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晚,想起红离同她说的点点滴滴,便是花落晚自己也说不清楚,赫连夜如今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便就听唐御卿说道:“我今日同皇上求了道圣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却是道,“落晚,我们下月完婚,你看可好?”“这么快?”花落晚微微诧异,便就撞入一双幽瞳中。
他好似在害怕着什么,听到花落晚的反应,更是显得惶惶不安。
如此,花落晚将自己心里想要说的那句延期硬生生给压了下去,转而投给他一抹笑靥:“好啊。”
听到她的回答,唐御卿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他便就好似很随意的同她道:“你今日见了福安公主?”
闻言,花落晚也似很随意,可是语气里却已强加了一抹质问:“你对我的一举一动倒是了若指掌。”
唐御卿轻声笑道:“不过是关心你罢了。”
如此,花落晚便就老实交代道:“福安公主说我名字与她一位故友一样,便就与我多聊了两句。见我在府中郁郁寡欢,所以劝我想开些,还邀我有空便多去她府上走动走动。”
唐御卿思忖片刻,那福安公主如今徒有虚名,根本不足为惧,皇帝留着她也不过是受先帝嘱托,想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便就道:“既然如此,你便就多去她府上陪陪她吧,福安公主说到底还是怪可怜的。”
花落晚未曾想到,他竟就这般轻易解了她的禁锢,当即大喜,便就听他下一句说道:“只是去那状元府必须要让这些护卫全部跟随。”
言下之意已是再明白不过了,他只允许她去状元府走动。
花落晚面露失望之色,可是那双狡黠的眸色间却已溢满喜色。
仅是去见福安公主,那便也就够了!
唐御卿尚且沉浸在花落晚答应与他成亲的喜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眸底暗藏之色,更加没有意识到,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的人儿,却已在暗中调查他。
这顿饭,两人吃的是各怀心思,殊不知,这些事却也早已传入赫连夜的耳中……
不是第一次(今日第一更3000+)
花落晚眉色微扬,对跟随在身后的一众护卫说道:“公主寝卧我独自进去便好,你们在外等着吧。”
几人互视一眼,确信状元府守卫森严,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分站两排,守在福安公主寝卧的院子门口。
小暖跟在花落晚身后,一同进了主屋。
福安公主侧躺在美人榻上,一旁的丫鬟正在替她将喝完的茶接过。
花落晚上前,盈盈一拜:“见过公主殿下。旄”
“起来吧。”福安懒散说道,随后,目光便就落在站在花落晚身后的小暖身上,似乎很是不喜见到多余的人一般道,“你们都下去吧。”
小暖在来之前便就听说过,那福安公主性子古怪得紧,便也不疑有他,便就对着花落晚微微使了个眼色,退出了房间。
原本服侍福安公主的丫鬟在即将退下时,听到她一声吩咐:“上茶。峋”
“是。”那丫鬟态度毕恭毕敬。
转瞬间,整个房间里便就只剩下花落晚与福安二人。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福安才一改方才懒散的模样,端坐起身,对花落晚轻声道:“随我来。”
她眸色凝重,可花落晚却不做丝毫犹豫。
二人进了主卧的里间,那床上叠放着一套衣裳,细看之下,却是状元府的丫鬟服饰。
花落晚唇角微扬,淡淡说道:“多谢。”
“不必客气,我帮你这一次,你记得欠我的便是。”福安说话的时候,脸上不带丝毫情绪。
在花落晚换装的时间,她隔着屏风低声说道:“你到了威远镖局,报上本宫的名号,自会有人带你过去。”
花落晚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眉头微微皱起:“确定是你安排的人接应?”
“必定不会错便是。”福安沉声说道。
只是,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有风险。
花落晚微微沉吟片刻,便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紧接着便就是方才出去沏茶的丫鬟声音传了进来:“公主,奴婢来奉茶。”
“进来。”福安公主面不改色,沉沉说道。
那丫鬟便就推门而入,看见与她同样着装的花落晚时也不稀奇,只是默默站到了一边,将自己的腰牌递给她。
福安紧跟着解释道:“状元府的每个下人都有腰牌,上面都刻了名字,你将这个挂在腰间便可在府上自由行走。”
花落晚颔首,将那腰牌接过,便就要抬步离去。
谁知福安突然将她唤住:“花落晚。”
花落晚回眸,便就听她说道:“今日乃是额外相助,事成之后,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花落晚垂眸,目光却警惕了起来。
然而福安却是荡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终归不会害你就是。”
闻言,花落晚收回目光,却未曾给任何答复便就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福安方才还闲散的眸子赫然一凛,竟是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派人暗中跟着她。”
“是。”那丫鬟似乎对福安公主的这番举动习以为常,也不多问便退了出去。
花落晚一路低垂着头,因这身打扮与腰牌,所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转而顺利离开了状元府。
今日一早,她便接到了福安公主送来的请帖,上面不过就是要请她来状元府作客,可是字里行间暗藏玄机。她定然是找到了有关唐御卿的事,所以才让她去威远镖局!
如此想着,花落晚便也不敢再耽搁,好在那威远镖局距离状元府并不是很远。
她站在不远处观察了很久,确定看守镖局大门的几人并无异常之后,这才走上前,道:“我是福安公主府上的人,公主派我来此办事,你们当中可有谁接到过命令?”
闻言,其中一人连忙走出来,道:“姑娘,小人奉命在此等候姑娘,请。”
说罢,便就做出“请”的姿势来。
花落晚顺着他所指,一路直奔镖局后院的一间厢房门口。
那人将她带到这里之后便就道:“姑娘,您要找的人便就在里面,小人告退。”
花落晚垂眸,心中的质疑越来越大。
倘若里面的人是唐御卿,福安公主何以会让她这般光明正大的进去?!
