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秋一皱眉头,道:“就这样简单回答么?”
灰衣和尚道:“是的敝寺长老要贫僧转告施主,敝寺近日事务繁多,不便多留施主。”
李寒秋道:“大师可是在下逐客令么?”
灰衣和尚道:“施主言重了,贫僧只是转告长老之意。”
李寒秋大感为难的回顾了苹儿一眼,低声道:
“咱们走吧!”
苹儿霍然站起身子,道:“不能走。”
灰衣和尚似是未料到苹儿竟会发作起来,一皱眉头,道:“女施主意欲何为?”
苹儿道:“我想我们千里迢迢,奔行至此,应该见见贵寺方丈。”
灰衣和尚道:“贫僧不是说过了么,敝掌门闭关坐禅……”
苹儿接道:“这大的少林寺,应该有一个代理方丈的人吧?”
灰衣和尚道:“一切事,都由长老会代为作主。”
苹儿道:“好吧,那我们就见见你们长老会的主持人如何?”
灰衣和尚道:“这个,贫僧无法作主了。”
李寒秋道:“那就请大师传报一声,就说下书人求见长老。”
灰衣和尚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么……”
李寒秋一皱眉头,接道:“要大师转报一下,大师似是甚感为难。”
灰衣和尚轻轻叹息一声,道:“敝寺中近有点事务,寺中长老,个个繁忙,实也无暇再管别人的事,施主来得不巧的很。”
李寒秋道:“这么说来大师是不愿通报了么?”
灰衣和尚道:“两位施主受人之托只管信,如今是信已送到了少林寺,两位施主的任务已完,似乎用不着再多管别的事了。”
苹儿站起身子冷冷说道:“这中间有些不同。”
灰衣和尚道:“哪里不同了?”
苹儿道:“我师又要我们把密函面呈贵寺方丈,但你却不肯带我去见贵寺方丈。”
灰衣僧人道: “贫僧已经说过,敝寺掌门人,正在封关期间……”
苹儿道:“应该有代理的人啊!”
灰衣僧人道:“长老会乃本寺中长老组成,并非是一个人,贫僧应该带你去见哪个?”
苹儿道:“哼!一派强词夺理,你不带我们,难道自己不会去么?”站起身子,大步向里面行去。
那灰衣僧人大急,横身拦住了苹儿的去路,道:
“敝寺中清规森严从不允许女客进入二殿。”
苹儿道:“那不要紧,我到大殿中瞧瞧就是。”
灰衣僧人道:“大殿中除了收受香火的佛像之处,并未住人。”
苹儿道:“你如不想我擅闯重地,触犯寺法,只有一个法子。”
灰衣僧人道:“什么法子?”
苹儿道:“请出你们寺中长老,和我相见。”
灰衣僧人摇摇头,道:“女施主,少林寺中长老,岂是随便能够见到么?”
李寒秋脸色一变,冷冷说道:“看大师之意,分明是有意不让我等见贵寺中负责人了。”
灰衣僧人道:“两位施主,官有官法,行有行规,我少林门户有少林门中的戒律,两位这等强行入见的作法,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李寒秋缓缓说道:“少林寺中的戒律,只能约束贵寺中人,我们局外人,似是用不着受此束缚吧!”
