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动苍穹- 第475部分

第664章迷雾之海

来到藏书阁，整个藏书阁分北阁、东阁和西阁，三座古朴恢弘的石木结构的塔楼耸立在偌大的庄园里，四季美绽放院中，更是给这里增添了几分书香气息。

戚风站在院子里，深呼吸一口，缓缓闭上眼睛。精神力洪流缓缓流淌出来，化作成千上万只心眼，分别注入三座塔楼当中。这就是戚风阅读的方式，他的时间同样宝贵，尤其是在刚刚踏入地爆星域的时候，那时实力、财力都不如人，在这里感受了相当的冷暖。那时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他不停的阅读，也由此创造了这个戚氏快速阅读法。

精神力化作眼睛，侵入那些书籍当中如饥似渴的阅读。很快戚风便惊讶的发现，严氏家族的藏书真个是丰富无比。除了本星域的书籍，还涉及到地魔星域的大量书籍。看来吴坤的渗入，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他们预谋已久的。只是现在两者身死，这背后究竟还有什么纠葛，却已经化作微尘飘散空中。

戚风本要阅读关于神之空间的事，但是上百万册书籍中，居然没有只字片语跟神之空间有关，他不由得有些失望。而失望归失望，戚风还是决定立即出发。他既不愿意妻子在这里受苦，也不愿意放弃神龙祭坛的探查过程，所以只有抓紧时间，趁着这一年的空当来完成这件事——带着妻子苦修，让她在战斗中获得成长，一如自己之前所做的一样。

至于神之空间，五狱天，戚风也知道那是急不得的，或许着意寻找时很难找到，而不经意间又能得到一些消息吧。

把家里的事务安排给沙秀和邓彪，如今他二人在戚风的指点下实力大有精进，处理问题的能力也越来越成熟，戚风便把城主府交给他们来打理，自己经过简单的收拾，在一个深夜带着梓潼离开黑岩城，一路往西行进了。

这一趟行程一定会特别艰难，这一点在上路的时候，戚风就已经预见到，他在心中打定主意，要在历练妻子的同时，保护好她的周全。力量虽然重要，但是亲人的性命却更重要。

离开黑岩城的时候，沙胖子还拉着戚风的袖子大哭了一场，十分舍不得这位恩重如山的恩人离开。不过看在戚风给自己留下了这样一份家业看守，又有一个好听的头衔——卫队长的份上，他就不打算跟着去添乱了。

悄悄的离开黑岩城，在漆黑的深夜里，戚风站在城西门外辨识着方向。

关于神之空间，戚风略思考了一下，便确定了其大体方位。他自从来到地爆星域，就一直在东半部打转，这几十年，也已经走遍了整个东部大陆，从没听过神之空间的事。戚风分析，那神之空间多半是在西部大陆，不如直接就往迷雾之海行进吧。

迷雾之海有许多个名字，不同种族的人对它有不同的叫法，不过不管哪一种称呼，都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传闻中的迷雾之海，也是死亡之海。海水是苦咸的，海洋世界里充满了各种危险的海兽，没谁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渡过它，除了一条路——海底隧道。

海底隧道是连接东西部大陆的唯一通道，就在迷雾之海的海底，从大巴山脉西侧的一个小山崖下开始，一直延伸到海的彼岸。戚风就打算通过这条海底隧道，带着梓潼开启为期一年的苦修历程，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先得徒步经过广袤的东部大陆南端踩行。

一路上，为了让梓潼的潜力得到最大的发挥，戚风动用了自己两成的速度，但即便是这样，梓潼依旧是跟的十分艰难，通常都是行一段路，戚风就要停下来等等她。

整个地爆星域，除了城池之外所有的地方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性，才出西门没有半个时辰，梓潼就遇到了第一桩危险。一条三丈多长、青铜色、三角头的毒蛇横在她和戚风之间。戚风心疼妻子，本打算帮忙，但是倔强的梓潼拒绝了：“相公千辛万苦带我出来，本就是为了历练，如果你帮了我，下还有什么作用呢？”

