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自己主张,遂点头:“会的啦!”
当下,南宫鹰和弟弟并肩而行,及至白石居,始落马入内,抱了一大本红色秘籍之类册
子,始神秘莫测边笑边让弟弟载往飞鹰堡。沿路守卫倒是毕恭毕敬,俨然把大公子当作救星
般。这让南宫鹰感到欣慰。
及进飞天阁,乃是城堡最高最尖之秘室。
南宫豹平日皆在此阁练功或咆哮,从此尖楼四望,大有征服天下气势,或而也因此养成
他狂妄自大心性之原因之一吧!
阁内空无一物,唯见六口大铜鼎置于六扇窗口前,南宫豹高兴还可将铜鼎翻过来当钟
敲。飞鹰堡深夜传出沉钟声,那是常有之事。
南宫鹰在弟弟警告小心之后,独自爬向此阁,也不必通报,一脚跨进碧黑色冷硬大理
石,只见父亲盘坐正中央,似在练功。
他故意弄出脚步声,南宫豹突有反应,怒喝一声谁,根本不回头,反手即是霹雳一掌,
想执行擅入者死命令,硬要将人劈死当场。
南宫鹰自有防备,斜身一闪,猛躲此掌,南宫豹一掌落空,咆哮跳起,反身又是两掌,
却因血红眼珠发现来人,硬将掌劲又加强三分,怒吼:“你敢擅闯禁地!”
瞧他模样,简直想把儿子打得肉碎骨裂。
南宫鹰早知父亲花招,不想硬接掌锋,顺着斜身之际,猛抓左侧铜鼎挡来。当地暴响,
震耳欲聋。南宫鹰双手发麻,但觉父亲狂劲又增加不少,该不会又练了什么邪功吧?
南宫豹一掌劈出,但闻震耳暴声,似乎带劲过病,立即哈哈狂笑·未再做第二波攻势。
怒斥道:“这是给你小小教训,下次不请自来,我饶不了你!”
南宫鹰放下铜鼎,似笑非笑道:“爹不是请我请了三数天?我现在来了。”
“畜牲!”南宫豹想及儿子抗命不参加诗会.又自大怒:“翅膀硬了是不是?连我的
话,你也敢不听?”
“不听就不会来了!’”南宫鹰抓出红色秘籍:“孩儿是给您求得无上秘籍.才耽误时
间的。”
“秘籍?什么秘籍?”南宫豹闻言惊心动魄.猛欺过来,一手抢着红册子,猛翻又翻:
“什么秘籍?”
密密麻麻厚厚一本,他激动非常,两眼快凸得掉在地上。
“太极无上真经!”南宫鹰暗自好笑,那只不过是一本平常修佛的金刚经,他得吹得天
花乱坠,方有可能渡得父亲理光头出家当和尚:“这是五百年前太极真人留下之秘本,如果
悟通或练会此神功,准能脱胎换骨,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自能天下无敌!”
南宫豹两眼更亮:“能天下无敌?我试试看!”立即顿坐地面,猛翻猛念其中句子,一
副欲吞之而后始快模样。
南宫鹰但觉效果那么好?有点意外窃笑不已,道:“您研究看看,若悟不通,可到太极
山上太极洞,那儿有个小师父,可以替您解释。”
“我哪有悟不通的秘籍!滚开,别再烦人!”
南宫豹一掌逼得南宫鹰落退数步,兀自紧念佛书不放。
南宫鹰但见父亲反应良好,正是打铁趁热之时,又怎肯退去,遂闪在一边引言诱语:
“绝世武功不是三天两天即可悟通,我看爹不妨到太极洞瞧瞧,说不定会有更大收获,而且
太极洞也不远,就在姐夫怒马堂附近,那里很安全……”
南宫豹不理背后言语一大堆,状若疯子般猛翻猛念秘籍,哺哺自语:“什么内功心法?
这么厚一本?”
“金刚不坏心法,当然不同于一般心法!”
南宫鹰不断开话引导。
“金刚不坏?金刚佛陀说……心法也要佛陀说?……”南宫豹甚是迷惑:“太极是道
家,金刚是佛家,两者怎会混为一谈?”
南宫鹰登时惊觉,吹牛可能吹到牛角上,竟然如此大意,把佛道两家给搞混,但见父亲
疑惑脸容,他急忙开道:“那是太极真人从佛家秘籍中悟出金刚不坏之秘法,其实佛道两宗
合并,那才是最高境界,爹只要彻底了解,自能明白一切。”
“哦……”南宫豹似懂非懂,仍自仔细查看下去.却越看越心浮气躁,不禁开骂:“什
么太极真人?弄这什么秘籍?可恶!”
