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下的好事,鸿琰差点要了他的命,你说是惜命重要还是赶走应琉璃重要?”
红羽诧异向她道:“难怪奉虔将军对您闭门不见,原是自己闯下这般大祸怕惹恼了主上。娘娘,他为保命只怕是不敢再帮我们了。”
“那倒不然。”丁妙余笑了笑重新盖上披风,“奉虔的事我自有分寸,白姻,多谢了。”
“等等!”她转身欲走,白姻从后面将她唤住。
丁妙余回头:“你还有事?”
白姻握着长箫警告:“人我要活的,再跟你交代一句,不许伤她性命知道吗?”
“知道了。”丁妙余不耐烦答她一句便领着红羽转身回了。为防妖兵怀疑她们沿途采了些野果子才往北门入。
回魔殿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奉虔,到门口时妖兵传的还是那句话:“将军事忙不见客,你们请回吧。”
丁妙余不慌不忙道了一句:“凡劳通传一声,就说雪灵童身子不适非常想念妖后,他若不见我我便直接去琉宫了。”
妖兵自然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回去原话禀了奉虔却被下令即刻迎她们进来。
丁妙余含笑扬长踏入了奉虔的小院,红羽拎着果子在一旁尾随上前。
奉虔见她们的第一眼便是不屑,遣走了身旁伺候的妖兵冷冷道:“两个丫头片子也敢威胁我,丁妙余呢!”
丁妙余含笑向他点头问好:“妙余不过托红羽施法变了个样子,将军不认识我了?”
奉虔僵住:“你是……你是丁妙余?你费尽心思见我究竟想说什么?”
丁妙余上前坐于石桌旁仰头一笑:“将军这么拘束做什么,坐啊。”
奉虔坐下始终没有好脸色:“你究竟想干什么,应琉璃的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解决便是!”
丁妙余理了理衣袖故作不经意道:“是吗?将军既然不管了又为何在琉宫安插了自己的眼睛?她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向夫君报备了吗?”
奉虔不以为意:“侧妃来就想说这个?奉虔没有安插什么眼睛,更听不懂侧妃娘娘的话!”
丁妙余开门见山:“将军不懂这句话,那妙余的下一句话你应该懂。听说雪灵童死了,这件事在魔殿就夫君、将军和那个叫兰儿的侍婢知情,兰儿是夫君的人,若是此事传入应琉璃的耳朵里,奉虔将军还能如此安心坐在这儿吗?”
奉虔怔住:“你胡说什么,雪灵童回雪山了!”
“是么?”丁妙余捂唇眉眼带笑,“那我就去琉宫拜访拜访姐姐,跟她说雪灵童一脸死气被雪女哭着抱回雪山了。”
丁妙余说着起身便走,奉虔脸色煞白怒目将她拦下:“主上有令,这件事谁透漏出去杀无赦!”
丁妙余听之不惧:“这件事的知情者只有你,夫君和那个叫兰儿的侍婢,兰儿是夫君身边的眼线,我对此可是全然不知的。若是事情泄露了,那也是你泄露的。”
奉虔冷眸扼住她的喉:“敢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你们两个死在这?”
红羽见之紧张,丁妙余只瞥了他一眼全无挣扎:“凭将军的本事要杀我轻而易举,只是你记住了,夫君离开魔殿与天庭斗留你是为什么,为了让你看好魔殿的诸多事务。要是他回来发现我死了会怎么样?即便不知道是你做的,可有雪灵童之事在前,你还指望他放过你吗?即便苦于魔殿无人暂时放过你,可若有朝一日大战结束之后,他还会留你吗?”
丁妙余字字道进他的心坎,奉虔手松了松莫名想起鸿琰曾道过的话——若不是看在魔殿接连损兵折将的份上孤现在就斩了你!
他彻底没了底气:“你到底想做什么,休想叫我再害应琉璃,我没那个胆子!”
丁妙余拂袖坐回凳上挑眉道:“不需要你害,只要让你安插在琉宫的那个棋子替我将她偷出来就是了,剩下的事我来做。奉虔将军要做的只是杀一个婢子,不难吧?”
奉虔无奈点了点头:“随你。可你记住一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主上唯一的骨血,上次的事我已经很对不起主上了,你不许伤害他的孩子!”
丁妙余回头从红羽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小粉包:“将军将这个交给那个棋子,让她想法子给应琉璃喝下。”
奉虔望着桌上的粉包涌出一丝不安:“这是什么?□□?”
