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船已经渐渐靠在了一起,谷兰那边连忙拉开舱帘,夏子阳这边也已经出了船舱,透过舱帘正看到苏静舞举步走出船舱。
定睛看去,玉面淡拂,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脸若芙蓉一笑开,红霞染香腮,行动环顾惹人爱,果真绝世美貌!
苏静舞一身月白飘逸长裙站在船头,青山绿水间,红船美人,相映成画,不禁令人赞叹!
程伊水见到紫衣姑娘站定后,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夏子阳仍旧立在原处不曾有任何动作,忙推了他一把道:“师兄,是苏姐姐!”
夏子阳抱拳对着红船上的两个女子,微笑的说道:“苏姑娘好久不见!”
程伊水对于夏子阳的表达能力实在是太看好了,难道两年没见了,就没有什么想要问候的么?但是一想这一句话已经包含了一切了!
苏静舞点头微笑道:“的确,好久不见了!夏少侠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
苏静舞微笑的看着他。
程伊水笑着问道:“苏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呢?”
苏静舞回答道:“本也不知道去哪里,前几日听说梅花镇的梅花很奇特,所以想去看看!”
程伊水和白云说了几句悄悄话,白云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着苏静舞说道:“苏姑娘,我们也是要去看梅花的,如果不嫌弃,可否同船而行?”
谷兰一听拍着手说:“那太好了!”
苏静舞看了谷兰一眼,谷兰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能够作伴同行,静舞荣幸之至,岂会有嫌弃之说,只是怕打扰各位了。”苏静舞举止大方,谈吐淡雅,气质独特。
朱柳命家仆将船板放下,苏静舞、谷兰上了船之后被白云和伊水带进船舱,朱柳拍拍夏子阳的肩便去红船处理退船事宜。
第六回 渔翁送锦囊
大家坐定,白云重又沏茶过来,程伊水调皮而又有深意的看着苏静舞问道:“苏姐姐重返中原难不成只是为了看梅花么?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谷兰听了不禁傻笑出来,苏静舞温和的瞪了谷兰一眼。
夏子阳看着苏静舞想要得到某种肯定的答案。
苏静舞微笑道:“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说着脸上浮现一抹粉红,却没有说什么事情。
程伊水看到苏静舞如此情景,心中已然明白,又问道:“那玉姐姐也会来么?”
苏静舞点点头:“会的,她处理完一些事情后也会来找我。”
“那我不就也能看到玉姐姐了么,那时候就更热闹了啊,哈哈……”伊水大喇喇的笑着,大家也被她那既严肃又调皮的样子逗乐了。
夜晚来临,月光倾泻在江面上,整个江面只用四字形容:宁静、清凉。
夏子阳信步来到船尾,借着月光看到苏静舞和谷兰两个人站在桅杆旁边,一直凝视着前方,江水在清风吹动下荡起微波,月光洒上去,在微动的江水上形成了无数的星星。
谷兰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夏子阳,轻轻唤道:“夏少侠——”
苏静舞随之回过头来,两个人相视而立。
谷兰很贴心的离开了,留下两个默默对望的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夏子阳走过去和她并肩站着,和她一同望向江面那星星般闪烁的江波。
“在看风景,中原的风景真的很美,哪怕是夜间,青山绿水看去也都那么温柔,那么有感情,让心情也宁静下来。”苏静舞淡淡的说着:“以后叫我的名字吧!”
夏子阳淡淡微笑,偏头看着苏静舞道:“那以后叫我子阳吧!”
苏静舞转过头看着夏子阳,只见他嘴角挂笑,淡淡的笑着转过头去。于是两个人重又不语,淡然微笑,似乎不愿意打破这样宁静和谐的气氛,又似乎是两个人在倾听彼此的声音。
江面上,月光照亮了前方,船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两个人的身影在一江春水中成为永恒。
程伊水早上醒来,阳光已经洒进屋子里面,她腾地坐起来,看看白云、苏静舞和谷兰已经没了身影,边梳妆边窘迫的说道:“糟糕了,怎么起这么晚!昨天真是不该喝那么多茶,前半夜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有困意,结果今早还起晚了,一定被大家笑死了。”
梳洗完之后赶紧跑去厅舱,大家果然都已经在了,程伊水很不好意思的想悄悄的坐到大家中间,可是还是被白云发现了:“伊水妹妹起来了,昨晚睡得不好么?”
