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红万般无奈,只好与万俟英双双再度搜寻,但说也奇怪,这次却由他发现了一只巨蛛,无论是在色泽、大小,神态方面,都与适才那只,一模一样!
有此发现以后,诸葛红扬眉叫道:“大哥快来!”
万俟英闻言,由左方纵过,诧声问道:“贤弟!你有什么发现?”
诸葛红伸手一指,万俟英注目看处,骇然说道:“怎么又是一只翠绿色的巨大蜘蛛?”
诸葛红笑道:“大哥!这次由你来试,免得我所发飞石,会有意料不到的威力,把蜘蛛活活打死!”
万俟英点了点头,也从壁上抓下来一块山石,用六成功力,向那翠绿巨蛛打去!
这次的结果,可以说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万俟英钢牙一挫,仍不服气地,厉声叫道:“再找!”
人随声起,又往左半面“凝碧嶂”上扑去!
他们一共在这“凝碧嶂”上,找着七只同样大小,同样色泽巨蛛,也获得七次同样结果!
第七只翠绿巨蛛,被打下壁去以后,万俟英方意冷心灰地,向诸葛红苦笑说道:“贤弟!我服贴了,看来再搜也是白搜,我们回转‘邛崃山血手坪’去吧!”
诸葛红表面上自然应声遵从,但心中却在暗笑万俟英已入宝山空手回,贪念虽强,韧劲不够,竟会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原来,诸葛红此时业已认为天下事巧合万端,自己随意捏造了几句话儿,想骗骗万俟英,谁知竟误打误撞个正着,那面“天蛛宝网”,真在这“凝碧嶂’上!
七只奇毒罕见的绿毛巨蛛,聚在一片山壁之上,此事决不偶然!
而那样厉害的东西,居然一齐变成不堪一击的脓包,也更不偶然!
他判断这七只罕世毒蛛,由独处变群居的原因,是它们在合力制造一件东西!
他判断这七只罕世毒蛛,由厉害变成稀松之故,是因为它们的精华已失!
假如这种判断,能够成立,则七只罕世毒蛛,所各竭精华,共同制造的那件东西,岂不是一面蛛网?
由于这种想法,诸葛红认为“天蛛神网”的传说不虚,而这面传说中的“天蛛神网”,竟被自己胡打乱撞地,撞个正着,就藏在这片七蛛同聚的“凝碧蟑”上!
他知道自己只要把这些想法,一说出口,万俟英贪念定识,又必在这“凝碧嶂”上,拼命寻找!
适才,诸葛红是故意设法,使万俟英略阻归程!
“青城”与“邛崃”之间,相距本不太远,在万俟英与诸葛红,如此轻功,如此脚程以下,更是不消多时,便即赶到!
距离“血手坪”,约莫还有一座山峰之际,忽在路旁深谷以内,传来了一缕萧声!
这箫声吹奏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来蚀骨消魂,极为哀婉!
万俟英“咦”了一声,止住脚步,讶然自语说道:“谁在谷下吹箫?”
说到此处,心中一动,转面向诸葛红道:“贤弟,你是‘神箫秀士’的衣钵传人,对于箫笛吹奏,自属知音,且听听这谷下箫声,吹得怎样?”
诸葛红略一倾耳,神色微变,向万俟英问道:“万俟大哥,此地离你所居的‘血手坪’,还有多远?”
万俟英手指前方,含笑答道:“翻过前面那座高峰,便是‘血手坪’,贤弟问此则甚?”
诸葛虹扬眉说道:“这谷下吹箫之人,音律极高,小弟想下谷会他一会!大哥你……”
万俟英笑道:“贤弟新得‘白杨古墓’中异宝,四尺长箫,正好借机试试威力!我这外行人,不必陪你下去,且在‘血手坪’上,设宴相待,听你下谷经过,定然极有趣味!”
诸葛红闻言,正中下怀,赶紧点头说道:“大哥放心,小弟不会出甚差错,我定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血手坪’,拜见万俟伯父便了!”
万俟英急于安置身边所带的无数珍宝,遂即独自驰返“血手坪”而去。
诸葛红目送万俟英去后,便即施展轻功,走下幽谷!
谷中吹箫之人,是位英俊青衣少年,面貌生得竟与诸葛红完全一样!
诸葛红一到,那青衣少年便站起身来,对诸葛红礼貌极为恭敬!
诸葛红微笑问道:“红儿,我命你赶办的三件事儿,业已办好了吗?”
青衣少年笑道:“红儿均已遵命办到,第一,红儿已入‘白杨古墓’,把查珏尸体抱出,交给他兄弟查琅。”
诸葛红点头笑道:“办得好,第二件呢?”
