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如麻的黑幕游戏:黄雀 作者:赵大河
雾遮苍茫,林岚和骆远征情色迷离、忘乎所以,突然车窗传来敲击声……马启明因妻子被杀百口难辩,身陷囹圄。大富豪鲁宾爱上了神秘女人麦婧,就在结婚的前一天,他接到好友穆子敖的电话劝他取消婚礼。玫瑰山庄的老板雷云龙和代号“红桃A”的临江市头面人物曾是旧相识,他们俩相互勾结又相互猜忌。窃听、杀戮,“黑档案”的触手一直伸向了省委书记……
小说中的各色人等被金钱、权力、欲望这些恶魔攫住,铤而走险,堕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而受理想、正义和良心所驱使的人们,则像堂吉诃德大战风车一样,以卑微之躯自不量力地迎战强大的邪恶势力;无论哪一类人,都身不由己地在旋涡中沉浮。
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
序言:写在前面的几句话
1、书名来自一个众所周知的成语,无需解释。
2、“写下来的世界令我担忧……我忧虑地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发现了一个魔鬼的世界……于是我胆战心惊地叙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残酷暴行,其程度之难以想像常使我想把稿子立即撕掉……其实这并不涉及想像力,因为我并没有发明这些暴行,我是在我的记忆里找到它们的,就像我在其中找到其他一切一样。”尽管这段话不是我说的,但放在这里非常合适,借用一下。
3、我正在写作此书时,有朋友问我在干吗,我说我在写一本“杀人如麻”的小说。这当然是戏言了,我并不是个嗜血成性的人,尽管我不回避生活的残酷。书写完后,又有朋友问我这本书写了些什么,我竟然无言以对。于是只能敷衍道:这是关于一个神秘女人的复杂命运的书,一本算计与被算计的书,一个恶的链条。
4、我诚实地写下了几个人物的命运,我对他们完整的人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他们人生中最关键的环节,在这个环节上,被金钱、权力、欲望这些恶魔攫住的人们,铤而走险,堕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受理想、正义和良心所驱使的人们,则像堂吉诃德大战风车一样,以卑微之躯自不量力地迎战强大的邪恶势力;无论哪一类人,我叙述的皆是其人生关键处,别的均予以删削。在这部小说中,所有人的命运都被吸附在一个大的事件上,这个事件是一个旋涡,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在其中沉浮。
5、小说的结构可以用这样一个比喻来形容:一条蛇咬住另一条蛇的尾巴,另一条蛇再咬住另一条的尾巴……许多条蛇如此首尾衔接,组成一个旋转的圆环,圆环的核心则是一堆熊熊燃烧的邪恶火焰。
6、我要说这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书,尽管是我写的。此前我出版过三本书,只是在圈子内获得了一些喝彩。这本书将使更多的读者开始接触我的文字。即使没有任何宣传,这本书的销量也会超过前三本的总和,我坚信。
7、我想亲自动手制作1000个手写板,送给1000家书店老板,让他们放到显著的位置,以引起读者注意。你看,《黄雀》就是这样一本书,描写了这个时代的恶,描写了这个时代的毒素,描写了人性中的恶,也描写了人性中的毒素,简单、真实、直接,不虚夸,不误导,感兴趣者自会在此停留。
8、一本书的传播方式有许多种,评论家的叫好固然重要,媒体的吹捧也不容小觑,但我认为最有效的方式乃是读者的口口相传。读者,惟有读者才是决定一本书成败的最重要的因素。此前,几位编辑和他们的家人传阅了这部书稿,他们不加掩饰的兴奋让我倍感欣慰和振奋。有了“这碗酒”垫底,我可以大胆地把希望寄托于读者身上了。所有打开这本书的人,我都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并奉上最美好的祝愿:“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9、谢谢!