程伊水不好意思的坐过去,尴尬的笑着说:“嗯,茶喝多了!”
大家于是又笑了一回。
还有一日行程,明早时分就会到达浪遏江堤了,穿行此处,高山密林环于江外,阳光似乎也无法处处关照,船行之处忽隐忽现。
一干人等正在船上闲聊,突然听舱外家丁大喊一声:“前方何人,能否行个方便让出一条路,我们好过去。”
大家正不解时,一个家丁进船舱来说道:“公子,前方有一渔船挡在江中,我们的船恐怕过不去了啊。”
朱柳听罢问道:“绕过去不行么?”
家丁苦笑道:“偏偏前方江面很窄且多藏巨大岩石,被这渔船一挡,却是无法过去。”
朱柳听后略一点头,然后起身向舱外走去,程伊水拉着夏子阳也随之窜出船舱,只留下白云、苏静舞和谷兰三人在船内。
朱柳等看去,果然江中停着一艘渔船,虽然船身长不足三米,然而周围地势比较狭窄,那不足三米的渔船,船身横在中央,确实难以过去。
看此渔船似乎有意拦住去路,船上只有一个人,渔夫穿着,头戴斗笠,背对着大家,斗笠下方露出几缕白发,看样子是一个老翁,他撑着一根鱼竿坐在那里钓鱼,一动不动。
大家甚是奇怪,在这样深的江水中很难有鱼类存在,即便是存在也难以垂钓,如果是渔民一定知道这样的道理的。
一个家丁说道:“公子,刚才我们已经请他给让一让,可是他没有理睬。”
程伊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真是奇怪的人,在这里钓鱼会有什么收获啊?”
朱柳笑着故意大声说:“这位老伯钓的可不是普通的鱼。”
“那会是什么鱼呢?这样的地方还会有什么特别的鱼么?”伊水搞不懂朱柳在说什么,傻乎乎的问道。
朱柳哈哈的大笑起来:“当然是愿意上钩的鱼了!”
“什么什么?还有鱼这么傻愿意自己上钩的么?”程伊水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夏子阳忙拉住伊水道:“朱大哥说的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程伊水更是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了,这时朱柳说道:“看来这位前辈是故意在这等我们的。”
程伊水已经完全糊涂了,大家也不是很明白,此刻只听那钓鱼老翁笑着说道:“看来我等的人到了。”
说着起身收起鱼竿转舵要离开,离开前将一个蓝紫色绸缎做的锦囊抛过来,朱柳一把接在手里,只听那老翁说道:“有疑难事情的时候,此锦囊定有助于各位,切记,只有真正需要时才可拆开!”言罢行船离开。
朱柳看着这个精致的锦囊,上面简单的绣了一些缠枝莲的花纹,针脚倒是挺细腻的,锦囊口用红色的络子线封上,他举给众人看过,众人皆不得其意,只好让朱柳代为保管,于是朱柳将锦囊放在怀中,再看去时老翁的渔船已经消失在江面。
大家闲来无事,不知道做什么消遣一下,于是程伊水便对苏静舞说道:“苏姐姐,你给我们吹奏一曲吧,实在是太无聊了!”
大家听吧也都称是,苏静舞看着众人,微笑道:“好,那静舞就献丑了。”说罢自腰间取出一个玉笛,玉笛通身洁白通透,笛子下方系着一个玉络子,红色的络子绳编成梅花形状,梅花中心是一颗圆润的珍珠,梅花络下面系着一个椭圆形状,中空的翠玉,没有一点花纹,通体透明,下面接着两寸长的穗子。
话音落,笛声起,千转绕梁间,在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小坡,山坡上面有一篇小树林,周围是一片田野,田野上的花正在慢慢展开花瓣,树林也开始萌发绿叶,那突然出现一群赛歌唱的鸟儿们,争相唱出婉转动听的歌声,于是到处是五颜六色的野花,茂密的树林。
随着苏静舞的笛声,仿佛能够感受到万物萌发,万象更新,感受到狂烈的阳光下一片清凉的绿意,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花香,看到了纷飞在花丛间的彩蝶。
一路上默默不语,众人各自以最舒适的方式坐在那里静静的聆听。
夏子阳忘情的看着苏静舞优雅的吹奏着玉笛,而苏静舞深情回望,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望,似乎忘却了别人的存在,只有两个人在万水千山间,一个吹笛一个舞剑,花瓣在空中飞舞,紧紧围绕着两个人,此刻的世界,美好极了。
几个人正沉浸在这美妙的笛声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外面不知是哪个家丁猛的一呼,苏静舞的笛声戛然而止,众人方才从那深情的境界中醒来。
朱柳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进来一个家丁,他尴尬的低头说道:“公子,刚才是陈二睡着了,不妨在梦中惊醒,喊了一声,没想到惊扰到了主人和各位贵客!”
