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没事,你走吧。”风过野胡乱地点头。
那男子走后,纪碧漪才察觉到风过野将自己的身子全部揽在怀里,而自己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顿时大羞,急忙松手将他推开,啐道:“喂,谁让你抱着我的?”
“是你自己钻到我怀里来的,可不是我硬要抱你。”风过野慢条斯理说。
“你?厚脸皮。”纪碧漪跺足,仪态娇羞无限,摄影棚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看直了眼,暗中审视风过野,不约而同在心里惋惜之极地大摇其头,均想,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那砣插着鲜花的牛屎???
“碧漪,这个人是谁?”风过野端正面色,严肃地问。
“公司的摄影师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好让人讨厌的,你问这个干嘛?”纪碧漪见他忽然正经起来,有些奇怪。
“他来新世纪公司有多久了?”风过野又问。
纪碧漪摇头,“我不清楚。”
“他姓贺,来公司应该有三年了吧,比我还要早。”林小海插口说。
“有三年了?”风过野皱起眉,转向那几个工作人员,问:“谁是他的摄影助理?”
“是我。”一个中等身材的圆脸青年回答。
“你跟他多久了?”
你是谁啊?凭什么我要答你?还敢这样对待我心中的偶像,更加不可饶恕,圆脸青年望望纪碧漪,闷声不响。
“回答我。”风过野上前盯住他,严峻地喝道,声音虽然不大,却不容抗拒。
圆脸青年一惊,脱口道:“就是这几天的事。”
“他以前的助理呢?”
“几天前下班回家的时候遭人抢劫被刺死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有那里不正常?”
“没有,他只是不爱说话,哦,对了,他很讨厌别人接近他。”
一个问得快,一个答得快,大家都听得莫明其妙。
“好了,大家工作吧,把我所说的话都忘掉。”风过野走开到一边默默思索着。
“风……,你怎么了?”纪碧漪抛下忙碌的工作人员,凑近他轻声问。
“你在关心我?”风过野笑。
“谁会关心你?自作多情。”纪碧漪脸红红地白他一眼,嘟起唇来。
风过野继续笑,忽然伸手托起她纤巧嫩滑的尖尖下巴,迅速在她温润如菱,感性之极的滑腻红唇上啄了一口。
纪碧漪怔住,纤指抚上红唇,仿佛呆了,半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又羞又怒又觉得屈辱,眼眶涌上一层薄雾,嗓音微颤,“你……。”
“我想让你做我一个人的仙子。”风过野温柔地说,轻轻舒展开双臂环住她。
纪碧漪的怒气与屈辱感如大海退潮,转瞬远去,但仍然不甘心地用力推拒他,“你没有征得我的同意,这是轻薄我,我要告你非礼。”
“唔,让我想想,你应该去哪控告我呢?家庭纠纷仲裁协会么?”风过野替她指出正确的控诉途径。
纪碧漪软下来,忽然叹息一声,微是无措地说:“我们发展得太快了,这很不正常,我甚至还不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风,你放开我好吗?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呆一呆,好好地想一想。”
第三卷 第一章 云涌 第二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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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里很安静,灯光明亮地洒在每一个角落,连细微的电流轻嘤声都好象依稀可闻。工作人员知趣地紧紧闭着嘴,以好奇的眼光探询地注视着默默分站在摄影间里东西两端的一男一女。
风过野没有过多地考虑他与纪碧漪之间的未知,只是在紧张地思索权衡着。
