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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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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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玉看出了庄善若的心思,娓娓道:“大哥虽然得了病,但是倒也奇了,这学问却还没忘记,都还能看书写字,只是写文章却是不能了。”

庄善若微微颔首,想着许家安自小寒窗,这十几年的功夫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看来许家安的病情倒是比自己原先料想的要好上一些,庄善若不由得心里微微一松。

“大嫂!”许家玉突然道,“你别看我大哥现在成这般模样,他原先好的时候,对家里家外的人都很和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大哥生气发火的样子。”

庄善若倒是听得一愣,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子倒是个心善的,想着法子来安慰她。

“大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家里成日里大夫进出不断,炉子里每日里煎着又浓又黑的汤药,娘也从早到晚地抹着眼泪……”许家玉说着眼眶又有些泛红了。

庄善若不由得想起了秀才爹生病的那个难熬的一年,便静下心来听许家玉说下去,到底她对这许家的情况是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倒是渐渐好起来了,也能坐了也能起了。我们喜得什么似的,去庙里还了几次愿。可是有一天却发现大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许家玉转头看了眼在窗下微微摇着头读着书的许家安,擦了擦眼泪道,“虽说我爹做了十几年的生意略有些钱,但是做这小本生意终究还是会被人瞧不起。大哥原本是我们全家的指望,可是这个时候谁还想着他能去进学中举,千盼万盼只盼着他能早日康复,所以都还瞒着,外人只道大哥不过是受了些外伤。”

庄善若点头,用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娘挨不过,去找了城里最灵验的算命先生,先生说了大哥是冲了煞,得讨房命格好的媳妇来压一压,说不定病便好了,还能兴旺家宅。”

庄善若不由得冷笑,命格好?是说的她吗?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从小父母双亡,被姑父凌辱,现在又嫁了个半痴不傻的丈夫。这许家竟还想着要靠她来转运。怪不得许掌柜想方设法地要留她在许家,恐怕也有这层考虑在里头。这许家的人恐怕都是魔怔了,病急乱投医。

她想起秀才爹病入膏肓之际,娘请了一个大夫。这个大夫开的药倒是寻常,只是药引子难寻。都深秋了,竟然要找一钱的荷花花蕊烘干了下药。娘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到了村里的地主家,才得了养在缸里的几朵荷花。药吃下去,还是没有见效。

许家玉低着头,眼皮有些微微的红,尖尖的下巴看着更是惹人怜爱。“娘后来去善福堂抓药,无意中打听到大嫂。我家本来是一心要给我大哥寻一门好亲事,既要才貌又要家世。出了这事后,倒也看淡了这些,一心只想找个本分勤勉的。”许家玉说着又抹了抹眼睛,道,“大嫂,我说这些你别介意。”

“我明白。”庄善若哪里不明白,如果是以前的许家安哪里会看得上她这样出身的。她的婚事还牵扯到了善福堂,她想起了德高望重的刘郎中,温和谦让的刘昌,他们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娘特意拿了大哥和大嫂的八字去先生那里合,竟然说大嫂是大哥命里的贵人。我娘本来就信这些,听了更是喜不自胜,忙催着爹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庄善若听到这里差不多全明白了,许家看中她的就是所谓的好命格,能够扭着许家安的命运,甚至能够给整个许家带来好运。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冷笑了数声,恐怕要让许家失望了。

许家玉却误解了她的笑,咬着嘴唇艰难地道:“大嫂,说到底还是我们家骗了你。你知道你决定留下来,我有多欢喜。”

庄善若不知道许家玉是真的单纯还是故意做戏来挽留她,哪有人才见几面便说掏心窝子的话的,不过也无妨,反正好歹要在许家呆上半年,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庄善若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收拾着碗筷,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大明白。”

“什么?”

“大郎既然是读书人,性子又温和,应该不会和人结仇,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竟然如此之狠。”

许家玉听了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红了脸,讷讷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说是碰到了喝醉了酒的泼皮。”

“是吗。”庄善若嘴上这么应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看来自己还是被排除在许家的一个大秘密之外了。

第38章 妯娌过招第一回



姑嫂俩再说了些闲话,庄善若特意打听了下许家的日常生活起居等事宜。

不像善福堂前面是店铺后面就是住家的格局,许记杂货铺离许家也就隔了一条街,白天里许掌柜和二郎都去铺子里看着,中午是回家吃饭的;铺子有两个伙计,睡就睡在铺子后面的小房间里,吃的饭是许家做好送过去。

许家平日里都是童贞娘做饭,许家玉偶尔搭把手帮个忙,逢年过节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找个帮工。

正说着,有人在门外喊道:“嫂子在吗?”

