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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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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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梦轩内的女孩也分为上中下三等,一等叫花魁或行首,只对客人陪酒唱歌吟诗作对。二等叫小姐,吹打弹唱兼陪花酒。三等叫粉头,什么都干,包括上床。大多数女孩在这个风月场所卖唱卖笑卖青春,备受凌辱。当然,如果遇上有钱的大爷愿意花钱替这些女孩赎身,那些女孩立即可以从良,恢复自由。但赎身银子的定价通常高得离谱,例如小则要五六百两银子,多则要三四千两银子。这笔钱若按当时的物价计算,对这些女孩来说将是一笔天文数字,能赎身脱离火坑的女人实在不多。

缓步走到倚梦轩的门前,文安国拍拍徐凤仪的肩头,象长者关怀后生一样体贴地道:“兄弟,哥想栽培你,过些时候便委任你作这支商队的二当家。今日来这里,我想替你物色个俊秀丫鬟,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待会你看到有合眼缘的姑娘,别忘知会哥一声,无论花多少钱,哥也会替你买。”

徐凤仪苦笑一声,尴尬万分地垂下头来。他早就在泉州市预订了两个绝色丫头,这件事用不着文安国替他张罗。但他又觉得不方便把这种很私人的事对文安国和盘托出,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保留和退守的空间,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向亲人或朋友说出来。

文安国见徐凤仪低头不说话了,只道他默认这件事,不禁得意地拈须而笑,很为自已作出这个正确英明的决定感到得意。

进入倚梦轩,文安国向管泡茶和说书的茶博士打听那个大厅是售卖丫鬟的地方。茶博士看见文安国衣着华贵,又听见他说着本地方言,也没怀疑文安国的身份有什么问题,随口笑道:“就在楼下南边一个大堂上,乌鸡堂。最近漂亮的娘们不多,你想找个生得端正的丫鬟赶紧排队等候吧,价高者得。”

文安国向茶博士道声谢了,带着徐凤仪大步流星跑到乌鸡堂中。只见乌鸡堂门前走廊上,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粗壮汉子,按刀扛枪,戒备森严地守卫在乌鸡堂门外。乌鸡堂内人头涌涌,都是兜里有几个闲钱想购买丫鬟、小妾的财主富豪。

走入乌鸡堂内,只听见男人肆无忌惮辱骂女人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女人委曲求全的求饶声不绝于耳,混成一片。使得这倚梦轩的下层仿佛是个杀猪的屠宰场一般恐怖。这不是一个心理健全或者说神经正常的人该来的地方。那些男人的粗口和女人啼哭声,对徐凤仪这个在私塾待过几年的识字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折磨。

徐凤仪跟着文安国在乌鸡堂内左右徘徊,不动声色看着人贩子开价报价,财主富豪们讨价还价,吵得沸反盈天。他明知这倚梦轩干这种欺男霸女的勾当,他又无力把这倚梦轩掀翻,实在太窝囊了。徐凤仪知道自己个人能力有限,财力有限,他可以率性而为救下两个女孩,却救不了天下所有落难的女孩。这一刻,他心里也非常矛盾,暗骂自己是一只怪物,一只冷酷无情的怪物。

在乌鸡堂待了一刻,徐凤仪就受不了,捂着耳朵,自个儿跑到街上。文安国没说什么,也跟着徐凤仪离开乌鸡堂。

倚梦轩旁边一家赌场甚是热闹,场面十分火爆。几百个赌棍正在内面大呼小叫赌骰子,这赌骰子的玩意很简单,三个骰子开出的点数有大有小,有单有双,有红有绿……参赌的赌徒买大开出大,就赢两倍奖金,反之就是输,依此类推。

“天色尚早,这酒饭肯定是还没做好,回去家里也甚无聊,你要不要玩两把,碰碰运气?”文安国停下脚步,兴奋地对徐凤仪问道。

这徐凤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父亲徐昌在世时对他管教得很紧,他也没学过赌搏。现在其父世去了,再无人管束他,他看见这么追捧这个玩意,也想到赌场碰碰运气。

文安国是个好赌的人,当时他从兜囊中掏出几十银子全部买了筹码,分了一半给徐凤仪。大家分头各找地方下注,你赌你的,我赌我的。

赌搏这个玩意,初次参赌的人运气一般很好,在赌场混得越久,运气就会越差。徐凤仪初上赌场,也不知什么好歹,他押宝的原则就是别人追捧的他不追,大家买大时他买小,间或押几次围色。连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混混帐帐就赢了几百两银子。

