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龙溟等人从山上返回,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便也不往里面迈步了。
嚯,只见客栈大堂,完全已经成为一堆破烂,桌子,凳子,墙壁,酒坛……根本就没有一件完整的物事了。
张白凤提剑追杀叶欢,叶欢东躲西逃,堪称抱头鼠窜。
红娘子抱头躲在柜台下面,偷着一只眼睛往外看。张白鱼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大堂内的追打。
龙溟从张白鱼手中抓过一把瓜子,开口道:“嚯,又打起来了呀。”
张白鱼点点头:“打了有一会儿了,你们刚好赶上。”
几人凑在门口,望着大堂内的动静,眼珠都不眨一下,看得炯炯有神。
孟喜赞叹道:“叶欢果然不愧是叶欢,这手轻身功夫,果真俊彩!”
“说的是,你看他在墙上走这几步,是不是垂直墙壁九十度!”
“抵抗地心引力,没有先天境界,根本做不到。龙溟,你怎样现在可以做到嘛?”
龙溟笑着摇摇头:“我不行,和叶欢比,我是自愧不如。”
几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一边口中点评,讨论的还十分兴奋。
“说说,如何是打起来了,叶欢又犯了什么事?”龙溟道。
“好像是我姐给了叶欢一柄剑,然后叶欢又将这柄剑转送给别的女人了,结果被我姐姐发现了。”
“唉,那叶欢的确该打。”龙溟叹道:“这种事,怎么可以被发现呢。”
叶欢抱头鼠窜,躲得无比狼狈,紧急的关头,冲门口喝道:“诸位兄弟,可是要救我一救呐!”
孟喜,龙溟,张白鱼,姜紫蓝,李梦婷同时摊手,口中道出四个字:“爱莫能助。”
叶欢崩溃,当真是交友不慎呐。此刻张白凤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自己慌张错乱之间,根本脱不开身。
旁人不理解张白凤,可是叶欢理解。若张白凤拔的是凤歌剑,那事情或许还有缓。但此刻张白凤拔的是天杀剑。
天杀剑出鞘,张白凤已动杀机。
杀机凛冽之间,将大堂内的一切斩碎,叶欢逃的狼狈不堪,口中慌张道:“凤姐,我可是一夜没睡,你就剑下留情,放我一马吧。”
张白凤剑不留情,口中冷声道:“你既然有胆子做事,现在就该有胆子去死!”
叶欢焦急无奈,此刻的情况,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姐,算我错了,我一时手滑好不好,下次,下次再再也不敢了。”
“下次!等你转世投胎,来生再谈下次。”
叶欢崩!
他一夜未睡,体力和精神都耗费太大,此时此刻,当真是再也撑不下去。
再想不出办法,自己怕是真要死在张白凤剑下。
必须要想个法子了。
忽然之间,叶欢脚尖点地,身子如陀螺旋转,一个刹那,置身在了张白凤身后。
龙溟等人看着这一幕,倒抽一口凉气。叶欢这步法,当真是惊世绝艳。
若是换作一般人,叶欢突然出现在对方身后,再出手,对方就肯定被制服。
奈何,张白凤不是一般人。
在叶欢旋转挪步的刹那,她也转身挪步,脚步变幻,面向叶欢。
张白凤使得是茅山绝世步法:北斗七星步。一步踏出,共有七个方位。一共七步,便是七七四十九步。再加上正反七星,更加恐怖。以张白凤的境界,已经将北斗七星步,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而叶欢修的是太阿造化禅,他所使用的步法,也是从天地万物中变幻出来的。灵猫步,白猿步……每一步踏出,也是变化千百,鬼神莫测。
龙溟,孟喜,张白鱼等门口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当真是倒抽一口凉气。
大家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间简陋的客栈内,竟然看到了当世两大步法的对抗。
再看叶欢退七步,张白凤进七步,叶欢没有躲开张白凤,张白凤也没有追上叶欢。总的说起来,还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
其实众人却是不知道,此刻的叶欢经过一夜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七步踏出,已经力竭,再退一步,都做不到了。
如果张白凤再进一步,叶欢便要败北。
此刻的叶欢,差不多也已经输了。
张白凤站在叶欢面前,不多不少,一步的距离,眉目冷冷的对着叶欢,一剑向叶欢斩来。
叶欢没法子,而他的兵器没法子也没带在身边,此刻当真是没法子。
