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多楚清看着眼前爽朗大笑,犹如阳光明媚的青年人,心中只得四字:胸怀天下。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返回渭州
王诩和匡尚简单地叙了一番旧,就立刻让他去找来德祥和德勒以及鲁克峰等人。
随后,王诩将仁多楚清一家安排在了小院的后院暂时休息,这才回到前厅询问这段时间来的情况。
“公子真是能人呐,这些积压的毛织品快把我头发都急白了,总算被公子解决了。”鲁克峰一见到王诩就忙不迭地开口。
王诩大笑一声,让鲁克峰坐下,“这些天七大商号、纺织院和工学院这些地方没有什么问题吧?”
“毛织品解决了当然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用七大商号的名义购进了很多铜铁,不知公子有何用处?”鲁克峰觉得有些奇怪。
“给工学院用。”王诩简单地一语带过,南归城需要建设军队,尤其是重骑兵,需要原料,而且自己还答应过仁多楚清,要为仁多保忠提供铜铁。
鲁克峰明白王诩是不想多说,也就不再多问,末了又提了一句,“公子,上次从江南来的沉香被做成的香料都安吩咐装进了小罐的玻璃罐中,还堆放在医馆。这些天医馆生意甚好,所以……”
鲁克峰不提,王诩还真忘了这一茬军需药物,“若是医馆不够大,扩建便是,那些香料切勿损毁,安排一支驮队弄去渭州。”
王诩心想着,战事还没有大规模地开始,医馆的规模就已经跟不上了,所以现在扩大也是未雨绸缪,至于麻醉药品,当然是要运往前线的。
“我这就去安排。”鲁克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立刻去安排。
“德勒。西夏方面有什么动静?”送走鲁克峰之后。王诩就问起了德勒。
“西夏人加强了边境的防御和巡逻,妹勒和嵬名阿埋都受到了处罚,不过不重。”德勒将收集来的情报告诉王诩。
妹勒和嵬名阿埋损兵折将,受处罚是自然的,尤其是妹勒,不过眼下宋军压境,想来梁太后也不会过分处罚二人。“西夏国内可有什么动静和情况?”
“没有什么大的情况,只是眼下春耕在及,很多部族和地主不满梁太后对宋用兵,大肆征兵,影响了他们农作。”德勒回道。
王诩从仁多楚清那里已经对西夏的兵制有了了解,这些情况也是自然能想见的。长此以往,若再有两三次的败仗,梁氏不用宋朝用兵,就会被推翻。
“德祥,李明启那边最近有何动静?”
德勒坐下,德祥又站起来道,“李明启按照族长的吩咐,一直都在秦州城。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嗯”王诩点点头。此人要除,但要利用完其剩余价值才行。
“对了。你去联系黑虬,告诉他,准备好和西夏人接触,我有一批货物要运往白马强镇军司,让他们务必要谨慎小心,切勿出任何差错。”王诩想来,既然和仁多楚清已经达成合作意向,那么先释出些诚意也是有必要的。
“是。”德祥简单明了地回答。
“许侍郎那里可有什么进展了?”王诩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德祥对王诩道,“许侍郎已经昨天就离开了秦州,回京城了。”
“回京城了?!”王诩大吃一惊,自己匆匆忙忙地赶回来,最终还是没能赶到许谦回京复命之前。
“是的,许侍郎走之前来过小院,和匡尚说了些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德祥说完,看向了匡尚。
匡尚接过话道,“许侍郎说,案子已经调查清楚了,章经略所筹备的物资军械还有大小车辆等等,全部无一损伤,折可适和公子您也被证明是冤枉的。苗履和王文振撒了谎,而且,据许侍郎说,苗履甚至蒙蔽了王文振,将他擅自让王道带的两军步兵,说成了一军,王文振和苗履两人对不上此数,所以被许侍郎察觉出来,最后破了案。”
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一招,王诩心头感叹道,许谦临走前来看自己,将匡尚当成了自己,说了这许多的话,虽没有亲耳听到,却感慨良多。
有了许谦的调查,朝廷应该就会还给章楶和折可适等人清白,筑城之事不知会何时重启,王诩想着,章楶的筑城战术非常高妙,乃是进攻西夏的奠基之石,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好了,德祥把你手下的人召回来,在秦州城的僻静些的地方物色一个大点些的宅子,给仁多楚清家人最好的款待,让他们住下。”王诩打算将仁多楚清软禁在秦州。
“是,要我的人监视他们?”
