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忘了还有一位,也须要你哪……”
云慧嗤声笑骂,道:“小鬼头心眼真多,谁是他呀?”
风兰扮个鬼脸,说:“哎啊,妹妹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见,一下午姐姐和谁在一齐吗?”
云慧蓝眸一转,嫣然而笑,道:“妹妹还说呢!你猜今天一下午,他对我说什么吗?”
风兰讶然摇头表示不知。云慧对着她神秘一笑,说:“妹妹你不晓得,这一下午,他老是在我面前说妹妹美如天仙,人见人爱,他还说……”
风兰玉面一红,呶唇不依道:“姐姐你拿妹子开什么心?不要说妹妹不及姐姐千倍,便是能及,他也不敢在姐姐面前说这种话啊!”
这话不假,皆因云慧与龙渊尚非夫妻,他怎敢在爱人面前,称赞别的女人?而不怕触怒芳心呢?
再说即使已是夫妻,也不宜说这话啊?
但云慧却偏偏言之凿凿,煞有介事的说:“妹妹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不但说妹妹漂亮,更还说妹妹温柔可爱,动人之极……”
风兰就是不信。云慧无奈,又道:“唉,妹妹不晓得,他家一门九老,只此一子,所以每一位长辈,都希望为他成一房媳妇。只是他生就绝世丰姿,眼界太高,寻常的姑娘,却又不足匹配,因此他家长辈无法可想,只得责令他出外来,自己访求!”
风兰第一次听到这事,稀奇得了不得,不由默默瞪大了眼,静静谛听!
云慧虽知龙渊身世,这一些可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此际瞥见风兰的模样,暗暗窃笑,却故意“唉”声叹道:“不瞒妹妹说,姐姐我虽则已与他订了亲事,却也不能阻止他再找别的女人。再者姐姐我也看开了,像他这种人品,罕世无双,即便真能独占,日后说不定也会遭到天妒。”
风兰暗中并不尽同意这话,虽然她不能否认龙渊之美,但若论品德,谁有能比得上“龙哥哥”呢!
云慧见她不表示意思,又道:“妹妹你也是女人,当能了解姐姐的心事,姐姐我虽不敢起什么妒嫉之心,但总认为若让那性情不投,毫不相干的姑娘插脚进来,姐姐虽能容忍,却不见得便能见容于人呢!”
云慧说到这里,芳心里倒真有点相信了自己这话,不由得神色黯然,幽幽叹息起来!
风兰见状,樱唇蠕蠕而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位可爱而处境困难的姐姐!
事实上,若这种情况是真,则风兰实在也无话可说。
皆因,她不但是个局外之入,同时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涉及别人家庭的婚嫁之事,她又能帮助什么呢?
但事实上却也非毫无办法,只听云慧道:“妹妹不嫌愚姐,结为知己,所以姐姐也不拿妹妹当作外人,同时,姐姐还有一个私心。”
风兰好奇的看他一眼,云慧乃附耳低语道:“我想他和姐姐都如此喜欢妹妹,如果妹妹能屈尊降贵,则不但使他如获异宝,便是姐姐姐我,也高兴非凡的!”
风兰玉颜一红,霍然抬头正也低声道:“姐姐错爱,妹子万分感激,无奈妹子另有苦衷,只好辜负姐姐这一片心意了!”
云慧芳心暗赞,却故意诧疑道:“怎么妹妹已有了心上人吗?”
风兰双额染红,垂头不语,云慧促问数遍,风兰方才缓缓的点头,却连玉颈都羞红了!
云慧心内好笑,故意“哦”然恍悟,道:“是龙凌云吗?他多丑啊!他怎能配得上妹妹的花容月貌呢!”
风兰见她轻视心上人,顿时混身不自在,道:“他虽然丑些,但品德却万非世人能及,妹子虽则年幼无知,却并不以貌取人!”
云慧“唉”叹道:“人各有志,妹妹心意既决,姐姐也不能强人所难,而唯有祝福妹妹,早偿心愿了!”
风兰想及龙哥哥,有知身在何处,芳心黯然,目注远天夕阳晚霞,不由一阵心酸,默默无言!
当夜就寝,武夷婆婆盘坐在一张大木椅上,垂目调息,却迫着风兰云慧登榻入睡!
她二人心中各怀心事,自然都睡不着,不过,为着不愿惊动武夷婆婆,连翻身都尽量避免!
三更时分,船内船外,万籁皆寂,天边玉兔皓洁如银,撒下一片银辉,远山近水,若笼上一缕轻纱,隐隐约约,与白日情景,大异其趣!
