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着眼前的人,细长的眼睛眯出一道暧昧的弧度,薄红如烟云笼罩了他一身,喘息间都有缱倦的柔媚散开,现在的他只需要指尖微勾就能颠倒众生,叫人万般朝拜。
有冷风透过窗缝吹到脸上,使我清醒了一瞬。
水媚子!
太危险了,我想喊阿青,可才张了张了口,就被一双炽热又柔软的唇舌堵了回去。
辗转间少了一份平日的温柔,多了一份急切。能让南宫令失了冷静,要下多少分量的药才够?
“云……唔……”只说上了一个字,他就一口咬上了我的锁骨。
这个时候他都能想到要咬回来,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被他吻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阵的酥麻,像涟漪,根本就无法控制的散了开来。
“莲儿,给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柔软的舌卷起我的耳垂,一点一点轻轻地舔咬□,激起全身的轻颤。
我看着他蒙雾般润泽的眼眸,就算没有中水媚子,又有谁能抵抗得了?怎会不同意。
青天白日,初冬风冷,巍巍楼阁里却是一片的绮丽,宛如春色又回。
第 70 章
这世界向来是很不公平的,凭什么他就能一脸的神清气爽,我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累?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有得必有失。从我起身到穿衣吃饭,都是他南宫令一手伺候着,还真是难为了他大少爷。
今晚的月亮皎洁澄明,算是这几日来难得的好夜色。我在窗口张望了半天,喝了一碗莲子羹才慢慢找回了思路。
“阿青。”我喊了一声,没有回头。
帘外便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若不是夜色太静,很难能够分辨得出。
“小姐。”
下意识的点点头,“外面……”
不对,这声音不是阿青的!
转过头就看见笑的分外讨人喜的少游和他身边一个浅笑若淡霜的女子,竟是云之在南宫世家的贴身侍女,小满。
少游出现在这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小满……
“这是三十六水天的小满。”
原来早在南宫世家安排了水天的人,这个人心思细密的像一张网,铺下来就让人无处可逃。
“哦,阿青呢?”
小满的脸上闪过一瞬尴尬,“青姐和阿月,嗯,在外面跪着。”
“跪着?怎么了?”
“没有发现茶中有毒,为大罪。”
我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谁有这个能耐可以在两个释天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云之怎么说?”
“宫主交代任由小姐处置。”
“嗯……那小满你现在算是完成任务,回到了水天?”
“因为天君离开后南宫世家出了事,天君说天绝教教主太精明,怕属下跟着会露马脚,所以就召了属下回来。这次青姐犯了事,便调了属下过来伺候小姐。”
“你来,扶我过去。”
走到外间,少游搬来了软椅放在门口让我坐。
阿青和阿月笔挺挺的跪在外面,晚风翻起宽大袖摆仿若白云飘浮。
月光被屋檐撕扯成两半,打在两人的脸上一边幽暗一边莹白。
“仔细想想谁最有可能下毒,下毒的目的又是什么?”
阿月抬起头,一如既往笑的柔软。
“有这个本事的只有药王何修齐,至于原因,属下也猜不透。”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刀剑和鸣的声音,隐隐约约似飘忽又似清晰。
耳边有空气的跳跃声,眨眼间阿青和阿月就背身围在了我前面。
“莲儿。”清雅如初雪消融的声音,含着缠绵深情。
从少游和阿月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一张素净儒雅的面容便映入了眼帘。
“夜半三更,原来是封二少,深夜到访有何要事吗?”
他的眼神忽然就变了,有浓浓地腥血好似要破开那层黑色的壳,汹涌而出。
阿青已经拿出了金环锁扣,双手扣环,一触即发。
水媚子不可能是封莫如让何修齐放的,这就是所谓的黑吃黑,君观想借南宫令之手吞了封家。
“跟我走。”
我挑挑眉,“为什么?”
“这里太危险。”
“……什么危险?”