南宫鹰道:“或许爹该潜修佛、道两学一阵,才能悟通其中奥妙吧。”
“佛、道两家?……这里有个海阔天空……”南宫豹翻往最后一页,那本是盖有少林寺
藏经阁印章,此时却被南宫鹰撕去。
至于那“海阔天空”四字似是某人签名。南宫鹰但觉此句可能隐含悟通之后自能进入此
境界,故而未除去。
然而突见父亲表情,南宫鹰似觉不妥。果然,南宫豹连念几遍,眉头一挑:“海阔天空
不就是少林长老天空老家伙常用口头禅?”他想及二十年前,还曾挨老家伙一掌,当时他即
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送自己。
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现在又见着天空老家伙字眼,他心神猛颤:“这会是
他的东西?”急忙乱翻经书,发现重要句子皆签上“海阔天空”四字。越瞧越是怒火高涨,
猛将经书碎散地面,血丝怒眼刺向南宫鹰,厉吼:“你敢串通那秃驴,想暗算我吗?”
南宫鹰眼看计谋失效,也不惊慌,淡声道:“天空禅师已得道,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你
跟他一起出家,不就可以跟他一样,刀枪不入?”
“畜牲,你敢叫你爹出家当和尚!”
怒不可遏,南宫豹猛然烈掌连连劈来,南宫鹰不吃眼前亏,拔腿即跑,还不停地戏言
道:“出家有什么不好,脑袋发光,可以照亮别人!”
南宫豹想及自己半秃脑袋,不禁更怒:“你敢骂我秃头?畜牲,给我回来——”狂怒追
杀不停。
南宫鹰倒是身手矫捷,东溜西窜,硬是不让父亲沾上衣角。
如此更惹得南宫豹戾气横生,不但对他出手,就连附近守卫照样宰杀。
南宫鹰但见数名守卫遭殃,心神一凛,敢情带罪予人。心下一横,不再逃避,猛地顿
身,硬接父亲两掌,砰砰暴响,他闷见一声,人如弹丸倒冲十余丈,撞向广场另一墙头。
南宫豹仍想追杀,方君羽和师爷杜九奇疾拦过来。
方君羽急道:“堡主不可,怎么说,他也是您儿子!”
杜九奇道:“身在堡中,不宜让外人见笑吧!”
“什么儿子!”南宫豹连两位长老都打:“他竟敢叫我出家当和尚,简直无法无天!我
宰了他!”
南宫鹰窝在墙角,分明受伤,还有心情惹嘲:“当和尚本来就无发(法)无天!我看你
也差不多了……”
还好,说的甚小声,否则不气死老爹才怪。
方君羽和杜九奇功夫并不弱,勉强挨掌拦人,猛劝又劝地始将南宫豹给拖住——尤其南
宫鹰装成伤势沉重模样,始让南宫豹泄去不少怒火,斥道:“滚!我永远不想看到你,快滚
——”
南宫鹰爬起,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走人。
南宫豹还在发疯,直骂:“可恶,可恶,敢叫我出家当和尚!”
足足劈碎十数块硬石椅,才被两位长老功回大厅。
虽然,南宫鹰受伤并不重,但父亲的那两掌竟也打得他口角挂血,胸口闷痛,并不好
受。
南宫剑早偷偷追出城门,迎向哥哥急道:“你的伤如何?”
南宫鹰苦笑:“还好,没事!”
掠上马匹,让它载着走。
南宫剑虽觉他在安慰自己,但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问明原因:“你怎么劝爹的?怎么
惹来挨揍?”
南宫鹰想及此事,但觉颇为得意:“请他当和尚念经啦,没想到半途冒出一名天空法
师,事情就穿帮了。”
“法师?”南宫剑惊诧:“有法师潜入飞天阁?”
“是闯入金刚经!”南宫鹰自嘲道:“那天空老秃驴,啥花样不要,却要个‘海阔天
空’,我还以为是偶语,哪知老头却认得这号人物,就此念不下经书,而且痛恨和尚,早知
道也叫他当道士!”
南宫剑不禁想笑:“你当真拿经书要让爹去当和尚?”如此天才哥哥,实让人哭笑不
得。
南宫鹰挑着眉头:“不然,还有更好方法度他吗?可惜度错方向,应度他当道士才能成
正果。”
“哥,你别再打此主意行不行?”南宫剑憋笑道:“爹是不会再上当的!”
