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上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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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枝头-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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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觉得有些失落,以前与萧湛总是形影不离,突然自己一个人了,顿时有种被冷落了的感觉。不过她也不问萧湛,反正有云轻狂看着,就不可能跟齐绣绣有不清不楚的事情,她就乐的随他去了。

其间,她去看过几次珠圆和玉润。珠圆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一直由玉润悉心照顾着。虽然她人还躺在床上,可看见青桐时,就只问了两件事。一是她家凤少爷怎么样了,二是青桐的心疾有没有发作。这让青桐很感动,对珠圆笑容越加柔和,弄得珠圆更加不好意思,一张脸板的更像冰块。

青桐的身体当然是没事的,该吃吃,该喝喝,可几乎是同一时间“身体抱恙”的凤琰却没这么好命了。

凤琰的情况似乎比在达晓手下时还要辛苦。每次青桐去看他,都是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坐在床上,耷拉着头,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身后还披着一件衣服,虽少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可让人看在眼里却更觉得别扭了。偏偏勉强牵着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真的是十足十的一副病美人图。

此时,青桐正坐在凤琰床前,看着他做作到神经质的样子,只觉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勉强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你脸上、脖子上的红点已经没了,身上的应该也已经全消了吧。可你怎么还是病怏怏的?”

凤琰笑了笑,虚弱的说道:“不用猜,如果你想知道我身上的红点有没有消失,我给你看就是了。我不会拘泥男女有别那些个世俗问题,我很大方的。”

“……谢谢,不用了,我还是很俗的。”

凤琰继续笑:“别呀,如果你想变得跟我一样脱俗,我可以教你啊。包教包会。”说着,猪爪子伸了过来。被青桐狠狠的拍开了。

“不,用。谢谢!”青桐咬牙切齿,恨不得那鞋底好好亲近亲近他那张脸。

凤琰掩嘴呵呵一笑,转而却哭了起来:“青桐,我就不明白了!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一张脸,她为什么就横竖看我不顺眼!处处给我小鞋穿!想当年我在东郭镇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还不到只手遮天的程度,但民心所向还是可以的!为什么齐绣绣就是看不上我!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那张脸,还不如达晓呢……”

青桐没等他说完,连忙逃出了凤琰的房间。他已经疯了,他真的已经被达晓和齐绣绣两大南疆奇葩给弄疯了。什么只手遮天,民心所向,他真把自己当财神了。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现在正处在五毒教的地盘上,他不可以去讨好达晓和齐绣绣也就算了,还处处惹事,简直就是找死。

至于他怎么惹事了,肯定是跟他的贱贱的性格有关,搞些恶作剧什么的,齐绣绣与达晓一看就是不喜欢胡闹的人,所以生气也是肯定的。

青桐的想法是,如果他们两个能够治得好凤琰的神经质,那是最好的。可若是治不好……青桐歪着脑袋想了想,无奈的摊了摊手,反正是更加神经,无所谓了。

而与青桐一样,感觉到很闲的,还有徐老头和徐小儿两个人。徐小儿虽然是孩子天性,喜欢到处玩耍,但想到在五毒教内,怕有一些不方便外人进入禁地,他也不敢四处走动。所以就更加憋闷了。

徐老头当然看在眼里,某天夜里出门单独见了云漪蓝,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清早时,徐老头便带着徐小儿出了门。

徐小儿的小手被窝在徐老头的手里,他回头看着树屋渐渐变远消失,而眼前的树林越来越密,不由得扬起小脸看着徐老头,奶声奶气的问道:“爷爷,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徐老头呵呵一笑,眼里却有似哀愁似欣慰,说道:“你爹有个老友在这里,我想,既然都来了,不如就去看看吧。”

徐小儿有些诧异。爷爷很少会提到自己那个从没见过的爹,就连他的墓在哪里,自己也是完全不知道。每次问时,都会被爷爷以“徐家人不拘小节”含糊过去。从那之后,徐小儿就觉得爷爷天性凉薄,怎么今天反倒去看一个爹的朋友了?话又说回来,爹那样人情冷淡不负责任的人,也会有朋友吗?