“当然要,不过不用太严格。”王诩不希望合作的双方失了太多的信任,而且将来他还想带着仁多楚清去见识见识汴京城的繁华,进一步影响此人。
“好了,你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吧,安排好仁多楚清一家,咱们就去渭州。”王诩还担心着家中的妻儿以及永安村的工学院和练兵场。
匡尚和陆高科准备离开之时,却见德吉给德祥和德勒使了一个眼神,德氏三兄弟忽然“噗通”一声给王诩跪了下来。
“你们三人这是为何?快快起来。”王诩连忙伸手去搀扶三人。
德吉抬头,一双深陷而真挚的眼睛看着王诩道,“善喀族人多年来四处飘零,受尽欺压,如今终于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我们兄弟三人不会说什么话,也拿不出什么来感谢您,就请您受我们三兄弟一拜吧。”
王诩无奈只得受了三人固执地磕头,没有失去过家园的他很难理解善喀人的感受,这种情感也许只有经历了靖康之变才能体味,不过王诩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陆高科和匡尚在站一旁,心头有不同的感受,但是同样的都是对王诩更多的信服和敬仰。
是夜,王诩同仁多楚清进行了一次长谈,二人也算是彼此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信任,对于王诩对自己的安排,仁多楚清也自知人在屋檐下。算是点头同意了。同时。仁多楚清还给了王诩一封信,让他带给仁多保忠铜铁的同时,将此信给他,算是打开了两人最后一点隔阂。
王诩还未及离开秦州城,“病好”的消息就传开了,秦州一众官员知道了许谦的调查结果之后,也纷纷上门道贺。
王诩一连应付了几天。直到给仁多楚清的宅子安排妥当,这才带着陆高科等人离开秦州,赶往了渭州。王诩一行刚一到达渭州城,就遇见了章楶派来的迎接的人。
“王签判,章知州得知签判病愈的消息后,就派小的在城门口候着签判了。”来人在城门口拱手道。
东城门乃是从秦州而来进入渭州城的必经。看来章楶必然有要事等着自己,王诩心里想着,立刻问道,“知州是否在候着王某。”
“签判妙算,知州正在府衙候着,请签判快去吧。”来人回道。
王诩嘱咐了陆高科等人几句,就打着马急匆匆地赶往知州衙门。来到章楶的办公地方,从半掩的房门看去。正见章楶在埋头办公。王诩敲了敲房门,章楶这才抬起头来。脸色明显憔悴了不少。
“邵牧,快请进来。”章楶看见王诩,随即笑道,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邵牧的病情好些了?”
王诩有些不敢直视章楶的眼神,含糊道,“痊愈了。”
“那就好。”章楶笑眯着点点头。
“不知知州找邵牧来是有何事?”王诩赶紧岔开话题。
章楶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对王诩道,“许侍郎是个正直严苛的人。不过,虽然的确是事实如此,但此际筑城未得,还需另觅时日,所以…”
王诩顿时明白过来,“所以知州是希望朝廷不要重处苗、王二人。”
“邵牧通达,苗、王二人立功心切,所以才有此过失。但二人均是难得的将才,若是被重处,恐怕是朝廷之损失。”章楶有些忧虑地看着王诩。
王诩知道章楶的意思,“邵牧即刻修书一封予曾枢密,希望他能劝说皇上,宽恕二人。”
章楶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我也会上札于陛下,望其看在开边之重的份上,让二人戴罪立功。”
章楶的这份胸襟和大局观让王诩感触颇深,王诩立刻就着章楶这里的纸币给曾布写了一封言语诚挚的信。
王诩写完之后,交予章楶看了一番,章楶这才将信装好,准备用急脚递送递京城枢密院。
“知州,咱们谋划了许久的筑城一事,而且材料、物资军备都还堆在那里,大小车辆也还在…”
“不急!要等朝廷对苗、王的处罚下达之后才能再动,否则军心不稳。”章楶打断了王诩的话,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希望能将此事做成,为全取西夏奠定基础。
王诩和章楶又讨论一阵最近渭州和边境的大小事宜,这才回到了自家小院。
“梅朵!冉儿!老爷回来啦!”王诩大声喊道,直直地冲向了后院,刚一进后院,王诩就整个人呆住了。
雅丽梅朵正跪在院中,冉儿抱着孩子,在旁边怎么也拉不起来。
“梅朵你这是要干什么?”王诩不解地问道,脸上充满的疑惑。
“多谢官人为我族人终于找到了栖身之所。”雅丽梅朵说完,正准备磕头,被王诩猛地一把拉了起来。
雅丽梅朵猝不及防,虽然体格高大,但是还是被王诩扯了起来,冉儿也被王诩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王诩严肃地甚至带着一些怒气地盯着雅丽梅朵,“也许当初你接近我是因为某种原因,我要了你也并不是因为爱你。但是现在!现在!不一样!我要的不是感恩,而是感情!”
