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毅沉吟了一会儿,“我去把禁卫引开,你乘机进去救人。”说完正要行动,沈纤纤连忙拉住他。
“不!这方法恐怕不但无法引开所有的禁卫,反而会打草惊蛇引来更多的禁卫。”
“那你有什么好方法?”
“我……”她迟疑了一下道: “我知道有密道可以进入。”
“密道?”
大户人家总会建些密道以备逃灾避祸之用,不过多为主事者才能得知的秘密,但幻月怎会知道沈家的密道所在?
独孤毅什么也没有问,只淡淡地道:“带路吧。”
“你……”
什么都不问?不问她怎会知道沈府内的密道?不问她与沈家的关系?
沈纤纤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既恼他的漠不关心,又担心招架不住他的追根究底。
“我不问。”独孤毅定定地看着她。“我什么都不问,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不用我开口,你也会主动告诉我。”
“你……就这么相信我?”沈纤纤干涩地问。
什么都不问,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让她来决定是否要告诉他,他究竟是太傻还是太聪明?他就不怕她会出卖他吗?
独孤毅微微一笑,再度心有灵犀地道:“我相信你。”
相信她?他怎能相信一个来历不名、容貌不清的女子?
“夜枭,我……”
她几乎要脱口说出身为沈家千金的身份,独孤毅却阻止了她。
“救人要紧,其他的,我们慢慢再说。”他意有所指地道。
沈纤纤一震,看了守在下方的禁卫一眼。
是啊!救爹娘要紧,其他的……再说吧!
她领着他熟门熟路地避开禁卫,来到花园的假山前,她握住其中一块石头向左转了三圈,又往右转了四圈,假山内部突然发出低沉的摩擦声,接着出现了道隐密的暗门。
密道内腐臭气息扑鼻,显示已有许久未曾开放,独孤毅点燃火摺子,密道既保且远,黑漆漆的尽头深不可测。
“既然有道密道,沈老爷怎不用它来逃难?”
独孤毅不解,花园内的禁军并不多,假山旁又有扇通往沈府外的小门,要逃离并非难事,明明有着自救之道,为何要待在这里任人宰割?
“也许沈……老爷,担心这一逃会牵连了沈家的亲友吧!”
独孤毅摇摇头, “据我所知,与沈家相关的亲友早逃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也有自保的能力,况且,沈老爷并未犯下什么足以抄家减族的重罪,沈老爷还没逃走,是还有顾忌吗?”
两人走到密道的尽头,悄悄地开放暗门,透过门缝看到房里坐着沈氏夫妇,两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无奈,似乎对沈家目前的处境毫不担心,又或者沈昊宇心中已有了脱身解困之道了?
沈纤纤看见许久不见的爹娘,心里一阵激动,颤抖的双手贴在冰冷的暗门上正要使力推开,独孤毅突然抓住她的手。
“你……”
她不解地回过头,对上他眼底的火热,他低头如猛禽般噙住她水嫩的红唇,他没有用结实的双臂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但他温暖坚定的嘴唇却轻易地让她臣服了。
这一刻,她忘了门外等待救援的父母,忘了她为人妻的身份,忘了所有……只记得他需索的唇和他灌注到她体内的热情。
“夜枭?”她喘着气,朦胧的眼中漾满一池秋水。
为什么?她看不懂他眼底错综复杂的眸光。
独孤毅轻啄她略微红肿的唇瓣,道:“走吧!”他推开暗门,率先走了进去。
沈昊宇看见惟有沈家人才知道的密道内竞走出两名黑衣人,心里的吃惊自然不在话下,但他仍是冷静地坐在椅子上,相形之下,纪若莹就显得相当沉不住气,她一听到暗门开放时的声响便跳了起来,若非沈昊宇紧抓住妻子的手,纪若莹可能已经冲上前去了,独孤毅不禁暗自佩服沈昊宇的冷静。
“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他表明来意。
“阁下是……”沈昊宇不为所动地审视着眼前的蒙面人。
“夜枭!”独孤毅坦然地迎视着他锐利的眸光,“事实上我是二皇子派来的人。”
二皇子!
