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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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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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一指点了他穴道,一面喝道:“来人。”

门外走进两名庄丁,垂手道:“小的在。”

谢公愚一指赵复初,说道:“把他押下去。”

两名庄丁奉命把赵复初押了下去。

白云观后山,半山腰上,有三间瓦屋,如今打扫干净,拨为邋遢和尚和酒肉道士的住所,整个白云观,除了任云秋和陈福两人之外,别人都不准上去的。

因为任云秋是这一僧一道的酒友,而陈福叨光的是武林盟的总管,要送酒上去,才特别获准的。

现在,正是午牌稍偏,任云秋一个人循着山间石级小径上来了。他已经奉命来过两次,因一僧一道从早晨到现在,一直醉卧不醒,整个屋子都酒气触鼻。

这是第三次了,他刚走到门口,就听酒肉道士叫道:“喂,小友,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快进来喝酒,贫道刚从厨房里弄来两只熏鸡,香得很。”

厨房早经陈福吩咐过,做些熏鸡、熏肉、卤蛋、卤牛肉、卤豆干等吃的东西,放在桌上,邋遢和尚和酒肉道士要吃什么,就会明说,却喜欢偷偷摸摸的去拿,厨房里是故意做了等着他们去拿的,他们还沾沾自喜,以为没人知道。

任云秋跨进门,就看到两人蹲在地上,中间果然放着两只又肥又大的熏鸡,一大坛酒,他们也没倒出来,每人右手拿着一支鸡腿,左手把酒坛推来推去的,你喝一大口,我喝一大口,好不忙碌?

任云秋自从和这两个疯疯颠颠的和尚道士结成酒友,不但功力精进(上次两人各自贯注了二十年“酒气”,其实是真气),酒量也慢慢的练大了。

就在他左足堪堪跨进门槛,酒肉道士突然右手一推,喝道:“接住了。”

呼的一声,一只酒坛朝任云秋迎面飞了过来。

邋遢和尚连忙“喀”的一声,撕下一条鸡腿,喝道:“还有熏鸡腿。”

抬手朝任云秋掷了过来。

这一坛酒,足有五十斤,虽经两人喝了几斤,至少还有四十来斤,何况酒肉道士这一凌空推来,力道之猛,何止千斤?

任云秋对他们两人这类举动,早已司空见惯,急忙吸了口气,伸出左掌,轻轻贴住酒坛肚上,把坛吸住,右手一捞,同时也接住了飞来的鸡腿。接是接住了,但两人这两股不同的力道何等强大,还是被震得后退一步,他趁着后退之势,举起酒坛,凑上嘴唇,“咕”的喝了一口,左手随即往前一推,朝邋遢和尚面前送去。

酒肉道士看得大笑道:“还不错,只是你卸力卸得慢了一些,不然,就不会被震得后退了。”

邋遢和尚点着头道:“看来他可以胜任了。”

任云秋道:“两位前辈要我到哪里去?”

酒肉道士笑道:“春申君不是要你来打听消息的吗?”

邋遢和尚道:“他要向咱们打听消息,何不自己去跑一趟?”

任云秋心中暗道:“表叔确实要自己来向他们请示的,自己还没开口,他们竟然已经知道了。”

酒肉道士笑道:“你觉得奇怪是不是?咱们怎么会知道你来意的?某实这一点也不奇怪,昨晚桑老妖被人救走,只有咱们两个追了下来,其余的人连老怪的人形都没看得清楚,你一个上午,连跑了三趟,不是来问老怪消息,还会有别的事吗?咱们两个一回来,就喝了一坛酒,喝醉了就睡,就是在梦里讨论如何去对付老怪,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他们一面说话,一面还是把酒坛推来推去的喝酒,一直没停过,所以他说完了,就由另一个接口说话。

任云秋问道:“两位前辈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邋遢和尚道:“你先蹲下来喝上几口!咱们慢慢的自会告诉你的。”

酒肉道士左手一推,把酒坛朝任云秋推来,说道:“对,你喝酒。”

任云秋知道自己不陪他们喝酒,他们是不会说的,这就学他们的样,左手吸住酒坛,喝了一口,就朝邋遢和尚推去,一面说道:“两位前辈现在可以说了。”

邋遢和尚道:“春申君不是正在草拟战书么?他总是要派一个人送战书去的。”

任云秋道:“前辈的意思,是要晚辈送去吗?”

