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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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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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梳子的手没有一丝地停顿,仍是徐徐地梳理着。“怎么会呢,福晋是要让我做主子夫人的。”喜殊笑着回答我,声音里没有什么愉悦,也没有什么惆怅,平淡地像一碗清水。“奴婢更怜惜初夏。”

我的思绪也渐渐游走到了那个纤细袅娜的身影上,只是夜色茫茫,我纵使极目望去,却也不知道此刻的她置身在这片小楼中的那一幢里。

心中弥漫着一种极为奇异的痛楚,从十三被构陷的那个夜里开始,我一天一天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虽然那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变化,虽然自保的最好手段是攻击,可是我仍旧感觉到了一丝痛意,那种对自己由衷的失望,那种对沉沦在黑暗中的迷茫。

“福晋,咱们只是用了美人计……”喜殊似乎感觉到了我心中的低落黯淡,一面替我温柔地梳理着长发,一面轻柔地开口劝慰我。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章 定势山中楼(下)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章 定势山中楼(下)

在暗沉寂静的黑夜中,我带着几分自嘲笑了起来,从前完颜花楹怎么可能用别人去达成自己的愿望呢?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却是不再计较什么,我要的仅仅是达到自己目的的那条最快捷径。

晚宴之后的那个清晨,我睡得分外香甜,经过这些天的谋划和昨天晚上的演戏,我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极深的疲惫,这种疲惫使得我一直沉睡着,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是我的沉睡并不影响任何事情的进展,事实上沉睡反而是一种最好的状态,极为有力地证明了我的无辜,而人们并不知道,我一无所知的那些事情却正是我小心策划着的事情。

经过一夜的思考,孙济常由微醉变为清醒。在第一缕晨光穿过轻轻打开的门扉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让他思考了一夜的女子,她在晨光中温柔地笑着,弯着月牙型的眼睛,端着茶盘走到了他的面前,“孙公子,请用茶。”女子温柔有礼地说着,态度却并不怎么亲昵或是暧昧。

这下孙济常彻底的茫然了,如果说女子迫不及待地靠近他,他或许还会生出怀疑的态度,在心里质疑一下女子的动机。但是这个叫做喜殊的女子,她那样的坦然而平淡,好像并不把他当做一个极好的对象,而是一味地持着宾主之道,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些无力和困惑的感觉。他简直觉得有些惶急了,这位叫做喜殊的女子,她昨日还那样娇媚而嫣然地笑着,让他有些陶醉在那种暧昧当中,可是只过去了一夜,她怎么就变得这样端持有礼了呢?

美丽的喜殊心中暗暗地笑。着,伸出素白的手把茶碗放在桌上,只是温婉一笑,便施施然地转身出去了。这样的言行举动简直近乎高贵了,孙济常眯眼看着那一抹倩影缓缓地走出屋子,轻轻地合上门扉,心中不由地陶醉起来,喜殊到底是十四爷嫡福晋身边的人啊,跟寻常的女子还是不一样。

在孙济常深陷在陶醉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却有些惊天动地地发生了。孙文成十七岁的小儿子孙济平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山中楼客房里绵软的红木雕。花大床边,桃粉色的薄纱帷幔层层叠叠地垂下来,掩盖住了床第外面的一切,整个帷幔下的大床笼罩在一种奇异的粉色光线中,被褥像丝绸一样的光滑细软,充分地营造出一种奢华迷乱的氛围。而重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氛围,更为要命的是,从那光滑细软的被褥中伸出的一雪白藕臂,以及埋在被褥中那比绸缎更为光滑的黑色长发!

孙济平彻底地震惊了,震惊之余还感觉到了隐约。的愤怒和惧怕。他还没有婚配,按照江南三家织造长辈们的意见,像他这样一个门第高贵、清俊儒雅、文采不凡的少年,应该在官宦女子们当中放眼去挑选,能配得上他的女子,就算不是嫡出,可是怎么着也得出自十四福晋那样的家庭!

