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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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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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看着她,平静的脸上刻画着阴霾。

“皇上病了。”我道,扬手屏退宫人,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我不是这凤鸣宫的主人,却轻易的支配了她的侍婢,红泪有些不满,喜怒言于色,冷眼瞧着我道:“怎么了?殇国夫人一直照顾着皇上,连别人去瞧瞧都不准,你现在跑到我这里告诉我皇上病了,是什么意思?”

她眸子里闪着讽刺的光,迎着日光,熠熠生辉,让这讽刺更显得别样纯粹起来。

我轻笑,脸上仍旧没有任何颜色,眸光凌厉如冰峰,直直望进她心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知道的?你问错人了罢?我一介妇道人家,又能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了你成就大业。”她笑着

道,慵慵懒懒的望着我。

我也不急不缓的望着她,笑得高深莫测。

我们对峙了良久,她终于冷笑一声,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皇上的秘密。”

“对你来说,什么才算是秘密。”

“我不知道的,足以致命的。”我说得并不是十分隐晦,相信她能听得懂,致命,可以致人死亡的秘密。

她轻笑,坐起身道:“郁清尘,你别忘了,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替身,皇上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他能告诉我什么呢?我们相处的时侯他连三句话都超不过。”

“可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我冷声道,狭长的凤眸里满是锋芒。

她仰身笑了,讽刺的笑出声来,“易子昭的第一个女人不是你吗?先皇是个瞎子,任由你们在后宫胡作非为,这一点,谁不知道?”

“住口。”我低声叱道,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心底深埋的怒意己经被她深深唤醒,我望着她,眸光如淬了毒的针,带着细细锋芒,她在我的目光下渐渐有些慌了,失了气势,坐正身子道:“好罢,就算你说的都对,我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可是他什么都没对我说过。”

“他用不着对你说什么,丞相府那些天的变化,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这个……”她迟疑的看着我,“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有没有毒?”

……

红泪被我的话吓得怔住,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我也不再说话,静等她的答案。

红泪是易子昭的侍妾,她进门在我被废出宫之前,而易子昭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登上了帝位,她是陪他一路走来的女人,如果说有谁是清楚这中间发生过什么的话,那就是红泪了。

或许,她进不了宫,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可一定知道易子昭在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君曜的死因,万分迫切。

“我不知道。”她眼神慌乱,有些闪躲。

“你看着我,你真得不知道吗?红泪?”我紧抓着她不放,逼问她的同时,我也有些害怕,我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我讨厌被欺骗,我怕自己对这个世界彻底决望。

然而,我终究是决望了。

回到广濪宫,我像一只幽灵一样轻轻来到他床前,他脸上苍白似雪,一如当年的他,虚弱得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容颜掩在黑暗中,呼息均匀。

我站了许久许久,然后,听到他的叹息声,“你一直站在这里,怎么了?”

他睁眼望着我,不知是何时醒的,也不知他听没听到我的叹息声。

他问我怎么了?我心里的城墙塌了,可是我不能告诉他。

“皇上,太医说您的病……不大好。”我徐徐跪到地上,将头轻靠在他床边。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头,手指温热而削瘦,“你不用担心,过一阵就会好的。”

我静静听着,不说话,隔了片刻才道:“韦大人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皇上决择,他今天过来时,皇上病情复

发……”

“是什么要紧的事,他没说吗?”

“他怎么会把国家大事告诉臣妾呢?”我有些自嘲的笑笑,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指尖细细划过床沿雕花蜿蜒的纹路。

他轻声笑了笑,稍稍牵动身子便咳了起来,我起身为他拍着背,“用不用喧太医?”

他咳了许久,才终于好些了,我到一边倒了杯茶端过来。

他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谢谢。”

我不禁怔住,“皇上好生份!”

他苦笑着叹气,重新躺到床上,“朕的身子不适,由丞相一个人操劳国事确实也难为他了。”

“是呀,韦大人年事己高,可是太后娘娘又不在,朝中能用得上的,怕就只剩下文大人了。”我附和着道。

“你是说文宗青吗?”

