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紧,想起来了。
那日,云箩曾经央求朕给温庭赏赐功名,朕未许。
后来,朕说要依任越的告示上的承诺,给温庭赏赐黄金百两,云箩又不依。
说是,温庭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朕赏了,他也是不会要的!
呵呵,果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今日一见……刘恒不住的回忆着,嘴角边浮出了连贯的舒心的笑意。
那日未赏他功名,今日殿试却是各地廪生的云集。
想来温姑娘来自西北,这个温庭也必是西北的廪生了……
师从松涛先生……呵呵,松涛先生的脾气朕是知道的,若不是看在朕的面子上,想来显儿他也是不会收的!
任越是大周的旷世才子,想来那温庭也是不相上下的吧……
刘恒捋了捋胡须,利落的转身,长长的皇袍拖在地上,划出帝王的无上威严!
“温庭贤弟,既是考毕,不如去我府上小酌?想来你也有好些日子没和老师畅谈了……”任越云淡风轻的邀道。
“不了,今日殿试,娘亲还在家中等候,待到三日后放榜,温庭再去任公子府上谢过恩师!”温庭拱手。
“也好,那就三日后见,我摆宴,你赏光!”任越翩然转身,小安子早已等在了宫外,此刻牵着映雪快步上前。
“公子,结束了?考得怎么样?”小安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你这奴才!”任越也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笑着,旋即抽取出袖管中的玉箫,轻轻的打在小安子的头上!
“公子……嘿嘿,小安子知错,公子必是高中状元之人,小安子愚钝!”
温庭闻言微微嗤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任越,我既是不及你这大周第一才子的博学,今年殿试也必是会高中前三的!云儿,等我!”
“公主,咱们回去吧,这大殿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万一被皇上看见了,奴婢的屁股可是经受不起啊!再说,殿试都已经结束了,您看也看了……”大殿的一个偏门外,透过窗纸的小洞,灵犀正在外面和云箩公主抱怨。
“好好好,这就回去!”云箩公主面色甚是满意的应道。
旋即刚要转身,却不想听闻一声咳嗽。
“堂堂大周的公主,居然学会了趴门缝!”刘恒假愠道。
正文、444 状元驸马1
“父皇……”云箩公主撒娇上前。
“看什么呢?”刘恒好奇的问道。
“看……”云箩公主一时语塞,这要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说嘛,难不成说是来看温庭的,是专程为了未来驸马而来!
“回皇上,公主得知今日乃是皇上殿选良才的大日子,故而好奇,前来观望。”灵犀从旁镇定自若的说道。
“哦?朕的云箩难不成也是急于想看看谁是你未来的驸马?想自己来亲自挑选?”刘恒慈爱的笑了。
“父皇……哪有您这么直接的……”云箩公主面色绯红,微微低下头去,旋即,又扬起那张粉面桃花的小脸,狡黠的问道:“不过,父皇,云箩当真可以自己挑选吗?”
“呵呵,成绩尚未出来,暂时还不知道前三甲花落谁家。不过,若是云箩中意谁,大可以提前告诉朕,朕也好早早留心考察一二啊……”刘恒再次捋须微笑。
“父皇都说了,成绩尚未出来,待放榜之日,看了三甲再说。”云箩公主的大眼睛稍稍转了一下,机灵的一个转身,轻快的跑开了。
“这孩子,还害羞,即便是没看成绩,朕也知道今年的状元非定国公三公子任越莫属!”刘恒望着云箩公主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皇上,此前您召见温姑娘的时候,定国公不是携三公子来过嘛,您忘了?”福公公话里有话的提醒着。
“朕怎么会忘记,任越那孩子才貌无双,堪称我大周青年才俊之首,放眼大周,盛丞相家的盛尧山和定国公家的任越,真是难分伯仲啊!不过。中秋那日朕留心过,似乎任越更加心思细腻些,为人也更体恤。朕的云箩若是选了他做驸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刘恒兀自的点着头。看起来他对任越颇为满意。
“可是皇上……那温姑娘……”福公公担忧的问道。
“呵呵,原本云箩挑的驸马,便只能娶云箩一人,可温柔那孩子善良、直率,极易相处,想来若是云箩和她做了姐妹,想来也是一件圆满幸福的事情。既然任越那孩子能当面到朕的面前要人,朕若是硬生生的拆散了他与温柔。岂不是铁石心肠!再说,朕当日金口玉言,怎么也不能反悔不是。呵呵,不说了,朕去批阅殿试考卷了。”刘恒负手,大步流星的向北书房走去。
北书房的烛火亮了三夜,刘恒便是在北书房独自一人待了三夜。
锦绣文章,慷慨激昂。
才学敏思,抱负胸怀,跃然纸上。
各省廪生的才华在刘恒的眼前审阅。精英的命运在刘恒的笔下诞生!