她那个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的义兄?那个害她不得不嫁给独孤毅的罪魁祸首?夜枭便是受命于他?
沈纤纤错愕地愣了一下,忽然看见父亲锐利的眸光直射了过来,她心虚地别开了脸,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退缩到独孤毅的身后。
沈昊宇的一双锐眼在扫视到独孤毅身后畏缩的身影时,眸光由锐利转为愤怒。
“那‘她’呢?”沈昊宇怒瞪着那瘦小畏缩的身影,“‘她’又是什么身份?”
他可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但是应该已嫁为人妇的女儿怎么会跟这个神秘的夜枭在一起?瞧女儿对他全然依赖的模样,分明已是芳心暗许,还有那明显被吮吻过的嘴唇……
这怎么成?无论如何,他可不许女儿做出背德失贞的错事!
“她是我的人……”独孤毅定定地迎视着那双锐眼,“她的一切由我负责!”他一语双关,却气煞了沈昊宇。
“你……”
“你说什么?!”
沈昊宇还没来得及发作,一旁的纪若莹倒先按捺不住,随手抄了只花瓶砸了过去,接着“刷”地一声抽出宝剑指着他正要破口大骂,独孤毅接下花瓶沉声道:“惊动了外面的禁卫,谁都走不了!”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终于知道沈纤纤的坏脾气是怎么来的了。
“你……”纪若莹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莹儿,冷静一点!”沈昊宇抓住爱妻握剑的手,“有什么话等出去了再说,别忘了还有赵夫人,她的安危不能不顾。”
“可恶
纪若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收回宝剑,知道此时不是吵闹追究的时候,虽然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但只得暂时放过这个可能欺骗了纤纤,害她犯下淫荡罪行的恶人。
等逃出去之后,她得要好好地质问女儿,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行人逃出重兵包围的府第之后,纪若莹已经按捺不住,正打算开始算账了,却在江边等待接应的船只时被追兵给追上。
眼见追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来接他们的船只却还未靠岸,而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地登船了。
“走!”
独孤毅一手抄起沈昊宇,另一手托起赵夫人的腰,脚一蹬,如大鹰展翅般飞越了江面,登上了大船。
纪若莹与沈纤纤也纷纷地展开轻功,几个弹跃,正要登上船,但,几乎在她们双脚离地的同时,上百枝羽箭瞬间齐发,全朝着两人射去。
此时母女俩全在半空中自然无法躲避漫天的箭雨,独孤毅低咒了一声,大脚在船舷上一踏,飞身过去挡下大部分的羽箭,剩下来的也伤不了她们,但是他却也无法再回到船上。
“开船
仍在半空的他不忘对船上的部属下达命令,他可以落水,可以回不到船上去,但他一定要将他们平安地送达北方。
“夜枭!”
沈纤纤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子往下坠,看见所有的羽箭全往他身上射了过去,她想也不想地跟着跳了下去。
“纤纤
纪若莹正要跳下去救人,船身突地一阵剧烈的晃动,纪若莹身子一颠差点摔倒,她站稳了身子,却看见船上的人只顾着把大船驶离岸边,航向北方,压根儿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
“你们不赶快救人,在做什么?”
纪若莹忍不住破口大骂,只这么一会儿,船已经远离他们落水的地方,再耽搁下去,那两个傻瓜还回得来吗?
她正要跳下去救人,却被个蒙面的黑衣人给拦了下来,那人的武功不弱,纪若莹一时竟无法挣脱。
“放心!夜枭绝对不会让你们的女儿受到一丝伤害,况且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了。”他看着对岸,南齐已准备船只追上来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他再次地强调,心里却没有十分的把握。
第九章
为了躲避南齐的追兵,他抱着沈纤纤在水里漂流了好一阵子才上了岸,虽然他们两人的泳技都还不错,没有溺水的危险,但等他们终于上了岸,沈纤纤却受不了冰冻的河水而昏迷了。
独孤毅自然而然地将她带到藏身的密室中,褪去她一身湿衣物,还用毯子将她密密地裹住。
他只略一迟疑,索性连她脸上的黑布也一并除下,看见的仍是那张平凡的面容。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慌乱,她纤长的颈项上清晰的显现出两种不同的肤色,他伸向了那两种肤色的交接处,将她的易容面皮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蛋。
“真的是你!”