这尖细的声音庄善若自从婚礼上听过一次便记忆深刻,她应了一声道:“门没关,请进。”童贞娘叫她嫂子她听起来总是觉得别扭。

童贞娘扭着身段带着一阵香风进了房,一进门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便在室内溜了一圈,笑道:“呦,小姑也在啊,大郎在用功呢,我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许家玉忙起身端起托盘,道:“二嫂,我正要走呢。”

童贞娘的眼睛又在那托盘上瞟了一眼,道:“还是小姑贴心,我倒是忘了这一茬,这一大清早的闹的沸反盈天的,可不得都饿了吗?”心里却道这许家上下老小倒是全都向着大房,这庄善若刚嫁进来,小姑子就巴巴地贴上去了。亏得是大郎傻了,要是不傻,他们二郎就是再累死做活,也全落不到他们眼里去,好处还都是大房捞着了。都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手心手背还都是肉呢,咋差别这么大呢?

庄善若听着童贞娘一阵夹枪带棒的,也没说什么,本来就知道这许家二嫂不是个和善的。庄善若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换了一套衣裙,那条百花曳地裙看来是价值不菲,头上斜插了根金步摇,脸上的脂粉涂的红是红白是白的,纤细的腰肢如弱柳迎风,打扮风流,哪里像是孩子他娘。

许家玉也听出话里有刺,笑着道:“二嫂,娘说想吃面条,我做的时候顺便也给大哥大嫂捎了一碗。”

“家里有两个嫂嫂在,还要小姑子下厨房,可真是我的不是了!”童贞娘一边说一边拿眼睛觑着庄善若,笑道,“元宝又哭又闹的占着手,倒是一时走不开了。”

许家玉知道元宝一向乖得很,只不过是被童贞娘拿来说嘴罢了,早知道做面条的时候也该给元宝留上一碗,也不用听二嫂说闲话了,只怪自己考虑不周了。

庄善若知道童贞娘话里的意思,这新娘子嫁过来按规矩第二天要早起给全家做饭,只是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闹得失了阵脚。不过既然决心要在许家生活下去,就得按着规矩按部就班地来,可不能被别人拿了错处。

许家玉拿着托盘自是离开了。

庄善若看看许家安,倒是安坐在窗下拿着书连眼睛也没抬一下,仿佛室内没她们这几个人似的,便道:“弟妹,我们出去说吧。”

童贞娘听得一愣,虽然她刚才勉强叫了声“嫂子”,这庄善若倒是老实不客气地叫她“弟妹”,虽然按理是如此,可是自己年纪比她大上两三岁,又早早地进了门养了孩子,这声弟妹叫得她总是有些不自在。她只得勉强笑笑道:“也是,可别打扰大郎读书了。”心里却道大郎傻了倒还是颇会装模作样呢。

两人到了院子,立在一丛月季花前说话。这丛红色的月季开得茂盛,引得一些蜂蝶过来采蜜。

“娘刚才托我给你捎个话,说是既然是长媳,就要早点将家事拿起来——我还和娘辩了几句,说嫂子刚嫁进来,连厨房的门朝哪边开还不知道呢,年纪又小,少不得我这个做弟媳的先多担着点。”童贞娘故作委屈地道,“哪里料到被娘劈头说了一顿,说嫂子在娘家的时候也是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哪里像我在娘家是动也不动的,直到出嫁了才慢慢学做起家事来。我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哪里能和嫂子比呢?”