楔子
楔子(1)
这个3月的早晨,雾特别大,白乎乎湿漉漉的雾浓得化不开,将临江市紧紧地包裹着。城中能见度很低,人们连伸手可及的东西也看不清楚。汽车大灯小灯都开着,慢得像蜗牛,一辆接一辆,仿佛被竹签串在一起的冰糖葫芦。
其实,在城中开车还稍好一些,只要盯着前边汽车萤火虫般的尾灯慢慢开,不会有太大问题;城外就不同了,路上几乎没有车,眼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车灯射出去的强光被雾无声无息地吸收了,根本看不到路,车就好像钻进了云彩里。
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是这样开出城的: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人都把车门打开,由副驾驶座上的人盯着马路牙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找不到马路牙子时,司机就寻找马路中间的白线,以此来保证车始终行驶在道路的右侧。
这辆车行驶到滨江大道中段时贴着马路牙子停了下来,前后的红灯不停地闪烁着。
车内共两个人,都坐在前排。开车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长得很英俊,最惹人注目的是挺拔的鼻子和往外鼓的眼睛,鼻子使他显得英气勃勃,眼睛则给人以咄咄逼人之感;他的发型是流行的板寸,看上去精力充沛,永远有使不完的劲。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这糟糕的天气一点也没影响他的情绪,他看上去精神饱满兴致很高。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小他四五岁的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很有味道,她身上同时具有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纯洁和放荡。别人知道她有多纯洁,他知道她有多放荡。大雾不但没破坏她的兴致,反而使她产生了隐秘的冲动。
雾让他们感到身在别处,在一个非现实的地方。右边他们看不到熟悉的临江,看到的只是雾;左边他们看不到近在咫尺的防波堤和堤上绿烟般的垂柳,看到的只是雾;前后他们看不到水泥路面,看到的同样只是雾。雾就是一切。
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汽车,只有雾。
也没有声音,城市的声音被雾吸收了,传不到滨江大道。过分的静谧让人产生置身于广漠原野和史前世纪的错觉。
他们很喜欢这种错觉。这种错觉让他们感到自由、安全和浪漫。车一停下来,他们就吻到了一起……
身体燃烧起来,他们从前排转到后排,很快就做起那种事来。他们各自施展着手段,在狭小的地方将那事做得登峰造极。女人说让我就这样死去吧,男人说我陪你。女人五官扭曲,变得越来越丑,也越来越痛苦;性爱中的丑让人心动让人爱怜让人迷狂,性爱中的痛苦则让人兴奋让人释放让人回归,在此,丑与痛苦都具有了与字面意思完全相反的含义。男人忽然感到一丝不安,这是人在欢乐的极致时必然会产生的一种感觉,因为谁都知道极致的欢乐总是稍纵即逝的;但男人不会让这一丝不安影响他的情绪,他要摆脱它,于是他更紧地抱住女人。
快感让他们的肉体像气球一样上升、上升、上升,一直到进入天堂。甚至白色的丰田车也在大雾中漂浮起来,被雾托举着,轻盈地上升,并在上升的过程中生出一对洁白的翅膀,动作优雅地拍打着一团团白雾,朝天堂飞去。
突然,他们跌落到了现实中。他们停下来,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他们竖起耳朵谛听着,刚才他们听到一种声音,好像有人在敲车窗,他们要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窗外的雾好像更浓重了,隔着车窗玻璃他们什么也看不到,看到的只是半透明的白色,抑或灰白色。
没错,是有人在敲车窗,而且又敲了一次。
男人和女人都没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他们只是有些被打扰的懊恼。他们一点也不想中断他们正在做的事。他们僵硬地等着,等着那个不识相的家伙无趣地走掉。他们没有回应敲窗声。玻璃上贴有太阳膜,外边的人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他们交换一下眼色,意思是刚才的喊叫不知外边的人听见了没有?尽管车密封得很好,但也难说,毕竟她喊得太放肆了。
又响起了敲窗声,而且越来越刺耳,如果不是玻璃结实说不定车窗已被敲破了,可以感到外边的人正在失去耐心或者说正在变得愤怒。男人非常恼火地想,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和女人敛声屏气,身体僵硬得像木雕泥塑。他紧紧抱住女人,把脸埋进她衣服里。他有些沮丧,这沮丧让他更为恼火。他的好兴致全被破坏了。女人的好兴致也全被破坏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感到不自然。
