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的班底。
锦佩和悦兰无事也过来帮忙,帮她拾缺补漏,核对清单,整天忙忙碌碌的,时间也过的飞快。到了年底的时候,一切终于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皇帝就开始经常把谨言带在身边,朝臣议事的时候也叫她隔着屏风听,听完之后还会问她的感想。还叫她没事就去陪陪益阳长公主,多跟益阳请教。整个忙的是根本顾不得那些即将要分别的儿女情长。
紧接着是过年,过完了年很快就又要过上元节,元华就去跟皇帝和皇后说,这是谨言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上元节了,她们姐妹都是自小长在宫中,未出嫁的都没有去看过长安城的灯市,这次她这个长姐想在十六那天把妹妹们接出宫去灯市观灯,晚上就宿在她的府里。
皇帝和皇后只看谨言也没有不允的。于是过了正月十五宫中家宴,第二天午后,元华就把谨言、锦佩和悦兰都接了出来,六公主才五岁,七公主刚会走,就没有带这两个小的。
元华先把三个妹妹接到了府里,又着人去请庭媛夫妇。姐妹几个等着庭媛的功夫就逗元华的儿子钧儿玩,小家伙三岁多,正是好玩的时候,经常语出惊人。
比如悦兰使坏问他:“钧儿,你们家是你阿娘厉害呀,还是你阿爹厉害?”
钧儿很不屑的瞥了悦兰一眼:“还用问吗?看着也是我阿娘厉害啊!”说话慢声慢气的,咬字还有点不准。
把姐妹三个笑的不行。
那孩子却不知道这三位姨母笑的什么,只睁着黑溜溜的圆眼睛左瞧右瞧。
锦佩也想到一个问题:“那钧儿,你看见过你阿娘和你阿爹打架么?”
钧儿伸着胖胖的小拳头,摸了摸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阿娘厉害啊?”锦佩继续问。
“阿娘说出去,阿爹就乖乖的出去了。”
“噗……哈哈……”悦兰直接喷了。
锦佩也笑的弯下腰。谨言一边笑一边指着锦佩和悦兰两个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元华回来了,那三个看见她更止不住笑了。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笑成这样。
就问儿子:“你是又出什么丑了,把你姨母们笑成这样?”
钧儿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悦兰强忍住笑,对元华说:“大姐当真好厉害,快快把驭夫之术教一些给三姐,可别叫她吃亏。”说到最后忍不住又笑起来。
谨言一听这死丫头连她都编排进去,就直接过去掐她的嘴,元华这才知道她们八成是哄着钧儿说了什么,也过来掐悦兰:“你这个促狭鬼,从小就这么可恶。赶明儿进宫我非得和阿爹阿娘说,给你寻个厉害的驸马,看管不管得住你!”
悦兰连连求饶,好容易缓过这阵来,外面来报说庭媛来了,元华叫请,姐妹几个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庭媛就进来了,一看几个人都面色绯红,鬓发也有些散乱,就笑说:“这是锦佩还是悦兰又调皮了?”
锦佩立刻不依:“二姐,我何时调皮过了?我是最乖巧的那一个!”
悦兰马上拆台:“四姐又装好人,大姐,刚刚就是四姐问钧儿你平日是怎么收拾姐夫的。”
锦佩挑起来捉她:“你又胡说,我几时这么问钧儿了?”
悦兰跳到元华背后躲着:“大姐你看她,要杀人灭口呢!”