生死关头,叶欢被逼出极致,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忽然之间,叶欢摊开双臂,向张白凤抱去。
张白凤何等修为,叶欢就算全力攻击,无论使用什么招式,也未必能沾到叶欢的衣角。
可此刻,叶欢使用的,也并不是任何招式。只不过,是一个男人抱女人时的姿势。
双臂摊开,身体前倾,一般男人想要抱住面前女人时,都会用这种姿势。
张白凤懵了懵,愣了愣,呆了呆……
当一个男人想要抱住一个女人,而一个女人,也不是那么想要躲开的时候,一般,这个女人也是躲不开的。
所以,张白凤就被叶欢抱了个满怀。
双臂紧紧箍住自己的腰,胸膛贴着胸脯,脸颊贴着脸颊,一股来自男人身上的热力结结实实将自己笼罩住。
张白凤身体有些软,心里有些烦,有些倦,有些恋……
“凤姐,你饶我个头次吧,我再再也不敢了!”叶欢的脸磨蹭着张白凤的脸。
“滚开!”张白凤将叶欢推开,双手擎住剑,向叶欢脸上扎去。
一剑袭来,叶欢退无可退,他忽然闭上双眼,噗通瘫坐在地上:“凤姐,真真是我错了!”
张白凤一剑斩向叶欢,迅疾无比,叶欢不躲不闪,只是瘫在地上,双目紧闭。
龙溟等人看着这一幕,当真是心惊胆战,看张白凤出手的架势,是要真杀了叶欢呐!
出剑的速度很快,恍然斩风,收剑的速度也同样快,如同牵雷。
当剑尖已经要抵到叶欢眉心时,猛然收住,如同奔雷一声炸响,嘎然而至。
叶欢瘫坐在地上,一滴冷汗,从他眉心滴落。
看着地上叶欢的模样,张白凤有些好气,有些好恨,也有三两分好笑。
锵啷!
叶欢耳边一声脆响,他大着胆子睁开眼睛,丹凤眼眯开一条细缝。
透过眼睛的缝隙,看到张白凤站在自己面前,神色依旧冰冷,但是手中的天杀剑也已经还鞘。
叶欢这才松口气,大着胆子站起来,双手谄媚的为张白凤扇风:“凤姐,累坏了吧,这里热,可别中暑了。”
张白凤不动声色,迈步向前走,叶欢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弯腰驼背,一脸谄笑。
红娘子从柜台里面抬起头,看到这一幕惊了惊。
叶欢在自己面前,何等嚣张放肆。但是此刻的叶欢,毫无尊严,像那畏首畏尾的太监一般。而那白衣女子,一脸冰冷却是像那颐指气使的西太后一般。
叶欢好不容易,拣出一张勉强可以立住的凳子,忙冲张白凤道:“凤姐,坐坐。”
张白凤翘腿坐下,叶欢弯腰站在他身后,低眉顺眼,却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凤姐,你见到张唤雪了,她在哪儿呢?”
“怎么,你很惦念她?”
“不敢,不敢。”叶欢道:“她是我学校的校医,我这也是关心下属,多口问问,看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死了。”
“死了,如何就死了?”叶欢下意识道。
第六百章 南越降头术
第六百章
“是不知道,还是死了?”叶欢脸上正色起来,敛起了笑容。
张白凤看他一眼:“我不知道,我见她时,她正被四个和尚追杀,我出手杀了四个和尚,便来找你了。”
“她现在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和尚,什么和尚?”叶欢的语气越发平静。
“我不知道,是南越的修行者吧,反正也被杀了。”
“那她现在会在哪里呢?”叶欢皱起眉头,呐呐自语。
恰在这个时候,客栈外面却是响起乱嚷嚷的声音。叶欢正在烦躁,扭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大山从外面进来,被叶欢的神色吓了一跳,他开口道:“啊,叶先生,有个女人受了伤从南边过来,走到这里的时候,晕倒了,大家正围着看呢。”
“老板,是张唤雪!”佐佐木和胡天齐从门口大步进来。
叶欢神色一冷,一步跨出,竟是七八步的距离,再迈步一步,已经到人群围着的中央。
地上躺着一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沾着灰尘,此刻她昏迷不醒,趴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
此女不是旁个,正是张唤雪。
她与张白凤分开后,便向此处来了,身上的伤口,流逝着鲜血,在带走她的体力。真也不知如何坚持了这么久,一直强撑到这里。
再看到路上的佐佐木与胡天齐时,一口气松了下来,就此昏倒在地上。
叶欢表情平静极了,他蹲下身抱起地上的张唤雪,再直起身,向客栈内走去。
一步,一步,脚踩着地面,木质地板,咯吱咯吱的作响。一根木棍拦了他的路,一脚踩在上面,睡成两截。
一直走啊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将昏迷的张唤雪放在床上。
刺啦一声!