王诩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你雅丽梅朵,我现在爱你,爱你的野性、冷傲和性感。你必须告诉我,你的感受。我要的不是感恩。”
冉儿像只受惊的小鹿,抱着孩子躲在一旁,心头有些害怕,他从未见过王诩这种表情,然而也还有一些的酸溜溜的滋味。
雅丽梅朵看着王诩,好半响一言不发,直到一颗清澈的泪珠从脸庞滑过,她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为她的族人谋得了一块草原,更加征服了她的心。
“我爱你,你是我的王!”雅丽梅朵用力挣开王诩的束缚,一把抱住了王诩。
王诩也伸手搂住了雅丽梅朵,每天面对着阴谋阳谋,面对着生离死别,面对着谋划布局,面对着算计钩斗,他太需要不参杂质的情感支持起疲倦的身体和精神,他容不得心中唯一的净土沾染上一点的污垢,那样他的世界将会崩塌。
王诩知道自己可以为了历史,为了北宋变成一个十足的小人,变成一个被人人唾弃的奸臣,被史家口诛笔伐的权奸,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牢固的支点,便是家庭纯粹的感情和爱。
两人相拥在一起站了很久,知道冉儿不满地传来咳嗽声,二人才发现有旁观者,王诩松开了手,第一次看见雅丽梅朵脸红忸怩的神情,美不胜收。
当夜,王诩本想尽享齐人之福,哪料自己的儿子根本不买账,撒开了嗓子从晚上一直哭到了黎明,终于在天亮之时,停止了哭泣,霸占了冉儿整整一个晚上。
王诩看着自己儿子含着**,笑眯眯的眼神,心中也只得苦笑了,初为人父,有喜有苦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赵煦看重的人
“啪!”忽然一声拍案响声从龙案上传来,赵煦忍不住道,“苗、王二人胆大包天,此等军机重事,竟敢欺上瞒下,嫁祸他人!”
赵煦一声呵斥,将章楶的手札拍在了龙案上,许谦也停了下来,文武百官尽都噤若寒蝉。
“陛下!”章惇瞅准了时机持笏出列,他要为自己找补回来,“臣以为,当对苗、王二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赵煦正在气头上,被章惇如此一撺掇,就想拍板。
“陛下!”曾布见章惇煽风点火,趁火浇油为自己找补过失,立刻站了出来,反对道,“臣以为,眼下当以对西贼为重,苗、王二人虽有过,但不宜此时严惩。”说着,曾布抬头瞟了一眼赵煦的脸色,这才敢继续说道,“章楶所筹物资无损,几路兵马未折,而且尚有战功,此时正是西军士气大盛之时。正所谓一鼓作气,几路兵马再出,定能成功筑起两城。让苗、王二人戴罪立功,此二人必当倍感皇恩浩荡,于沙场竭心尽力,定然能收奇效。若是此际严惩二人,势必挫败军心士气,并还需另觅他将,填补二人职缺,此一来回,时机若过,则城难筑矣。”
曾布当然收到了王诩的信,他也认同王诩的看法,既然事已查明,折可适无过有功,那么再图进取当然是当务之急,而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机。斩杀了武将,那么边功又在哪里去图。
赵煦毕竟不是一个暴君昏君。忍过了这个气头上,被曾布如此一说。怒火也就慢慢地消了下来。
蔡京当然也收到了王诩的信,他对王诩的见地和表现颇为赞赏的,而且应王诩之请,不仅又施了王诩一个人情,还能继续挑拨东西两府的争斗,他蔡京当然乐于为之,“陛下!古人云,施仁义,则兼得攻守。用兵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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