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被迫服下了迷失心神的药物,他命小弟回观,率同观中弟子,到南岳庙右侧听候使命,差幸方才任少侠假扮章一虎,赐予解药,神智才恢复清明。”
春申君道:“黑衣教网罗江湖人,为了怕你叛变,都要服下迷失神智的药丸,在下和沈兄、金兄、谢兄等人,当日也都被逼服下此种迷失心神之药,幸亏云秋身边携有解迷丹药,才不致迷失了神智,做他们的傀儡。”
“善哉!善哉!”青云道长颔首道:“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陈庄主几位若是被他们迷失神智,敝教今晚就已落入他们的魔掌了。”
沈仝道:“在下觉得黑衣教今晚虽铩羽而去,但他们真正的实力,并未受到严重损伤,只怕对贵派未必死心,必然会卷土重来,因为黑衣教网罗江湖高手,崛起江湖虽然为时不久,却已有如此壮大的声势,他们今晚侵犯衡山,就可乘势灭武当,下少林,由南而北,横扫武林,但他们做梦也没料到会在衡山闹得全军尽墨,他们既然有志江湖,对今晚的折辱,自非报复不可,而且不来则已,再来必然会倾全力,非拿下衡山不可,否则他们就别想再在江湖出头了,因此咱们也必须针对对方,早作安排,才能不为贼人所乘。”
青云道长点点头道:“沈庄主此话极是,黑衣教崛起江湖,第一仗就出师不利,除非他们不想称雄江湖,否则受了今晚这一打击,敝派已成了他们横扫江湖的绊脚石,他们自然要尽倾全力,非把我衡山派消灭不可。贫道认为黑衣教既已正面和敝派为敌,敝派也只有发出武林帖,揭发匪教阴谋,要各大门派主持正义,联合讨贼,才能和黑衣教抗衡。”
谢公愚道:“道长这法子不错,由贵派传出武林帖,各大门派自非响应不可。”
金赞廷道:“不是在下口快,各大门派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的声誉,已经一落千丈,原因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有谁肯站出来替江湖排难解纷?遇事存观望之心,有门户之见,黑衣教这把野火不放到他们门前,要想他们联手合作,只怕不是易事。”
春申君含笑道:“金兄说的,也许是实情,但如今黑衣教已经露出了狰狰面目,阴谋颠覆的,岂仅仅是衡山一派?大家如果再不团结一致,各大门派总会被他们分别击破,兄弟认为青云道长望重武林,由衡山派发出武林帖,各大门派自会前来聚会,共同为武林消除邪恶,正是武林同道应该共同肩负的事。”
陈康和道:“春华兄言之有理,各大门派目前虽是一盘散沙,但实力还是有的,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大家自会群起响应。黑衣教声势纵然壮大,也不足和各大门派相提并论,当年任盟主在日,各大门派不是都能团结一致么?”
谢公愚道:“就是因为任盟主不在了,才会让黑衣教崛起江湖,才有这样猖獗的气焰!”
刚说到这里,玄通进来朝青云道长行了一礼,说道:“启禀掌门人,宵夜已经准备好了,掌门人可以请诸位庄主入席了。”
青云道长微微颔首,一面站起身道:“诸位庄主,时间不早了,大家累了大半夜,想必腹中已经饿了,贫道要厨下准备了几式素点,诸位去随便用些,就该休息了。”
素筵摆在静室右首一间厢房之中,菜肴虽是素的,却做得十分精致,但却有两大壶酒,由青云道长和青松道人执壶作陪。
这是庆功宴,大家公推春申君坐了首席,其次是沈仝、谢公愚、陈康和、邱荣、任云秋和江翠烟。
邱荣请任云秋要坐在他上面,任云秋一再谦让,不肯就席。
春申君道:“邱兄,云秋还是孩子,论年龄你比他长了几十岁,不用和云秋客气了。”
邱荣道:“陈庄主,江湖上但论艺技,不论年龄,兄弟对任少侠佩服到五体投地,这一席,任少侠非上坐不可。”
任云秋道:“邱老这话,在下不敢当,邱老如果不弃,在下就认你作老哥哥,不知邱老意下如何?”
邱荣听得双眼圆睁,喜道:“任少侠要和邱某结为兄弟?”
任云秋道:“邱老名满江湖,豪气干云,正是在下最钦佩的人,所以想和邱老结个忘年兄弟,邱老同不同意?”
