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丈虽不过问世事繁杂,可毕竟对于这个相爷流放至此的人。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起来的时候便有心无意的给口水,若是禅事繁忙,便也忘在了脑后!
与寺里的僧人只是说那地破败不净,平日里闲人免进,谁知世间偏就那么凑巧,那日南宫雪与温柔去白龙寺品尝素斋,却是机缘巧合的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夏嬷嬷!
面对这个活生生的生命,白龙寺的方丈心中百味陈杂!
随即只是低呼佛号:“阿弥陀佛!”
缘尽缘灭。一切随缘!
“夏大娘,您好好休息吧。改日我们再来看您。”温柔见南宫雪同样久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又思踱着今夜该是回宫的日子,想来不便再留。
“走吧……走吧……该来的躲不掉……躲不掉……”夏嬷嬷眼中依旧空空如也,无助的挥了挥手,算是送别,嘴里依旧喃喃自语,不知所谓何事!
“梅!夏嬷嬷不能留!如今章儿已是长大成人,又是皇上钦赐的怀德王!万一……”盛毕极欲言又止。
“毕极,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夏嬷嬷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毕极,求你,饶她一条活路。她现在在哪?让我去见见她,即便不能再回到白龙寺,我也定是会让她远走高飞,隐居山野!”丽妃娘娘苦苦哀求。
“唉……”盛毕极长长叹了口气,良久,“我也不知道她现住何处,梅,你先回宫吧!待有消息,我飞鸽传书给你!”盛毕极叹道。
麝月的身影依旧远远的候在小酒馆外。丽妃娘娘翩然离去,夜色中不露一丝痕迹。
“查到了吗?”相府的书房。打探的家丁匆匆进入,盛毕极轻声问道。
“回老爷。查到了,就住在京郊的……”家丁一阵耳语。
盛毕极面色大惊,虽是夜色朦胧,却依旧独自一人快步骑马出府。
“爹这是要去哪?”盛尧山隐在相府的廊柱后,本是无心经过,却是着实的看到盛毕极匆忙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暗疑惑道。
担心着怕又是刘章的事情,同样更担心的是盛毕极虚弱的身体。
盛尧山紧跟其后,骑于赤兔之上,悄悄跟随。
京郊的那处偏僻的客栈,鲜有客流来往。
门口的店家,早已伏在桌面呼呼大睡。
盛毕极轻轻推了推他,“这位小哥,劳烦问一下,可有一位大娘住在此啊?”
“楼上右手第二间!”店家睡眼惺忪,不耐烦的一指,便又沉沉的睡去。
“大娘?”盛尧山跟在后面,觉得奇怪,怎么晚了,爹找一位大娘做何?
于是继续悄悄跟随。
“当当当。”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在夏嬷嬷惊恐的眼神中,盛毕极迅疾的闪入房中!旋即再次反手将木门紧闭。
“是她?!”透过门缝,盛尧山清晰的看大了那个白日里和温柔以及南宫雪在一起的那位老妇!
“盛……盛丞相……”夏嬷嬷的声音在瑟瑟发抖。
“夏嬷嬷,我们又见面了。”盛毕极的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盛丞相饶命!当年答应您的事,民妇决不会食言!”夏嬷嬷说着,噗通一声从床上跪倒在地,双膝蹭着地面,跪求到盛毕极面前。
“饶命?呵呵,既然知道,你就不该再出现在这世间!”盛毕极冷冷的应道。
“盛丞相饶命,这么些年来,民妇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白龙寺,那日偶然的机会被两位香客姑娘救出。民妇一直严守那个秘密,从未和那两位姑娘以及任何人,说过半个字!盛丞相,您放心!三皇子即便是您的亲骨肉,他也一辈子都会是皇上的三皇子!”夏嬷嬷声泪俱下。
“什么!刘章……刘章……他是……他是爹的亲骨肉……”门外的盛尧山听闻,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派胡言!章儿是我盛毕极的儿子!永远都是!即便现在我们无法相认,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会亲手辅佐我的章儿,登上大周的皇位!”盛毕极的声音在那狭小的空间里闷闷发呜。
“丞相!说的是!说的是!三皇子是您的骨肉,这是不争的事实!丽妃娘娘一个人在宫中辛苦,您在宫外也是艰辛,民妇不能为你们分担,民妇只能严守这个秘密,一辈子不说,死后带进棺材里!”夏嬷嬷不住的磕着头。
“哼哼,一辈子不说?这世间恐怕只有死人才最能守住秘密!夏嬷嬷,别怪我不仁义!让你自生自灭苟活了这么些年,是你自己硬要冒出来的!”盛毕极说到此,不由反手抽过袖间的一柄匕首。
“爹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原来那个老妇知道那么多,她是个嬷嬷?难道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人?难怪爹平日里会对刘章那么好?原来是父子情深?!难怪爹不让娇雪嫁给刘章!原来我们三个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盛尧山倚在门外,心中喃喃自语,虽是天昏地转,真相一时来得太突然,又太拥挤,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不过,武魁果敢、果断的性子,还是让他迅疾的理出了头绪!