“不。”丁妙余摇头,“不过是催产的药,只要她将孩子生下来便立刻动手,如此将军可放心了吧?”
奉虔将粉包攥在手里抿唇点了点头:“你要玩火我听你的便是,只一条,你后果自负!”
琉宫
我坐上秋千打发无聊光景,兰儿跑出来拦我怎么也不肯让我再坐。
“娘娘,您都快临盆了可得警醒些,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我仰头朝她吐舌:“放心吧摔不下来的,我坐的可稳当了。”
兰儿拖着我的胳膊怎么也不答应:“娘娘赶快起来吧,再不起来小主人可就要踢您了。”
我拗不过她只好乖乖起身托着肚子往回走:“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样婆婆妈妈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兰儿耸肩无所谓:“我这般花容月貌当然不愁嫁了,若将来真是嫁不出去不还有娘娘么,娘娘定能给兰儿找个好婆家。”
“呸呸呸,你少贫嘴。”我慢悠悠地走上台阶,兰儿扶着我的肩一刻也不敢放松。
细微的动作总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思,至少现在我对她彻底放心了。
我坐上锦榻仰头打了个呵欠,兰儿替我盖上被子极尽小心:“娘娘又犯困了吧?都说有孕的人极度嗜睡,我吩咐下面的人给您熬梅子汤去,您醒了再喝好不好?”
我点头便合眼休息了,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外头天都黑了。
兰儿守在床旁不曾离开过:“娘娘醒了?躺了这么久可下来走走?”
我点头由她搀着坐起身,穿好锦鞋便见一侍婢低头端着梅子汤走了进来:“娘娘,这是兰儿姐姐吩咐给您熬的梅子汤。”
“给我吧。”兰儿接过她手里的那碗汤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娘娘趁热喝吧,喝了咱们再上庭院走走去。”
“恩。”
她舀了一匙喂向我嘴边,这梅子汤闻着便觉得香甜,特别是那酸酸的味道还没吃下便险些忍不住流口水了。
我张嘴还未饮下却见那端汤进来的婢子神色有些紧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婢子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没……没有,只是蹲在火边守了太久怕过了味儿,可能眼睛有些泛酸。”
“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嘱咐她一声后张嘴饮下了勺中的梅子汤,一口下去味道当真不错,忍不住将这一碗都饮尽了。?
☆、危机四伏
? 喝罢梅子汤后我以娟锦擦了擦嘴便要出去走走,起身才见端汤的侍婢还在。
“你不是乏了么,怎么还不去休息?”
侍婢眼眸带笑上前搀我的另一只手:“娘娘睡了一下午当多活动活动,奴婢和兰儿姐姐一块儿伺候您。”
我含笑抽回了手婉拒了她的请求:“不必了,兰儿一人应付的来。你回房吧。”
那侍婢笑容僵住却不好说什么,恭恭敬敬低头问安后就走了。兰儿好奇问我多个伺候的人不好吗,我只一笑却不答。产期越来越近,我不能尽信每一个人,这也是对我这一胎所能做到的最大的保护。
庭外落了许多枯叶,我缓步踏在叶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兰儿搀着我走了一会儿嘴便忍不住多话了:“娘娘,这儿四下无人奴婢斗胆问您一句,您心里还记恨主上吗?”
我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透不出任何表情:“恨或不恨又怎么样呢,我有了孩子,难不成要孩子将来出世还日日看我们争吵不休吗?且他已守诺放走了雪灵童,我该谢他。”
兰儿听雪灵童三字便忍不住咬唇:“娘娘,其实主上很在乎娘娘的。”
我回眸看她:“在乎又如何,我已失去了太多的亲人朋友,这层芥蒂永远都抹灭不了。只是……他放过了雪灵童,我愿意永远将这层隔膜藏在心里。轻絮的死和他没关系那是旁人做的,云若、流光、殊彦和澄萸也都成了过去,我会努力不去想他们过好自己现在的生活。”
“娘娘,兰儿知道他们的死让娘娘心里很难受,可您的丈夫是主上,将来陪您度过一生的也是主上,有些事终究得让它过去的。兰儿觉得……娘娘您怎么了?”
她正说着我却忽而觉得腹痛难忍,兰儿见之色变连话都道不清了:“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别别别……别吓我啊娘娘!”
