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回家啊,可是不到十年我回不了,十年后才有人来接我。”赵星语无奈地笑笑,这汤真苦,她的舌头、她的心都被带苦了。
“哦,那姐姐再休息会吧,”顾镜文接过空碗转身离开。
赵星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头痛。顾镜文啊顾镜文,我应该说你是天真无邪的小恶魔,还是媲美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派高手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真正的姐弟和睦相处,非要你探我防,你不累我累啊。
傍晚吃饭的时候,赵星语对肖郡长悄悄抗议:“肖伯伯,你不厚道了,昨天我饮酒你不请自来,拿走酒后又不管你带来的人。你知不知道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很容易让人误会?”
“那你们有没有发生某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啊?”肖郡长像嗑|了药的公鸡一般兴奋,怪声怪气地问道。
“误会你个头,我早早回去休息了。”赵星语极度鄙视这个老头,几十岁的人还那么八卦。他说话都那么不正经,赵星语的回答也没大没小。
“年轻人嘛,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大胆地追求心中的理想。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肖郡长腆着老脸不耻劝说。他也没办法啊,陛下和唐宰相交给自己的任务太艰巨了。
赵星语把肖郡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直把肖郡长看得面色赤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赵星语真想大声地问一句:“肖老头,你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思想比我父母的思想还奔放。”
未等她开口,餐桌上的众人已经群起伐之。
首先发言的是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周伯:“我家二爷和小姐鸿雁传情,早已情投意合。”
赵星语目露痴呆:啥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二个发言的是好奇宝宝顾镜文:“我和姐姐情深意重,永远都不会分开!”
赵星语心中鄙视:有本事你跟我穿越回去再说。
第三个发言的是罪魁祸首唐风音:“我和星语并无什么误会,昨夜她喝醉了我就送她回房休息。”
赵星语叫苦连天:你这解释比不解释更让人遐想,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你如此亲近,都喊我星语了?
第四个发言的是仪态端庄的肖夫人:“老爷您说什么呢,这么大把年纪都不知道害臊。”
赵星语松了口气:还是肖伯母明辨是非啊!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活波可爱的肖萍骊,可是她此刻一点也不活泼,就像打了霜的茄子,恹恹地说:“父亲为什么从来没对女儿说过这些话?难道女儿是被父亲捡来的,又或者女儿是那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没人疼爱?”说完眼圈一红,瞪了赵星语一眼,掩面离席。
赵星语仰面长泣:完了,这小丫头被自己的故事毒害了,还有她最后瞪自己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误会自己和唐风音了?自己真没有打算做小三,抢她的白马王子啊。太冤枉了,来个雷劈了自己吧!
赵星语眼中喷着熊熊烈火,咬牙切齿地看着肖郡长,一字一顿地说:“肖、伯、伯……”
“哎呀,我想起我还有公文要处理,唐贤侄,你快跟我到书房去瞧瞧。”肖郡长见势不妙,急忙找个借口开脱。
书房里,唐风音面露赫色,语带不喜:“世伯为何在桌上说出那样的话,让人恁地难堪。”
肖郡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愁眉苦脸,“贤侄啊,老夫也是没办法啊。你父亲昨儿又给老夫送来一封信,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尽快打动赵星语的芳心,才能从她嘴里获取到秘密。什么秘密你父亲没说,只说最好在带回西京之前,就让赵星语依附于你。你父亲还说,如果能让赵星语受控于你,那此事就成了大半……”
唐风音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究竟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居然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好歹也是一堂堂大学士,岂能不顾礼义廉耻,不管父母媒妁之言就和一女子私下定情?
肖郡长瞅瞅他变幻不停的脸色,也忐忑不安地说:“贤侄啊,其实我挺喜欢赵星语这个孩子,能言善辩,心思灵巧,文才斐然,最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助人为乐的心……”他把阳春白雪龙须面的事情说了一番后,殷切地说到:“假如有一天赵星语跟了你,我希望你千万别辜负了她,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哎,怪只怪,造化弄人,怀璧其罪啊!”
