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走后,我就上床睡了,没再练。”
“孩子,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跳了几跳,身体舒服得多了。”
鬼妪看了看聂十八,见他目光熠熠闪耀,神蕴异常,知道他的内功练成了,便指指围墙说:“孩子,你跃到围墙上看看。”
聂十八打量了一下,围墙不但高,而且墙脊用绿色琉璃瓦盖成,整条围墙成波浪起伏,十分的滑,心想:这么高我能跃上去吗?就算能跃上,能站得稳吗?跌下来不跌伤了?不禁犹豫起来。
鬼妪向:“孩子,你不敢?还是没信心?”
“它又高又滑的。”
“孩子,别担心,以你目前的功力,跃上墙头是绰绰有余。只要你运气在脚尖上,用劲一点地面,便可以跃上去了。在落下来时,提气上升,双手微张,以脚尖先落,便可以了。现在,我先做一次给你看看。”
鬼妪说罢,身似轻烟,轻轻地便跃上了墙头,在墙头上招手说:“孩子,上来吧!”
聂十八见鬼妪轻而易举就跃上去了,又听说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跃上墙头绰绰有余,现在鬼妪又在招手叫自己上去,自己不上,那不丢人吗?以后还怎能学武的!于是他运气在双脚上,脚尖用劲一蹬。谁知他这一下用劲过猛,身形顿时像白鹤冲天似时,不但高过了墙头,更掠过了鬼妪的头顶,一下把握不住,人直跃出了围墙之外。围墙外便是莲花池,水深投顶。聂十八一下更心慌了,收劲不住,眼看就要撞进池水中去。突然,他一下给人提了起来,提他的人正是鬼妪。鬼妪提着他如提无物,人在荷叶上掠过,霎时便落到了莲花边上,放他下来说:“孩子,你用劲太大了,以后看准高度,用劲要恰到好处才是。”
聂十八心神定下来,向鬼妪一拜:“多谢鬼姨又救了我一次。”
“孩子,别这样说,怎么说是又救你一次了?就是你掉到莲池里,也不会死,顶多成个落汤鸡就是。”
“我不会游水的,掉进池里不会死了?这不是又救了我一次吗?”
“孩子,别傻了。以你的功力,只要你不慌乱,完全可以从水中直冲起来,跃回岸边,能淹死你吗?”
这时,天色微亮,晨风醒人,远近事物,已清楚可出。豹奴带着两头猎豹奔了过来,惊异地何:“鬼姨,聂兄弟,你们这么早就起来练功了?”
鬼妪笑了笑:“不早了,你带着云儿、雪儿巡山回来了?”
“是!我刚刚巡完山回来,听到这里有动静,便急忙过来,想不到你和聂兄弟正在练功,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
两头猎豹早已奔过来和鬼妪、聂十八亲热,挨着他们擦身,一边还摇头摆尾。聂十八再也不害怕它们了,抚摸着雪豹儿柔软带露水的毛,问:“豹哥!你每夜里都带着它们巡山吗?”
“是,每夜都出去,临天亮日时才回来。”
“那不辛苦吗?”
“聂兄弟,习惯了,不辛苦。”
鬼妪说:“你巡了一夜,带云儿雪儿去休息吧,别累坏了它们,你更应该好好休息。”
“是!”豹奴带着两头猎豹而去。
鬼妪对聂十八说:“我们也回去梳洗一下,准备出外到树林,里练功。”
“是!鬼姨。”
在隧听雨轩的路上,聂十八问:“豹哥每夜都带云儿雪儿巡山,难道这里还有人敢在夜里闯来?”
“它们不是防人,而是防其他凶猛的野兽闯进来。”
“这里有什么凶猛野兽的?”
“老虎、豹子、豺狼、山猪都有。自从有了云儿、雪儿之后,它们就极少在这一带出现了。云儿雪儿不是将它们扑杀,就是将它们赶跑,所以山林里的鹿呀、山鸡呀、免子呀,才能平平安安过日子。”
“没有猎人来这一带打猎?”
“这里山高、路险、林深,荆棘处处,绝少猎人到来。也有个别猎人在附近十里外的山岭上出现,只要他们不大量捕杀山鹿,我们就不理会,由他们捕捉。”
“他们捕杀多了怎么办?”