随着越来越深入树林,四周的人声越来越少,徐小儿心里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这时,感觉到徐老头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去,只见前方的空地处,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堆。

第一百八十章 灰暗往事

徐小儿之所以能够认得出那是个坟堆,是因为坟前立着一块石碑,而且石碑几乎被青苔覆盖,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发霉长毛了。

他有些诧异,怎么爹爹的朋友已经过世了吗?

这时,徐老头松开了他的手,缓缓走上前,脸上的表情悲喜莫名,更多的却是对埋藏在记忆深处一段过往的感慨。他站在石碑前,抬起手,颤了颤,才缓缓的放在了石碑上。

不孝子,你老爹我来看你了。

听见身后有声音,徐老头侧头一看,正看见徐小儿手里拿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棍走了过来。徐小儿触到他的目光,呲着牙一笑,说道:“爹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伯伯,总不好让他在这里成了霉球,我就帮他打扫打扫吧。”说完,拿着木棍,蹲在坟边,拔着上面疯长的草。

徐老头静静的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却是既悲且喜。悲的是,他不能够告诉小儿这坟里埋得,正是他那个短命狠心的爹。而喜的是,多年之后儿子的坟墓还是由孙子亲手来打理。虽然是无意而为之,但现在徐老头已经很知足了。纵然是日后徐小儿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恨他这个爷爷的狠心。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血缘之亲吧。

目光重新回到墓碑之上,一种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感慨的情绪,从心底涌了出来。

当年,儿子一着不慎,与恶人为伍,做下了令人不齿的错事,弄得身败名裂。自己虽然气他不该忘恩负义,可也对自己没能及时发现他的心思从旁制止也觉得悔恨。一气之下对其不管不顾,断绝夫子关心,就此离开了南疆。

本以为他跟随那名恶人叛教出逃,铁定会遭报应,死在了十万大山之中。虽身在千里之外的大夏,一颗心却留在了南疆之地,一边咒骂,却暗暗关心,那时也不知道是恨还是其他的。没想到四十年后,竟然猛地听到了南疆五毒教发生的那件大事,他又惊又惧,尽全力赶回南疆,发誓要大义灭亲替老教主报仇。没想到却是见得他最后一面。

当年血气方刚挺胸抬头对着自己张狂的宣扬他所谓的“大义”的少年,与眼前满身是血神情狼狈沧桑却仍旧笑的无赖的男子,在一瞬间在眼前重合到一起。深埋在心底的关切悔恨化为泪水,布满沧桑的脸颊,却仍是晚了。

他将怀里紧紧抱着的只有七八月大的婴孩交到自己手里,便撒手人寰。现在想来,真是又气又怜。

儿子什么时候成的亲?儿媳又是什么模样?这个兀自沉睡在襁褓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小孙子吗?他又是……唉~

徐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戚。过了这么久,又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了,没想到竟还能流出眼泪来。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

“爷爷,”徐小儿擦了擦浮在额头上的汗,嫌弃的冲他摆摆手,“你去那边点,我要擦擦这块长毛的石碑。”

徐老头呐呐的应了,往一旁挪了挪。

徐小儿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无礼竟然没有招来爷爷的吹胡子瞪眼,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他,说道:“爷爷,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徐老头被噎了一下,低头瞪了他一眼:“臭小子。”

徐小儿咧嘴一笑,这才觉得舒服多了。一抬眼,看见爷爷身后的树林里站着的人,愣了一下,拉了拉徐老头的袖子,说道:“爷爷,那个也是爹爹的朋友吗?”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既不出声,也不走过来打招呼。整个人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脸藏得深深地,也看不清表情。树林原本就密,只有这处空地还照下来些许阳光。那人站在树荫中,好像与黑暗重叠在一起一样。

徐老头诧异的回头,看到那人时也迷惑的皱了皱眉,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的样貌:“请问阁下是?”

