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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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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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云不屑地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就算他们经过训练能够形成战斗力,试问苏平会给我们这个时间么?何况咱们就算想帮忙,人家还未必肯领情呢。再有你是不是过于夸大了云州军的困难了?要知道云州北方虽然是大草原,但是也有很多大山,库狐和迷齐能够进入云州的通道虽然多却也有迹可循,周国之前也建立了大量的要塞堡垒驻守,虽然不能完全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但是至少可以保障大股的敌人不会窜犯内地。”

一向沉默寡言的莫湘道:“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库狐和迷齐的外患先不谈。重点还是那些义军,如何让他们听话是公子的事情,至于如何将一支乱军转化为一支能作战的军队,还是有办法的,边打边整治虽说牺牲的人多些,还是能练出精兵来的,不过这需要一批得力的基层军官才行。只是咱们现在的力量太小了,又人地两生,毫无根基,碰上人数多的盗匪都得绕路走,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说到后来声音逐渐低沉,没什么底气了,众人听了,想到眼下面临的处境,不禁都有些丧气,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又有人开始想起那个似乎已经没法实现的想法了——回灵州,回归靖难军,在那里他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因为自然有一套完善的行之有效的体系为他们提供训练良好的士兵,还有各种战略物资,总之阮香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

吴忧看着众人各异的神情,忽然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大家辛苦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吃一顿,歇一歇,今晚我请大家开怀畅饮一把。酒桌上咱们就没有什么公子属下,只有兄弟姐妹好不好?”

乌厉头一个大声叫好,其他人也纷纷响应。酒肉都是现成的,是吴忧从沃城买回来的,又向临近的牧民买来几只活羊,大家就开始忙碌地准备这顿丰盛的晚餐了。

吴忧没有插手这些事情,他吩咐艾云将那个从沃城带回来的乞丐带过来。远远的吴忧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异味,不禁大为奇怪,他刚回来就吩咐过给这个乞丐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怎么他现在还这样?

艾云领着那乞丐走过来,有些恼火地对吴忧道:“不知怎么了,这家伙死活不让人给他换衣服,也不肯洗澡。”

吴忧道:“过来让我看看。”

乞丐紧紧扯住那件破烂的袍子的衣襟,好像生怕别人给抢走了似的。吴忧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你把手伸出来。”

乞丐犹豫着伸出了右手,吴忧看了一眼,刚要伸手去抓他手,乞丐闪电般缩了手,吴忧笑着对艾云道:“把她带到你那里去吧,烧点儿热水给她洗洗澡,注意看好门别让人接近,然后如果你有富余的衣服先给她一套,回头我再给你买新的。哦,她和你一样这是个女孩子,你好好照顾她一下吧。”

艾云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她也看了看她的手,那是她身上唯一比较干净的部位了,不过现在也沾上了不少红土,显然是回来之后抹上的。这时候艾云想起了这个乞丐先前是去刺杀梅兰菊的,而要有力地握刀,准确迅捷地突刺的话,一双沾满泥浆的手显然是不适合的。因为过于匆忙,所以新抹的泥土并没有完全遮盖住她原来的肤色,在手腕处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难怪她一直在拉扯衣服,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这一点。

两个小时后,太阳西沉,当火堆上的羊肉被烤得吱吱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的时候,艾云将一个干净俏丽的少女拉到吴忧面前。吴忧又仔细看了她的脸一眼,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见面到现在,我还没有听过你说话呢。”

少女没有说话,在地上写了几个弯弯曲曲字,乍一看跟一团凌乱的线头一样。吴忧和艾云面面相觑,都不认识。

艾云对吴忧道:“看来这是个哑巴,写的字咱们又不懂,这下麻烦了,幸好她还能听懂咱们的话。”

吴忧还没说话,那女孩子却不干了,忽然开口道:“谁说我是哑巴?你才是哑巴呢。”声音清脆,发音准确,一口字正腔圆的周国官话。

“你……会说话啊!”艾云惊讶道。

吴忧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女孩子,在云州地方能说这样标准的官话的至少得是那种官宦人家的孩子,延请到来自京城地区的老师,受过正统的汉家教育才行,一般富裕人家都不会这样阔气,她显然不是个普通的乞丐。