戚风只好在一旁“围观”，焦急的心情可想而知。梓潼本来就不适应这地爆星域上过分浓郁的灵气，加之这里的气候、气压都是对弱者的一种考验，因此她的实力又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打个折扣。这条青铜烙铁头虽然算不上厉害的玄妖兽，但是放在梓潼面前，却也足以使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梓潼本身又是水系修炼者，偏重的是恢复和治疗，这样一来，一场在普通的半神境初阶修炼者来说只需要花半盏茶功夫的战斗，她却是足足耗费了一个半时辰，神念几乎用光才勉强结束。期间还被毒蛇咬了一口，好在伤势不重，总算是在两败俱伤之前把它杀死。

虽然很心疼妻子，但是戚风也是惊喜的发现，经过这一场战斗，梓潼对神念的控制分明精准了许多，再没有水系元素胡乱游走撞击内脏的事情发生了。

时间不断的过去，戚风和梓潼晓行夜宿，偶尔也会搭个顺风车，这样不到三天功夫，他们已经往西行进了数万里，而三天的时间，梓潼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从最初的无法自主控制神念，到如今已经达到同等阶实力的人百分之八十的水准。作为直接从下界顶级强者一步登天的人来说，梓潼的表现已经相当出色，至少戚风很是意外，他本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完成这样的转变的，照这样看来，最多七天，梓潼就能达到平均水准。

这一日，他们搭乘一个车队的马车，行进到一座叫木堰村的山村，到达山脚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了。由于这里是黑岩城治下，自从戚风上位之后，对劫掠者的打击力度就变大，因此商队才敢在夜间也加紧赶路。

“好啦两位客人，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您二位要继续赶路的话我们也不拦着。不过我可告诉您，前面是二道沟，可不好过呢。”车队的领头人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在五十岁左右，实际上已经有四百多岁的中年人。他穿着打扮都是普通的商旅装扮，听说也是土著，因为资质不好，也没打算继续往上修炼，只想着趁自己还能走动，多为儿孙留下一点修炼的费用。

“既然如此，我们夫妻二人也就在这里住下吧，多谢。”戚风道，他掏出一袋魔晶递给那人，“这是车旅费。”

“切，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出门靠朋友，我们谁都会有落难的时候。”那中年人很是鄙夷的一挥手，拍开戚风的钱袋子。

出门在外，戚风把气息内敛，因此看起来依旧是半神境中阶左右的实力，而那中年人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因此他并未把戚风看做是多厉害的人物。反而看着戚风带着一个女人，风尘仆仆衣着朴素，还以为他们是居无定所的苦修者，所以便拒绝收费。

地爆星域虽然以实力为尊，人人自私只想着修炼，但却也有不少人心地善良宽宏大量，至少这一路上戚风他们搭车所遇到的，都是这中年人差不多的人。这让他们夫妻两个感到很窝心，知道这人不是瞎客套，便谢了一声，没再强塞。

车队住在一个老相识的家里，戚风和梓潼便只好自行寻找住处。由于是山村，这里条件比较简陋，跟黑岩城是没法比了。村子不大，只有几户人家，戚风打算就在村口搭个帐篷过夜，他正跟梓潼在别人家屋檐下商量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面如粗树皮、满脸是皱纹、弓腰驼背的老头伸出头来看了看他们。

“咳咳，我说二位，这村外可住不得。”老头咳嗽一声，沙哑着喉咙说道，“你们是跟车队来的吧？没地方住的话，不嫌弃寒舍，就进来凑合一宿吧，我跟老太婆两个住，还空了一间客房，你们可暂住一时。”

屋门打开的时候，里面飘散出一股霉味，这是老人家的住所惯常有的气味。屋子里也不算是太干净，普通农舍的样子，甚至比彼苍大陆的一些农家都不如，不过这老头能自觉把门打开邀请他们，戚风心里已经很感激了，而梓潼则当时便道谢：“多谢老人家，那我们就打搅了。”

外面是深夜，漆黑的夜空无月无星，到处树影幢幢，像是张牙舞爪的玄妖猛兽。从这样的环境乍进入村居小屋，戚风和梓潼都感觉这里跟天堂差不多。

屋子不大，进深只有六尺，宽不过七尺，门左侧墙边是灶台，右侧则是一张大炕，炕上胡乱铺着席子和一张炕桌，除此之外，就是坑洼不平的墙壁和地面了。

戚风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过着如此原始生活的人，细想也对，凡是隐居在这样的地方的人，大多数都是修炼无望的人或者土著。他们就跟彼苍大陆千千万万普通百姓一样，是属于这个世界最底层最草根的一个阶层，只比奴隶们自由一点罢了，生活水准甚至还不如奴隶。