那个看起来极为诡秘凶险的男子在扬手的那一瞬间,风过野清晰地看见了他手上指骨处的异常。普通人的指骨有高有低,尤以中指指骨最为粗大突出,然而刚才那人的指骨却是几乎完全平坦,很显然地,这是经长期艰苦锤炼所遗下的症状。平常的拳击手在锤击沙袋或是另外的器械时,通常都会对手部有所保护,指骨只会击磨得与常人略有区别而已,即便是世界上公认最为残酷的黑市搏击手的训练,也会对自己的肉体加以一定的保护学习园地收集整理措施,绝对不可能炼到这么恐怖的地步。
只有在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泰国的地下拳手训练营,那里对拳手采取的训练方法根本就是毫无人道可言,最残酷、最惨烈、最血腥就是他们的口号并奉行的宗旨,培训出最凶残、最暴戾的杀人机器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他们所挑选出来的拳手往往在六七岁时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训练。小拳手们没有任何自由,想得到足够的吃食,想坚强地活下去,就必须无时无刻自虐般地训练自己,一定得比别人强,比别人狠,比别人毒。因为,在训练成绩的测试时,失败的一方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死。
不管是冰天雪地还是烈日炎炎,拳手们一年四季只被允许穿一条短裤,赤手空拳以坚固的树木,以坚硬的岩石,以钢以铁为徒手格学习园地收集整理击对象,这些就是他们训练用的天然沙袋,每天都必须用脆弱的肉体去对抗这些冷冰冰的死物,以血肉之躯去折断它,去粉碎它,去锻熔它,使自己的肉体坚实度比它更坚、更硬、更强。训练营美名其曰以最低廉的训练成本获得最高效的训练成果。
当一批拳手们成长到大约十四五岁,能够从训练营侥幸活着出来时,保存到现今最高的一个生存率纪录是百分之五,其中的惨烈和血腥程度可想而知。外面对这些拳手有一个统一的称号:人形凶器。因为他们只是徒具一个人形的变态狂魔,只会杀戮与毁灭,人类的种种情感都完全被泯磨殆尽了,凶残狠毒不能用在对他们的形容上,这种词只能算是抬举,他们对人的区分只有一种,对他们有用的或是无用的,仅此而已。
风过野回想起在秘安局看到的资料,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子就是一个所谓的人形凶器了,因为在他的眼眸中风过野根本看不见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色彩,平静得象一潭死水,在些微刺激下的反映便只有铺天盖地的凶悍暴戾气息。
从圆脸青年回答的话中,风过野猜测他应该就是厉万水告诉自己的那个‘青煞’,他一定是在杀死原来的那个摄影师之后取而代之,以一个原本就存在的‘新身份’融入社会里,难怪秘安局派出的追剿队怎么也搜寻不到他的踪迹。
从‘青刹’临走时的凶婪眼神中,风过野看出他对纪碧漪炽烈狂虐的强烈变态欲望,可以想象,他必定会象是在黑暗中匿伏的一条巨蟒,呲呲吞吐着獠牙腥狺,等待着时机,好一举将纪碧漪这道无比可口的美味无声无息地连皮带骨噬下去。
风过野有些担忧,他的伤势刚刚痊愈,而体内原本得心应手的真气现在又与那道异气混为了一体,不知道打斗起来时会不会突然给他添乱子。而且虽然他的内息时时刻刻都在自动运转增长中,但却还未达到他受伤之前的状态,以前在最佳状态与杀手榜排名第三十三的‘岩鹰’搏杀时都是侥幸脱难,现在遭遇到这个排名第十七的‘青刹’,只怕更会是凶多吉少。
在没有绝对把握能捕杀其之前,自己还不能打草惊蛇,调派宝南市国安分局的人手前来护卫抓捕,否则这个极之狡诈的‘青刹’又即藏形匿踪,或是大开杀戒在宝南市来个玉石俱焚,只怕不知会有多少无辜者惨遭毒吻。多想无益,先上报给还在中雄市的专案组罢,希望他们能够尽快赶过来。
这么大的宝岛偏偏就让自己碰上了‘青刹’,自己还真是一路撞大运啊,怎么就不能遇上一个比自己弱的对手,让自己威风威风呢?风过野苦笑着抱怨。
刚与那一头连上线,朱英的面容就出现在手机小小的荧幕上,柔声问:“阿野,有什么事么?”