封锁着试卷上的姓名,刘恒最终挑选出了三份他最满意的三人。
第二日,上朝之时。依照评分的高低,刘恒当着众朝臣的面,亲自开封试卷。
结果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大周当年的状元,自当任越莫属,那飘逸潇洒的字体,那精美无比的文章,还有那见解颇深的视角,无不表达了国与家的相辅相成。相互包容。
刘恒举着任越的文章,让朝中众臣们传阅欣赏。众臣子无不连声称赞,赞不绝口!
定国公任洪亭在众臣之间。更是得意万分,自家的孩子得到皇上如此高的赞誉,和自己在疆场上奋力厮杀的战功一样显赫无比!
盛毕极站在众臣之首,面色稍稍有些异样,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不由笑道:“恭喜定国公,贺喜定国公,三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难得首次参加殿试,就一举夺得状元的桂冠!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呵呵,不过想来定国公战场显神威,三公子却只是个区区文状元,未免有些可惜了定国公统领军机内阁的权威啊!”
“丞相所言差矣,小儿虽是参加殿试,以一纸文章博得了皇上的厚爱,钦点为今年的文状元,可是论及武功,却是丝毫不会输在你家尧山之下,别忘了,我家任越的师父可是坊间传闻已久的天缘道人,若是丞相不信,可以哪日邀上你家盛尧山和我家任越切磋一下,不过,呵呵,若是我家任越不慎战胜了你家尧山……嘿嘿,这个面子,可就……”任洪亭故意话到嘴边留一半。
“你!”盛毕极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呵呵,两位爱卿不必争抢,尧山和任越乃是我大周公认的绝世公子,以前尧山是武状元,又是带兵的将军,更是朕得力的助手,如今,任越既已考取文状元,又精通武功,自然也是要入朝为官,为大周效力,他们二人便是朕的左膀右臂,呵呵,也好沿袭两位爱卿的忠心啊!”刘恒笑道。
盛尧山站在盛毕极身边,虽是一言不发,可也是清楚的看到了刘恒对任越的喜爱,心中那股英雄的不服输的脾性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暗道:任三,你个娘们家家的,那日你我打斗不分上下,改日你入朝为官,我定是要与你皇上面前决一胜负!无论是比文还是比武,哼哼,定是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大周的人杰!
“皇上,既然今年的状元已是选定,那榜眼和探花又该花落谁家呢?”司马大将军好奇的问道。
“呵呵,让朕来看看啊!”刘恒笑着轻轻拆开了密封着的另外两份文章。
“榜眼,乃是西北廪生温庭,探花,为京城谭家公子常一!”刘恒亲自高声宣布道。
“哎呀,这个京城的谭常一,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生得玉树临风!听说是前朝刺史谭勇的后人,真是可喜可贺!”朝中众臣开始议论了。
“不过,这个西北的温庭……没听说过……当真是匹黑马啊!”
“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不知道,从未听说过……”
“我知道,貌似是松涛先生的学生……”
“松涛先生……他老人家不是告老还乡去了西北……原来……难不成!”
“哎呀呀,想那松涛先生素来收学生苛刻无比,唯今只有任越公子能在他的门下,难道那温家的温庭,也和任越公子一样厉害?!”
“没见过……”大臣们纷纷猜测。
“咳咳。”刘恒轻轻咳了一声。
大殿上迅速恢复了安静。
……………………
正文、445 状元驸马2
众位大臣纷纷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候。
盛尧山听闻心中兴奋无比,温庭!你太厉害了,居然高中了榜眼!快!快些下朝吧,让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姑娘去!
