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个没羞臊的。说什么呢,真有出息。”许氏笑骂着,引来的却是一片笑声。
一圈酒敬过之后,瑾泽也起身,借花献佛,敬了许氏和李国建。然后,这五人才算开始吃菜,边说边笑的饮酒。三个男人推杯换盏的,瑾瑜婆媳俩也是不时的把头凑近说些悄悄话。
许氏说的,都是儿子小时候的一些糗事,瑾瑜听了乐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一顿午宴,吃了小半个时辰。虽然,各个都带着醉意,可是,每个人又都是很清醒的。瑾瑜觉得,算上自己的五个人里,婆婆和李先生的心事最大。
出了宴厅后,到客厅,瑾瑜卷了袖子亲自煮茶给大家尝。酒意退的差不多时,这才各自回去。
三天后,瑾泽带着许家的回礼,启程回源城。瑾瑜不舍,却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不能。哥哥必须走,走了才安全,离这里越远越安全。乘着马车,与许文瑞一起,把瑾泽送出十里之外。
“三哥,一路平安。”这一别,却是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瑾瑜怕哥哥不放心,不离开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红着眼睛对面前的人说到。
瑾泽此时,心情也是同样的难受。对于他来说,眼前的妹妹等于是失而复得的妹妹,可是短暂的团聚后,又要别离了。他想说点什么,心里其实是有话要对妹妹妹夫说的,可是一下子,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二人,要好好的。”看着妹妹和妹夫,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后,瑾泽咬着牙狠狠心,转身快步到自己的马背上,又不舍的看了看妹妹夫妇,这才启程。
瑾瑜看着哥哥三人骑马离去,身影越来越远,只有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他们平安顺利的回到源城。虽然不放心,却没有安排人护送。因为越是那样的话,三哥才越危险。
“别担心,展群领着人,路上都安排好了。”许文瑞知道媳妇心里担心什么,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到。
瑾瑜很是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人,难怪成亲第二日,就没有再见到展群。却原来,那时候他们就有了决定。
瑾瑜什么都没问,许文瑞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她笑着点点头。
虽然,这件事他瞒着自己决定的,瑾瑜却没办法生气。他想的太周到了,只会让她心里更感动。他在用行动跟她表明,她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他这边也很要紧,却还是分出有限的人力去护送哥哥!
“咱回吧?“许文瑞原本想陪着瑾瑜多站一会儿的,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
瑾瑜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抑制着往旁边林子里扔飞刀的冲动,上了马车。不是因为新婚期不能见见血腥,而是为了以后的事更顺利,现在只好稍微的忍耐一下。
延州城里,很快就流传着一些八卦。大部分都是关于许家的,其中一件是说,许家一个亲戚在花楼醉酒,一脚踩空,摔成瘫痪。更多的是说许少爷对媳妇百般的宠溺,媳妇想要什么,立马就想办法满足她。
许家的少夫人,用的珍珠粉,都是在珠宝铺子里选的上好珍珠,买回府,许家少爷亲手打磨成粉的。
还说,许家的新妇,很霸道,不允许夫君纳妾,连通房丫头都不许有。
这不,都入冬了,听说千里之外的北方,有瑞雪捕鱼节,很是热闹,在冰冻的江面上打洞,钓的鲶鱼味道要比春夏秋三季时的味道要鲜美,还有狗拉的爬犁,还有黄毛卷发的外邦人在那里做生意,就准备着去那里游玩呢。
一时间,延州城里的人,年轻的姑娘媳妇,那叫一个羡慕。年轻的男人们,那叫一个妒忌。但是更多的人,都觉得胡闹。认为许家娶了一个败家子媳妇,这样为所欲为,再丰厚的家底也不抗她败的啊。
有细心的就提出疑问了,说许家这么多年来,府里做事的下人嘴巴一直很严的,现在是怎么了?有消息灵通的就解释了,说许家新妇进门后,脾气怪异,底下人伺候的不好,不是被发卖到远处了,就是打一顿赶走了。
据说就连许夫人院子里的人,都有,许夫人为了儿子,只好忍气吞声的。
于是又跟牙行的人买丫头仆人,新买的,嘴巴很自然的就有不严的了。
这下子,原先去许家喝喜酒,见过新娘子的男人,本来还很羡慕许文瑞呢,这回都觉得自己错了。女人再美,那么霸道,泼妇样的,谁喜欢啊!