☆、505 又见皇上的菜谱
“我居然有个当皇子的亲哥哥?!刘章居然是我盛尧山的亲哥哥?!那……皇上……皇上知道吗?还有娇雪!她心心念念,非他不嫁的怀德王,居然是她的亲兄长!”盛尧山暗自思量着,紧紧的扶住门框,险些脚底不稳的跌倒。
虽是不知道那屋内的老妇到底和真相是何关系,但是看起来却是知道此真相的唯一外人!
此时,盛毕极的匕首寒光毕现,盛尧山心中猛然一紧,难道爹真的要杀人灭口了?!
手起刀落,一声清脆的噼啪声。
夏嬷嬷紧闭双眼,明知道躲不过去,求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正面迎接那该来的毙命!
谁知,一声闷闷的声响,随着匕首的掉落,倒下的却是盛毕极的身躯。
一个青色的身影,英气逼人的出现在夏嬷嬷的面前,他的眉斜飞入鬓,他的眼亮如明月!
眉眼之间,仿佛又见年轻的盛毕极,英剧潇洒!
大周的武魁是非分明,善恶明辨!
他可以只手砍除敌人的头颅,却不能亲眼所见自己的父亲举刀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
“快随我来!”见夏嬷嬷惊恐,盛尧山旋即单手拉过她的胳膊,不有分说的将其带出客栈。
夜色茫茫,一切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刚才就在那间狭小的客栈里,一个鲜活的生命差点陨落!
盛毕极的肩膀被盛尧山一掌击过,昏昏沉沉的睡在客栈的地面上。
“南宫小姐!”一个漂亮的翻身,那青色的身影飞速的跃进了南宫府的大门。
许是思虑着夜色已深,若是此刻再走正门,再敲门而入,难免惊了更多的人知晓。
想着南宫小姐素来也是个直爽豁达之人。又有助人乐施之心,又是与这老妇熟识,温姑娘如今早已入宫。想来宫外也就只有南宫小姐能收留这位老妇!
于是乎,大周的武魁在这一夜。破天荒做了回翻墙入室的事,将老妇点了穴位安抚在南宫府外,自己则入室直奔南宫雪的卧房!
“谁?!”黑暗中南宫雪警觉的问道。
“我,盛尧山!”盛尧山小声应道。
“盛将军!”南宫雪心中一惊一喜,旋即来不及整理装束,直接披了件衣衫,快步开了门。
天气寒凉,又是夜半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南宫雪刚一开门,却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南宫小姐小心着凉!”盛尧山一惊,旋即立时脱下自己的墨色斗篷,轻轻盖在了南宫雪的肩上。
一阵温暖,包裹住全身。
这是他的斗篷,这是他第一次为我添衣……
南宫雪的心中一阵激荡。
“盛将军何事啊?”南宫雪问。
“事出突然,今夜要拜托南宫小姐一个人!等有空再向你解释吧。”接着盛尧山便将南宫雪带出,解了夏嬷嬷的穴道,进行了交接。
“盛将军放心,一切交给我就是了!”南宫雪虽是心中一惊。却也是不多过问,旋即拍了拍胸脯应承道。
于是,借着月色。夏嬷嬷再次被辗转到了南宫府附近鲜有人去的药房。
温柔回到宫中的第二日,一番繁复的准备,麝月再次通传了丽妃娘娘的指示。
今日的晚膳主菜乃是豉爆鲶鱼;配菜是韭菜木耳、皮蛋豆腐、胡萝卜肉丁;汤羹则是麦冬菠菜猪肝汤。
看似平淡无奇的食材,看似用心良苦的温补壮阳膳食,其实内里却又是一番不为人知的阴谋。
温柔正欲动手操作,突然想到前日南宫雪说的那番话,手中的速度却又是停滞了下来!
今日这御膳,会不会也有问题?!
难不成我每每亲手烹制的入口的美食,竟是一步步将刘恒送上归西之路的毒药?!