已经没必要继续用沉默来与外边的人对峙了,男人想打开车门收拾敲窗者。敲窗人竟然把脸贴到车前挡风玻璃上往里看,他可能什么也看不到,为了看见里边,他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脸又贴了上去。脸被挤压得变形了,看上去不像是一张脸,倒像是一个小小的没表情的屁股。男人注意到这个人戴着帽子,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帽子,而是警帽。他凛然一惊,感到脊椎都是凉的。
楔子(2)
他与女人交换一下眼色,女人显然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警帽,她的惊吓并不亚于他。女人的手紧紧捏着他的大腿,如果是平时他早就疼得叫起来了,可此时他似乎毫无知觉。男人考虑着爬到前排驾车逃走的可能性以及后果,一时间犹豫不决。再一想,他们并没看清警察的面孔,不要说隔着车玻璃,就是不隔玻璃,这么大的雾他们也不可能看清对方的面孔。反过来想一想,警察也不可能看清他们,说不定警察看到的只是一团昏暗而已。再说,女人的丈夫在北区当警察,他怎么会到这儿来呢。想到此,他们惊魂稍定,提起的心又回到了胸腔里,继续在那儿怦怦跳动。
镇定,男人告诫自己,千万别失去风度。他为刚才的慌乱感到一丝羞愧。他拍拍女人捏着他腿的手,对女人摇摇头,意思是:别怕,不会是你丈夫。女人可能也想到了这一层,给他一个眼色,意思是:但愿如此!
女人的手松开了。她为自己刚才的紧张感到一丝羞愧。女人其实并不害怕她丈夫,她很爱她丈夫,她丈夫也很爱她。她告诉过丈夫她以前的性行为,她并不认为性是一种堕落,也不认为性与道德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丈夫曾经很痛苦,但最终还是理解了;她丈夫说她具有双重人格,她自己则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她清楚丈夫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干出敲车窗这种下三滥的事。
男人放开女人,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管是不是女人的丈夫,他可不愿让这个家伙看到他的狼狈样。女人也很快整理好了衣服。
女人揿动按钮,放下自动玻璃。此时,即使外边的人是她丈夫,她也能坦然面对。
男人想阻止女人已经来不及了,他是想再谨慎一点的,万一是女人的丈夫怎么办?
车窗已经落下,一颗小脑袋出现在车窗外,在向里边张望。尽管雾很大,毕竟近在咫尺,他们看清了这个人并非女人的丈夫。女人的丈夫比这个人要高大魁梧,也比这个人有气质得多。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湿漉漉的雾运动着,有的上升,有的下降,有的左移,有的右飘,重重叠叠,扑朔迷离。在男人和女人眼中,这雾仿佛被他们的情欲所感染,扭动着,挣扎着,撕扯着,融化着。
他们由衷地喜欢这浓重的雾,喜欢在雾中的感觉。雾是诗意的,是梦幻的,是忘忧的,是欢乐的,是可以用来享受的。可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先打发这个可恶的警察。
警察看着他们,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警察大概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镇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是他觉得对峙很有意思吧,目光与目光无声地较量着。
看来警察不认识车中的男人,男人更不认识这个警察了,全市那么多警察他哪能都认识。这样很好,男人想,不知这个警察得知他身份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你们在干什么?”警察问道。
“不干什么。”男人没好气地说。
不要说他们做的事是不便于说的,即使便于说,他也仍然会这样回答他。
“看雾?”警察调侃道。
“也许吧。”男人瞪警察一眼,他感觉自己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他说,“你不觉得这雾很美吗?”
“是很美,要不我就不出来了。”
“你的工作还和天气有关?”
“不,是和兴致有关。”
男人感到心头之火一蹿一蹿的,一个小小的警察竟然在他面前谈兴致,而他的兴致正是被这个家伙破坏掉的,能不让他恼火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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