谨言就拉着锦佩:“好了,好了,快别闹了,外面怪冷的,二姐进来还没坐下暖和暖和呢,你们就又闹。”
元华也把悦兰按坐下来,又让庭媛坐里面来。庭媛坐下就去抱钧儿,哄着他说话。
不一会天色渐渐黑了,元华叫人上了吃食,几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都盼着一会出去玩,对吃的什么都不太上心。好容易时候差不多了,元华看着每个人穿好衣裳,谨言锦佩悦兰都是一色的白狐裘皮衣,另带了一件貂皮披风,就出门坐车,去往灯市赏灯。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满月初升的时刻,锦佩撩了车帘向外看,越往前走,街上人越多,前面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有很多华服的男女穿梭往来其中,不由得就想到那千古名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又走了一刻钟,车已经不能前行了,几个人就披了披风下了车,手拉着手往灯市里面去,两位姐夫在两边护着,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公主府卫士。
长安城内,天子脚下,非富即贵的不知凡几,但他们这一行人依旧很显眼。无论是衣着气质还是随从,都显示出主人身份非同一般的尊贵,一路行来多有路人张望。
可第一次来逛灯市的谨言姐妹三个却都没在意这些,三个人兴奋的指指点点各式各样的彩灯,锦佩不由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的技艺,在没有LED和电的古代,能把彩灯做的那么漂亮,花式繁多,真是不容易。
宫中每年也有灯会,精巧细致不用提了,只是没有街面上这些新鲜活泼有趣。走了一会前边有猜灯谜的,才子二姐夫出马,自然人手不落空,锦佩提了个莲花灯,悦兰拿了个小兔灯,嘻嘻哈哈的走在前面。
第23章 起争执
走了一会回头,见谨言她们还没有跟上来,悦兰笑嘻嘻的说:“三姐怎么这么不识趣,不快点跟我们走,还去两对姐姐姐夫那里捣乱,我去拉她过来,四姐你等一下。”
锦佩点了点头,悦兰就带了人回头去找谨言。锦佩在两边看各种小玩意,等了一会还不见她们回来,见前面有个捏面人的,就过去让那人给她捏一个,又打发了个人回头去看悦兰她们在干嘛。那个捏面人的师傅手脚很利索,很快给她捏好了,锦佩拿起来端详,见那小人儿捏的憨态可掬,倒有六七分和她相像,跟着的人付了钱,她正仔细看小面人儿,却听摊子旁边有几个女孩子似是在吵架。
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在辩解:“我又没有别的意思……”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还想有别的意思?你们家的人怎么这么不知羞啊?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
另一个跟着说:“可不是嘛,人家都摆明了对你无意,还这样纠缠,好歹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那个被两人合围的女孩子答不上话,嗫嚅着,锦佩抬头一看,火气不由的就上来了,就把面人随手递给跟着的人,走了过去。
推开挡在前面的女孩,伸手去拉那个被骂的女孩子:“六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和谁一起出来的?跟着的人呢?”这女孩正是淮南长公主的孙女,排行第六,大家都叫六娘的。
那女孩跟锦佩差不多大,一见锦佩眼睛就红了,福了福说:“表姑母,我和阿兄阿嫂一起来的,我想在这边买点东西,身边人跟丢了。”
被锦佩推开的女孩本就不悦,听她这么一说就嗤笑了一下。
锦佩也不理她,只跟六娘说话:“手怎么这么冷,你哥哥嫂子真是粗心大意,就让你自己乱跑,被人欺负了怎么办?看我不告诉表哥去!”一边说一边把手炉递到六娘手里。
六娘怕锦佩真的去跟她爹告状,赶忙说:“表姑母,千万别,是我自己不听话乱跑的。”
旁边的女孩又哼了一声,还说道:“是啊,自己的错就要认,可别连累了旁人。”另一个年龄小一些的看锦佩衣着华贵,身后又跟着不少人,就拉了拉她,叫她别再说了。
锦佩这才扫了那两个女孩一眼,又瞥了一下身旁的菊影,菊影就上前一步说:“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没规矩,公主问你话了吗,就敢插话?”
那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她们都是初到京城不久,也不识得京中贵人,哪想到这就在街上碰到公主呢。愣在那里也没有行礼。
菊影还待说话,锦佩挥了挥手:“行了,不知者不怪。我这个小侄女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两位小娘子了,我适才听见说什么不知羞、老的如何、小的如何的,是怎么回事?这是说谁呢?”
