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庵堂收人,也不是人去了,立马就收的。”马轩宇与其说在安慰方瑾淑,还不如说也在安慰他自己。
“你们起来说吧。”方瑾淑叹口气,对跪着的俩人说着。
萍儿和冯妈起身,顾不上揉跪疼的膝盖,赶紧把最近小姐的一举一动,再次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说你们小姐重阳那日有些反常?回来就开始弹大悲咒?”马轩宇听完了问。
“回公子,是的。”萍儿因为着急上火,嗓子有些沙哑的回答。
“你不是说去的南山么?路上没什么事,山上也没有寺庙庵堂,她那日在山上还很开心,可是她怎么回来就弹大悲咒呢?”马轩宇很是不解的问。
萍儿红着眼睛摇头,很想说小姐其实离开曹家后,就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的她又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只想着小姐伤心才那样的。
“也是我来走动的次数太少,光顾着自己的事,忽略了妹妹,这叫我怎么跟二老交代呢。”方瑾淑自责的念叨着。
“大姐莫要自责了,我还不是一样,瑾泽离开时特意交代我照顾瑾瑜的。”马轩宇心里同样难过的说到,他已经知道姐姐来过这里的事,心中还在猜,瑾瑜之所以会走这一步,是不是跟自己也有关系?
现在已经知道,人是夜里离开的,而且,萍儿看过房里的东西,貌似就没少什么。看样子,瑾瑜是真的心灰意冷,看破红尘了!
马轩宇劝瑾淑,瑾瑜写给二老他们的信,先不要寄走。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人,又或者她出去几天,想明白又回来了也不一定,那样,二老那边不知道,也省得跟着担心难过。
马轩宇叮嘱瑾淑身边的丫头婆子,好好伺候着,然后,他自己也离开,亲自去找人。反正已经交代下人们,有什么消息都到这个院子里跟瑾淑禀报。
瑾淑没有别的主意,男人因为那个外室的事还跟她别扭着,这次也没跟过来,她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所以马轩宇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哎,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我那可怜的六妹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马轩宇离开后,瑾淑想想自己,再想想妹妹,更加伤心的哭了起来,一旁的丫头边劝,边跟着抹眼泪。
曹诚到底还是上马车跟管家回榆林镇了,进了大门,阴着脸直奔曹氏的院落。锦娘去过福来镇的事他今个才从瑾淑口中得知,锦娘是谁派去的他当然清楚,也许,那个人儿要出家,是因为锦娘上门。
他要去问问清楚,到底去福来镇跟她说了什么……
第四十九章 悬赏
看着端端正正坐在上位的母亲,曹诚的心情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他心里很恼怒,很想发泄出来。可是,不行,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母亲。
“怎么,那个女人跟你告状了么?”曹氏看着儿子的脸色,心里也是很恼火的。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是那么的孝顺听话。可是现在,竟然接连的顶撞自己,而且还都是因为一个人。
“告状?儿子倒是想听的,可惜她没有。母亲,可不可以告诉儿子,前几日她去福来镇做什么?”曹诚使劲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回答后,恶狠狠的看着曹氏身边的锦娘问。
锦娘张张嘴,随即又低下了头。
曹氏收了脸上的笑意,轻咳一声,待锦娘抬头看过来时,示意她和另外一个婆子都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娘俩,一个恨铁不成钢,另一个虽然没开口,但是全身都显示他的不满意。
“其实锦娘原本是无需走那一趟的,可是谁叫你不安生的做自己的正事,顾念着夫妻之情,遣下人过去看看我权当不知晓,偏偏你自个越来越不像话,竟然亲自过去?
没错,我就是叫锦娘过去给她带个信儿,敲打敲打她,走出这个家门了,就不要再生妄念。
不过,照锦娘回来说的,那女人倒还硬气的很,根本就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不然的话……。”曹氏冷冷的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不然母亲你想怎样?难道?”曹诚很火的反问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睛看向面前的人。自己的孙子,她都说下手就下手,更何况是和离出去的?