我扶着她的肩咬唇跌了下去:“疼,我的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生?”兰儿瞧我脸颊生汗更是害怕,“可是还没到产期啊,怎么会这么快就生呢?我去给您找大医!”
她说罢便扯着嗓子唤来了琉宫的其他奴才,跑在最前边儿的事方才端梅子汤的那个:“娘娘怎么了,怎么跌在地上了?”
我顾不得许多咬牙由汗津浸湿了脸:“快……快去叫人,我好像要生了……”
几个婢子左右托着我抬进了殿中,兰儿转头拿出令牌解除了鸿琰的结界急忙奔了出去。
我躺在榻上捂着肚子疼得快没了意识,其他的婢子拿热水拿剪刀都忙的不可开交,甚至还有人跟着兰儿一块叫人去了,唯独拿梅子汤的婢子仍在床边寸步不离守着我。
虽说生产需得有人看着,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产期未至为何会突然如此,我的胎一向稳妥。且她杵在这眉目比方才更加闪烁,我忽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你出去,换个人进来。”
我撕扯着被子向她下令,那婢子仿若没听见一般动也不动。
我没了耐性向她怒喝:“我让你出去听不见吗,你给我出去!”
那侍婢瞧外头的人来来回回跑个不停故也不惧:“娘娘还是安心生产吧,生了孩子好上路!”
“上路?”我恍然大悟,“果然是那碗梅子汤,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就不怕鸿琰杀了你吗!”
侍婢取出袖间短刀架上我的颈:“想活命就闭嘴,否则我让你一尸两命!”
我感受到她手中的那抹寒光不敢再喊,正逢端水的婢子推门匆忙走了进来,她一时惊慌以极快的速度将刀子收了回去。
我将那端热水的侍婢当做救命稻草,她却放下东西转身又走了。
她匆忙上前打算关门,我趁这时机翻身滚下了床榻。
她不敢杀我,我笃定了她不敢杀我,否则怎会用药让我提前生产?
她抵上房门回头又亮出刀子:“你还不放老实些,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跌在地上已顾不得疼痛,再痛也不及腹中袭来的痛苦更甚。
我隐忍着望她一笑:“杀我?给你下令的主子应该提醒过你不许伤害我的孩子吧?否则我早就死了岂会让你等到现在?”
我抚着床沿起身颤颤巍巍向前走,若换平时我是没有力气再走的,可我还有孩子,我不能让我的青儿落在她的手里,绝不!
她怒目过来捂我的唇:“给我安分点,你想跑吗?琉宫外早布置了劫你的杀手,你跑不掉的!”
我对着她的掌侧一口咬了下去,害我的侍婢闷哼一声松手劈向我的颈部。
我往旁闪躲被她劈中了肩侧,受这一击重心不稳跌向着角拂下了正燃着火光的红烛。
她揪着我的发往床旁拖行,红烛跌至帘角下漫起了熊熊火光。她觉察身后的异动回头时却已吓得不轻,失神间松手抓起一床被褥去扑那越燃越旺的大火。
火势渐盛非她一人之力可阻,屋外的人嗅见了浓烟滚滚皆在拍打着房门,我趁势踩着小凳从一角落的窗沿翻出向外逃。外头有妖兵,出去就安全了。
“救命,救……救我……”
我扶着肚子没命地跑,琉宫外的妖兵已被杀尽,血流一地全无生机。
我突兀想起了那婢子讲过的话,她说琉宫外布置了劫我的杀手,我跑不掉,跑不掉……
鸿琰不在魔殿,这一定是奉虔和丁妙余早已计划好而蓄意为之!
我不敢再呼救,咬紧了胳膊一路忍痛乱跑。鸿琰不在,我该找谁,谁能救我?
“殊彦……”我不自主脱口道出了殊彦的名字,可他不在了,他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他回不来了……
“娘娘!”我的胳膊被人握住,回头看是兰儿气喘吁吁拽紧了我的手,“娘娘快走,后面有杀手!”
兰儿扶着我绕着小径逃,她说她去请大医的路上遇上了潜伏的妖兵。与她同去的侍婢都死了,只剩她自己仗着一身修为才有机会调转方向追了回来。
“兰儿,我们该去哪儿?”我跑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力气了,眼泪不争气混着汗渍一起落下,我的青儿不能死,我不能让他们伤害我的孩子。
兰儿想起雪灵童身死那日忙开口道:“眼下东南西北四门一定都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