唐风音恍恍惚惚地离开书房,想不到赵星语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陷入自己的沉思:
未见赵星语,我已不喜八分,此人估计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仗着有点姿色惺惺作态。云中郡美食甲天下,能作为美食评委是莫大的光荣,为了这件事我还和父亲发生争执。对于这样的盛事那个女人不屑一顾,更可恶的是不做评委却躲在客栈评头论足,让那些无知百姓认为“得评委十句不如天下第一食客一句”,甚至引起肖世伯的关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女子能搅了美食大赛兴致。
见面后大失所望,并不是什么绝色女子,圆嘟嘟的娃娃脸,个子不高,唯一吸引人的是那双圆溜溜、灵动的黑眼睛。不过这个女子倒是有趣,见了我们不卑不亢,言谈举止让人颇感新奇。
想到她诡辩的样子,我不禁哑然一笑,枉我满腹经纶居然被一女子难倒。犹记得她说“希望高贵的人能够亲民,不鄙视低贱的民众”那种平和、淡定的神态,仿佛只是再正常不过一件小事。她不知道当她说下这句话时,那些围观之人眼中流露出的希翼,那种充满信仰的激情让我感到惊心动魄。
一个并不美艳出色的女子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神的力量。那一刻我所有的才思停顿,不知如何去反驳这种很理想化但不切实际的言论,只能匆匆离开。
对于肖世伯带她回府的行为我能理解,那样的言论不论在哪里都不被上流社会认可,《九品量表》早已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岂是一无知女子随口说说就能改变?肖世伯带她回府,一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喧哗,二是为了保护她吧。哼,我就看不出这个赵星语有什么好,值得肖世伯费心。后来肖世伯把父亲的信交给我,我才知道此事大有玄机,但是依然改变不了我对她的鄙视。
我冷嘲热讽几天后不得不承认赵星语确实够资格评论美食,她做的菜肴让人留恋不舍,好几次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进肚里。而且她性情温柔,易于相处,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抵御的奇异魅力。
郡府上下都很喜欢她,她有时象天真可爱的孩子,对生活充满热切的希望。对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乃至虚无缥缈的事物都有浓厚的兴趣。常常讲一些风趣而不切实际的故事哄得众人开怀大笑。就连以前老是缠着我的肖萍骊都成了她的跟屁虫。
昨天听厨子汇报烹了几只膏蟹,可是没有出现在餐桌上。肖世伯笑言,赵星语肯定一个人在吃独食。我们在花园发现她,她看起来有些沮丧、低落。很好奇这样一个漫不经心、自由放任的女子也会有悲观、失望、陷入伤心的时候。她见到我们立即敛去愁容,高谈阔论她那神奇的葡萄酒。
肖世伯走后只剩我们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像往常立刻离去,看她强颜欢笑,忍不住出口关怀。只是她并不领情还嗤笑我老气横秋装长辈。看着她醉酒后张狂的神态,不禁厌恶皱眉,真是庸俗不堪不讨人喜爱。我气得转身想走,脚未动手先动,抱起醉颜酡红差点摔倒的她。
她停止挣扎,静静地靠在我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
我想我也喝醉了,居然觉得这只小猫体态凹凸有致,脚踝纤细,皮肤白皙滑腻,出人意料地优美……只是她口中念念不忘“妈妈”,这个“妈妈”是谁呢,竟然让我感到一丝嫉妒……
第一卷 风情美食篇 第33章 哄骗萍骊探消息
这一天,肖郡长回到府中脸色红里透黑,眉头紧蹰在一起,隐带薄怒之意,晚饭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就搁箸不动。
饭桌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低气压,就连赵星语都只敢把饭菜囫囵吞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肖郡长自顾自发愣了一会,才发现众人的神色,不禁长叹一声,起身离席,“影响大家食欲了,罢了,你们好好吃吧,我去书房考虑点事情。唐贤侄,一会饭后到我书房来一趟。”
等肖郡长离开后,赵星语咬着箸头小声问肖萍骊:“肖伯伯这是怎么了?”
无奈肖萍骊还在生她和自己风音哥哥暧昧的气,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肖夫人一边嗔怪女儿,一边张罗大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你赵姐姐跟你说话呢?算了,别管她。估计老爷是遇到公务上的难事,处理完就没事了。来,来,大家都吃啊,别愣着不动。”
赵星语尴尬地摸摸鼻子,在“假象情敌”面前,肖萍骊所有的姐姐、妹妹都一边凉快去了,都是那个唐阴风惹的祸!