“麝月姑姑。这豆豉怕是不够了,我再去宫外买些回来!”温柔旋即偷偷将豆豉倒掉。找了个借口,意欲溜出宫去找南宫雪商量对策。
“不用麻烦了。去御膳房料库里领些就是了!”麝月冷傲的应道。
“这……好吧……”温柔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同意了。
拖着纠结的步伐,迟疑在去御膳房的小路上。
该怎么办?今日这御膳到底是否是毒药?
难道真的要我亲手烹制给皇上吃吗?
要怎么办,才能把这些御膳告诉雪儿姐姐!
雪儿姐姐,为什么你不能久居宫中!
若是以前,云箩公主尚未出嫁之时,这宫中尚有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去处,若是想出宫,大可去向云箩公主禀明,然后随时溜之大吉。
可如今,云箩公主和哥哥早已迁居宫外的公主府!
唉……这真是要活活急死人了!
温柔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低头一路想着事情,一个没留神,竟是一头撞在了一堵柔软的白墙上。
“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任越!太好了!”温柔抬头一见那俊秀的面容,心中大喜,一时喜形于色,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紧紧的拉住了任越的手。
“咳咳。”任越的面色上微微浮过一丝幸福的得意,旋即轻声附耳道:“知道你想我了,可这是在宫中,也不用这么招摇急切吧!”
“去去去,别胡说,人家都快火烧眉毛了!”温柔的脸刷的红了!
旋即松了手,也是附耳于任越侧,一五一十的将晚膳要烹制给刘恒的膳食方子,仔细的说与任越听。
“又换了菜谱?”任越大惊。
“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任越,你既是刚刚下朝,便速速出宫前去问询雪儿姐姐。我等你到午膳前,若是无妨,你便不要再折返入宫;若是真的不妥,你速速入宫来告诉我!也好想个其他的对策!”温柔心焦道。
“放心,一切有我!”任越轻轻按抚了下温柔,旋即快步向宫外走去。
“什么?!豉爆鲶鱼、韭菜木耳、皮蛋豆腐、胡萝卜肉丁,还有麦冬菠菜猪肝汤!”宫外,南宫雪听闻面色大变。
“南宫小姐,可是有何不妥?”任越担忧的问道。
“那豉爆鲶鱼,看似味甘性温,补中益阳。配菜韭菜木耳、皮蛋豆腐、胡萝卜肉丁看似寻常无比,只是时令蔬菜,但是和那麦冬菠菜猪肝汤一道合成,便是会损毁人的心脏。若是长期服用,起初许是有烧心之感,久而久之,便会诱发,心绞痛,难以忍受,危及生命!”南宫雪正色道。
“一次许是偶然,两次许是巧合,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难道,那丽妃娘娘当真是要谋害皇上!”任越的两道悠远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任公子,快进宫阻止柔儿妹妹!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南宫雪惊呼。
☆、506 变幻于无形的美食
午膳前的皇宫,安静祥和。
谁又能想到,在这一片看似平静的背后,竟会有人能用每日入口的食物来谋害皇上的性命!
“呦,状元公,您这是要去哪啊?不是早就下朝了吗?”一入宫,任越那翩翩如玉的样貌,便是吸引了各类宫人的注意。
“去看我未来媳妇儿!”任越好看的笑着,毫不避讳。
不远处,刘恒慢步在鹅卵石的小道上,福公公低头伴其左右。
“呵呵,看到了吗?年轻真好!虽然是状元的身份,却一点也不避讳自己内心的喜好。虽然尚未婚配,可却是如此自然的将媳妇儿挂在嘴边。呵呵,走,看看去!”刘恒看起来心情很是大好,负手慈眉善目的笑着,漫步走了上来。
“任越。”刘恒笑着唤道。
“臣参见皇上!”任越转身,忙彬彬有礼的躬身。
“怎么,才下朝,又折返回来看温姑娘啊!”刘恒笑问。
“皇上体谅,臣年少痴情,若非答应了柔儿三年之约,怕是非纠缠着皇上为臣选个良辰吉日,也好让臣早早将柔儿娶回家中,也好早早了了臣的相思之苦啊!”任越说得云淡风轻,那油嘴滑舌的情话却是像变了个腔调,几番优雅,几番动情。
“呵呵,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既是答应了人家,就要守诺嘛,干嘛非拿朕这个老头子出来当挡箭牌!到头来温姑娘怨念,该不给朕做美食了!”刘恒打趣,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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