武夷婆婆端坐中,霍然瞪开双眼,刹时间暗影里若似点燃了两盏灯火,闪闪放出精光。
她倾耳静听多时,倏忽间飘掠穿窗而出,身形疾捷,宛如灵猫,毫无一丝牵强龙钟之态,向岸上扑去。
舱中躺着的云慧风兰,一见武夷婆婆抢出舱去,不约而同的霍然坐起。
她们俩对视无言,默默一笑,各以最快速度,着上衣衫,一奔船窗,一奔舱门,双双一掠,便皆已飘上了三丈之外的河岸。
二人更不多言,沿河岸跟踪着武夷婆婆的去向,并肩驰奔,月光下但见两道轻影,去势如飞,刹时间便已奔至江边。
二人隐起身形,放眼一看,但见波涛拍岸,浪花翻滚,水波起伏,竟有一望无际之势!
而武夷婆婆,此际却正藏身在三丈外一方岩石之下。
武夷婆婆自然已发现了这双女儿,亦跟了来,她回头打个手势,不让两人轻举妄动,同时又指指江中,表示注意那里。
云慧目力极佳,运足一瞧,原来此际江中划来三艘小艇,破浪如矢,不但快急,举桨落桨,更是错落有序,不带丝毫声响!
云慧暗自心惊,这不但为了船上人武力颇高,同时也是为武夷婆婆的听力。
皆因,以眼前距离、与他们泊船,至少有五里之遥,武夷婆婆竟能听见,岂非惊人!
其实说穿了,武夷婆婆虽则修为数十年之久,功力堪称非凡,但却不见得此云慧高强多少。
她所以能够如此,皆因下午发现了三艘疑船,便留了意。故尔晚间并不入睡,一径盘坐椅上,一方面调恩运气,另一方面,却倾力于察听四外的声息!
这时,那三只快艇,已并排转进河弯。一径向王敬实泊船之处驶去!
武夷婆婆霜眉一耸,回身沿岸,藉河边高叶树芦苇隐避,一路鹿伏鹤行,驰回来路。
云慧风兰不甘落后,自然也跟了回来!
武夷婆婆扑至王敬实船畔岸上,并不显身,反轻轻一纵,隐身在一株极大的叶树中。
云慧风兰二人,自然也不敢先行显身,便也学样,双双将娇躯隐了起来!
那三艘快艇中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悄悄靠近王敬实乘坐的单桅客船,其中一人,站起来一打手势,霍的长身向船上扑去。
那知他方一动作,单枪上顿时响起一阵破锣般刺耳笑声。
这笑声不仅刺耳难听,更还响亮之机,尤其在此万籁无声的静夜之中,突然爆发,真恍似暗雷响空般,惊人心魄!
快艇中人,闻笑声,霍然大吃一惊,身形一顿,反手抽出背后兵刃,暴喝声:“上”,但见那快艇中九条大汉,各个学样抽出随身兵器,齐齐晃身向船中扑去!
隐在岸上的武夷婆婆,与云慧风兰,可也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其中尤其是武夷婆婆,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皆因她自晚迄至三更,戒备倾听,未曾放松片刻,而这单桅上的人,何时抵达,竟还是瞒过了她。
如此,则这人轻功内功,其非已达上格青冥的至高境了吗?
这对于垂誉江湖凡三十年,而仅轻于天下第一剑孤独客的武夷婆婆来说,岂非等如已栽了无形的跟斗!
不过,武夷婆婆却并不过分激动,她仍然静静的隐住身形,欲默察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更作计较!
单桅上那人,一瞥见众人跃入船中,顿时住笑,暴叱道:“站住!”
喝声中,立在单桅之巅的人影,突的迎风一晃,一头栽了下来。
堪堪头顶离地不足三尺,霍见他手足一阵乱舞,不知使的是什么身法,竟然在错然之间,转成头上足下,轻飘飘毫无半点息的落在舱板之上,显出个青衣化子。
那化子面孔团团,长眉暴目,狮鼻海口,颔下无须,年约五旬上下,满面笑容,和气之机!
快艇中人,此际都已落在船弦四周,一个个劲装裹体,黑巾蒙面,手提各种不同的兵刃,气势汹汹,跃跃欲上。
但这刻一看清桅杆上落下的化子,却不由都惊得倒退半步,目闪惧色!
岸上藏身的三人,看清来人,风兰首先惊“咦”一声,小声对云慧道:“这跛丐怎么来啦?”
云慧微“嘘”作势,不让她出声,一双妙目,直盯在跛丐身上,唇角露笑,表情竟似有些儿略有所悟!
跛丐瞥见众人形状,爆眼一翻,威凌四射,面上笑容霍敛,鼻中一“哼”,道:“诸位深夜驾临鄙船,复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所为何事?”