“我和豹奴,雨儿就会装神弄鬼吓跑他们,令他们不敢再来。”
聂十八回听雨轩梳洗完后,鬼妪也梳洗完了,并从厨房带了午饭,便转到外面山野树林里去了。一到树林,鬼妪便传给聂十八太乙门轻风千里轻功的各种身法和招式。这一门轻功,身法、招式不多,只有十二招式身法,但运用起来,都变化无穷。再与树摇影动的身法一结合,那就成了如幻似影的惊人轻功了,练到最佳的境地,就是在人们身边闪过,人们也发觉不了,仍以为自己身前身后并无一人,就仿佛是一阵微风掠过一般。
聂十八记熟了这十二身法招式的要诀之后,鬼妪指着一株参天主树的粗大横枝说:“孩子,你跃到那上面的横枝上去,看看能不能站稳。”聂十八看了一下,见这树的横枝比听雨轩的围墙还高三四丈,便凝神运气,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就腾空而起,一下便跃到横枝上面去了,只是仍站立不稳。他急忙抓住了另一枝小树枝才站稳了,不然,他又会掉下去的。
聂十八是第一次跃到了这么一个高处,一颗心不由有点噗噗乱跳。鬼妪点点头说:“孩子,你跃下来,注意提气、闭气,脚尖先落到地面。要是站不稳,就用你的十八滚。”
从这么一个高处跃下,聂十八又是平生第一次,他定了定神,便纵身跃下,真的站不稳,便以兔子十八跑的身法就地一滚,再纵跳起来,才没有伤及身体,却扬起了不少的尘土残叶。
鬼妪说:“孩子,你这不算轻功,顶多只能说是高一点纵跃而已。不要紧,一步步来。”
初时,聂十八以为自己能纵上这么高的树枝,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是轻功了。现在一听鬼妪这么说,茫然了,问:“那什么才算轻功?”
“一般来说,轻功,就是身轻如燕,可飞檐走壁,来去无声无鼠,纵上跃下,不闻响动。你这么纵上跃下,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怎能飞檐走壁?而且还发出这么大声响来,那不叫人发觉了?”
聂十八听了默然无语。鬼妪又说:“好的、俊的轻功,就不是飞檐走壁这么简单了!”
“哦?那应该怎样?”
“那就是踏雪无痕,能在草尖上掠过,轻得人立在豆腐上而不烂,辗转之间,已去百里之遥。传说唐代有位轻功大师叫什么空空儿的,其轻功举世惊奇,时去千里,来去无声无影,快如流光逸电,没人能见,千里杀人,只在瞬息之间。”
聂十八惊愕得睁大了眼睛:“那不比鸟还飞得快吗?”
鬼妪一笑:“鸟算快吗?要不比鸟快,又怎能在空中捉到飞鸟的?孩子,只要你勤学苦练,你将来就是一个空空儿,说不定比他更好更快。”
“鬼姨别说笑,我连站都站不稳,怎能和空空儿相比的?”
“我才不是说笑哩!现在你的师父,他老人家的轻功,恐怕早已超过空空儿了。就是空空儿在世,也会自叹不如。”
“真的?”
“孩子,他老人家一直从河南盯踪你到岭南,你发觉了没有?别说你没有发觉,就是你的什么鬼影侠丐吴三、穆家父女也没有发觉。”
聂十八一想也是,别说师父在鸡公山上的神出鬼没,就是在长江的大浪中,师父的突然出现,就令吴三叔叔和穆家父女惊震了。
鬼妪又说:“孩子,别多说了,你在练这一轻功时,一定要依据我传你的运气方法和招式,更要沉着、勇敢。要是你能跃上那枝横枝上站稳后,再跃到其他的一些小枝上,做到枝不动、叶不接,那你的轻功算是初步练成了!”
“什么?还要枝不动、叶不摇的?”