“皇上,既然今年的三甲已是选定,便是要早早将结果公之于众,贴出榜单,也好让百姓们知晓一二,更要择日便恭请状元郎快马行走于京城,也好昭示天下!”礼部大臣道。
“恩,是该早早昭告天下,你们去办吧!按祖制,不要失了礼仪才好!退朝!”刘恒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上很是有种异样的欣喜,却又不言说一二,只是草草的宣布了退朝。
“皇上,您慢点走!”福公公跟在身后,心中早已猜到了一二。
“呵呵,要快些,要快些!”刘恒笑而不答。
“皇上,云箩公主定是早已猜到任公子会高中状元的,您不必急于这一刻。”福公公笑着劝道。
“哎!朕哪能不急?早些让云箩知道,也好早些问明她的心意,公主的大婚那是草率不得的,必是要早早准备才是!”刘恒笑了。
瑰霞殿内,一个小太监跑得满头大汗,一个脚不稳,噗通一声摔在了前厅的门口。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云箩公主来不及过问小太监的摔倒,急切的询问着。
“回公主的话,奴才打听到了,状元是任越,榜眼是温庭,探花是谭常一。”小太监甚是乖巧的应道。
“太好了!”云箩公主正欲起身兴奋的欢呼,突然,瑰霞殿响起了福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公主,是皇上!皇上这么快就来了。莫不是急于给公主选驸马?”灵犀面露惊喜,猜测道。
云箩公主心中微微漾起一丝慌乱,此前出宫。与温庭初次见面,灵犀自然是跟着的。可中秋随父皇微服出宫,灵犀却是不曾跟随……自己对温庭的心意,又从未对宫中任何人说起过……想来之前父皇来问时,话里话外的总是中意于公子任越,如今任公子又是高中状元,这……
正在胡思乱想着,刘恒已是进来。
“皇上吉祥。”殿内宫人们跪了一地。
“父皇吉祥。”云箩公主甜甜的应着。
“云箩,朕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殿试的前三甲定了,呵呵,想来你留在朕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刘恒轻轻扶起云箩公主,父女二人相扶落座。
“父皇,您是专程来和云箩说驸马一事的吗?”云箩公主开门见山,倒是直爽。
“定国公的三公子任越不错,你们也是见过的,想来他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我大周最顶尖的人才啊!朕看着喜欢。决定让他做云箩的驸马,云箩以为如何?”刘恒的语气中充满了霸气,听起来似乎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告知。
“父皇,此前您不是说过,可以让云箩自己挑选驸马吗?”云箩公主起身立于刘恒面前。
“呵呵,怎么大周的状元郎,朕的云箩还不满意?”刘恒玩笑的语气中微微有些讶异。
“任越?就是之前中秋节时陪伴云箩身边的那个貌比潘安的男子?”云箩故意问道。
“正是。定国公家的三公子,号称公子无双。”刘恒笑迎道。
“不要。”云箩公主突然变了口气,很是坚定。
“不要?!”刘恒怔住了。
此时,瑰霞殿的气氛由方才的欣喜热闹,变得冰冷凝滞。
宫人们识趣的纷纷退出。殿内只留下刘恒和云箩公主二人相视而立。
“父皇,云箩对那个什么任越根本没有感情。云箩不喜欢他,不要他做云箩的驸马!”云箩公主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放肆!”刘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变得陡然高涨了起来。
云箩公主旋即跪倒在地,静默不语。
“你!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大周第一才子你都不要!你,你,你,你倒是说说,你想让谁做你的驸马?!”刘恒丝毫不理会云箩公主的长跪不起,一时间情绪上颇为气恼,声音里不住的颤抖着。
“父皇,既然殿试结束,三甲已定,云箩便不是只有任越一人可以选择。”云箩公主聪慧的将话题转了个弯,因为以她公主的身份,若是直接向刘恒禀明,说是自己倾慕温庭,一见钟情,恐怕此言既出,便会牵连出若干人等,便是连温柔偷偷带自己出宫一事,恐怕都要受到惩戒。届时,非但不能帮自己和温庭达成心愿,反倒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因此害了温庭的前程,害了温柔,害了温家……
“哦?大周的第一才子,你都看不上,朕就不信了,其他两个你就能相中!”刘恒的语气稍稍有了些缓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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