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没有效,现在也无法把握……但是,至少不会危害病人的身体……”
翠竹吕彬听到这话,已知道两人有治救之方,是以接口问道:
“姜大侠、于姑娘,你两位有治救舍亲的药物?”
姜青就将“凌霜会”掌门金剑啸虹魏正,赠“子午龟甲锭”的经过,简要说了下,接着道:
“此‘子午龟甲锭’,乃是名贵珍药,用‘雪莲’、‘红葛’等稀世之物配制,即使未见功效,相信也不致会危害病人……”
吕彬连连道谢,道:
“难得两位有如此菩萨心肠,‘七旗口’小镇离这里不远,请姜大侠、于姑娘一行如何?”
姜青点头道:
“是的,吕兄,你陪伴我两人去‘七旗口’一次就是。”
秋秋道:
“青哥,从魏大哥所说的情形看来,这‘子午龟甲锭’用在吕壮士亲戚身上,可能会有效果!”
姜青点点头,道:
“是的,我也有这样想法!”
三人午膳过后,往‘七旗口’而来……
“七旗口”是一处小镇,乡民百来户,仅是一条直街,几条横巷而已。
三人来到镇上,于秋秋问道:
“吕壮士,令亲住‘七旗口’何处?”
吕彬一指前面,道:
“就在前面不远……”
他陪着两人,由直街拐进一条横巷,就在一栋泥墙斑剥、木板门的屋子前站停下来。
吕彬弹指轻扣几下门板,里面传出一缕苍老、嘶哑的声音,道:
“门没有上闩,进来吧!”
一响“格格”声,吕彬将木板门推了开来……
两人衔尾进入屋里,触鼻就闻到一股霉湿的怪味……
里面桌椅歪斜,锅炉参错在地。
墙沿竹床上,白发皤皤,躺着一个身体犹若牯牛般大的老人……
老人很费劲的缓缓把身体转了过来,一面在问道:
“谁啊?”
吕彬走近前,道:
“永清伯,是我……彬儿来看你了!”
老人声音虽然还是嘶哑,枯涩,却是带着喜悦的口气,道:
“彬儿,你坐……你自己把地上椅子移过来……”
吕彬含笑道:
“永清伯,我陪来两位朋友,他们会医治你身上的毛病……”
床上的吕永清,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对英姿俊逸的年轻男女,他身体浮肿,动弹困难,目光投向吕彬道:
“彬儿,你替我接待一下……”
两人走前一步,向床上的吕永清施过一礼。
吕永清向床边的吕彬,道:
“彬儿,难得你有一番心意,请了朋友来替老夫治病……只是咱老头儿得了这个怪病后,自己知道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了……”
老人在床上嘀咕时,姜青向吕彬悄声道:
“吕兄,你去找只干净的海碗来,里面盛下离碗底寸来高的清水……”
吕彬连连点头,道:
“好的……姜大侠只是麻烦你了!”
他找来一只盛下清水的海碗,放到桌上。
姜青从袋囊取出“金剑啸虹”魏正所赠的“子午龟甲锭”……
右手握着“龟甲锭”,左手捧起海碗,像砚台上磨墨似的,在海碗的清水中碾磨。
边上于秋秋朝海碗里看去,碗中盛的清水,渐渐转成红色,缭绕起缕缕冥香。
吕永清身体肿得像头牯牛,艰困地坐起身,诧异问道:
“彬儿,你们在干什么?”