别看小孙公子年纪不大,但却很是成熟稳重,他默。认并且赞成长辈们的观点,所以他一直极为努力,极为冷静自持,极为温和有礼,时至今日,小孙公子的清名不仅在杭州城,乃至整个江南女子的心中都是高贵而纯洁的……但是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这样轻而易举地就破坏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纵使帷幔下的氛围如此温柔缠绵,纵使那雪白和乌黑如此得令人惊心动魄,他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冷意,还有隐隐的怒不可遏。

可是他的怒不可遏最终还是变成了尴尬和无。措,因为在他刚想拉起被褥中的女子问个究竟的时候,他的额娘和大姐不请自来,有些不耐烦地叩着客房美丽精致的红漆雕花门。'Zei8。Com电子书下载:。 '

于是第二件事。情轰轰烈烈地闹到了我休息的那幢小楼的院门口。孙文成怒气冲冲地拉着他向来颇为得意的小儿子,以负荆请罪之势站在了我的院门口,负荆请罪的原因是昨夜和孙济平相拥而眠的女子竟是我手下的一名小丫头!这件事情在孙家长辈的心目中自然是可怕的,有伤风化也就算了,但是孙济平怎么能碰十四福晋身边的人呢,这不是太岁头上冻土吗!

孙夫人也是急红了眼,不住地在院子门口数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璎珞因为没出阁而被关在了她的小楼里,孙家其他人到底也都是过来人,虽是焦急,却也又乐又怕,乐的是往日高贵纯洁的孙家小公子竟然也有了这样的桃色新闻,怕的是向来偏袒下人的十四福晋会不会为此而红颜大怒,一个御状告到北京城里去。

院外焦急的孙家人们并不知道,孙夫人和玉涵早起的原因正是喜殊派了几个小丫头在她们居住的楼前闹着玩,姑娘们嬉戏的声音正好吵醒了沉睡中的孙夫人和孙家大小姐。

……

别人急,我却并不急。

我悠哉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悠哉地看着喜殊替我梳头妆扮。一切准备妥当,方才把孙家一家人请进厅堂,同时带着惊惶失措的神情坐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我虽然尽力地保持着平静,可是声音里还是漏出了气愤恼火的气息。

孙文成一张中正平和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躬着身子不断地说着“外臣有罪”。孙济平清俊的脸庞也红得像煮熟的虾一般,飞扬的剑眉有些委顿而尴尬地蹙着,他毕竟也才十七岁,骤然发生了这样的丑闻,让他一直苦心经营着的名声在一个夜晚就变得不复存在,那种沮丧和羞耻让人简直不忍心看下去。

“外臣教子无方,竟犯下了这样的过错,臣有罪,有罪……”孙文成见我漠然地坐着,只有更为惶急地认着错,一副斯文扫地的狼狈相。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疑问转向孙济平,“孙公子,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你的印象却是极为深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轻轻的开口问,又轻轻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我一直觉得你是时间少有的清俊男儿,不亵玩女子,温文尔雅,满腹诗文……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怎么会如此行事?”

孙济平的头低得极低,似乎被我温和的言语所感染,过了好一阵才闷声道,“学生太过狂妄,自恃酒量不浅,哪知福晋的酒是极好的……”

我起初还冷着脸听着,听到后来心中不禁乐了起来,这孙济平的酒量确实应该还不错的。只是孙家的人并不知道,小孙公子昨日的汤和菜里,都比别人的多了些海马研末、yin羊藿、肉苁蓉之类的东西,倒的确和他的酒量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我心里虽乐着,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现,仍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孙家人这时都有些焦急了,孙济平见我沉着脸,便咬着牙跪了下来,沉声道,“福晋,学生不思克制,狂放不羁,酿成了大错,请福晋责罚。只是求福晋莫要迁怒到学生的家人身上,阿玛和额娘,他们平日也是极为严厉地,只是济平自己不思进取……”孙济平说到这里已是有些哽咽,孙文成一脸的尴尬和恼怒也渐渐淡了几分,有些颓然地长叹一声,似乎是一副认了命的样子。

“责罚?”我轻声地重复着这个词,却忍不住失笑起来,“孙济平,你们两个金风玉露一相逢,现在倒让我责罚?你这是逼着我棒打鸳鸯,招初夏恨我呢!”