那两个女孩没想到她听到了,都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六娘就带着哭音说:“表姑母,是我不好。这两位是杜家大郎君的妻妹,上次我和姐妹们出来玩,走散了,是杜大郎君送我回去的,我刚才只是想去谢谢他。这两位黄家娘子八成是误会了,可说我不知羞也就罢了,还,还辱及长辈,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到底没忍住,眼泪流下来了。
这个六娘平常看着老实懦弱,这会儿说话却极为巧妙,把自己摘干净,再坐实那两个姑娘辱她长辈。
锦佩不由冷笑,又是跟杜家有关,这杜家和淮南长公主不知是不是前世的冤家。她还没开口,两人中年龄小一些的那一个已经站了出来,福了一福:“奴黄三娘见过公主,回公主的话,奴和奴家二姐刚不过是和赵六娘玩笑,想来公主没有听全,有所误会。”
“哦?那有劳三娘给我解释一下‘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是说的什么?”锦佩挑了挑眉。
那黄三娘支吾了半天,说不上来,锦佩就又冷笑了一声。正待再开口,从对面人丛里挤出来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喊:“二娘、三娘,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找了你们好一会了。”正是杜澈和秦焕。
这两人走到近前才发现锦佩在这里,一起行礼说:“见过四公主。”
那两个黄家娘子就赶快躲到杜澈身后去,杜澈不明所以,目带询问的看向锦佩,锦佩不理他,继续说她本来想说的话:“若是你们玩笑话有了口角也罢了,可也没听说哪家娘子和玩伴口角,会把你们家如何如何放在嘴边的,更别提说人家老的小的如何了,别说六娘家是长公主府,她祖母是当今长公主,就是寻常人家也没有这么玩笑的!莫不是我这侄女做了什么有辱门楣的事,让两位娘子指着家门教训,可就算如此,她还有长辈父母呢!我可真是想不通了。”
那两个小娘子听四公主话越说越重,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下来,脸色都白了。
杜澈是他大哥叫他来帮忙找嫂子的妹妹们,哪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看那两个姑娘不答话,脸色发白微微发抖的样子,就只得上前一步,先给四公主做了一揖:“公主息怒,这两位妹妹是家嫂娘家妹子,初上京城,想是不识得四公主和赵家娘子,不妨冲撞了两位,某回去即刻禀明兄嫂来向公主赔罪,家里人找不到这两位妹妹急的不行,请容某带这两位妹妹先行告退。”
锦佩哼了一声:“给我赔什么罪,她们也没冲撞我。只是给我撞见这两位娘子教训六娘,若我不来,还不知后面要说什么呢,要赔罪就去淮南长公主府。”
说完就不理他,转头对六娘说:“走吧,我送你去找你哥哥嫂子,你也该回府了,下次就算想自己逛,也多带几个人出来,不然给那有眼无珠的看了只当你是破落户,给人欺负了,就算后面找回来了也不值当。”一边说一边走,竟再没看那几人一眼。
秦焕给杜澈使个眼色叫他先走,自己却追了上去。追到近前叫道:“四公主,留步。”
锦佩停下脚步:“又有何事。”
秦焕走过来左右看了看。
锦佩松开六娘的手,往一边走了几步,秦焕就跟过来笑嘻嘻的说:“四公主今儿怎么出宫了?”
锦佩白他一眼:“有话就说。”
秦焕搓了搓手:“今儿这事,能不能不告诉淮南长公主?”
锦佩挑眉看他,等下文。
“那两个小娘子确实是初到京城,是杜家大嫂的堂妹,在小地方给惯坏了,心直口快也是有的,可你要是就这样告诉淮南长公主,他们两家本就有龃龉,这不是要结仇了吗?”→文·冇·人·冇·书·冇·屋←
“心直口快?那就是说她们只是说了句实话的意思啦?”
“哎,你别抓我的字眼啊,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这事你何必较真,解了围就算了嘛,两下无事。”
“不较真?一个不知名的小娘子都敢大庭广众的指斥长公主的孙女,还牵连着长公主,我亲眼撞见了,你却不叫我管?”
“你非要往严重里说,其实就是几个小姑娘吵了几句嘴嘛。”
“哼,不叫我听见便罢,要叫我听见了那便不可能不管,你当我不知道,若不是平日里谈论间对公主们多有非议,她们几个小娘子怎会这样说话?你说我护短也好,物伤其类也罢,我就是要刹刹这股风,我三姐为了家国大业,甘愿嫁去突厥,终身再难返回故土,怎么不见他们说几句好话,偏爱抓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津津有味的谈论,你不必再说了,叫他们自己去长公主府请罪。”
说完就走去拉六娘走,秦焕无奈,正想跟上去再劝几句,却见迎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是谨言她们。锦佩迎上去就埋怨:“你们这些人,都逛去哪了,等了这许久也不见人。”
悦兰看见后面跟着的秦焕,觉得奇怪,又见两人神色都似不太愉快,就过去跟秦焕说话。谨言就答锦佩的话:“先是看见一架特别漂亮的走马灯,我和二姐看见就走不动路了,二姐夫就去猜谜,可那题实在是难,猜了好久,悦兰回来也跟着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