从这老者身上，戚风只感受到半神境初阶初期的神念气息，打探之下知道这个村子都是土著，世代生活在这里，村子内几家彼此通婚，姻亲关系如蛛网一般复杂。由于生育率不高，一个个年纪又大了，因此村子几万年来都是只有十几口人。

这老两口年纪都已超过千岁，地爆星域中，他们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也是离死不远了。土著和戚风这样一步步修炼上来的人不同，他们也有生老病死，只要不继续努力修炼，很快就会耗光祖先的福荫，走上衰败的道路。

第665章夫唱妇随

“我们夫妻二人住在里屋，你们若不嫌弃，就在这张炕上凑合一宿吧。”老者端来一盏油灯，黄豆大小的灯光只能照亮炕的部分，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身影狰狞在墙壁和地板上。

“多谢老丈，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戚风谦和地说道。

老者勉强笑了笑，脸上粗树皮似得皱纹皱巴在一起，显得死气沉沉格外诡异。他嘴里咕哝了一句，转身没入阴影当中，戚风看着他的背影，甚至能够感受到生机正不断从这个老者身上流失。

“老咯，尘归尘，土归土，自黑暗中来，往黑暗中去哟……咳咳！”

然而就在黑影完全把老者吞没的那一刹那，戚风心头猛然一震：“黑暗，永逝，隐匿……”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便不管不顾，盘膝上炕，进入冥想状态。梓潼看到他这样子，以多年来对丈夫的了解，知道他这是有顿悟了，也不敢打搅他，只在炕周围布置了一道简单的妨蚊虫鼠蚁的结界，便静静的守在一旁。也没闲着，自己在心里回味这段时间来的历练，体悟着半神境与之前的变化。

冥冥之中，戚风似乎在黑暗里看到那个老者，而老者面对着他，一半的面庞隐藏在阴影当中，一半的面庞却是在诡异的笑着。

“尘归尘，土归土，自黑暗中来，往黑暗中去。”老者的话语不断的回荡着。

冥冥之中，黑暗之河缓缓流淌，汹涌的力量潜伏在这表面之下，似乎是随时都能爆发的炸弹。

那个老者的身影在这黑暗之河的河面上晃动了一下，便自消失了。戚风心中知道，这老者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强悍的力量，而是因为戚风心有所思，所以会产生幻影。

“尘归尘，土归土……”

“从黑暗中来，到黑暗中去。”

这两句话在老者的幻影消失之后很久还回荡在戚风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黑暗中，他的思绪一直在波动中，可这黑暗之河却无比的宁静，宁静之下，是汹涌的波涛。河面上不时会有一道湛蓝色的水光流过，那是黑暗之水，戚风体内所蕴含的水元素的颜色。

一段段的黑暗之水从河边流淌过去，仿若是黑夜中一朵绚烂的烟花，刺激着戚风的思绪。他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有什么奥义呼之欲出，却怎么都想不通。这种即将有所领悟的兴奋，加上淤堵的思绪，使他变得异常烦躁，而烦躁了不过半盏茶功夫，便彻底冷静下来。

水光泛滥在黑色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忽而，戚风心思一动，一道亮芒闪过河面，那道水光逐渐融合进入黑暗元素洪流当中，而这个时候，他心中郁结的疑团也随之解开，豁然开朗的情绪令他心情大好。

“尘归尘，土归土，原来是这个意思！”

“黑暗包容一切，黑暗代表了残酷与压抑，血腥和暴力，但同时也是万物的鼻祖，没有黑暗，怎知道光明？”

“水元素亦是万物中的一种，亦自黑暗而来，更会回到黑暗中去……”

想到这里，戚风心情大好，他催动神念，元素洪流在体内滚滚奔涌，水元素完全融合在黑暗元素当中，两者之间毫无罅隙，就像天生一体一般。而融合了水元素之后的黑暗元素，与之前吞噬、吸收不同，似乎是更增强了几分强度，河面顿时暴涨了几分。

这时候，戚风的那一缕神魂幻化做他自己的形状，沿着河面缓缓走动。走到河水中央后，他展开双臂，一道黑色雾气顿时腾起，如同黑色的水，将他整个包绕着，贴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道水盾。水盾之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