“母亲,您够狠,倘若儿子不是独子的话,倘若不如您意的话,也不会有好下场?”曹诚忽然感到很悲哀,惨笑着问。
“傻孩子,你说什么混话呢?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全心为你好的人,就是为娘了。为娘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的身份没办法改变,你的路并不好走,比现在残忍的事,或许还有更多等着你,可这就是你的命。
即使你现在恨为娘,娘也不怨你,将来你都会理解的。你若真的为了她好的话,听为娘的,离她远些吧。莫要怪娘狠,为了你的将来,就是为娘自己挡了你的路,也会自行了断的。”曹氏开始心疼的看着儿子说着,说到最后,目光里本该属于当母亲的那种慈爱又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决然。
曹诚听了,身子一晃,尤其是听到母亲最后那句,他知道,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母亲也真的会做得出。
“好,我答应您,不再去寻她。可是您能不能也答应儿子一个条件呢?”曹诚下了决心后,抬头问。
曹氏皱起眉头,可还是点了头。
“她已经不知所踪了,留下书信说要入空门。到底是儿子有负与她,请您允许儿子动用人手,寻她一寻,儿子只要知道她在何处即可。”曹诚的语气里并不是恳求的态度,而是那种相互交换条件的感觉。
曹氏知道儿子跟自己越来越疏离,心中叹气,点头应下。
曹诚见母亲应允,匆匆施礼后,立马就转身离开。
诚儿啊,早知你对她如此放不下,为娘悔不当初,就不该让她活着离开的,左右你也是因为她记恨为娘了不是么!曹氏心里很后悔的想着,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血滴顺着手心就滴到了腿上,却全然不知。
她的一生,全部希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了。为了他,耗尽女子最美好的光阴,自己付出的,与失去的又岂能是那个方瑾瑜能比的?自己这一生,就他一个孩子,他日后还可以有很多的子女啊,可是他却还要记恨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曹氏怀疑的问自己,值得么?可是不值得又能怎么样,已经走出这么远了,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就像刚刚对儿子说的,这就是他的命,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命呢?
当年不是遇上那个人的话,自己的命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曹诚得到母亲的首肯,不用藏着掖着派人出去寻人,方瑾淑那边,再加上马轩宇,三拨人马四处寻人。找的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方瑾淑是跟马轩宇合在一起,有安排的往四个方向寻去。
这些骑着毛驴赶路的瑾瑜并不知道,一边想着麒麟山的事,一边自责,早点遇到程璐璐早点下决心的话,还能去母亲那边,看看他们呢。可是,她又想,去过了又能怎样?
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开了么?就不内疚了么?这份内疚也会一直伴随着自己吧!
路上走的很顺利,深秋雨水少的很,天气凉爽,中午的阳光也不毒辣,偶尔的歇歇,自己吃点东西,喂喂小毛驴之外,白天都是在赶路。即便是再想赶紧提前到麒麟山跟程璐璐汇合,瑾瑜也没有连夜赶路。
算计着时辰,差不多就投宿客栈,好好的一觉,养足精神,第二日吃的饱饱的,买上白天的干粮,打听好下一个客栈的距离,就立马上路。不是她吃不消,而是这样才稳妥。
瑾瑜很清楚,就算上一世自己是个厉害的杀手。可是,这一世一直当乖乖的千金小姐来着。连夜赶路,万一遇上打劫的,一般的,她能冷静的解决,万一遇上厉害茬子,那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虽然自己现在就是个不起眼的乡下婆子,可是一头小毛驴也能卖银子呢。厉害茬子劫,完全有可能为了吃一顿美味的驴肉呢。
第九天的中午,刚好到了地图上的耀州。虽比不上宣州的繁华,可是跟一路经过的村镇比,那也算是大城市了。瑾瑜在路边的食肆里吃了一碗拌面,没心思闲逛,找了卖芝麻饼子的铺子,买了二十几个包了,饿了可以当点心吃。
“小哥,这里出了什么事?”瑾瑜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城门口围了很多人,还有官衙的人盘查进出的人,目标却还都是年轻的妇人,就随口跟身边一个挑着空担子的青年打听。
“大婶子你不知道啊,没看见城墙那边贴的悬赏告示么,那可是京城那边加急送来的,说是捉一个从京城官宦人家杀人逃走的妾室。真是稀罕啊,以往悬赏杀人犯,也没见他们这么积极,不知道怎么回事。”青年好笑的一边用手指着前面墙上的告示,一边告诉着。
啊?不会是程璐璐吧,她说带走了那家的几样宝贝,可没说杀了人啊?瑾瑜心里忽悠一下,就牵着毛驴往告示那边走去,走近一看,那画像,虽然不像现代照片那样,她却一眼就认出,告示上被通缉的人,正是程璐璐。
难道她跟自己撒谎了,若是跟自己撒谎的人,那她的话可信么?瑾瑜在心里嘀咕着,难道自己就这么识人不清?不对,绝对不是那样的……
第五十章 路遇
再次看了看告示上程璐璐的画像,还有画像旁的字,卢玉环,瑾瑜有印象,是程璐璐在这个朝代的名字,还有赏金的数额!居然,一千两黄金!