场里有些人维恭他道:“小子,你运气真好?你要押大一点本钱,财神今日也许打算送你几千几万两银子呢。小子,你想发财么?别吝啬呀,你看准机会,全部押上去!一口吃成胖子。”

徐凤仪不晓得赌场的庄家今日是故意让盘,引诱徐凤仪下水,输他几局,目的就是让徐凤仪迷上赌搏,这叫君子让头盘。徐凤仪糊里糊涂赢了几百两银子,忘乎所以,还真以为财神帮衬他,乐呵呵道:“当真,当真?哪我就全押上去咯。”

“不要怕,看准机会,全部押上。”旁观的闲人乐见他输钱,起劲地纵恿他。

徐凤仪头脑一热,居然把几百两银子全押了围色。庄家就算有心帮他,也不一定开出围色。徐凤仪这几百两银子毫无悬念地输光。徐凤仪气急败坏,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哪个叫我全部押上?泥马去死吧!”

场中有人摆手劝他道:“别吵,不要败了别人的赌兴,输了可以再来。朋友,你要借钱嘛,我借钱给你赌,不过借贷利息稍高一点而已,大家都是本地人,我也不怕你跑到阎王殿里去当差,不还钱。只要你愿意借钱,我可以借你……”那人见徐凤仪出手阔绰,很想拉下这个主顾放高利贷。

徐凤仪白了那人一眼,他在眨眼间由赢家变成输家,输光了,没脾气了,垂头丧气地摇头拒绝道:“不借了,一点也不好玩,老子不赌了。”输钱皆因赢钱起,徐凤仪初次上赌场就吃了大亏,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让他认为自己没有赌运,从此远离赌场,这是塞翁失马之福……不赌就是赢。第一次参与输钱大输特输,对任何人都是好事,至少你不会因此执迷赌博,滑入赌博深渊,不可自拔。

第二十六章 孤身上路

文安国也把几十两银子输光了,吐吐舌头,与徐凤仪垂头丧气走出赌场。看看天色已晚,已到晚饭时间,便和徐凤仪快步转还庆余堂。亲朋好友早在厅堂久候了,叙过寒暖,坐下开饭。

吃饭的时候,文安国跟徐凤仪说起他欲委任他作二当家的事。文安国今日带徐凤仪到风月街和赌场行走,无非观察试探徐凤仪,看看他的定力如何?人品如何?徐凤仪在文安国面前表现得中规中矩,令文安国感到十分满意。因此他想拉徐凤仪入股,并把徐凤仪作为他的得力助手重点栽培。

张阿贵欠账不还的事对徐凤仪刺激很大,中国商人的投机和奸诈,能骗则骗的完全不讲诚信的无赖作风让他对这个行业痛心疾首,又爱又恨。人们你骗我,我骗你,乐此不疲,并以骗倒别人沾沾自喜,以为很有成就感。殊不知这样做破坏市道,加大交易成本,让中国人的人际关系变得紧张和互不信任。到头来如当道种下荆棘树,祸害子孙不浅。

徐凤仪也没打算在商道营营役役过完一生,他已厌倦跟那些奸商污吏打交道,跟这些混蛋扯谈半天,还不知这些贪婪的家伙心里到底想些什么,这种人际关系太累了。徐凤仪并不想过这种日子,就惋言谢绝文安国的好意。并向文安国解释他到仙游暂住是临时打算,他不会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等找个倭商胡贾把他师父刘云峰的积压货物卖出去,他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兄弟,你若跟那些倭寇和西洋人做生意,那就不用我提携你。别看倭寇和西洋人干杀人放火勾当时好象很不讲理,但他们在做生意时却挺讲规矩,一般不会骗人。”文安国见徐凤仪不识抬举,不愿意投入他的商团,跟他一起打拼,也无可奈何。唠叨两句,就算了。

用完晚膳,文安国叫张映雪从内室取出一叠银票,递到徐凤仪面前说:“你愿意单干,哥也不勉强你,这三千两银子你拿去做本钱吧。”徐凤仪没有推辞,这毕竟是他拼命赚回来的钱,是他应得的一份钱。

次日早起,徐凤仪收拾二千两银票,就到仙游港码头寻找去泉州的顺风船。那南来北下途经泉州的商船极多,搭顺风船只消花几两银子便可乘载。徐凤仪跟一个从仙游港发货到泉州的商船货主讲定价钱,约定坐他的船往返。

货船磨磨蹭蹭,一路载客下客,行了七日,船只方才驶到泉州境地。货船进入泉州港,在港湾码头上停泊下来。

其时正当午时,骄阳似火,烈日当空。天地象一个大火炉,烘得人们无地走避,都巴不得跳到水晶宫里去避暑。徐凤仪甫下船只,亦觉热浪逼人,他也顾不得烈焰灼人,顶着酷日,汗流浃背赶到牡丹折桂阁。