那干人深知笑面跛丐远在三十年前,即以“弹指神通”,传名大江南北,为人守正不阿,嫉恶如仇,正是黑道克星!
近十多年来,笑面跛丐隐遁不出,只当他已然物化,那知白石山比武争蛟大会,竟又显身。虽未施展所学,但却风采依旧,想来他的功夫,必然是并未搁下。
此际他突现侠踪,显然已看穿了他们的用心,故意阻挠。
故此来看,今晚八成是成事不足的了!
不过,他等也深知笑面跛丐的习性。
即是这笑面跛丐,但凡动了杀机,则他脸上的笑容,必然转浓,反之若脸上一无笑意,则任凭他说得多么严厉,皆不致伤人性命!
故此,那一干蒙面人,一瞥笑面跛丐,脸上的笑容尽收,顿时都放了一半的心。
俗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干人方才将心放下,转念间竟还以为有机可乘,互相一施眼色,其中一个手执文昌笔的踏前一步,文昌笔合在左手,虚虚拱手,哈哈一笑,道:“在下等不知老前辈驻驾此船,冒昧打扰,衷心深觉不安。”
说话之间,又复迈进两步,距离笑面跛丐,已只有三尺之远,微微一顿又道:“只是在下与北道群雄,闻得有一批珍贵宝物,经由此和船,流入南方,在下等深恐有所闪失,为南方绿林所劫,故此也才连夜赶来,欲奉劝主人,稍许忠言……”
笑面跛丐悠闲的站在中央,双目微阖,面上仍无笑容!
那手执文昌笔之人,心中暗喜,炯炯有神的双眸,滚滚乱转。
四周另八位劲装大汉,除笑面跛丐对面的二人,仍然挺立不动外,其他三面,均悄悄向中央挪动。
在岸上的云慧与风兰,芳心中都不由暗暗为笑面跛丐担心。
皆因,看情形来人不但未被笑面跛丐的名头吓退,相反的竟还有群起围攻之势。
说话那人,一边设词掩饰恶行,一边却在暗察笑面跛丐的反应,这时见他不言不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眼前百万巨宝,近在咫尺,若就此撤走,不但于心不甘,同时也自觉太以丢人!
故而,他一见众人均似已准备妥当,语音一顿,又道:“既然老前辈在此保护重宝,想那南道中必无人敢来动土,在下兄弟力尽至此,若前辈无何教诲,请容告辞如何?”
笑面跛丐,也不答应睁眼,仅鼻中又哼一声,表示可以,那人心中暗骂,双手虚拱,口中突喝一声:“走”字。
喝声出口,人却非但不走,双掌乘这一拱一合之隙,文昌笔分执在双掌之中,猛的一分,身形暴起,疾加闪电般,和身扑上,文昌笔寒光打闪,带起两缕锐风,直向笑面跛丐胸前“期门”,“章门”两大死穴上插了下去!
同时间,另外六人,分三面疾捷扑至,刀剑并举,锐风啸小,各施全力,挥舞起团寒光闪电,铺天盖地般,向中央压来!
云慧另有用心,风兰义愤不平,见这情势,双双不约而同,娇喝惊叱,晃香肩,娇躯疾起,齐齐向船上扑去!
若按武学长规,这六人功力不弱,相距又近,同起偷袭,虽天罗金仙,在这无备的情景下,也必会闹个遍体鳞伤,死于非命不可!
熟料那笑面跛丐,机警异常,外表上虽然无备,实则早已蓄势运功以待多时。
故此,就在那众人剑刀方举,云慧风兰身形方起的当儿,突然双目大开,冷“哼”一声:“鼠辈可恶!”
那六个蒙面人霍然大惊失色,拼命用力收住招式,各舞刀剑,护守上盘。
但孰料瞬目间,适才在笑面跛丐前左的两个大汉,此际不但是蒙面黑巾,丢失不见,更还同时被跛丐在其间不容发的危急时,点中麻穴,而各以出招原式,挺立当地,动都不动!
这一来,另七人各惊出一身冷汗,惶然四顾之间,尚未瞧见笑面跛丐的身影落在何地,岸上娇叱带来的两条纤巧俏影,已然飘落身边。
他七人已成惊弓之鸟,一见眼前人影晃动,看出来者何人,齐声暴吼,将刀剑乱舞起来!
然而,刀剑虽利,却仍无奈于人,他七人但觉得各个脸前人影一闪,“叭”的一声,额上一痛,这才体会到,敢情还挨了个大耳刮子,连蒙面黑巾,带口中牙齿,都打脱了下来!
一时间,舱面上呼痛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