酒肉道士道:“不,你不是去送战书,是去盗老怪一件东西。”

邋遢和尚道:“那可不是一件,一共有四十九件。”

任云秋道:“两位老前辈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好不好?”

酒肉道士道:“这还不够清楚?”

邋遢和尚道:“不是要清楚,是你要听清楚……”

酒肉道士立即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如此如此。”

邋遢和尚也接着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如此如此。”

任云秋一面听他们说话,一面啃着鸡腿,直等两人把话说完,急忙站起身道:“这件事情很大,晚辈必须立即去禀报盟主不可。”

酒肉道士忙道:“这也不急在一时,小友且等喝完酒再去不迟。”

邋遢和尚道:“让他去吧,春申君他们听了还得商量商量呢!”

任云秋不待两人再说,慌忙拱拱手道:“晚辈走了。”

举步跨出门去,一路奔行下山,急匆匆走入第二进东院,只见表叔春申君正陪同少林定慧方丈、武当掌教紫阳道长,和青龙帮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三人,在房中说话。

春申君听到脚步声,目光一抬,看到任云秋,就问道:“云秋,两位老人家醒过来了没有?”

任云秋道:“小侄去的时候,两位前辈正在喝酒……”

春申若问道:“你可曾问他们,昨晚救走桑老妖的是什么人么?”

任云秋道:“两位老前辈说,那是稳迹南荒已有数十年不出的红发老怪。”

定慧大师听得吃了一惊,说道:“红发老怪?那是西门微笑?”

任云秋道:“好象是他。”

紫阳道长道:“久闻此人已经兵解多年,原来还在人世,黑衣教有此人撑腰,倒是不易斗得很。”

任云秋道:“两位老人家说,他练成了七七四十九口化血神刀,连两位老人家都不敢逼近过去,因为化血神刀十分厉害,只要被刀削中,就见血封喉,不出一个时辰,身化一滩黄水,毛发无存……”

定慧方丈吃惊道:“这么说来,无人能够接近他了。”

任云秋道:“所以两位老人家要晚辈去盗他的飞刀。”

春申君听得吃了一惊,说道:“你去盗他的飞刀?”

任云秋笑道:“表叔不用替侄儿耽心,听两位老人家的口气,到时自会有人暗中相助,而且侄儿又不是明着和他交手,只要飞刀到手,就一可以应用,因为两位老人家还传了侄儿接刀使刀的手法,他没有飞刀,就不可怕了。”

春申君道:“他们要你一个人去?”

任云秋脸上一红,说道:“还要两人和侄儿同去,一个是江姑娘,她熟悉环境,一个是叶姑娘,她使的是刀,也可以帮侄儿盗刀。”

定慧方丈道:“两位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任云秋道:“表叔不是要派人去下战书么,最好请谢大叔送去,先暗后明,侄儿三人是跟他同去,暗中保护,谢大叔回来,我们就留下来不走,暗中行事。”

紫阳道长沉吟道:“有两位老人家作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了。”

春申君道:“战书愚叔已经写好了,咱们那就出去,请大家过目之后,顺便签个名,就可以送去,愚叔本打算要陈康和送去的,此人不论他行为如何,和愚叔总是数十年相交,要他送去,也就是放他一马的意思,以后为友为敌,悉凭他自己了。”

刚说到这里,只听有人接口道:“盟主虽有顾全旧友之心,但此人生就劣根性,要他送信去,就会泄漏了咱们这里的机密,这个万万不可。”

随着话声,走进来的正是谢公愚。

春申君含笑道:“公愚兄来得正好,两位老人家指定要你去下战书呢!”

当下就把任云秋说的话,告诉了他。

谢公愚听得不由一怔,说道:“红发老怪?不就是昔年自称红发老祖的魔教余孽?这人已经快近百岁,还在人间?兄弟还是从前听先父说起过,那时已是邪派异教中数一数二的人了,将近四十年没听过此人消息,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钻了出来,真是此人,那真不好对付。”

任云秋道:“小侄听两位老人家的口气,好象黑衣教最近还到了几个厉害人物,其中最头痛的还不是红发老怪。”

春申君道:“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任云秋摇摇头道:“没有,听他们口气,那个最难惹的人物,到时不用咱们去对付他,自会另有能人会把他引走的,侄儿问他们,他们只说到时自知。”