女孩又朝着吴忧转过脸,带着挑衅的神气道:“看什么看?不要以为你把我带出来就真的对我有什么恩惠。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乱下结论,还好遇上了姑娘我,搭救了你一条小命,要不然,哼哼,苏平早把你给摆平了。还有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么讨厌,随便就拿别人的性命做赌注,反正不是自己的,也不用好好珍惜对不对?你就是那种典型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还沾沾自喜、自高自大的家伙,本来你拿我做赌注,我就决心不理你的,后来发现那个苏平在自大方面简直和你不相上下,长得又没你好看,所以才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不谢谢本姑娘?”

艾云怒道:“公子好心救你,你怎敢这样对公子说话!”

女孩道:“哎哟!正主儿还没说话,小情人先着急啦!”

艾云道:“你嘴巴放干净些,怎么年纪不大,恁地刁滑。”

眼看两人越吵越凶,似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吴忧只得道:“不要吵了!”

两人同时收声,吴忧对女孩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刺杀梅兰菊。”

女孩仍然有些气鼓鼓地,对吴忧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本来也不关心不是么?谁要你这么假惺惺地充好人。是你说为我出头,为我报仇,出什么头,报什么仇?吴公子天纵奇才,这点儿小事还来问我,难道自己猜不出来么?”

吴忧本待不理她,却见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色,就是再好的涵养也不禁心中有气,冷冷道:“既然姑娘给在下出了这么个难题,解不出来好像太也对不住姑娘对在下的一番谬赞,那我便猜上一猜,有猜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姑娘指教。若是姑娘觉得在下是在信口雌黄,尽可随时出声打断,到时候要走要留姑娘自便,你说什么羞辱在下的话在下也不会和你计较。这就算咱们打的一个赌,吴某输了,自然认罚,若是侥幸赢了,就请姑娘向艾云道个歉。”

女孩眼里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道:“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能说大话的人呢,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样吧,若是你真的能猜出我的身份以及和梅兰菊结仇的原因,我今后给你为奴为婢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如果你猜不中,那么你便做我的下人,怎么样?”

艾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让公子做你的下人?做梦吧你。公子,这个也不合理,就算你猜中了,万一她抵赖呢?”

吴忧先看了艾云一眼,安慰她少安毋躁,然后笑笑道:“云,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她,我觉得公平合理,何况还是我先提出来的呢。”说着伸出左手掌,女孩本来伸出了右手,一愕之下也伸出的小小的左手和吴忧三击掌。然后就看吴忧怎么猜测她的身世和仇怨。一边的艾云则是干着急,她虽然一向对吴忧有信心,但猜这没影子的事情比大海捞针还难,可是吴忧已经说了话,事到如今也只好选择相信吴忧的能力。

吴忧先是闭目思索片刻,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过了一会儿才咳了一声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到过云州,但是很多名闻全国的大事也是有所耳闻的。自从周王朝开拓疆土,经营云州,百年来,云州的汉人中最著名的望族当数花、王两家,他们是第一批响应周王朝的号召,进入云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的汉人先驱之一,也是一直坚持不和当地少数民族通婚的少数大家族之一。他们也是周王朝在云州的汉民的中坚力量,虽然久处边荒之地,却始终没有被蛮夷习俗所同化,他们甚至比很多内地的世家大族更加重视纯洁的血统和正统的汉家教育。”