“对,就是他。”

“清尘,祖制规定后宫不可干预朝政,如果不是这样,由你来代为理政,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他笑着道,脸上却全然没有玩笑的意味,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笑意。

“臣妾对国事没兴趣。”我小声的道,慢慢低下头去,眸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他在试探,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我们何尝不是同一类人,他试探,我也在试探,他懂得我,我也刚刚懂了他。

“可是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比他们做的都好。”他还在试图说下去,我轻轻打了个哈欠,打断他道:“皇上,

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早点睡罢,明天你养足了精神,韦大人还要过来和您商量国事呢?”

我为他掖掖被角。

他轻轻捉住我的手,当手腕传来他的体温,我掖被的动作也嘎然停止,只能抬头望着他。

“今晚,在这个床上睡罢?”他用询问目光看着我,语气却分明就是圣旨,我抗拒不得。

“好。”我笑了笑,点头答应。

“明天早上,你亲自传朕的旨意去朝上,让文相一起帮着韦大人理政,朕想好好休息。”

他随之而来的话,让我觉得自己无意识间,又跟他做了一笔交易,代价就是睡在他的枕边,而他让我名正言顺的登了朝堂。

夜晚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和着玉芙蓉的香味,我看着他,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男人是自私的,他自私的将我囚禁在他身边。

他也是残忍的,残忍的对他,对我,对他自己。

我恨他吗?今天以前问这个问题的话,我也许会犹豫,可是现在,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恨。

我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暗藏在眸底的,是无边无际的恨意……

可怜与恨,是种矛盾的棍合体,无法逃避彼此,所以千百年来,人们都为它纠结万分。

在他凄凉的目光下,在他用自残以求解脱罪孽的情况下,我又开始有点可怜他。

或许,我们是可以放彼此一条生路的。

夜晚,弯弯的冷月悬挂天际,冰冷中透着峰利。

我静静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苦药味,这感觉,有一点熟悉,正因为这点熟悉,又让我感到不安。

恐惧渐渐复苏,知觉逃避与沉溺间,我己分不清此刻自己身在何处,我身上,背负着关于一个江山的使命,那个男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带着我成长,让我由一个肤浅女子成为刻画江山的女人,他万事周全,将我以后的路铺得完好无缺,他要他的孩子健康成长,他能答应我的,只是给我一个港弯,让我坐于万人之颠,从此,再不被人欺负。

而我给他的许诺,只是一句不恨你。

不恨,是因为我深深爱着他,他神秘黑暗的气质,如幽暗空瞑中一点深渊,越往前进,越想看清,就越是沉溺,渐渐的,一点一点,我落进了他布满阴霾的圈套里,爱上他,怀念他……

我甚至觉得自己是疯了,整个心,都分不清方向,甘愿的沉溺在他的妖邪得让我叹息的绝代风华里,黑暗的余韵里,他眸光如夜澜中萤萤星子,朗朗照进我冰封的心。

时间过去了太久,原以为自己己经忘记了他的模样,可是,当看清眼前这个男人,我的脑子还是忍不住闪过了一道光,狠狠的将我从混沌中击醒。

眼角,不知何时己经流下了泪水,我抬手,轻轻擦去眼泪,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连泪都是冰凉的。

黑暗中,他手指怜柔的抚摸着我的身体,一寸一寸,似乎要刻画出我骨骼的形状。

“皇上……”我轻轻叫了一声,截断他不停往下伸去的手。

他在黑暗中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犹如乐曲,演奏着凄凉的调子,“清尘,是不是死了就能让你深深的记住朕。”

“不是。”

“可你牢牢记住他。”

他,第一次,他在提到‘他”时这么平静,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只把“他”当成了平常人,这让我有点意外。

他好像己经调整好了心态,全部全部。

我不语,却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低语在我耳畔,带来酥麻的感觉。

我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于黑暗中仿佛就能洞穿我。

我轻轻低下头,笑容变得越来越涩。

我不过是想起初见时,那人曾用冰冷的语声在我耳边说,“你要牢牢记住朕的名字——夏侯君曜。”