初夏……孙济平讷讷地抬起头来,有些怯懦地望了我一眼。他到底是个极聪明的少年,听我这样说,也知道我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脸上便浮起几分憨憨的笑意。我心里不觉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才是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神情,从前的老成稳重,其实也是难为了这孩子。想到这里我倒也为初夏感到几分的高兴,这样的一个男子,到底也不算辱没了那丫头。

“孙大人,夫人,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见孙家人的神色都微微轻松了些,便也不再做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只是这样闹腾了一番,虽是计划之中的事,我到底还是有些累了。“我也很喜欢济平这孩子,就把初夏赏了济平吧,你们领回去,看看是做个通房丫头还是在书房里伺候笔墨什么的,还望小孙公子善待她。”

我温和而平淡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把初夏的地位看得多么高。当然,以初夏这么个小丫头的身份,想做孙济平的嫡妻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孙文成看着我的面子也不会委屈初夏,一个侧室的身份是少不了的。

山中楼那场惊艳绝伦的晚宴就这样渐渐淡漠在了人们的记忆中,但是我的两张牌却打得极为成功。晚宴后的第十天,孙济常差了媒婆带着礼品来到我的院子里,向我极为正式地提出请求,希望能够迎娶我身边颇有名气的大丫头喜殊作为正妻。大约是因为孙济平的事情,孙家人对于孙济常的这个决定也极为赞成。

我自然是允了,而喜殊面对着满脸诚意的媒婆竟提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要求。

“福晋说孙公子好,那自然是好的,只是……只是喜殊有个请求,不管是订婚后还是成婚后,喜殊都想尝尝回来侍奉福晋,不知孙公子能否答应?”

孙济常自然是应允的,作为一个商人,他可能还嗅到了一丝好处,那就是作为皇子福晋身边最当红的人,这样的一个身份能够得到的福祉一定是大于那些付出的!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零一章 金玺传闻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零一章 金玺传闻

山中楼一役,初夏收复了孙济平,喜殊收复了孙济常,而我通过这两个女子惊才绝艳的手段,获得了孙家相当程度上的归依。依靠着这样的归依、孙文成极为含蓄的默许和喜殊在孙济常面前长袖善舞的娇媚,我成功地在孙家的产业中分得了一杯羹,这杯羹对于孙家来说并不是多么大的一个问题,但是却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秦旺活动经费的问题。

但是我心里仍旧不安,而且非常的不安,我和孙家是一种极新的联盟关系,而且基本上是被我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连蒙带吓地哄上了船。可是孙家跟江南的另外两家呢,虽说孙文成有时候确实会被曹寅和李煦的强势压得有些透不过起来,虽然三家之间存在着些小的间隙,但是他们仍旧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缘关系,这两种关系放在天平上一比,高下立见,我怎么能放心呢?

如果我想在江南获得一个可以跟八阿哥的文官系统相抗衡的地位,我一定得到三家当中至少两家的支持。但是曹寅并不是孙文成,通过上次南巡时在江宁织造府和盐荒案里的的观察,曹寅城府极深,为人阴狠,手段颇多,而那位任职苏州织造的李煦更是一脸的赤忠,让我看不清楚最真实的他。对于这样的两个人,我并不指望凭借着下三滥的桃色事件而获得控制,关键问题是,依照我对江宁和苏州的熟悉程度和控制力,我根本无法把自己的手伸到这两家子侄辈的身上去。

在我到达杭州并悄悄活动着的同时,北京城里的局势表现得并不怎么美妙。十三被幽禁之后,胤禛似乎比任何时候回收得都更为彻底。八阿哥党的势力在朝中几乎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接连扳倒了太子和十三,胤禛被迫地蛰伏,八阿哥前进的道路上似乎已经扫清了所有的障碍,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伟大的政治胜利。

我心中其实一直都有一种极深的恐惧,我几乎时刻都在担心康熙会突然地下一道旨意,将八阿哥的储君地位定下来,同时也断绝了儿子们所有的想法。因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来看,唯一能够有资格问鼎那个位置的人,似乎只有八阿哥,但是不短的一段时间过去了,我渐渐地习惯了杭州的气候和生活,但是那看上去似乎顺理成章的立储却始终没有得到康熙的应允。

胤禛这边呢?失去十三算得。上是一个致命打击了,这段日子里潜心向佛,几乎难得听到他主动参与任何与朝廷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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