吕彬注视渐渐已转成红色的清水,转脸一笑,道:
“水清伯,这是我朋友带来的‘秘方’,可以治救你身上的毛病……”
他用“秘方”两字,替代了“子午龟甲锭”。
“子午龟甲锭”在海碗里磨过一阵子,海碗里的水,已变成粘粘的“红汁”。
旁边秋秋道:
“青哥,看来差不多了……把碗里‘红汁’给这位老人家喝下行了。”
姜青向吕彬道:
“吕兄,你把这碗里的‘红汁’,给这位老人家喝下。”
吕彬接过碗,来到床边,把碗里的“红汁”让吕永清服了下去。
吕永清喝下带着浓浓香味的红汁,心里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知道这是彬儿朋友带来的“秘方”,是治救自己怪病的。
红汁服下,吕永清肚子里一阵“咕咕”怪响……经过盏茶时间,似有呕吐情形……
眼前屋子里三人,谁都没有开腔说话,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吕水清突然一张嘴,“哇”的吐出大堆带有腥臭怪味的墨水……这口呕吐出来后,已制住不下接连“哇!哇!”直吐……床边的地上,几成了一口小“池塘”。
这阵呕吐过后,吕永清似乎疲惫已极,倒下床,晕睡过去。
吕彬从墙角找出扫把,清理地上污水,姜青也望着他处理。
于秋秋两眼直愣愣的,望着昏睡床上的老人……
蓦地一声惊叫,道:
“嗨!你们快来看……”
两人站在床边看去,这几乎是桩不可思议的怪事……
吕永清原来这副睡得像牯牛似的身体,这时像破了孔的皮球,慢慢地,慢慢地瘪了下去。
秋秋喃喃嘀咕地道:
“青哥,‘子不过午,午不过子’,服下‘子午龟甲锭’,要在六个时辰之内有效……这位老人家这么快,服下还不到半个时辰……”
姜青一笑,道:
“秋妹,就在这个‘内’字上作解释……半个时辰,也在六个时辰之内……也可以这样说,六个时辰内不见效果,那是‘子午龟甲锭’对这病患者,已无法治救……”
两人谈着时,吕彬两眼一霎不霎注视着床上的吕永清……吕永清原来那张灰白的脸孔,渐渐泛出一层红润润的色彩。
吕彬那张凝得紧紧的脸,也展出一缕笑意来。
床上的吕永清,“唔!唔!”的哼了几声,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他那副“肥硕臃肿”的身体,现在落进人家眼里,却成了“削瘦零仃”的模样。
吕彬走近床边,问道:
“永清伯,你现在感觉到怎么样?”
吕永清坐起床,道:
“彬儿,咱老头儿刚才吃下的,难道是仙丹灵药……现在只觉得肚子里空洞洞有点饿外,已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于秋秋咭地一笑,道:
“吕老丈,刚才你吃下的,本来就是仙丹灵药呀!”
吕永清下了床,要拜谢姜青绝症治愈之恩……
姜青急急阻止,道:
“吕老丈,姜某与吕兄是同辈兄弟,不敢受此大礼……
只要你老人家身体康复过来就行了。”
翠竹吕彬见姜青在永清伯跟前,说出“同辈兄弟”四字,脸上不禁微微一热……
这位叱咤武林的“火云邪者”姜青,与长离岛岛主卫西,才有“同辈兄弟”之谊。
姜青向吕彬含笑道:
“吕兄,现在令亲病势已经痊愈,姜某与于姑娘也要告辞了!”
翠竹吕彬道:
“姜大侠侠胆义肠,吕彬不敢言‘谢’,但愿来日方长……”
姜青一笑,道:
“吕兄,你言重了!”
吕彬一指吕永清,道:
“他老人家病势初愈,身体亏弱,吕彬要留下照顾,也就不挽留两位了!”
两人离“七旗口”吕永清家……秋秋脆生生一笑道:
“青哥,这个‘子午龟甲锭’真个仙丹灵药,吕彬的那个亲戚,患了这种怪病,半个身体已埋进泥地了,却不到一个时辰,居然把他治愈过来。”
姜青轻轻吁了口气,道:
“金剑啸虹魏大哥以此灵药相赠,我实在受之有愧……”
秋秋道:
“青哥,你不必耿耿于心,感到不安……你只要认为是替魏大哥行功积善,在替他做功德善事,心里就不会感到不好受了。”
姜青点头道:
“秋妹说得有理……吾等以此‘子午龟甲锭’,替魏大哥行功积善,日后他会有个善果善报!”
两人路上谈谈说说,并不寂寞,没有多少时间,已由东门追入杭州城里……
秋秋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嘴里喃喃在道:
“哎!青哥,这里好热闹,好繁荣……”
姜青一笑,道:
“秋妹,你有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两人来到庆春门后街倒数第二家……红面韦陀战千羽府邸……
于秋秋诧然站停下来,悄悄道:
“青哥,这条街家家闭上大门,只有这家大门张开,就像迎候贵宾似的……你别把地方弄错啦!”
姜青当然不会找错战大哥的老家……他先时也不禁微微一怔,但倏然已想了起来……这是“巧手鲁班”鲍玉的杰作“折角了望镜”。
他转脸一笑,道:
“秋妹,他们已知道我二人来了……”
秋秋脸上一副百思不解之色,姜青话还没有说完,大门里响出一阵朗爽的笑声……
于秋秋看得眼花缭乱……出来好多人,只认出其中一个是长离一枭卫前辈。
这些人看进姜青眼里,却是感到亲切,温馨……里面有长离一枭卫前辈、大哥战千羽、二哥白孤、三哥祝颐、三嫂裴敏、鲍玉和楚楚两口子,还有怯生生站在最后面的倩倩妹妹。
姜青不及施礼,脸一红,嗫嚅地道:
“你们都出门来相迎,姜青如何敢当?”