春申君坐在上首,看得暗暗点头。
“哈哈!”邱荣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了任云秋的手,握得紧紧的,一面大笑道:“同意、同意,任少侠不弃,咱们这兄弟是结定了,陈庄主,两位道长,诸位庄主给咱们作个证,邱荣痴长你几岁,就不客气叫你任兄弟了。”
任云秋连忙朝邱荣抱拳作了个长揖,说道:“小弟任云秋给你老哥哥见礼。”
邱荣喜形于色,大笑道:“邱某有你这样一个小兄弟,当真高兴极了。”
大家也纷纷给邱荣、任云秋道贺。
任云秋含笑抬抬手道:“老哥哥,现在你总该坐在小弟的上首了?”
“原来你是要我坐这个位子!”邱荣哈哈一笑,点头道:“该、该,老哥哥这回不和你客气了。”
大家落坐之后,青云道长手执银壶,先给春申君面前斟满了酒,然后依次斟酒、举杯道:“贫道代表衡山派,谨以水酒一杯,奉酬陈庄主诸位高谊,敬诸位一杯。”
说完,一口喝干了。
春申君等人一齐站起来,和他对干了一杯。
青云又执银壶,走到邱荣、任云秋二人身边,给两人面前斟了酒,说道:“贫道这杯酒,祝贺邱老施主,任少施主在破敌之后,义结金兰,这意义十分重大,贫道无以为敬,先干为敬。”
说完又举杯一饮而尽。
邱荣、任云秋也一起干了。
接着大家回敬青云道长,又纷纷向邱荣、任云秋两人敬酒。
沈仝举杯道:“这位姑娘弃暗投明,出污泥而不染,可说是一位女中豪杰,大家都应该敬她一杯,江姑娘,沈某先敬你一杯。”
江翠烟双颊飞红,站起身道:“小女子不会喝酒。”
沈仝道:“那就少喝一点好了。”
大家接着也纷纷致贺。
这一席酒,大家吃得宾主尽欢,接着由两名道人送上一锅稀饭,和几式素点,这一闹差不多快近五更天了。
青云道长早已命玄通替大家安排好静室,席散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青云道长亲自写了几封给各大门派掌门人的信,并由衡山派出面向江湖同道,传出了武林帖,定五月初五日在衡山集合。
中午,是衡山派正式公宴春申君等五位庄主。素斋设在第二进大殿上,一共是品字形三席,正中间一席,是春申君陈春华、游龙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由青云道长、青松道人作陪。
左首第二席是邱荣、任云秋、江翠烟、陈少华、谢雨亭、陈福,由衡山派首徒大弟子玄通作陪。右首一席,却不曾坐人。
左右两廊各有六席,分坐春华山庄、跃龙庄、弓箭塘、罗汉庄四庄庄丁。
酒过三巡,青云道长由玄通陪同,亲自至两廊席上,向四庄庄丁敬酒,并致慰劳和感谢之意。
四庄庄丁听说衡山派掌门人亲自前来敬酒,纷纷起立,和青云道长干杯。
等青云道长回到中间席上,玄慧率领十名持剑道人押着昨晚拿下的黑衣教矮路神令狐宣和湘西七怪老二祁辛、老四沙友德、老五来得顺、老六尚在周等五人,这五人各自被反剪双手,由两名衡山派弟子押着一个,来至席前。
玄慧朝青云道长躬身道:“启禀掌门人,黑衣教五个护法,押到了。”
青云道长站起身,走到矮路神令狐宣等五人面前,伸出一只修长右手,五指朝每人身上轻轻一拂,五人身上捆着比拇指还粗的麻绳,立即寸寸断落。
青云道长朝他们打了个稽首,说道:“诸位和黑衣教,向敝派寻衅,既是敌人,敝派不得不将诸位拿下,但昨晚一战,黑衣教来犯敌众,全军尽墨,铩羽而去,敝教留下诸位,情非得已,现在争战既告结束,诸位自然也没留在敝教的必要了。”
说到这里,右手一抬,接着道:“敝派略备水酒素斋,聊表歉意,诸位今后和敝派为友为敌,悉凭诸位去决定,和这席素斋无关,现在诸位入席,用过酒菜,诸位即可离去了。”
原来右首那一席,是给他们准备的。
矮路神令狐宣目光朝两张席上扫了一眼,面有愧色,拱拱手道:“道长赐斋,兄弟谢了,兄弟既然败在贵派手下,败军之将不言勇,今后自当绝迹武林,不再在江湖走动,失陪了。”转身往殿外就走。
祁辛冷笑一声道:“咱们既然栽在衡山派手下,要杀要剐,已悉听尊便,用不着假惺惺,咱们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衡山派的酒菜,你今日放了咱们,他日咱们还是会找上衡山派来的。”
青松道人淡淡一笑道:“贫道方才已经说过,诸位离开衡山之后,是友是敌,悉凭诸位决定,黑衣教只是铩羽而去,并未覆灭,当然还会向衡山派寻衅,诸位是黑衣教护法,自然也会随同黑衣教再来,衡山派不在乎黑衣教再来寻衅,也不在乎诸位再上衡山,这席素斋,只因时已当午,既然到了衡山,敝派自是要稍尽地主之谊……”
“不必!”祁辛沉哼一声,回头道:“老四、老五、老六,咱们走。”
邱荣怒声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人。”
祁辛怒目道:“姓邱的,你少狗仗人势,咱还没把你九环刀放在眼里。”
邱荣虎的站起身喝道:“姓祁的,邱某用不着你放在眼里,你们四个要不要试试我九环金刀锋不锋利?”