然而此时,那带路的人早已离了去。
整个后院空荡荡的,偌大的镖局,竟是连半个人影都不见。
花落晚眉头紧皱,朝着那厢房而去,却在门口迟疑了半天。
里面听不见任何声响,当真有人在里面?!
便就在她疑惑间,一道清冷略带低沉的嗓音自她头顶传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花落晚惊得猛然一转身,便就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赫连夜正以十分近的距离对她微笑。
她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可身后的门是虚掩着的,这一退便就是猛地朝屋子里摔了进去。
她便就瞧着那张清俊的容颜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近,在她整个人都仰躺在地面之时,他也恰好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脑后,是他柔软的掌心。
花落晚面色一红,这般暧昧的姿势直直让她想起那一夜来。
多日不见,她本以为赫连夜早已离去,却不想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晚晚,可是来找我的?”他唇角微掀,面上透着十分愉悦的神情,全然没有打算要拉她起身的意思。
便是说话间,那温热的气息直直喷在她脸上。
花落晚别过脸去,声音有些沉闷,道:“你压着我了。”
“那又如何?”他反应极快的回应,在花落晚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狠瞪他的时候,他刻意将脸又压低了几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晚晚,你说是不是?”
说着,更是有意无意的唇瓣轻轻刷过她的薄唇。
速度快得好似是她的错觉一般。
花落晚面色更家僵硬,她伸手推了推他,低声道:“公子,请自重。”
“叫我慕邪。”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透着不容分说的霸道。
花落晚认命道:“好,慕邪。可以起来了吗?”
听到这声叫唤,赫连夜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顺势将她拉起身,这时候才想起来关心她:“方才有没有摔疼?”
花落晚无语,不冷不热地回道:“你若不压上来,我想应当不会有任何感觉!”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赫连夜不置可否。
他迳自坐到圆桌旁,倒了杯茶水推到她面前,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以薄茶谢罪,你看如何?”
这般没诚意,倒也亏他做得出来。
见花落晚没有反应,赫连夜黑白分明的眸子噙着一抹笑意,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流连,看得花落晚一个激灵,连忙后退几步,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赫连夜低声笑道,“你穿成这样来镖局,是想做什么?”
闻言,花落晚立刻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眸色一沉,立刻四下张望,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不禁皱起眉头。
难道福安公主特地安排她来就是为了见赫连夜?!
只是,这想法很快便被她打消。
赫连夜与福安公主怎么看都不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想到这里,她故作无意道:“不过是随便逛逛,你既然喜欢在这里喝茶,那便继续留在这里吧,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反应,她几乎是要以逃跑的姿态转身欲走。
毕竟当天的事情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然而,赫连夜的话却是不紧不慢地从她身后传来:“就这样走了?对唐御卿的事情不好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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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今日第二更3000+)
花落晚闻言,刚要跨出门槛的脚猛地收回。
她回眸,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好似是在等待着他的解释一般。
却见赫连夜悠哉悠哉的执起茶杯,轻抿一口,整个表情都如是在享受着品茶的恣意,可偏偏就是不开口。
花落晚无奈,只等朝他走近几步,问道:“你怎会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如今你一心想着要嫁入唐府,除了那唐御卿的事,还有什么能引起你的在意?”他挑眉,说这句话的时候却透着十足的酸意旄。
花落晚轻声笑道:“既然知道我要嫁给他,为何还要这般纠缠于我?”
“我若当真要纠缠你,何至于还给你出现在这里的机会?”赫连夜挑眉,言辞间挑/逗十足。
花落晚抿唇,低声问道:“那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峋”
“我若说让你跟我回去,你会答应吗?”他凝望着她,神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虽说不过是随口问问,可花落晚却很清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也不过是片刻的怔愣,花落晚别过脸去,低声说道:“我已经答应嫁给御卿……”
“如若连拜过天地都不算,口头承诺又如何作数?”赫连夜打断她,所提的正是当日那场冥婚。
她可知,那时候他躺在棺材里便就已然决定。
有朝一日,定要补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可是,想起那场冥婚,花落晚却是苦笑道:“你也知道,以前的事我并不记得。”
“你不记得的事,我可以一遍一遍帮你重新再走一回!”他眸色认真,好似是在向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花落晚不可否认的心颤动了,她忘记的是二十多年来的所有过往,这些……他都愿意陪她重新再走一回吗?
“你……可是认真的?”她哑声开口,眸子里有着一抹不可置信、一抹小心翼翼。
赫连夜的笑容微微荡开,语气肯定道:“对,哪怕是你忘记了,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他的语气透着十足的自信,可是望着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花落晚无法否认的是,他有这般自信的资本。
只是,她终究还是转过了身,低声道:“一切都太晚了。”
无论她是否记得他,他们的重逢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闻言,赫连夜衣袖下的双手狠狠握拳,紧抿的薄唇突然弯起一个弧度。
他说:“晚晚,我们要不要来赌一下?”
“赌什么?”她诧异,不解他又是想要做什么。
便就见他站起身,直直走到她面前,眉眼带笑,却是透着让人心颤的冷意:“就赌……你看人的眼光如何?”
她微微皱眉,着实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而赫连夜却已不容分说,牵过她的手便就出了这间屋子。
走在长廊之上,花落晚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低声喝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嘘!”他突然回眸,食指轻轻抵在薄唇之上,轻声说道:“从现在起,一直到我放开你的手时,都不要说话。”
花落晚不知他玩得是哪一出,可是,便就是这样一句话,她竟下意识地顺从了。
赫连夜带着她一直穿过长廊,走到与方才厢房遥遥相隔的一处院子门口,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回眸,神色认真地望着她,说道:“晚晚,在进去之前,先来说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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