风过野简略说了这边的事,朱英的面色凝重起来,说:“我们立即就出发,不过估计要五个小时之后才能跟你会合,这期间你自己小心一点。”
“不,你们到宝南市后不用跟我会合。”风过野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朱英迟疑了片刻,才点头说:“阿野,你自己千万小心,在必要的时候你或许可以……。”
风过野明白她没说完的意思,望一望纪碧漪,说:“英姐,我知道怎么做的,你放心吧。”
他结束通话后,好似在望着墙壁上某处默默出神的纪碧漪忽然头也不回地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今天就不拍了,你们都走吧。”
大家相互看看,都轻手轻脚将散乱的摄影器具收拾整理好,又轻手轻脚离开。
林小海最后出门时望见风过野的眼色,会意地掩上了房门。
良久,纪碧漪只听得到极是静谧的摄影棚里仅有自己的轻微呼吸声,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极为失落的怅惘,他也走了吗?纪碧漪的心有点酸,愤愤地跺足,咬唇自言自语,“走吧,走吧,走了最好,以后也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木头人,石头人,没心没肝的人。”
“你是在说我吗?”一把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纪碧漪惊喜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邃的眼眸,满含着笑意,还有令人心跳不已的绵绵情意,象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罩过来,无处可以逃避。
“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们都走吗?”纪碧漪绷紧俏脸,努力掩饰着不让自己的喜色流露。
风过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清莹的眼眸,仿佛要望进她的内心深处。
纪碧漪抵不住他灼热的眼神,慢慢垂下愈来愈热的俏面,青丝纷泻,将一截白嫩如玉的粉颈露在他眼前。
许久,许久,却不见风过野有任何的动静。纪碧漪颇觉奇怪,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那样对自己大肆轻薄,现在两人独处却又守起礼来,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流氓好呢还是君子好。
“我不是流氓,但也不当君子,我只想做一个能够随心所欲的恶人。”
纪碧漪一惊,抬起头愕然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纪碧漪红唇微启,愣愣的样子十分可爱,她拥有成熟的天使般的面容,表情却又象不明世事的乖宝宝,风情说不出的诱人遐思。风过野忍不住伸手在她滑嫩的粉面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道:“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想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当你心里在念叨我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到,如果要找出原因的话,我看只能用心有灵犀一点通来解释了。”
“快放开你的爪子。”纪碧漪嗤之以鼻,“谁跟你心有灵犀啊?臭美。”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惊疑地问:“你想做一个恶人?为什么?这可是……。”
“恶人就是无恶不作之徒吗?”风过野明了她想说什么,截断她道:“这个世界上表面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却男盗女娼坏事干绝的伪正人伪君子太多了,比真小人还更加的不如,较真恶人说来他们更加是十恶不赦之徒。正人君子其实就是弱者的代名词,我不想当一个弱者受人欺凌,也不想当一个小人受人白眼,更不耻与伪君子为伍,所以只能选择当一个恶人了,无拘无束快意恩仇,这不是最美好的人生吗?”
纪碧漪对他的话无可辩驳,同时亦觉得很有道理,若有所思半响,才说:“无拘无束快意恩仇?这可能吗?世上有谁能够随心所欲不受拘束?”
“只要你成为一个拥有足够能力,能令所有世人敬畏拜服的恶人就可以办到这一点,所以我才会立志成为天下最恶最强大的恶人,能痛快地爱已所爱,痛已所痛,碧漪,你明白么?”风过野凝住她。
“你的理想很古怪。”纪碧漪轻笑着说:“不过也很让人向往喔,大恶人,请努力哟。”
“嗯,我正在努力。”风过野微笑着,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说:“这是爱所爱。”
“等一等。”纪碧漪没有挣脱,却用柔嫩的手掌心抵住他俯下来的嘴唇,浅笑道:“虽然我的初吻已经给一个大坏蛋大恶人偷走了,可是我不想再糊糊涂涂失去第二次,更不想就这样交给一个我只知道名字的男人。”
“你想探我的家底?”风过野笑道:“好,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随之笑意一敛,黯然道:“我的出身很贫寒,父亲母亲早在我出世不久就遭遇了不测,奶奶孤苦将我带大,却又因为我遗恨而去,也许,我是一个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灾星。”他在心里也默默地说,是的,我原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是剥夺了宝宝生存的权利才苟活下来,为了宝宝,为了爱人,为了亲人和朋友,我要好好的活着,好好地保护他们。
“风,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纪碧漪忐忑地说,她分明看见他眼中有令人心碎的神色流露,她很后悔将他的疮疤揭开。
“没什么,人不能活在过去的苦难里,有什么可伤心的?我只是有些遗憾他们不能分享到我的快乐。”
“他们在天堂里看见你快乐了也是一样的开心啊。”
“谢谢你。”虽然风过野已经不再需要人来开解,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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