外面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而许家宅院里的瑾瑜,根本就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的。宅院里的人,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少爷和少夫人去北边出游的事。
“瑞儿啊,再过个把月就过年了,你们二人在府里怎么胡闹,为娘都不管。为娘只想劝你一句,别去北边了。虽然太平了这么久,可是不代表就没危险了啊。”许氏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
“母亲,没事的,我俩在那边玩几日就回来,咱家的第一个团圆年,当然要一起过的。危险怕什么,你儿子我这么多年,不是都平安的闯过来了。
莫要担心了,难不成因为那些人,儿子以后都要当缩头乌龟,哪里都去不得么?”许文瑞嬉笑着劝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是知道的,防了这么多年,小心了这么多年,儿子我根本就没过过一天放松的日子。现如今,有了瑾瑜,儿子我想把以前没享受到的快乐,都弥补回来,再说了,今后瑾瑜万一有了身子,那我俩就哪里都去不成了。”许文瑞见母亲眉头依然紧皱,又耐着性子恳求着。
“罢了,罢了,为娘老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莫要再问我了。”许氏也理解儿子这么多年的感受,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力的说完,转身就走。
“母亲。”许文瑞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无比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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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噩耗
当这年的第一场雪飘落时,许家少爷领着媳妇出发了,俩人的出游,排场不是很大,却也有两辆大马车,一辆小马车,其中一辆是少爷少夫人乘坐的,另一辆则是放吃用东西的,那辆小些的则是给丫头准备的。
三车夫,外加六个家丁,还有丫头桃儿,拢共十二个人,在满街的议论声中缓缓的出了城门。
“哼,那许氏现在该是乐不起来了吧?还说什么只要儿子开心就好。”绸缎铺子门口,一位美艳的妇人讥讽的说道。
“是啊,要我说,这就是她自个活该。让儿子娶了那样一个媳妇进门。看看吧,眼瞅着快过年了,人家小两口出去游玩儿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家中,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抹眼泪呢。”另一个妇人幸灾乐祸的附和着。
铺子里生意很好,人来人往的,这俩妇人却一点都不顾忌,丝毫不担心旁人把自个刚刚说的话传给许家夫人听。
怕什么啊,整个延州城这段日子里,对他许家的议论还少么?不信她许家没听见什么,就算听到了,又能如何呢?许氏一家,已经是延州城里的一个大笑话了。
当然,很多人等着的,是听到更新的八卦,更多的笑话,不然,这个冬季岂不是太无聊了!
此时的许家宅院里,许氏正交代着管家,准备过新年的事项,今年这个新年一定要操办的比往年都要热闹才行。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延州的正街上,很多人还在采办年货。
城门口,在外经商,打零工的骑马的乘车的走路的,涌进城里回家过年。
只是,夹杂在进城队伍中的几个人,脸上的神情跟其他人完全相反。更显得十分急迫。有人认出,这几个人是许氏家的,也看出来,是出事了。
就在大家忙着过年。暂时忘记许家时,延州城里出了大新闻。
许家少爷领着新媳妇去北边游玩出事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许氏了。
嫁了个男人,新婚后一走就再无音讯,守着活寡独自把孩子拉扯大,儿子成亲了,就等着来年抱孙子了,哪想到飞来横祸啊。儿子媳妇一下子都没了。据说,那小两口到了北方玩的那叫一个开心,因为新媳妇看那边的狗拉雪橇就想坐坐。
哪想到,这么一坐就出了事。爬犁在冰冻的江面上飞奔,也不知怎么的。那段江面的冰忽然就裂开,连人带狗带爬犁,都掉进江中。
那冰面的缺口,也开始迅速向四周蔓延,在岸边的人们发现后,赶过去施救,却无从下手。因为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出事的江面上,只看见漂浮的冰块儿。