“你不愿意跟我走?”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冬雪般的潮寒也随之袭来。
“请止步。”阿月轻柔的开口,但又有不可抗拒的力度。
封莫如看了一眼阿月,眼神微闪,脚步还是不停。
“七星楼的天岐吗?”
“封少爷好眼光。”还是这样的柔和,说的话却不客气。
细致的下巴紧了紧,他的眼中爆出了凶光,翻起层层的肃杀涌浪。
“莫如,你甘愿被君观利用?”
“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你。”
眉角不可抑止的一跳,有些头绪已冒了出来。
“怎么个得到法?他能给你什么保证?”
他的表情怪异的扭曲了一下,“莲儿,你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听了他的话我就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弄得他一头雾水都忘了要继续往前走。
好你个何修齐,就算有什么把柄在君观手上也不敢真和云之对着干,倒是聪明得很,知道要讨好谁才是真的。
“我有什么不舒服的,谁能过得比我还舒坦?”
冷剑寒光,反出月色的空明,照着他的眼角眉梢渐渐犀利了起来。
“你不是很讨厌他?”初雪消融后的声音被寒风一吹,凝结成了更深厚的冰层。
“可是,讨厌也是一种感情不是吗?”
第 71 章
他呆了片刻,随即笑了起来,眼角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既然如此,我也顾不得你愿意与否了。”
寒光闪过,在我还觉得刺眼的时候便传来了锁环与剑相击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好不让人清静。
少游说小姐小心,背手而立站在我身前,那样子竟有几分南宫令的味道。
我抿起唇,不免觉得好笑。我小心什么,封莫如不可能伤到我,就是我拿剑指着他说要杀他,他都不会动我分毫。
“啧啧啧,我就知道你一个人搞不定她。”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冷风吹来,更添了阴郁之感。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天绝教的君大教主,他坐在虎皮软椅上,身旁依然跟着两个侍童,只是这铁三角模式后还多了一个人,何修齐的儿子何梦延。
我向他后面看了看,只有夜色的清冷。
“别看了,南宫令的话现在恐怕难以脱身。”他摸了摸手上白色的暖手套,眼神低垂的有些迷离。
对于封莫如我是有绝对的自信,知道他不会伤我,可要是换做了君观就难说了,他的性子也是属于那种让人很想打的类型。
“你特地跑过来,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可不是看戏这么简单吧。”
他笑了笑,花月失色。就是这样的毒,偏要折煞了你的眼才肯罢休。
“擒了你回去对谁都有好处,容莲你可真是个宝贝,比什么都来得有价值。”
对谁都有好处?君观你睁眼说的什么瞎话,我看就对你自个儿有好处才是真的。
于是我看了他好一会也慢慢笑开,立刻就看到他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我本来就很有价值,否则也不劳你大驾跑这一趟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身侧的小童就递了杯暖茶过去,准备的还真是周到。
“何梦延,你真是不中用,尽拖你老爹的后腿。”
夜幕中的少年表情还是这般的清冷,少有波动,只是拿一双眼安静的看着我。
君观冷哼了一声,“这小子还不中用谁中用,为了抓他花掉我多少时间?”
“啰嗦完了没有,既然来了就替我解决碍事的人。”
再看那边,阿青已经倒在了小满的身上,金环锁扣断成了两截,透白的月光打在断口处扎眼的厉害。
可是阿月不动,少游表情也不变,但我觉得心里没有底。
“叙旧而已,等都等到现在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君观苍白的脸上浮出明显的嘲讽,“还是说别人跟她说个话你都容忍不了?”
一触即发的冷凝气氛,我拉了拉衣襟,夜深露重有些冷了。
“少游,他们要内讧,我们走吧。”
君观瞬间抬起头,眼神阴毒如蛇,连少游的身形都被震得僵直了一瞬。
他二话不说麒麟鞭就送了过来,堪堪要触到我的衣角时被阿月用剑挡开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君观要是突然发起飙来这里没人能招架得住他。
“阿月,你打得过他们吗?”我侧头问了问。
阿月回我一个干净的微笑,“打不过。”
这孩子,也太诚实了。
“容莲,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我叹了口气,“我有说过我要逃吗,这么晚了你们不想歇息我还想睡觉呢。”
当我说完这句话,阿月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所有人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好久都没缓过来。
做什么,我的确是困了,不让人睡觉还有没有天理了?