“所以说,只好从长计议了。”南宫鹰道:“你回去把方总管找来,我好跟他商量商
量!”说完跨身落马。
南宫剑自是从命,当下点头,策马回奔。
南宫鹰则径自走回白石居。一点小伤,不敢惊动阿灵,自行躲入书房,弄点丹九服下,
但见桌上熬有香热稀饭,当下囫囵吞食殆尽,哈出香气,直道阿灵体贴,心头不禁更爱几
分。
稀饭吃完,立即盘坐运功,催化丹药以疗伤。当未功行一周天.方君羽和弟弟已匆匆赶
来。他想伤势不重,也就不急于治疗,遂泄功接人入坐。
方君羽直道他不该冒这险。
南宫鹰只能淡笑,反正已经做了,多说无益,逐提及正事。
“我想你们大概不知我如何得到那匹青云宝马的吧?”
方君羽、南宫剑当然不知。南宫鹰于是将如何遇上海老及伏兵之事说出,然后说道:
“后来我碰上了怒马堂派出之秘探。马群飞虽是我姐夫,但事已被人发现,迟早会传向我爹
耳中,而且传言可能说我勾结秘党谋叛……”
南宫剑惊心道:“这可十分不利,爹可能先对你下手……而且四边强敌可能也会乘机作
乱……”
方君羽道:“我早知堡主行径残暴,迟早会让人推翻,却没想到早在几年前即有人作此
打算,看来天意已定,公子得早日作决定才行。”
南宫鹰道:“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讨论大计,爹已无可救药,得把他带到他处才行。”
方君羽道:“少堡主早想过将他如何安排?”
南宫鹰道:“还是老问题,请他出家,不过这次用强迫手段。”
南宫剑道:“爹不会受人强迫的!”
“所以要使点功夫。”南宫鹰道:“第一,不能在本堡之内发生,否则其他帮派必趁本
派混乱之际入侵。第二,得找人看住爹,否则他准会再溜回来兴风作浪。第三,得把爹弄成
自愿出家模样,以减少不必要之麻烦。”
方君羽道:“依公子意见呢?”
南宫鹰道:“我们先把父亲引出飞鹰堡,然后找机会叫马群飞把爹请回怒马堂出家,如
此一来,三样条件皆可解决。”
南宫剑道:“马群飞会答应帮忙?”
“这件事,我得亲自去谈。”南宫鹰道:“马群飞也是聪明人,他该知道局势才对。”
既然哥哥亲自出马,南宫剑自无话可说。现在他只想着将如何把父亲骗出城。
方君羽却如此发问:“无缘无故,怎能叫堡主出城?你要他去攻海老那伏兵?”
南宫鹰淡笑:“怎可乱泄伏兵?那还叫什么伏兵?”反问:“总管可知五年前有位大漠
凶僧李铁头?当时他在西绝岭和我爹打斗,结果两败俱伤。我爹自不肯忍下这口气,伤好之
后,仍不断打探李铁头下落,谁知他却如泥牛沉海,音信全无,日子久了,他也忘了,不
过,只要我再提及,他准会蹦蹦乱跳,哪憋得住。”
方君羽道:“公子知道李铁头下落?”
南宫鹰点头:“他在钢城十八村东北方的伏龙山据山为王,自己还把伏龙山改为铁龙
山,大概有十几名手下吧!”
方君羽皱眉:“靠近朱铜城?若出兵,岂不引起他误会?”
南宫鹰道:“我爹也不笨,何况朱铜城是他女婿,说什么也得睁一眼闭一眼,让他借道
吧!”
“倒是有此可能……”方君羽频频点头:“可能的活,堡主还会邀他同行,不是当助
手,而是请他去看自己威风……看来方法全有了,只剩怒马堂是否前来请人了?”
南宫剑道:“要是爹临时变挂呢?或者姐夫请不动他,岂非前功尽弃?”
“这事不必你多心,端看事情安排是否顺利。”南宫鹰道:“现在总管负责把李铁头消
息传给我爹,弟你负责传出我可能谋叛消息,我则亲自到怒马堂找马群飞。至于我的行踪得
千万保密!”
南宫剑面有难色:“我怎传得出这种消息?”
“那你就默认好了。”南宫鹰不想为难弟弟,转向方君羽:“两件事全由您代劳如
何?”
方君羽点头:“我自会小心,倒是公子只身前去,更须小心应付。”
南宫鹰满怀信心回应,当下会议已定,两人立即散去。南宫鹰待至三更,始唤来石刀、
石木保护阿灵,且交代将出远门,两人必须尽力掩饰。
一切交代完毕,他始趁夜溜出白石居,直往南方怒马堂方向奔去。
第 二 章 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