她瞧瞧唐风音,那人低头吃饭,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星语头疼,她真不记得那天喝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唐风音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转变,虽然还是喜欢板着脸孔却没对自己冷嘲热讽了。
说实话,她宁愿唐风音像从前一样对自己横竖挑刺,别给好脸色。不是她求贱,只是唐风音这边稍微“阳光灿烂”一点,肖萍骊那边就“阴雨瓢泼”,让她夹在冰火两重天里异常难受。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在赵星语的观念中,男人是什么?男人如衣服,姐妹是手足,你砍我手足,我穿你衣服……咳咳,不对!男人如衣服,姐妹是手足,衣服随便抛,手足要护好……她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件破衣服伤了自己手足的,况且那破衣服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赵星语愁了半天,终于想到如何攻克肖萍骊的友情堡垒。肖萍骊虽然有点小儿女的嫉妒情结,但是为人不失善良纯真,而且她极为孝顺父母。嘻嘻,人呐,只要有弱点,就不怕搞不定!
那就从她父亲下手!饭后众人散去,赵星语拦住肖萍骊。
肖萍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就想从侧边过去。
赵星语又蹦到侧边,和肖萍骊左挡右阻,玩起老鹰捉小鸡来。一边蹦一边想,小丫头脑袋都不抬一下,就能精准找到空隙,难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女儿天生会钻洞?
肖萍骊玩得不耐烦了,停下脚步,柳眉倒竖:“赵星语,你挡住我去路干什么?”
“小丫头,你也太现实了吧,前两天还姐姐长姐姐短,今天就喊我赵星语了。”赵星语啧啧出声,一脸悲愤莫名。
肖萍骊涨红脸,嗫嚅道:“谁让你和风音哥哥……”
“冤枉啊!天可怜见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风音哥哥!”赵星语扑天抢地哭诉完又做出猥琐的表情:“一个又臭又硬的书呆子有什么好,我喜欢你这样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姑娘,嘿嘿……”
肖萍骊抓紧胸口,瑟瑟发抖,“你,你不要脸,你想干什么?你,你别乱来,我要叫了。”
小丫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经不起开玩笑。赵星语怕再玩下去自己真被当成女流氓,赶紧缩手正色说到:“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找你是为了帮你父亲排忧解难。”
肖萍骊的恐惧被好奇取代,但是她不相信一个女人能懂什么,便嗤之以鼻:“你能帮上父亲什么忙?你知道云中郡的公务怎么处理吗?再说父亲也不会把这些公务讲给我们女子听。”
赵星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忘记我讲过的孙猴儿的故事吗?孙猴儿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时候也不会任何本领,后来去拜师学艺。到最后它一身本领全靠三更半夜、另行僻径、偷师学艺才学到。咳咳,这里不是教育你如何学习,而是告诉我们成大事者必然会采用非常手段。所以你父亲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自己去打听啊。”
肖萍骊被她这一番歪理绕迷糊了,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她偷偷来到肖郡长书房外。
两人静气屏声站在纸窗下,赵星语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肖郡长的声音。
“我治理云中郡三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案件。那男子经过仵作化验分明是中毒而亡,但是夫妇俩和宾客确实同饮共食,为何妇人不曾中毒?盘子虽然未发现有毒食物,后来有人证明妇人曾经买过砒霜……”
唐风音问:“既然证据确凿,世伯为什么不把妇人抓起来,了结次案?”
“证据要是确凿就好了,虽然那妇人目光闪烁,也承认自己自己买过砒霜,但是她却抵死不承认自己谋害亲夫。旁边也有几个邻居证明他们夫妻俩吃饭前还好好的,就在吃饭后一个时辰,男子才毒发而亡……”
肖郡长的声音越说越低,赵星语越听越不清楚,急得她抓耳挠腮,索性伸出食指沾上唾沫去戳纸窗。电视上的编剧太不负责任了,把那窗纸形容的一戳就破。结果呢,赵星语的指甲盖都要戳翻了,也没把窗纸戳出眼儿来,反倒是弄出声响惊动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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