青衣少年扬眉笑道:“第二件是寻剑,红儿已遵从指示,在棺中珠宝以下,寻得古剑,果然锋利无匹,竟是春秋神物‘湛卢剑’呢!”。
一面含笑答话,一面背后解下一柄古剑,双手捧过!
诸葛红接过古剑,反复略一注视,便又递与那青衣少年,含笑说道:“红儿功劳不小,这柄‘湛卢’古剑,就赏了你吧!”
青衣少年大喜称谢,接过剑去,在背后插好,又复扬眉笑道:“关于第三件事,红儿已把‘白杨古墓’,重加封锁,并添了两样厉害埋伏!”
诸葛红点头笑道:“红儿办得好,我还有两件事儿,交你去办,办完便准备参与‘岷山双怪’,所召开的‘两代英雄会,了!”
青衣少年躬身聆命,诸葛红缓缓说道:“第一件事儿,是把‘白杨古墓’的地形埋伏,画一详图,去往‘成都’,交与川中巨绅杨员外,叫他率人发掘宝物,悉数分赠平民,因为四川黎庶,委实被张献忠杀得太惨,理应获得一些精神补偿!”
青衣少年笑道:“这件事儿好办,红儿并打算告诉杨老员外,发掘‘白杨古墓’之期,最好是趁那些牛蛇鬼神,全赴‘岷山’,去参与‘两代英雄会’之时,免得平添滋扰!”
诸葛红点头笑道:“红儿心思敏捷,将来确可传我衣钵!”
说到此处,又从怀中取出万俟英所赠的那扇“天香白玉屏”来,递与青衣少年,微笑说道:“红儿把第一件事儿办完以后,便把这扇‘天香白玉屏’,送到老婆婆处,她在‘玉面屠夫’金若雨身旁,取得一扇,本来已有两扇,再加上万俟英所送这扇,业已‘四屏合一’,可以寻得‘玄玄三宝’,成全陶敏的一身绝学,使她与皇甫端,井称武林二秀的了!”
青衣少年接过那扇“天香白玉屏”去,异常谨慎地,收藏怀中,又向诸葛红扬眉笑道:“这两件事儿,都不难办,但‘血手坪’上……”
诸葛红不等青衣少年往下再说,便即摇手笑道:“红儿不必为我担心,有我一人,便足够把‘血纛三凶’弄得头昏眼花,把‘血手坪’闹得天翻地覆!”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又向青衣少年问道:“红儿把我需用的昔年独门秘器‘幂天神弹’,及‘三才逆穴神钉’,都带来了吗!”
青衣少年点头笑道:“我把‘幂天神弹’取来十粒,‘三才逆穴神钉’却取了一百多枚呢!”
一面说话,一面却取出一只皮囊,笑嘻嘻地双手捧过!
诸葛红失笑说道:“红儿的心眼,越来越坏,明知我用不了这么多,岂不是存心捡便宜吗?”
青衣少年俊脸做红,不敢辩说。
诸葛红解开皮囊,取了三粒“幂天神弹”,并抓了一把“三才逆穴神钉”,放在怀中,然后便把皮囊还给青衣少年,正色说道:“红儿!这些东西,给你不妨,但却必须谨慎施展,善为运用,因为‘幂天神弹’,制造极难,那‘三才逆穴神钉’,则太以狠毒,万不可随意出手!”
青衣少年躬身领命,喜滋滋地告辞而去!
诸葛红也上得谷来,向“血手坪”飞身疾赶!
他这飞身疾赶之故,是恐那位与他结义为金兰兄弟,被他尊称大哥的“夺命三郎”万俟英,业已性命呼吸!
不错,诸葛红猜得丝毫不错!
原来,他才到“血手坪”上,便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血手坪”上,有几件平常均不陈设的东西,突然出现!
三具宝座,摆成“品”字形状,这表示“血纛三凶”,将因要事集会!
左边,陈设着一具“虎头摧魂石磨”,其大小形状,与皇甫端在“血影殿”中,所震碎的那具,完全相同!
右边,陈设着一口棺木!
中央插着一杆血红大纛,血鹰之前,井放着一只纯白色的瓷坛!
万俟英见了这些东西,不禁万分惊讶!
因为,万俟英知道这些陈设,是要处置什么叛逆恶徒!
右边的“虎头摧魂石磨”,是准备把叛逆罪徒,磨骨成粉,磨肉成浆之用!
中央纯白色的瓷坛,是用来贮存叛徒肉浆汁,贴上姓名罪状,垂戒门人!万俟英知道在本门“血神坛”前,这种“血浆坛”儿,业已堆有一十三个!