牡丹折桂阁的老妈妈出门迎接,嘘寒问暖,问徐凤仪吃饭没有?徐凤仪才觉得肚子空空如也,正唱着空城计。他也顾不上肚饿,嚷着立即与老妈妈交易,赎人赶路。张九妹和赵一兰闻声赶出来,喜笑盈腮,欣欣然来拜见徐凤仪,都道徐凤仪是重信守诺的信人君子,对徐凤仪敬若神明。

牡丹折桂阁的老妈妈向徐凤仪伸出一只油手道:“拿来吧,有钱逐你心愿,没钱立即滚出门去。”

徐凤仪探手入怀,突然脸色大变,牙床打颤道:“不好,大事不妙,我被贼人剪绺了,怀里银票俱被扒手掏去了。”老妈妈不料徐凤仪风风火火赶上门来拿她开涮,脸色一沉,似有怒意。

张九妹和赵一兰吓得魂飞魄散,急得跳了起来,叫苦不迭。

徐凤仪叫声不要急,从容在怀里掏出二千两银票来,递到老妈妈面前。老妈妈见钱眼开,笑了一面。接过点数,分毫不差。于是把协约文章签了,放这张九妹和赵一兰从良还家。张九妹拧了拧徐凤仪的屁股,装嗔佯怒道:“你真坏,一言片语就把人家吓得半死了,小心半路本姑娘跟你躲猫猫,让你人财两失。”

这张九妹和赵一兰正要随徐凤仪离开牡丹折桂阁。老妈妈从内室捧出两件破破烂烂的补丁衣服,笑吟吟对二女说:“你们不用再接客侍奉客人,身上就不用穿这华丽的衣饰了,换下这身衣裳装束吧,不要妄想把老娘的好东西带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则使三岁小儿亦喜新衣。张九妹和赵一兰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下身上的盛装,穿上哪两套又黑又脏的破烂衣服,顿时从凤凰变成山鸡。二女脸上颜色由晴转阴,泫然欲泣。

徐凤仪对二女劝解两句,许诺到仙游后给二女买几件新衣裳,张九妹和赵一兰才破涕为笑。

办妥取赎手续,徐凤仪携二美回到货船,哄动一船客商。比及下船,大家都争先恐后拥过来看这价值千金的美人儿长得怎生模样?二女坐在船仓,低头捂面,不敢仰视众人。众客商二女衣衫褴褛,甚是扫兴,评头品足,笑谈一番,就散开去了。

徐凤仪本来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伙爱看热闹的看官,幸好二女穿着破烂,让众人大倒胃口,自觉没趣而散去。看来老妈妈势利小气,把这张九妹和赵一兰的新衣裳剥除收走,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倒替徐凤仪省却了不少麻烦。

这晚,货船起锚东上,破浪前行。船到大海中间,顺着季风鼓帆前进。众客商与水手俱放松下来,除了值班看舵的人外,其余的人赌搏的赌搏,睡觉的睡觉。

徐凤仪自觉长夜寂寞无聊,便在船上走动,经过货主仓,看见里面放着几部线装书,就跟主人借来翻阅,聊解长途寂寞。

张九妹早在一旁闷头沉沉睡去,船上人多嘈杂,很不方便。她自觉无法与徐凤仪打情骂俏,做些人事。百无聊赖,只能象猪一样吃了就睡,睡醒了再睡。

赵一兰看见徐凤仪在油灯下抱着一叠书本打瞌睡,不觉有些好奇,逐轻叩桌面,问道:“徐哥哥,你看什么书,借我一本看看。”

徐凤仪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看书的好处就是容易打瞌睡。他揉揉眼睛,看清叫唤他的人是赵一兰,顿时来了精神。推开半掩的窗门,让海风吹去船舱中郁闷的空气,他呼吸着这股带着咸味的海风,睡意去了一半,回首对赵一兰耸肩摊手道:“我看孔夫子的书,很闷,这种书你不可能看得下去的。”

赵一兰走过来,倚靠窗旁,抚腮支颐,笑容可掬地对徐凤仪道:“有多闷,比佛经还闷吗?我在念经哩,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力士普渡众生,你要做和尚吗?速投我门下来。”

徐凤仪笑道:“岂有此理,我辛辛苦苦挣钱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娶妻生子嘛,过这红尘俗世乐不可支的世俗生活,你竟想教唆我断子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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