一声说不出是轻蔑还是冷硬的笑声响了起来:“徐老,真是好久不见了。”那声音沙哑刺耳,让人听不出那人的年龄。徐小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真的是从没有听过那么难听的声音。

徐老头更加奇怪,仔细的看了这人几眼,还真看出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可又实在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来。觉得不好意思,抬手就要作揖,准备婉转的问一问那人是谁。

谁知那人看他这样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徐老真是离开南疆许久,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汉人的礼仪风范。若是世杰兄地下有知,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子。”

徐老头一下变了脸色。“师姐兄”这个称呼已经有许多许多年没有听过了,而当今天下唯一一个这样称呼儿子的人,除了那个妄图弑兄夺位的恶魔,绝不再有第二人可想。徐老头实在没有想到,时隔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见到他,不禁脸色冷了,连着声音也变得凌厉无比:“你到底是谁!”

这一声,真的是神色俱厉气势十足。就连一旁的徐小儿都吓了一跳,也不是没见过爷爷生气过,可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该怎么说呢……仿佛那一瞬间,他的身影都高大起来了一样,带着些许压迫感。

那人沉默一瞬间,戴在头上的风帽微微一动,似乎是看了一眼徐小儿。徐老头立即右侧一步,挡在徐小儿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人笑笑,说道:“许久不见,徐老难道就不想与故人一叙?徐老放心,我这次一个人来,只是想来看看世杰兄。”

徐老头紧紧皱着眉,想到身后还有一个徐小儿在看着自己,只能嘱咐徐小儿老实待在原地,自己往前走去,在距离那人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又想干什么?”

那人长长一叹,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徐老却又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真是令人伤心。”

徐老头冷笑:“我千防万防,却还是没有防住你将我儿子拐骗到叛教出逃,又助你回头对老教主动手。”

“世杰兄不过是深明大义,愿意助我达成心愿罢了。”

“先是弑兄夺位,叛教出逃。后又忘恩负义,残害族人。为了成全一己私欲,又滥杀南疆百姓,企图炼尸成兵,又将如此歹毒邪恶的名头嫁祸给亲侄子。这每条都是人神共愤天打雷劈的罪孽,没想到到了你的嘴里,竟然会成了大义。可恨世杰有眼无珠,竟然会将你视作兄长。”徐老头越说越生气,如果不是想到还有徐小儿,他真想现在就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估计不仅仅是徐老头,就连几里之外的云漪蓝都不会想到,当年几乎毁灭整个五毒教的罪人,竟然会再次出现。云昉,那个让无数人咬牙切齿的名字,那个让所有人又恨又怕的名字,那个让人恨不得噬骨食肉的人,竟然还活着。

云昉静静的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语气淡淡的问道:“我自问不必云翳差,为什么他能做教主,我却不能?”

徐老头冷哼:“老教主明察秋毫,早就看出你心术不正,没有选你当教主,真的是南疆万民的福气。留你一条性命,你就改知足本分,进入神坛,一辈子侍奉神明。可你却不知好歹,飞往死路上走。”

云昉忽然怪笑一声:“他留我一条性命?如果他真的留我一命,我当然会心甘情愿进入神坛。如果他留我一命,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他却趁我不注意放出食尸虫,想要让我死。如果不是我命大拼死逃了出来,我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虽然如此,我却仍然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话音刚落,他抬手掀开风帽的一角,又迅速的放下。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瞥,可徐老头仍旧是看得心底一阵恶寒。他不是没有听过食尸虫的厉害。历来只有极少数人有食尸虫,一是食尸虫歹毒无比,触者即死。另一个原因是食尸虫非常难得,且一旦认主,直至死都不会再换。眼前的云昉能够食尸虫口里活下来,已经是闻所未闻的奇迹。虽然如此,人,已经完全不能称作是人了。

当年的云昉,在继任大典的当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可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这回事情。又有云翳拼死保护唯一的兄弟的性命,又有老教主的应允,大多数人便都以为那个风流俊朗的云大人隐居了。哪能想到老教主竟然会暗地里做了这样的事。徐老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怀疑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徐老头愣了半天,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他摇头说道:“老教主从来说一不二,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肯定是你秘密炼尸不成,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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