“是呀!孩子,让鬼姨我做给你看。”鬼妪说完,身形轻纵,便跃到一株高树的小树梢上去了,果然是枝不动、叶不摇,仿佛像一飞蝶似的,飞落在枝叶丛中,没有任何响声;又仿佛是林中的仙子一样,出现在枝叶之中,令聂十八惊喜、羡慕不已。跟着,鬼妪又轻轻飘落下来,仿佛一片残叶似的飘落,没任何响声,地上寸土不扬。
聂十八佩服地说:“鬼姨,我不知几时才能练成你这个样子。”
“四五天就行了。”
“什么四五天就练成了?这么快?”聂十八简直不敢相信。
“孩子,以你学内功的速度,四五天时间有多了。当然如是你不够沉着、勇敢。别说四五天,就是四百五十天也学不到,孩子,你运用我教你的方法,再跃上那枝横枝上看看。”
聂十八又看了看那高高的横枝,心想:鬼姨都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么反而对自己没信心了?好!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摔下来?他默记下鬼姨传的方法和招式,运气在双脚之下,也像鬼姨那样,身形轻纵,一下便跃上了那横枝上去了,人虽然有些摇晃,但最后还是站稳了,还不用扶着其他树枝。
鬼妪点点头:“唔!孩子,可以了,你跃下来看看。注意,要屏住气,记住跃下的招式。”
聂十八又一纵而下,虽然站稳了,但仍要借助身体弯曲的姿式才站稳,而且还发出了“蓬”的响声,地上残叶、尘土飞扬,不像鬼妪,似片残叶飘落下来。
鬼妪微笑了:“孩子,这一次比上一次进步多了,没有在地上打滚。”
聂十八有点面红地说:“鬼姨,比起你来,还是相差太远。”
“孩子!你存这样的进步,已算难得的了。当然,一锄头不可能挖出一口井来,你多纵跳几次,就会更有进步,慢慢的就能掌握其中运气的奥妙和招式。”
“鬼姨!那我就在这里多纵跳几次。”
“对!孩子,别怕失败。”
聂十八便往这棵参天古树下,纵上跃下十多次,每一次的纵上跃下,鬼姨都从旁指点,暗传心法。
聂十八练了一个时辰的纵上跃下轻功,便能似飞鸟般飞落在横枝之上,不但能站稳,而且横枝上的枝叶,也没有摇摆得那么厉害了,跃下来时,也能轻轻飘落,但仍然扬起了地上的残叶和尘土,响声却没有了,这是一个明显的进步。
鬼姐说:“孩子,休息一会再练吧。”
“鬼姨!我不累。”
“不用也得休息。你不累,我可站得够累的了!”
聂十八一听对呀,鬼姨可是一直站在树下指点着自己,有时还亲身纵上跃下做给自己看,自己可不能只顾练功,而累坏鬼姨的。便说:“鬼姨!那我们坐下来休息吧。”
“孩子,这就对了,我们坐下来喝口水,吃点东西,歇会再练。”
“鬼姨,休息后,我再练什么?能不能跃到其他小的树枝上去。”
“好呀!但要记住,将一身真气散发出来,令衣服无风自鼓胀,减轻身体的重量,不然,你落到细桠之上时,就会踩断了树桠,掉下来摔伤了,可别怨人。”
“鬼姨,我记住了!,’
“要是你在细桠之上站稳了,然后能在这株大树上的各横枝之间来往纵跃,像猿猴般灵敏轻捷,那你的轻功基本上练成了。”
“好,我试试。”
整整一天,聂十八在鬼妪的耐心指点下,不但可以在一棵大树之间纵上跃下,来往飞纵,还可以在森林中,树过树地来往飞纵腾跃,练成了轻功的最基本招式,黄昏日落时,聂十八还顺手捕捉了一头鹿回去。
以后一连六天,聂十八同日朝出晚归,在鬼妪尽心尽意传授下,不但练成了太乙门最基本的十二招轻风千里轻功,更练成了树摇影动的六十四招身法和步法。现在,聂十八已有太乙门的三种绝技在身,这三种绝技,都不是与人交手过招的武功,除了摘梅手法可夺取对手的兵器外,其他两种,都是闪避对手的上乘武功。这时,聂十八要是在江湖上行走,可以说除了一等一上乘武林高手可以伤害他外,已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他,他固然还不可能与上乘高手对敌,但要逃跑,那就没有什么人能追得上了。捕捉山鹿和飞鸟,聂十八已是轻而易举,再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他在林中随便出手,便可将四五只活鸟抓了过来。
第十一天,鬼妪带他去见黑豹了。黑豹见聂十八与十天前的神态大不相同,步履稳健,举止轻灵敏捷,气宁轩昂,双目神蕴异常,暗暗点头,对鬼妪说:“十天来辛苦你了。”
鬼妪说:“鬼奴不辛苦,这孩子练起功来,专心好学,刻苦勤练,是百里挑一的。主人没有看错这孩子,这孩子也没有辜负主人的期望。”
聂十八也说:“师父,鬼姨对我实在太好了,没有鬼姨,在这十天里,我是根本不可以赤手空拳捕捉山鹿和飞鸟的,这都是鬼姨辛辛苦苦教我的结果。”
黑豹微笑地问:“聂儿,鬼奴对你这么好,你今后怎么报答她这一片苦心?”
“顺父,别说鬼姨十天来对我这么好,单是在岩洞里我养伤期间,鬼姨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鬼姨的恩情。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我早已将师父当成了我的亲爷爷,将鬼姨当成了我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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