众人听罢不禁不生气,倒大笑起来,那家丁看众人如此,虽然亦觉好笑,可是还是有些责怪陈二的行为。
朱柳笑道:“还有多久才到浪遏江堤?”
那人忙回答道:“回公子,估计晌午之前就能赶到。”
朱柳笑着挥了挥手,那人退出了船舱。
大家也不多言,白云又为大家沏了茶,大家说谈一番不在话下。
第七回 佟家恩
晌午时分众人登临浪遏江堤,顺着江堤走了一刻钟,就看到一个小镇,镇名为宏升镇,想到要到梅花镇还需穿过宏升镇,便决定在此住宿一晚,于是大家行至一个名为‘天下客’的客栈停脚,大家心中无不说这客栈名字倒还大方。
众人略吃了点酒菜,见时间尚早就聚到一个大间内闲谈,夜渐渐来,客栈也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正说着次日的行程安排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尤其夏子阳与生俱来的极好耳力,听过去就是这一行五个人到了隔壁客房,那五人边走边对店家说道:“给爷们准备些酒菜送到房间里面。”
众人只听到这行人进入了隔壁,心中思忖他们是要去看梅花的同道,因赶路饿了,着急吃饭,也就再未为意。
这夏子阳天生耳力极佳,十里能闻落叶之声,所以当他听得隔壁五人坐定后又有一个人落于房顶,于是稍稍留意了些,此人轻功好到踏瓦之声极微,若非夏子阳巨细之心以及这天生耳力,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
虽不为意,但是夏子阳业已注意隔壁举动。
隔壁一细声说道:“大哥,你说佟家恩这小子也太不是抬举了,宫主对他恩重如山,他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宫主这次对他可是失望透顶了。”
另一个语气较为激烈,愤愤的说道:“哼,他是山穷水尽的时候了,看他还能张狂什么!”
那一个又说:“我们这次奉宫主之命,就是要给这个小子个教训,让他平常人五人六的!”
“好了,”一个粗犷的声音阻止了他们,“已经两年了都没有他的一点消息,这好不容易查到了一点踪迹,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次去梅花大会要办的事情极为重要,大家都不要掉以轻心,如果办砸了我们都别想活命!”然后一阵细细索索的讲了一会就没了声音,看样子是休息了。
而房顶之人业已离去,何时离去的夏子阳也并不知晓,夏子阳心中赞叹此人轻功之好,也再无话讲。
大家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休息去了,第二日清晨众人干吃完早餐就听到隔壁‘蹬蹬蹬蹬’一阵极其匆忙的脚步声,其中那个细声之人骂将了一句:“他娘的,怎么还起晚了!”
粗犷的声音立时喝道:“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找到他是正经,不然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一边还推搡着来往的人,连连喊道:“让开,让开!”态度及其蛮横,不由的让人心生厌恶。
众人听那脚步声走到楼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脚步一个一个的停了下来,客栈也变的安静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程伊水深觉奇怪,忍不住推门出去,站在二楼回廊上看着下面,夏子阳等也不由的推门出来,众人先是相互对视一番,然后就都站在楼廊向楼下望去。
只见五个彪形大汉站在楼梯下端,看见堂中一个青年男子端坐在客栈中央自斟自饮,相望而去,此人面目清秀俊朗,脸部轮廓分明,看似面无表情却无冷酷之感,一身水蓝色长衫,风度翩翩,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管身边的人用怎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都只是安静的喝酒。
夏子阳心中对这位仁兄很是欣赏,看那举杯自饮,动作间皆能看出其心性淡然,为人坦荡,有机会倒可以成为朋友,并且凭借其透出的一丝气息分辨出他就是昨晚房顶之人,不由的微笑心道:“看来这位朋友就是佟家恩了!”
一个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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