红面韦陀战千羽呵呵朝声笑道:
“四弟,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吾等出来相迎的不是你,是这位秋秋妹妹……”
于秋秋心里又惊又慌,脸上又红又热……这位红面老人家是谁,怎么出来迎咱秋秋,叫咱“秋秋妹妹”?
长离一枭走近跟前,把众人替秋秋一一引见介绍,数到黄倩倩时,含笑又道:
“秋秋,这是倩倩姑娘,以后你们要多亲热亲热!”
秋秋心里不禁又是暗暗一奇……这位倩倩姑娘又是谁,干吗咱秋秋要跟他多亲热亲热?
众人群星拱月似的,把两人迎入大厅……
一抹娇小的人影一晃……小娟儿乳燕投环似的投进姜青怀里,一仰脸,一努嘴,道:
“姜爷爷,你坏,你出去不带小娟儿一起去!”
姜青含笑道:
“小娟儿,姜爷爷下次带你出去……”
小娟儿一指旁边的秋秋,道:
“姜爷爷,这姑姑是谁,好美!”
边上长离一枭接口道:
“小娟儿,现在你叫‘姑姑’,以后改口要称‘姑奶奶’……”
小娟娟无法理会其中的含意,两颗灵活的眼珠儿一转,道:
“哪有这么年轻的姑奶奶!”
秋秋心窝里又羞又甜,脸上却是火辣辣红热起来。
坐在墙沿处的倩倩姑娘,看了看姜青,又朝秋秋这边看来。
楚楚指了指大厅外,含笑道:
“小娟儿,快去骑你的小红马,别给人家拿跑啦!”
小娟儿嘻嘻一笑,奔出大厅而去。
姜青向长离一枭,道:
“卫前辈,姜青在‘石牌亭’,遇到‘飞燕楼’皖南秋浦分舵的‘翠竹’吕彬,才知道你传讯‘飞燕楼’中弟子,要姜青回来大哥家……”
长离一枭一笑,道:
“小兄弟,你离走多时,吾等几个哥哥都在牵记你……”
战千羽接口道:
“四弟,有人送来一只铁盒,一封书信,指名是交给你的,卫岛主想知道其中的内委情形,才叫你回来大哥家……”
“‘一只铁盒,一封书信’?”姜青淋了一头雾水,愣了下,道:
“姜青不知道此事……是谁送来的?”
长离一枭道:
“是有人叫穷家帮中弟子转交来的,却不知道送铁盒、书信的是谁!”
大旋风白孤吭声哇哇道:
“叫老四看过那封信后,不就知道啦!”
战千羽从里间,取出一封书信来:
“四弟,就是这封信!”
姜青接过书信,拆开看去,信笺上寥寥数字:
“姜大侠,侠名威震宇内,区区送上武家秘籍一部,聊表敬意。”
下面并未具下写信人的姓名。
姜青一声轻“哦”,道:
“信笺上没有具名,这是谁送来的?”
长离一枭接过信笺看后,交了给战千羽……众人看过此信,各个诧异不已。
姜青向战千羽道:
“大哥,那只铁盒现在何处?不知送来何等样一部武家秘籍?”
旁边“巧手鲁班”鲍玉接口道:
“襟兄,这只铁盒,兄弟我将它置放在马厩后面的空地上……”
姜青听来出奇,不由道:
“如何放在马厩后面空地上?”
战千羽道:
“四弟,鲍兄弟这番考虑,非常有理……这人有东西送来战府,即使素昧平生并不相识,也不必委托了一名要饭的,可以堂堂正正,登门拜访……”
微微一顿,又道:
“虽然信封上指名道姓,是你四弟的名号,但铁盒密密封口,不知铁盒里放些什么东西……所以鲍兄弟的意思,暂时置放在马厩后面空地,等你回来再作处置……”
鲍玉接上道:
“这只铁盒有一尺多长,宽七八寸,有两寸来厚,份量沉重……生怕铁盒中藏有玄机,战府人丁众多,我就把它放在马厩后空地上。”
姜青颔首道:
“这是鲍兄考虑周密的地方……”
一顿又道:
“但是,总得把铁盒揭开,才知这里面放些什么?”
鲍玉道:
“是的,兄弟我也曾想到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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