许家跟去的人都是旱鸭子,没一个会水的,一着急不顾一切的想跳进江中救人,可跳进江中就瞎扑腾。哪里还能救人,纯粹的事自杀寻思啊,幸好围观的人心好,赶紧帮忙把人弄上去。
他们几个没办法,赶紧磕头向江边的人求助。有人下水了,却很快就回到上面。冰冷刺骨的江水,水性再好的人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江面上的冰面看着平静,下面的水流却是很急的。
桃儿在看到出事的那一瞬间,就经不住刺激昏死在地上了。她醒来后,傻傻的跪坐在江边,有好心的婆子帮着在她身边生火,又给她披了毯子,想跟她打听掉进江里的是什么人,却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
其他人也都没了主意,心里再不希望主子出事,却也都知道,就算找到了人,也是没用了,别说知道主子跟他们一样不会水,就是会水的,水性再好,也不肯能在冰冷的江里呆这么久而平安无事。
可是,就算想找到尸身,也是不可能的,江边的人说了。那就只能等来年开春,到下游去碰碰运气,那也是只有一两成的希望。
在江边徘徊了将近十日后,几个人一商量,留下几人,其他人回延州到夫人面前谢罪就算夫人棒杀了他们给少爷偿命,那也是他们的命!都是许家的奴才,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新年,整个延州城里,只有许家一片素白。
据说,年前接到消息后,许氏就卧床不起,是许家先生主持着,安排人去了北边,试图在下游的位置,破冰设防,看看能不能寻到完尸。
另外,又修书一封,寄往源城的方家。出了事,当然要通知那边。许家虽然没有乱,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许家了。许氏卧病在床,不哭也无泪,大事小情都是李先生在管。
出了正月,方家派了瑾纲来,伤心悲愤,却还得安慰病床上的许氏,毕竟她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瑾泽则是去了北边,他固执的要找到妹妹,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不信妹妹真的没了,除非亲眼看见。
许氏见到方家的人,倒是开口说话了,没有把责任推到儿媳身上,只说自己命不好。
瑾纲临走时,许氏让他把桃儿和杏儿带走,说她们的主子不在了,她们留在这里怪可怜的。
悲伤的日子过的越发显得慢,可是,春天仍旧在人们的期待中到来。
对于旁人来说,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代表着一切美好的开始。
对于许氏来说,这个春天,确实比严冬还要冷酷的。
她甚至想着,春天永远不要到来才好,那样,那个残酷的事实就不会摆在她面前。
儿子临走时,跟她说过,等回来就开始新生活。
原本,她是想着儿子的计划开始实施时,她就解决了自个,省得拖累儿子。是现在儿子媳妇出了事,她却又不想死了,她不信那小两口没了,真的不信。
所以,她就在心里鼓励着自己,坚强些。等着,说不定哪天,儿子和媳妇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对自己寸步不离的婆子,妇人。她知道,这是因为李先生怕她受不了打击,想不开,才交代她们小心照看着的。
许氏想告诉她们,不用这么紧张,一日没找到儿子媳妇,就不确定儿子她们真的出事了。反正,许氏就是不甘心啊,自己和儿子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想过普通人的那种生活而已。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实现呢?
冰雪融化,小草都发芽了,北方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可是,延州这边又出事了。竟然有贼人打起了许家的主意,可能是得手的实在太少,恼羞成怒的贼人不甘心的在宅院里四处放火。
因府里的大部分人力都去了北边江边,留在府里的都是妇人多些,人手不够,火势难以控制,天亮后。几个主要的宅院,也就是许氏住的,瑾瑜新房那边,都完全倒坍。
空地上堆放的,只是下人们拼命抢出来东西,跟烧掉的相比。根本就是沧海一栗。
跟儿子媳妇遭遇的事相比,在许氏眼中,眼前的一切也算不上什么。
反倒是这些婆子小厮们,看着无比的难受伤心。
“这是天要灭我许家啊!”许氏苦笑着说完,看见贴身婆子手上的一个匣子。想了想,示意她拿过来。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许氏最清楚,那个婆子也清楚,所以听见起火后,婆子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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