抹抹身,将你这一身臭衣眼换下来。”
“鬼姨!找自己来,你告诉我去哪里打热水就行了。”
“你最好别乱动,自己起身坐在床上好了!”鬼妪说完,便转了出去。不久,鬼妪不但提了一桶热水进来,连一套替换的衣服和被褥也一并扛了来。别看鬼妪满脸皱纹,年纪起码也有六十岁,可是提一桶几十斤重的热水和扛一卷被褥,仍步履稳健,如提无物,显然内力胜过任何强壮的中年妇女。聂十八十分过意不去,说:“鬼姨,你叫我去做就行了,我虽然有伤,这些事我还可以做得来,怎么要劳动你了?”
“浑小子,我家主人之命,伺候你是应该的。你安心养好伤,练练壁上的气功就行了。”说时,鬼妪便要和聂十八除衣服,抹身。
吓得聂十八慌忙说:“鬼姨,我自己来!”
“浑小子,别不好意思。我要是命好,我的孙子都有你这么大了。现在!你只有乖乖听我的话,抹干净了身子,换过衣服,我再教你如何练第一幅图上的运气方法。”
聂十八刚才挣扎坐起来时,伤处仍还有些痛,就算自己能抹得了胸脯,也抹不了背脊。现在听到鬼妪这么说,只好任由鬼妪给自己除衣、抹身,一边说:“鬼姨,你对我这么好,我今后不知怎么报答你。”
“你要报答,最好去报答我家主人。我从来没见过我家主人这么好心的,将你抢了回来,一路上,又将他体内的一股真气输到了你的体内,才使你这浑小子一身错乱得不成样子的经脉理顺过来。要不是我家主人,你早已魂飞魄散了!”
聂十八惊愕:“魂飞魄散?那不是连鬼也做不成了?”
“你还想做鬼呀?你做白云山下的泥土还差不多!”
聂十八又怔了半晌,喃喃他说:“你家主人干吗对我那么好?我今后怎么去报答他?”
“我也不知道你这浑小子前世修来的什么福,我家主人多少好的小伙子都看不上眼,偏偏看上了你。”
“鬼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主人是准?现在带我去拜见他好吗?”
“你还是安心养好伤,练完这室内十二幅图象的气功再说吧。到时,你不想见他,他也要来见你了!”
鬼妪给他妹干净了身子,换好衣服,又重新铺一新的被褥,然后将所有换下来的衣服、被褥,全卷了走。一切打点妥当后,鬼妪说:“浑小子,从现在开始,你要安心练气功了!我先教你背诵第一幅图象运气行走的口决,你要用心记住了!”
“是!鬼姨,我会用心记住的。”
鬼妪便随口念出下面六句口诀来:
“脊骨直立百会悬,
双手重叠在丹田;
长嘘长吸气匀绵,
邪出理合摒杂念。
吸时微挺嘘微弯,
姿势注意柔圆远。”
鬼妪念完后,又叫聂十八跟随自己念三遍,问:“你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
“唔!你念一遍给我听,看有没有错。”
聂十八便背诵了一次,果然一字不错。鬼妪满意地点点头,问:“你懂不懂这六句口诀的意思?”
“鬼姨!我不大懂。”
鬼妪便耐心地一句一句讲解给聂十八听,最后说:“第一幅图象的要领在圆、柔二字。圆则气通。柔则不僵。你好好记在心里。”
“我明白。”
“现在你坐好姿势,跟着我依口诀试运气行走,切莫胡思乱想。”鬼妪言传身教,不料聂十八却一学即会,不用鬼妪教第二遍。鬼妪略为惊讶:“想不到你这浑小子,在学武上却顶有慧根的。”
其实聂十八说不了什么慧根不慧根的,因为鬼影侠丐吴三,曾经传授过给他的运气方法,只不过当时吴三没说这是练气功,而说什么休息法,还是睡式休息法,并没现在要盘腿坐在床上运气调息,所以就不知道什么叫气功了。尽管各门各派练气的方法各不相同,各有自己本门派的特点和目的,但方法上基本是相同的,只不过各自运气的行走方向不同罢了。至于所谓邪派上的练气功,往往反其道而行,另辟蹊径,时间短,成效快,所以危险性就更大。现在聂十八所练的气功,的确是正宗的气功,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时间长,成效慢,却不危险。而一旦练成,其威力往往比任何邪派所练的气功威力更大更惊人,几乎无所不能,单单以手指所发出的劲力,就可以取人性命。这就是武林中所说的六脉剑、七脉剑了。由于聂十八练过运气调息法,所以在鬼妪的一点之下,就学会了,却令鬼妪感到惊讶。鬼妪说:“看来你这么快就学会,不出十天半个月,你就学会这室内的十二经脉运气方法,身体到那时也就完全恢复了,再去练室外的那些图象,就有可观的基础了。浑小子,你好好练,练到纯熟和运用自如境地,到了明天,我再传你第二幅、第三幅的口诀。”
“是!鬼姨,我会用心练的。”
聂十八不是自满的人,更不是自以为是或好表现的人,他虽然会鬼影侠丐内功的心传和运用,对新知识仍然虚心听讲。他感到一个人多学一些知识有什么不好?何况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鬼影陕丐吴三所传给他的薛家独门内功,就是武林中所说的气功。
其实聂十八学会和运用鬼影侠丐的调息法,根本用不着学,这初入门的十二经脉气功,这只是练气功初入门的基础。但是鬼影侠丐由于时间短、急在运用,在传授这独内功时,没时间去和聂十八多说,所以聂十八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现在由鬼妪一点一滴与他讲清楚,令他不但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这不啻给他打下坚实深厚的基础,从理论上懂得为什么要这样练,这样练有什么好处,因此学起来印象就特别深刻,很快就运用自如了,正所谓理解它,才能更好地学会它,而且还永远不会忘掉,不像一些人在学知识学本领时,不是水过鸭背,就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就是学会了也不会灵活运用,只能依样画葫芦,墨守成规,或者夸夸其谈,纸上谈兵,形同腐僵,谈不上实用,更谈不上能创造新意了。
四五天来,聂十八由于好学好问,潜心练功,进度极为神速,又令鬼妪赞叹,惊讶不已,暗想:怪不得主人看上这小子了,他人有点浑,在练功上却半点也不浑,简直是一位学武的奇才,也由于四五天来,聂十八勤学苦练气功,伤势竟然已基本好了,目光有神,能下床行动。由于他没有练完室内的十二幅图象,鬼妪还不让他走出岩洞。这一天,他练完足太阳膀胱经后,一个人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聂十八一看,不由愕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两次给他测字算凶吉的张铁口,不由脱口而问:“先生,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张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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