封莫如好不容易恢复一张冷雪孤傲的表情,可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喂喂,我提的要求难道很奇怪吗?
“好,只要你跟我走,离开了这里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这句话说得真勉强,语气那么生硬。
“不要,这里的金丝软榻我睡着很舒服……”
“啪”的一声鞭响抽断了我后面的话,定下眼看是君观用鞭子抽断了台阶边上的一根栏杆。
“别拖延时间。”
说完长鞭就追了过来,阿月闪过身用剑缠住了麒麟鞭。
一个个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过招之下重影无数,眼花缭乱,看得累了我就看月亮了。
虽然我很喜欢看热闹,可也不带这么深更半夜来的好不好。
看了没多久,一边的少游也动了起来,可惜不是对手。
“行了,我跟你们走,别打我的人。”
“你的人,不是南宫令的?”
君观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说话句句如针刺。
我今天也是脾气太好了,让他们在我眼前闹到现在。
“他的就是我的,怎么你有意见?”我的确是有火上来了,尤其看到阿青到现在没清醒。
他笑得越发的毒艳,“我怎么敢对容四小姐有意见。”
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一剑解决了这个麻烦,心里念叨着,我俯身在小满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嘱咐了一句。
“我拖不了多久,让你们主子尽快来接我。还有,让他不要多想,好好睡觉养足了精神。”
第 72 章
折腾了大半夜实在是累乏了,我在行辕里睡了一天才心满意足的起了身。
吃过午饭,觉得很无聊想出去走走,只不过踏出去一步就被外面的骆丘给挡了回来。
好不容易憋到晚饭的时候,不见封莫如却见君观拎了一只乳鸽来给我加菜。
难得没见他坐软椅而是用脚走进来,连身边的侍童也没带着,所以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他居高临下,拿下巴和我说话。
我干脆也不抬头,昂着头多累啊,何况要我仰视他,门都没有的事。除了发起怒来的南宫令,我容莲还怕过什么?
“怕了又能怎样?”一样什么问题都不能解决。
他不回话,静静地坐到我对面,苍白隽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的。”行辕里没有其它光亮可以照得进来,昏暗中只有欲闪欲灭的烛火,映着他平板无波的眼如此空洞。“你还不如真的杀了我,天绝教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清楚。”
天底下最肮脏的地方,我在心里替他补上这句话,说出来只怕会刺激到他,被他一鞭子抽死可不划算。
“天绝教里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当上教主,你知道吧,我的几个叔叔?”他抬起眼,眼神就像冰凉的蛇皮慢慢爬过你的每寸肌肤。“拿禽兽和他们比还真是糟蹋了畜生们。我爹一死,就想着要爬上我娘的床,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生生把我娘给逼死……这也就罢了,你知道那几个东西后来还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吗?”
我想说我怎么会知道,可就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直觉告诉我不要听下去,但手指绞紧了裙摆想要捂上耳朵都来不及。
“他们啊,以为我还小,也是嘛当时我只有十四岁,算小吧?”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几近残艳。“你说该怪我这张脸还是该怪我太软弱,居然落到被男人□的地步,还是自己的亲叔叔们,事隔五年我才敢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除掉。要是我身体没这么差,是不是又会不一样呢?”
果然是不该听的,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做什么,是要我陪你一条命还是要我给你负责?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不学我娘一样?那个女人也太懦弱,不过她死还能落个贞烈的名声,可我呢,这么难堪的事怎么启齿?我就想凭什么是我死而不是他们呢,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怎么可以继续活在这世上,让他们以死赎罪都是便宜了的,对不对?”
怎么启齿?你现在不就说出口了吗,你是觉得不甘心所以你要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好受。
“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你直说了你想要天下间最高的那个位置不就成了?”
他微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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