那灰衣和尚突然泛出怒意,又打量李寒秋一眼,道:
“两位施主,如若想硬闯少林寺,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李寒秋道:“在下想不出有何不妥。”一侧身,直向前面冲。
那灰衣和尚左手一伸,拦住了李寒秋,道:“施主听贫僧相劝,闯不得,少林寺何等所在……”
李寒秋左手一伸,五指疾向那灰衣僧人右腕之上扣,口中却冷冷说道:
“任凭大师舌番莲花,也无法阻止我们求见贵寺方丈之心。”
两人口中在说话,右手已是招数连变,对拆了数招。
李寒秋心中暗道:“既然动上了手,不用和他缠斗了。”心中念转招数一变,攻势突转凌厉。
那灰衣和尚的武功竟是不弱,一连封挡开李寒秋三十余招,才被李寒秋一掌按中左肩,身不由已的向后倒退了五步。
李寒秋回顾了苹儿一眼,道:“咱们走吧!”大步向前去。
那灰衣和尚已知自己难是李寒秋之敌,也不再出手拦阻。双手合十,高宣了两声佛号。
但见人影闪动,花木中,突然闪出四个僧侣,并排拦住了李寒秋的去路。
李寒秋心中暗道:“原来少林寺是在暗中戒备。”
这四个僧侣,虽也是穿着灰色僧袍,但却是各佩戒刀。
李寒秋自知脚上的功夫,没有过人之处,眼看对方佩有兵刃。
立时一翻身腕,拔出背上长剑。
苹儿紧行一步,靠在李寒秋的身侧,低声说道:“大哥,不能伤人。”
李寒秋苦笑一下,道:“我只能尽力控制自己。”
原来那七绝魔剑,凌厉恶毒,招招是伤人绝学,剑法施开,用剑人也无能绝对控制。
四个拦路僧侣,一见李寒秋亮出了宝剑,也唰的一声,抽出了戒刀。四柄戒刀,在日光下闪闪生辉。
李寒秋长剑平胸,缓缓说道:“在下李寒秋,求见贵方丈。”
最左首一个僧侣,似是四人中领队,冷冷说道:
“求见敝寺方丈,要按敝寺中规戒行事,岂能执兵刃硬闯。”
李寒秋道:“可惜的是,贵寺知客,不肯通报,在下既无法遵守贵寺戒律行事,只好凭藉武功硬闯了。”
左首僧人道:“放下手中兵刃,为时不晚,如再逞强,当心刀剑无眼。”
李寒秋哈哈一笑,道:“大师说得不错,刀剑无眼,在下如是失手伤了诸位,还望诸位原谅。”
身子一侧,直向前面冲去。
四个僧人手中戒刀,同时伸出,幻起了一片刀光,阻止李寒秋前冲之势。
李寒秋反手一剑,快如闪电,当的一声,震开了一柄戒刀,身承剑闯,从四僧空隙中直闯过去。
但见寒光一闪,两柄戒刀,同时伸了过来,封住了去路。
第五九章单剑过三关
李寒秋长剑疾起,幻起两朵剑花,当当两声,震开了两柄戒刀,剑随身转,划出一道冷芒。
但闻嗤的一声,一个僧侣,左手袍袖划破,另一个却弃去手中戒刀,左手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短的伤口。
李寒秋剑快如风,伤了两个僧侣之后,右手一转,长剑分几另两个僧侣刺去。
闪闪寒芒,疾快而至,迫得另外两个僧侣,齐齐向后退去。
李寒秋收住长剑,道:“四位大师,承让了。”回顾了苹儿一眼,接道:“我们走吧!”
说完话,大步向前行去。
少林派乃武林中正大门户,四个僧侣虽然还有再战之能,但也不能不自认已落于下风,何况对方剑招凌厉奇奥,鬼神莫测,就算再行出手,也是自取其辱,只好肃立在地不动,眼看着李寒秋和苹儿大步向前行去。
李寒秋见四僧不再纠缠,微微一笑,道:“少林派果然是正大门户,有着认输的气度。”
李寒秋领着苹儿闯过四僧的拦截,大步直向大殿行去。
行近大殿时,突闻一声佛号,五个僧侣,缓步上大殿中行了出来。
居中一僧手执禅仗,另外四僧人,却处自佩着一柄戒刀。
那居中僧人,似是五人中的首脑,神色冷峻地望了李寒秋和苹儿一眼.道:
“两位擅闯本寺,有违本戒规。”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我依照武林中规矩拜山,贵寺还不肯接见,那是逼我出剑硬闯了。”
执杖僧侣答道:“少林寺岂是轻易可容人闯过的么?”
李寒秋道:“贵寺乃武林中泰山北斗,一向作事正大光明,绝然不会群殴了。”
执杖僧侣缓缓说道:“我们不会群攻搏杀两位,但也不允许两位擅自闯入本寺。”语声一顿,道:“两位未伤本寺中人,现在想退走,还来得及。”
李寒秋摇摇头,道:“我们既然动了手,那就非要见贵寺的方丈不可。”
执杖僧侣道:“两位心中大概明白少林寺中戒备,一道强过一道,也一道比一道凶险,两人愈深入,凶险也愈大。”
李寒秋道:“贵寺这些埋伏,我想总应该有个限度吧?”
执杖僧人道:“你是问共有几道是么?”
李寒秋道:“在下不想和贵寺结仇,也不愿伤害贵寺中人,只望能够闯过拦截,以全在下的心愿。”
执杖僧人道:“施主的心愿是……”
李寒秋道:“见到贵寺方丈。”
执仗僧人道:“施主为什么一定要凭在武功硬闯呢?此乃触犯本寺戒规,是最坏一个方法了。”
李寒秋道:“贵寺知客,坚拒在下等晋见贵方丈,除了硬闯之外,在下已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执杖僧人叹息一声,道:“施主可曾想到这硬闯的后果么?”