春申君道:“好了,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用多问了,先到前厅去,让大家看看战书。签好名,就请公愚兄辛苦一趟了。”

说罢,几人一起来至前厅。

春申君当众把战书宣读了一遍,征询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战书内容,除了痛斥自从黑衣教出现江湖,先则以迷药蒙害同道,继则妄图逐一攻破各门各派,以遂其独霸江湖之野心。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每隔若千年都有野心枭雄,逞乱一时,迄今无一人能达到其妄想,即告陨灭,黑衣教又何能例外?接着说到衡山派曾和黑衣教订有端午之约,如今江湖上十六个门派为了挽救危亡,共同组成武林联盟,黑衣教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白云观挑衅,虽屡遭挫折,仍不知悔悟,于是本盟决定提前于三月十五日在九岭山九仙阳候教,和黑衣教一决胜负,如黑衣教逾期不往,武林盟就要大举讨伐,犁庭扫穴,并在江湖各地发动清除黑衣教羽党。所以希望黑衣教中,凡是被强迫入教的江湖同道,能在三月十五日前反正来归者,一律不究既往,均表欢迎,逾期即视作黑衣教死党,格杀勿论,切勿自误等语。

这是一篇洋洋洒洒的大文,一口气写来,骈骊辉煌,堂皇冠冕,大家纷纷豉掌,表示同意,当下就由各门各派的人,依次签了名。

春申君把信装入信封,交给了谢公愚,另由漆啸天、殷长风、令狐宣、桂大荣四人,暗中接应,能不和黑衣教的人照面最好。谢公愚送信之后,会合四人,潜伏附近,再接应任云秋等三人。

任云秋却去找叶菁菁、江翠烟两人,说出邋遢和尚和酒肉道士的意思,要自己三人去盗红发老怪的化血飞刀,并把酒肉道士传给自己的飞刀手法,传给了两人。

叶菁菁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任云秋道:“我们一路只要暗中跟在谢大叔身后,他是送战书去的,我们跟在他身后,暗中保护,等谢大叔任务完毕,离开之后,我们就留下来,江姑娘熟悉环境,静待夜晚动手就好。”

三人计议了一会,就一起练习飞刀,好在三人武功都有深厚基础,既有口诀,练起来并不困难。

不多一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大家因晚上就要出发,而且黑衣教巢穴,相距犹远,不是一天就可以赶到,为了不使对方发觉,去的人必须加以改变装束。

好在这次各门各派的人中,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丐帮长老独臂擒龙申万生精擅易容术,洞庭青龙帮和鄱阳凤尾帮都带有面具。

于是由申万生替江翠烟易容,其余的人只要戴上面具就行。谢公愚改扮成镖师,任云秋等三人改扮为一对赴考的两兄弟,随带一名书童。漆啸天等四人则改扮为布商,各自先后上路,装作互不相识。

晚饭之后,几人都已收掇停当,谢公愚来至第三进东院,走到最后一间。

这是囚禁赵复初和陈康和的房屋,陈福早已候在那里,见到谢公愚走来,急忙迎了上去。

谢公愚问道:“准备好了吗?”

陈福点点头。

谢公愚道:“时间差不多了,快叫他依计行事。”

陈福应了声“是”,举手击了两掌,就有一名跃龙庄的剑士奔了过来。

陈福伸手指了指木门,就和谢公愚一同熄去。

那剑士蹑手蹑脚的走近木门而入,又轻轻的掩上了木门,举步往里行去。

赵复初已知此人是谢公愚派来释放自己两人的了,但他却并未把谢公愚说的话,告诉过陈康和,这时也仍然装作毫不知情一般。

黑暗中,只有听人低低的道:“落花有意随流水。”

陈康和听得一怔,来人说的口号,分明是黑衣教的人了,但他老奸巨猾,这口号如今已经泄漏,武林盟的人都已知道,难保不是春申君、谢公愚等人使的计,因此并没作声。

那剑士低低的道:“在下是来救你们,时光宝贵,两位是否伤得很重,能不能行动?”

陈康和自知落到武林盟手中,他虽和春申君有数十年交情,但自己出卖武林盟,做了内奸,就算春申君念旧,其余的人未必肯放过自己,迟早难免一死,能逃出去,自是最好不过。这就问道:“咱们并没有负伤,只是武林盟戒备森严,能够逃得出去吗?”

那剑士道:“咱们既能进来,还会出不去吗?时间非常匆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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