他没猜错!幻月果真是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妻子,在他出门办事的期间,她便躺在床上装病,同时以另一种生龙活虎的身份出现在南齐。
“幻月……”他将脸埋入她雪白细腻的肩颈处,鼻腔盈满她清雅的莲花香气,“纤纤……”他亲吻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轻轻地探入她紧闭的双唇,然后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唔……”
沈纤纤呻吟了一声,终于禁不住他侵扰的吻而从深沉的黑暗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却骇然看见伏在她身上的黑影。
“放开我……”沈纤纤猛地推开他,紧绷的身子在看清楚是夜枭之后又放松了下来。“你没事吧!”
那些箭矢有没有伤了他?
独孤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黑夜般的眼底有着燃烧的火焰。
“你……”
沈纤纤忍不住一阵战栗,在他炽热的凝视下,她感到一阵火热从体内燃烧了起来,却又同时感到一阵冷风吹拂着她敏感的肌肤。
冷风?!
沈纤纤低下头,赫然发现身上的衣衫竟不翼而飞,惟一遮掩的毯子滑落到腰际。
“你……我的衣服……我的面罩……”沈纤纤气急败坏地拉起毯子裹住了身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纤纤两眼冒火地怒瞪着他,羞涩的红花却在她润白的脸颊上绽放开来。
“你衣服全湿了,我担心你会着凉,才自做主张地褪下你身上的衣服。”他说得很不得已,但火热的双眼仍是紧盯着她裸露的纤肩不放,分明是意图不良。
“你忘了我是有夫之妇吗?”这个事实让她更为眼前的处境感到羞愧难当。
天!她未着寸缕,全身都被看光了,连脸上的假皮面具都被剥了下来,而夜枭却是衣着整齐,连面罩都未除下,嘴角还挂着可恶的笑容。
“你既然可以为了我,而不顾危险地从船上跳下来,为什么不能再为了我,离开你不爱的夫君?”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恶劣了些,但他想知道沈纤纤爱的是哪个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纤纤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这是在觊觎旁人的妻子呀!”
独孤毅深深地凝视着她,“我是忠于我自己的感情。”
“你可有想过家中的妻子?你打算置她于何处?”
他是想休妻?还是要她居侧?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独孤毅避开重点地回答。
“衣服还我,我要回去了。”她冷着脸,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他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是他逃避现实的方式,而无论他是打算休妻抑或是要她居侧,那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不!”独孤毅深黑的眼闪烁着某种决心,“我不放你走了。”他闪电般的将她压到床榻上,激烈地封住她的唇。
“不!夜枭,你在做什么?呜……”
他炽热的唇霸道地封住她拒绝的话语,柔软的红唇被他彻底地占有。
“住手!啊……”
“不要阻止我,我一直梦想着这一刻。”他啃吻着她细致的颈项,在她柔滑的肌肤上低喃着,“如果这是梦,就不要唤醒我,至少……不要那么快……”
“夜枭……”她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心疼他在挣扎中饱受的折磨,“这是……我们的命啊!”
她何尝不想抛下一切与他厮守,但是,她不能,她的良心不允许,她自小所受的礼教更不容许,她不能自私的夺去一个女人的丈夫,她也不能辜负独孤毅对她的情意。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改变的。”他贴着她雪白光洁的额头,黑夜般的深眸凝锁着她慌乱的瞳眸,“难道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吗?”
“不!夜枭……我……”他深邃的瞳眸里蕴藏着他浓得化不开的情,她不禁开始动摇了。“明知道这是不允许的,但我……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轻抚着他灼热的唇,“我……就是没有办法不爱你……”
“幻月……”他颤着手捧起她迷乱泛泪的娇颜,绵密的吻一一地落下。
虽然早知道她的爱,但当他亲耳听到时,极大的狂喜在他的胸口炸开,绵密轻柔的吻渐渐转为浓烈,狂野的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