她的命居然这么值钱?怕不是吧,目的应该是她带走的贵重之物才对!在古代都这么值钱,肯定是稀有之物,程璐璐还真会拿啊!只是心里纠结了一下,瑾瑜就告诉自己,选择相信她。
就算她真的杀了人,一定也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她把能离开这个朝代的事告诉自己,就足以说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此的信任自己,而自己为何要去质疑她呢?
瑾瑜现在开始担心,程璐璐落脚的地方安不安全,她面貌虽然弄丑,可是那脸型五官改变不了,真有眼睛毒亮的人怎么办?要知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瑾瑜有心事的牵着毛驴走出了城门,没有注意到对面过来的马车。
“瞎了狗眼的,怎地还不让开?”对面一声喝骂声响起,瑾瑜停下脚步抬头这才知道人家骂的是自己。再看身边的行人,早就避让到一旁去了。
面前的马车,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女眷乘坐的,坐在前面的车夫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凶巴巴的瞪着瑾瑜。
按理说,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该立刻牵着毛驴让到一旁,顺利的赶路去麒麟山才最要紧。原本也的确是自己挡在了路中间,理应让开的,瑾瑜没出声牵着驴子往一旁让。
“臭婆子,吃爷爷一鞭叫你长长记性。”在瑾瑜已经往路边让的时候,马车上的车夫阴笑大声的边说,边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恶狠狠的抽了过来。
瑾瑜听见了,也看见了,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伸手接鞭子不行,但是躲过这一鞭子的程度,她还是能够做到。
皮鞭带着风声抽了过来,在瑾瑜看清方向,即将侧身躲闪的时候,那鞭子却在离瑾瑜身子很近的时候,被另一条鞭子卷住带走。
“哎呦,我的手。”车夫捂着原本握住鞭子的手掌,痛苦的惨叫着,因为要用力,所以握的太紧,以至于手中的鞭子离手时,因为外力被带走了手掌心的皮肉。
“爷先给你个教训,叫你记得莫要狗仗人势,要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瑾瑜扭头,看着身后马上一人沉声呵斥着那车夫,手上鞭子轻轻一抖,鞭末梢卷着的一根鞭子掉在了地上。
这男子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长椭圆的脸型,有型的剑眉下,细长的眼睛带着英气,挺立的鼻梁,有菱角的嘴唇,菱形的下巴更让此人有一种沉稳的阳刚之美。
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身穿带有宽边的海蓝色无袖马甲,配着三蓝色的宽腰带和深蓝色蓝色的护腰,里面则是一袭银白色交领长袍。整个人给瑾瑜的感觉,有书生的文雅,还有侠士的俊逸潇洒。
这个男人收了手,只是看了看瑾瑜,又把目光射向那个车夫。
“好你个多管闲事的,知道马车内做的是什么人么?”车夫看出让自己吃亏的男人不是寻常人,但还是不甘心的嚷着。
“于四,你给本小姐闭嘴,败坏白家的名声,看本小姐回去如何责罚与你。”马上的人还没开口,车厢内一声娇喝声后,车窗帘掀开,露出一个俊美的女子,对着马上的人,含羞的笑了笑表示着歉意。
瑾瑜看见,觉得很无语,深秋时节,这位却是发春了。
路边的人本来都停下来看热闹呢,看见车厢窗口的美人儿,年轻的男人都觉得。可是马上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那女子眉头微皱,低声呵斥车夫赶紧进城,随即就放下了车窗帘。
车夫顾不上手伤,赶紧的下车捡起鞭子,忍痛赶车马车进城门,不敢朝马背上的人看,却恶狠狠的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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