青松道人忙道:“邱施主息怒,敝掌门人既然当众释放了他们,邱施主若是出手,人家还以为咱们事先串通好了不让他们离开南岳庙的呢!”
这话虽是劝说,也无异是警告祁辛,你说没把九环金刀放在眼里,真要和邱荣动手,你们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下山。邱荣双目精光熠,洪喝道:“你们给我滚!”
祁辛冷冷一笑,带着三位兄弟,大步朝观外行去。
青云道长稽首道:“四位施主恕贫道不送了。”
玄慧跟着走出大殿,大声道:“掌门人有谕,让祁施主四位离去,本门弟子,不得为难。”
这话听得祁辛四人心头暗暗怒恼,凭湘西四怪,你衡山派的门人弟子还能难为得了咱们吗?
祁辛一路只是嘿嘿冷笑,迅快的走出南岳庙,扬长而去。
邱荣道:“这四个杀坯,在湘西无恶不作,掌门道长不该放他们回去的。”
春申君笑道:“不放他们,也不能杀了他们,难道要衡山派养他们一辈子吗?”
邱荣道:“要放,也该废了他们武功,才不致在江湖无恶。”
春申君微微一笑道:“湘西四怪,不过跳梁小鬼,他们离开这里,还会去投靠黑衣教,那只是让他们多活几天而已!”
金赞廷大声道:“春华兄说得对极,这些跳梁小鬼,让他们多活几天,又有何妨?”
说罢,举起酒杯,一口喝干。
席散之后,春申君因青云道长发出武林帖,时间定在端午,相距还有三个多月,打算各自回庄。
沈仝摇头道:“春华兄,兄弟认为咱们此次能够击败黑衣教,全在团结二字,如果咱们各自回去,便分散了实力,正好予黑衣教可乘之机,来个各个击破,因此兄弟倒有一个构想,就是把咱们四庄人手集中一处,仍请邱老哥担任总指挥,在黑衣教没有被扑灭之前,不可分散力量。”
谢公愚道:“沈兄说得极是,咱们找一处适中的地点,大家都搬到一起,既可防黑衣教偷袭,也可集中力量,这倒是好办法。”
金赞廷道:“咱们干脆请春华兄担任盟主,挑明了和黑衣教干。”
春申君笑道:“沈兄集中力量的建议,倒是不错,黑衣教把咱们几个人恨之入骨,分散了确是不好,但盟主二字,兄弟如何敢当?”
金赞廷道:“咱们就叫反黑衣教武林同盟,凡是江湖受到黑衣教迫害的人,咱们都欢迎他入夥,春华兄不当盟主,还有谁当盟主?”
春申君笑道:“金兄这话可不能说出去,黑衣教无孔不入,他们一听到这消息,立刻就会派人前来卧底,到时候咱们里面一旦有了内奸,就不攻自破了。”
金赞廷道:“兄弟认为凭咱们这点力量,对付黑衣教,犹嫌不足,只有联合江湖同道,才有力量。”
春申君道:“这个不用金兄操心,青云道长已经发了武林帖,江湖同道自会准时赶来,咱们只要保持力量,到时与会就是了。”
谢公愚道:“咱们找一个适当的地点,倒是不易,最好能在咱们四个庄的中间,那么任何一庄,遭受攻击,立可驰援……”
沈仝道:“咱们四庄的人,都要搬在一起才行,否则黑衣教分作四拨人马,在一晚之间,分袭四庄,你要邱老哥如何指挥?”
春申君吟道:“目前能住得下咱们这四拨人马的地方,已经不容易找了,如果再要把四庄的人全搬到一起来,哪有那么大的地方,能容纳得下咱们四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