浮华过后,剩下的只有苦涩。他带我上天堂,让我体会飞翔的美妙感觉,

我们爱,在欲孽纠缠与梦魔撩乱间。他推我下地狱,让我体会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我踏着满地落樱,厮杀独自承受着生死两重天的怨恨。

易子昭看着我,霸道又坚决的抬起我的下巴,印上冰冷的唇,“清尘,你要的,我都给你。”

他在我耳边低喃,用柔软湿润的舌描绘着我唇。

这是许诺吗?怎么我却闻到了告别的味道。

“臣妾什么都不要。”我嘶声道,企图后退,却被他抱得更紧,他手臂的力量丝毫不减,让我怀疑他是否病中。

他的吻,随着我的逃避而愈演愈烈,我几乎偿到了血腥的味道,唇畔传来的痛楚让我不禁皱了眉。

“都给你,你能不能永远记住朕。”情到浓时,他低沉的男性嗓音显得有些嘶哑,寸寸舐咬着我的脖颈,引起我更多战栗。

原来,这就是他的要求,他让我像记住夏侯君曜一样牢牢记住他。

这个要求多么简单,可是我却不能答应他,记住他,是潜意识里的一种爱。

我所有谎都能撒,就是不能给他爱的许诺,这种许诺有时候是残忍的,会让人丧命。

“说话,我要听你的回答。”他从我颈间抬起头,紧紧贴着我的脸,他温热的气息扑到我脸上,一片焦灼。

“好好的,干嘛说些不吉利的话。”我笑着道,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目光。

他固执又坚决的转过我的脸,目光直视,“回答朕。”

我躲避不了,只能迎上去,“会……我会记住皇上。”

我成全了他,他却摇头,“不……,朕要你记住的是易子昭。”

易子昭,徒然提起,竟让我有点陌生,这个名字,仿佛己经淡化了很久了,我记住的只有那个冰冷无情的帝王,他强暴我,用他自己的方式让我爱她,宠我,又伤我……

而易子昭,早在宫倾之日的某个夜晚,就化成了清风,抽离了我的记忆。

我的眼中,只有仇恨二字,恩情早己不复存在,那些往日温存的瞬间也如泡影般消逝。

“皇上,不就是易子昭吗?”我笑着道,仰头看向他。

他亦直视我,明亮的眸子在深夜里熠熠生辉,直射出冰冷的光,深深刺到我心上,他恨我,又爱我。

他不再说话,低头吻下来,用行动来表达内心挣扎与愤怒。

我静静躺在他身下,感受着他的狂乱与放纵,身上的某个地方,被他揉痛了,咬破了,他存心想要惩罚我,用一个男人的方式凌架于我之上,忘了降落在身的病,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或许,他也是想逃避的。

他的手,苍劲而有力,紧紧抓住我柔软的身子,一寸寸凌迟,直到落下般般血痕,我不语,连呼吸都忍着,平静安祥的脸,仿佛是在用心体会这种痛。

寂静空瞑的夜,月色薄凉,月夜轻狂,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因情欲太盛而冒出细细汗珠,凉风破窗而入,透过轻纱帷幔,冲撞过来,击醒我所有模糊的意识,我浑身打了个激凌,体验着冰与火的极至快感的同时,清醒了。

欲与孽,恩与怨,过与惩,都在他挺身而入的那一刻,更加鲜明,让我无法忽视的凌利与冰冷,足以在心上划出深邃而刺目的裂纹,分明了彼此对立的状态。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朕一定不会靠近你。”他低沉的嗓音,醇厚好听,掺杂着因碰触而引发的喘息,断断续续。

我微笑,灵魂在那一刻漂泊无依,“如果可叹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进宫。”

我的声音微弱,随着他越来越快的速度而渐渐湮没,因为太过短暂与轻柔,我怀疑他没有听到,直到我开始忍不住战栗,轻吟出声,用尖叫来减低体内欲望的冲击时,他却笑了,极轻微的一丝笑,带着冰凉错觉,缓缓荡入我耳中。

“至少,朕在床上不输他。”

……

激情余韵瞬间退却,我冷笑又苦笑,这个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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