李寒秋道:“情势迫人,在下无法顾得许多了。”
执杖僧人道:“希望两位闯下过这一关,事情还可挽回。”
李寒秋怔了一怔,道:“这话用意何在?”
执杖僧人道:“过了第一道殿院之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何况施主还有女伴同行。”
苹儿道:“女人怎么了?”
那执杖和尚,似是真的不愿和两人动手,有问必答,显是希望所两人男说回去,当下应道:“本寺有一个戒律,不许女子进入第二重殿院。”
苹儿道:“哼!我非要进去瞧瞧不可。”
中间一位执杖僧侣,冷笑道:
“两位执迷不悟,看来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说话声中,禅杖一挥,兜头压了下来。
李寒秋一上步,长剑快速的贴在禅杖上,向下斩去。
如若那执杖和尚,不松手弃去禅杖,双腕势必为李寒秋长剑斩断不可。
形势迫人,使得那和尚,不得不一放手了,丢了手中禅杖。
李寒秋收住了剑势,一拱手,道:“大师,承让了。”
那势杖和尚交手一招,就被人逼得兵刃脱手,心中实是有些不服气,虽想再战,但无法说得出口,只好一合掌,道:
“施主剑术精奇,贫僧十分佩服。”
李寒秋道:“好说,好说。”
目光一掠另外四个僧侣,都已拔剑了背上戒刀,准备动手。
李寒秋暗中一皱眉,忖道:“那执杖人分明是这几人中的首领,怎么不肯下令喝止?”
忖思之间,苹儿已高声喝道:
“你们如若缠斗不休,那就不要怪我大哥剑下无情了。”
那执杖僧人突然一摆手,拦住了四个执刀僧侣,道:“放他们过去吧!”
四个执刀僧人立时还刀鞘,退到一侧。
李寒秋一抱拳,道:“多谢放行。”大步向前行去。
两人不熟悉少要寺中路径,登上七层石级,直向大殿中行去。
只见一个小沙弥,快步由殿中行出,道:“两位施主止步。”
李寒秋看那上沙弥唇红齿白,不过十四五岁,赤手空拳,未带兵刃,还剑入鞘,道:
“借问小师父,如何才能见得贵寺方丈?”
那小沙弥道:“这是第一层大殿,两位由左面绕过,才是进入第二大殿的通路,至于两位能否见到本寺方丈,那就非我所知了。”
李寒秋道:“小师父是……”
小沙弥接道:“小僧管理打扫第一重大殿。”
李寒秋道:“多谢了。”带着苹儿由左面绕过,直向第二重殿院中行去。
第一重大殿后,有一片空地,早已有八个僧侣,手势兵刃,并肩而立。
李寒秋皱皱眉头,叹息一声,道:“苹姑娘,看来今日不闹出流血惨剧,只怕咱们很难见到那方丈了。”
为首一僧,年约六旬以上,白须垂胸,身着灰袍,左右双手,各执一柄戒刀。
戒刀大都是施用一柄,这老僧却双手各执一柄,显然,是有着很特殊的招数。
只听那手执双刀的老僧,冷冷说道:“除了老僧带这七个弟子守护此关之外,阁下要见本寺方丈,还要闯过五关。”
李寒秋道:“我们已经闯过了两道拦截,就算有五道埋伏,也不过再闯几道而已。”
灰袍老僧冷笑一声,道:“少林寺拦截硬行闯入本寺的埋伏,共有八道,老僧想不通,两位为何要冒此险?”
李寒秋道:“贵寺乃武林中正大门户,想不想竟是如此不通情理。”
灰袍老僧奇道:“此言何意?”
李寒秋道:“我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人交待我们要见贵寺方丈,在下等自然是要见了。想不到,贵寺竟然设下重重拦截,而且人多势众,未免有失正大门派的气度吧!”
灰施老僧道:“少林门规,乃历代师祖传下,天下武林,有谁不知,岂是轻易能够改动的事。”
李寒秋面色一整,道:“在下并非怕贵寺的重重拦截,实是心有所虑。”
灰袍老僧道:“所虑何事?”
李寒秋道:“深恐在下手中长剑,伤到了贵寺中的僧人。”
灰袍老僧冷哼一声,道:“施主好大的口气……”
李寒秋接道:“在下是由衷之言。”
灰袍老僧道:“阁下尽管施为,伤了我们寺中弟子,只能怨他们学艺不精就是。”
李寒秋道:“好!诸位大师小心。”喝声中振刻而起,直向群僧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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