但右边的那个棺木,却使万俟英猜不出是什么用处?
因叛逆罪徒,既被“虎头摧魂石磨”,把全身磨成血浆,贮人白色瓷坛之中,已无尸骨可殓,还要棺木何用?
万俟英正在想不明白,十二名“血纛”门下,已从“血手坪”洞中,列队走出!
十二人之数,分配得极为平均,是由“血手神驼”万俟空的四名弟子,“血影神妪”洪曼曼的四名弟子,及“血河羽士”
郁元清的四名弟子,合组而成!
他们六左六右,雁翅排开,均对“夺命三郎”万俟英,未加答理!
万俟英在“血纛门”下,最称杰出,等于是掌门弟子,平时对于一干师兄弟们,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如今见他们一个个地,均不理睬自己,不禁越发惊诧!
接着,“血河羽士”郁元清,“血影神妪”洪曼曼及“血手神驼”万俟空等,也均坐上了三张宝座!
万俟英知道自己师傅而兼尊长的“血手神驼”万俟空,为了应付“两代英雄会”,正在闭关苦练神功,如今居然开关,并与两位师叔共同督刑,足见那叛逆罪徒,委实罪大恶极!
他抢前几步,躬身说道:“弟子万俟英,参见师傅,与洪、郁两位师叔!”
“血手神驼”万俟空脸色如冰,厉声叱道:“跪下!”
这“跪下”二字,听得万俟英心胆皆裂,暗想师傅对自己平日何等钟爱?如今竟这样疾言厉色,难道即将遭受磨骨大刑的“血纛”门下,就是自己?
惊虽然惊!疑虽然疑!怕虽然怕!但他仍不敢不遵,只好应声跪下!
万俟空身躯一阵颤动,勉强压制情绪,向面前跪着的侄儿而兼爱徒的“夺命三郎”万俟英,缓缓问道:“万俟英,你洪二师叔,向我举发你强行奸辱你洪师叔门下师妹周弄玉,并夺去‘血纛令符’,使萧峰、周弄玉夫妇,不敢回转‘血影谷’,双双在“幕阜山”中,自尽惨死!是否真有此事?你要从实说出!”
万俟英闻言,心内一宽,因萧峰、周弄玉死无对证,自己大可把这桩罪行,推往死鬼皇甫端的身上!
想到此处,毫无怯色,朗声答道:“师傅放心,弟子绝不会做出这种欺凌同门的罪该万死之事!”
“血手神驼”万俟空勃然叱道:“胆大畜生,你还不认帐,须知你洪师叔是获有相当证据,才向我举发你所犯罪状的呢!”
万俟英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只有强行抗辩到底,倘若略一松口服罪,便无生理!
想通利害,立即神色泰然,仿佛理直气壮地,剑眉双扬,朗声答道:“弟子问心无愧,决未作过这等罪行!只要师叔拿得出真凭实据,万俟英甘愿受刑,在‘虎头神磨’之中,磨尽全身骨肉!”
他胆敢这样说法,也因在“幕阜山”中,强奸周弄玉,逼死她与萧峰夫妇二人之事,断无人知,“血影神妪”洪曼曼便算亲下“江西”,也绝不可能查得丝毫证据!
万俟英颇有心机,他在侃然发话之时,把最后那句“磨尽全身骨肉”中的“骨肉”二字,加强语气,说得极重!
这种用意,是在提醒“血手神驼”万俟空,与自己除了师徒之义外,并兼有骨肉之亲,应该法外施仁,力加袒护!
但谁知他想得虽极聪明,却偏被聪明所误!
“血手神驼”万俟空等万俟英话完,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地,摇头说道:“这真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若知所愧悔,低头认罪,我看在我和你兼有师徒之义,骨肉之亲份上,或许会为你特向你洪师叔委婉求情,给你一线生机,借观后效!如今你既嘴硬到底,毫无悔改之心,也只好按照‘血纛’一派门规,严加处置,不稍宽贷的了!”
说到此处,目注“血影神妪”洪曼曼,厉声说道:“洪二妹,孽徒既然桀骜不驯,你且把凭据给他看看,也好使他在全身磨成血浆肉汁之际,死得心服口服!”
万俟英闻言,好生惊讶,师傅何以如此说法?难道“血影神妪”洪曼曼手中,当真握有什么足以证明自己罪行的真凭铁据?
他心中虽惊,但话已出唇,无法改口,只好硬着头皮,静观究竟!
“血影神妪”洪曼曼脸色铁青,从袖中取出一块羊皮,文与一名门下弟子,厉声说道:“你念给万俟英听,他若不服?
便叫他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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