庄善若不动声色地一笑,她哪里不明白这个童贞娘是巧舌如簧,既在她面前讨了个好,又暗示自己娘家不一般。庄善若年纪虽小,但这几年经历的却不少,世态炎凉,人心善恶,也比同龄人多了一份见识。她拉了童贞娘的手,柔声道:“姐姐——按理说我也得称呼你一声姐姐,当着旁的人我斗胆叫你一声弟妹,怕是被人说妹妹出身小门小户乱了规矩。妹妹年纪轻,见识短,万事还得靠姐姐提点呢。”

这番话听得童贞娘心里一片舒坦,终究还是村姑,到底没见过世面,上午和许陈氏闹的时候牙尖嘴利的还当她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逞一时之勇。想到这儿,她也捏了庄善若的手道:“妹妹言重了,妯娌间还不得你帮帮我,我帮帮你的,毕竟不是自己娘家,少不得要提起精神来。”

庄善若点头称是。

童贞娘又道:“我倒是羡慕妹妹呢,大郎虽说是病了,可性子好,全家上下又都顾惜着。不像二郎,好的时候和你蜜里调油,言语一有不和,便说打说杀的。”

庄善若见童贞娘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她,便顺了她的意红了眼圈,道:“妹妹本是欢欢喜喜地上了花轿,哪里料到会碰到这样的事儿。只不过后来想想娘说得也不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是离了许家,也寻不着一门合意的人家,最不济再嫁个腌臜爷们当人后母。我现在只是千盼万盼大郎能早日好起来。”

童贞娘本是一心想知道许掌柜到底许了庄善若什么好处,让她死心塌地地陪着个傻子守活寡,听到庄善若这么说,只当她也是个没主见不够决断的,便讪讪道:“可不是呢!”

庄善若举手擦了擦眼角,她这两滴眼泪倒也有几分是真。童贞娘言语里的挑拨她不是听不出来,她这个妯娌是个不省心的,多少还得防着她点。

童贞娘却看到庄善若的袖子滑下去露出右手腕子上的那支赤金的镯子,心里是酸了又酸,看来这老太婆着实是偏心偏得厉害。又见庄善若左手腕子还套着个玉镯子,又润又亮,看起来不是普通货色,倒是心里打起了鼓。

童贞娘只得假意安慰道:“妹妹别伤心了,姐姐看着也心酸。连城里最好的先生都说妹妹是有福气的,想来定不会有错。妹妹早点放宽心,也好给大郎生个一男半女的,娘早就盼着抱长子长孙了。”

庄善若心里一阵膈应,生了孩子她半年后还能走得无牵无挂吗,再说许家安得了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人事,这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童贞娘见庄善若面色凄苦,知道自己又戳到了她的痛处,心里是一阵爽快,最好大郎一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这样她的元宝就是一根独苗苗了,看你们还怎么偏心。

“呦,看我和妹妹投缘,尽讲那些有的没的了,倒是惹得妹妹伤心了,该打该打!时辰也不早了,娘交代了中午烦请妹妹做个饭,你知道姐姐手艺是上不了台面的,这几年他们也都吃得腻歪了,幸亏来了妹妹,这下可是有口福了。”

做饭自然难不倒庄善若,她问:“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童贞娘听得一愣,笑道:“还是妹妹心细,不拘做些什么,爹娘就爱吃些清淡的,妹妹是能干的,就看着办吧。”

庄善若只得答应了,知道童贞娘是故意让她为难,庄户人家的饭菜她做得,就是不知道城里人家爱吃些什么,又有什么讲究。见童贞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知道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倒也罢了。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铺子里的两个伙计,每日都是二郎吃完饭带过去的,你可别忘了多做两份。”

“多谢姐姐提醒。”

“妹妹先去忙,姐姐等会去给你搭把手,我得去看看元宝醒了没有——这孩子醒了看不到我可要哭,到时候娘心疼孙子又得埋怨我了。”

“姐姐快去吧。”

童贞娘一阵风似的扭着腰肢穿过院子进了自己的房门。

庄善若随意地掐了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却不小心被刺扎了手。她吮去了手指上的血珠子,想着要想熬过这半年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第39章 洗手作羹汤



庄善若在小跨院里的厨房忙活了好一阵才准备好了午饭。许家的厨房虽然和榆树庄王家的厨房相比又宽敞又亮堂,但是毕竟不熟悉用的不顺手,各种东西的归置都不清楚,庄善若只得自己一边摸索着一边做饭。

原先说要搭把手的童贞娘却直到饭菜做好了也没有露面。庄善若早就知道她只不过是嘴上客气,本来也没指望着她。

庄善若将饭菜端到厅堂里,厅堂里吃饭的桌子是一张大圆桌,坐上许家的七大一小是刚刚好。正摆着桌子,许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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