叶欢撕扯开张唤雪背后的衣物,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入肉寸许,血肉外翻。
这是张唤雪身上最重的伤,也是她此刻昏迷的原因。
张白凤等人,一直跟在叶欢身后,随着他去了房间。
看到叶欢这模样,张白凤无奈的撇撇嘴,开口道:“好了,你出去吧。”
“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叶欢下意识的开口。
“我要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治伤,如何,你想看嘛?”张白凤道。
叶欢回过头,望到张白凤冰冷的眼神,他顿时激灵了一下,立刻摇头:“不想,不想。”
“不想就快些出去。”张白凤挽起了袖子。
叶欢蔫蔫的出去,自己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自有张白凤,李梦婷,姜紫蓝三人留在房间内,为张唤雪治疗。
叶欢站在门口的走廊,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下来。
佐佐木好奇道:“老板,你好像不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生孩子。”叶欢说了一句无赖话,然后开口道:“她的伤要不了她的命,不过是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了而已。况且,凤姐和姜紫蓝一起出手,她十拿九稳的死不了。”
佐佐木点点头,开口道:“老板,你说她是怎么受的伤?”
叶欢摇摇头:“不了解,张唤雪的身世没对我说过,她不说,我不好多问。临走之前,我便叮嘱过她,万事小心为上。但目前看来,她还是遇到了一些状况。”
“不过现在好了,不是碰见我了嘛,那便没什么了。”叶欢说着,却是笑了起来,目光看着南方:“无外乎,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已。”
“南越……”叶欢摇头而笑:“爪哇之地,他们也有脸说自己是修行者嘛,呵呵……”
佐佐木盯着叶欢的表情,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她目光投向南方,忽然觉得替哪里的人担心起来。怕只怕,一场血光之灾,将要降临在他们身上。
一直站在门口许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白凤整理着袖子走出来,开口道:“进去吧,人已经醒了。”
叶欢这才进入房间,看到张唤雪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宽松的白袍罩在他身上。
看着衣服的款式风格,这件衣服,大概是张白凤的。
此刻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十分虚弱,待发现叶欢进来,她口中轻轻呢呐了一声。
“叶欢……”
叶欢攥住她的双手,坐在床边,开口道:“莫怕了,都已经到这里了,说说吧,你身上都经历了什么。”
张唤雪欲言又止,轻咳了两声,目光看着屋里的众人,似乎这些人,便是她不愿开口的理由。
众人心领神会,默默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唯一一个无动于衷的人,便是张白凤,她坐在凳子上,轻描淡写的喝水,眼睛都没往这边望一眼。
张唤雪奇怪的看着她,想不清楚,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看到别人说私事,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张白凤扫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水杯上:“不要以为受了伤,就占了多大道理,千万别矫情。”
叶欢讪讪,开口道:“张师姐,你若想说就说吧,凤姐,你是请不走的。”
回过头,叶欢又冲张白凤道:“凤姐,我多口道一句,你用的那个水杯,是我的。”
张白凤一怔,手攥紧了水杯,呆了呆,却又故意夸张喝了一口水,然后示威的看着叶欢。
张唤雪瞅瞅叶欢,再瞅瞅张白凤,心里也是稀里糊涂,搞不清楚二人关系。她无奈叹口气,再次开口,却是说起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张唤雪不是出生在国内,而是出生在南越,确切来说,是南越白马寺。
事情的原委,要从张唤雪的母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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