女孩子听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不知道是嘲笑吴忧正走向一个误区呢,还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吴忧不为所动,仍是不急不缓道:“可是在张静斋和鄂必龙争夺云州的战争中,向这两家要求支援的时候却被拒绝了,理由是张静斋有四分之一的胡人血统,鄂必龙也一样,所以两家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中立的态度。因此张静斋深恨两家,同时也是羡慕两家雄厚的财富,所以在掌握了云州大权之后就罗织罪名,以谋反罪将两家治罪,两家直系亲属全被处死,沾亲带故的都受到牵连,充军发配、卖为奴婢的不在少数,两大家族一夕之间就成为了历史。听说最可怜的便是两大家族的数百名女性,不论老幼全被卖为营妓,供那些最下等的士兵凌辱,这些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女儿家哪里受过这种折磨,短短三天时间全都被折磨致死。唉,真是人间惨事。”

女孩听了这一段也是柳眉倒竖,气得浑身发抖。艾云则是骂了一句“禽兽”。

吴忧没有正眼看她两人,仍是徐徐道:“其实这只是乱世之中无数场人间悲剧之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那花、王两家百年来协助周王朝在云州统治少数民族,他们庞大的家业哪一分不是建立在无数少数民族牧民家破人亡的基础之上的?单说张静斋查抄两家的家产,两家经营的牧场占了云州牧场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强,这些牧场原来的主人全都沦为了两家的雇工,他们家族扩张的过程中不乏*之事,张静斋抄了两家,据说边城少数民族牧民多有敲锣打鼓庆祝的。所以这两大家族的覆灭从另一方面来看,不失为一件好事。”

女孩冷笑道:“像你这样冷血的人还真是少见。”

吴忧没有理睬她的讥讽,使劲抽了一下鼻子,对艾云道:“云,他们应该已经把羊烤好了,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不用等我,开始吃罢,你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吧,派个人给我和这位姑娘送点儿过来就成。”

艾云应道:“是!”向吴忧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艾云走远了,吴忧的眼睛映着远处跳跃的篝火,闪出一缕野兽般的寒光。一直注视着他的女孩儿被他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小半步,但是她马上就上前了一大步,挺起胸膛,表示不会示弱。

看着她孩子气的逞强,吴忧微微一笑,不过女孩感觉吴忧笑得就像草原上的狼王一样危险。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又不想被吴忧看出来,只得催促道:“你快点儿往下说啊,笑什么笑?”

吴忧道:“我让艾云走开就是不想你的身份弄得尽人皆知。还是继续上面的话题,上面说的事情是人人皆知的,下面说的就没有太多人知道了。事实上张静斋手段虽狠,还是百密一疏。王家我不清楚,不过早些年花家曾出过一个性格十分叛逆的女性,跟家里一个异族青年雇工相恋,两人相携私奔了,花家以此事为丑,没有张扬出去。花家被灭门,这个早已嫁与胡人的女子虽说不被自己家族所承认,却还是心念家人,听了这消息便一心想着报仇雪恨,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凭什么和手握重兵的张静斋对抗呢?她把自己的希望全都放在下一代的身上了。她共生有一子两女,为了不惹人注意,仍是照着少数民族的传统习惯起的名字,教育方面也是汉字和少数民族文字一起教,而且还教了他们一口流利的汉话,要说到汉话的正宗,恐怕云州再也没人能超过花家和王家了。”

女孩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很快她就像一只发怒的小母狼一样激动起来:“不公平!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反正你专门查过我!我不承认我们打的赌!”

吴忧又露出那种危险的有些邪恶的笑容道:“今天之前咱们见过么?或者说我有可能预见到咱们会碰上么?说实话,我是从来没有想到过,那天我约了人,不过绝不是你。”

女孩有些惶惑地摇头。她有些不敢看吴忧在夜色中精光闪烁的眼睛。

吴忧又道:“我们今天才见面,回来路上你也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就算有机会也没办法察访地这样细致不是吗?只能说你运气不太好,我碰巧知道这个故事,猜到了你就是花家那位女儿所生的两个女孩之一,而且恰巧还知道,梅兰菊就是当初出首指证花、王两家的主要证人之一,后来又分到了部分花家在沃城的产业作为奖赏。花家的后人要报仇,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狗腿子的。”

女孩这时候已经方寸大乱,颤声道:“你……你怎会知道!”

吴忧走到她跟前,在女孩耳边轻轻说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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