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依然可以扮成这个样子呀!”
“小兄弟,你这是叫我活受罪了!你没听说过做惯乞儿懒做官么?就是有人给官我做,我也不想做,何况做一个财主老爷?小兄弟,这个财主你来做吧!”
“叔叔,我也不想做。”
“你还想去做小偷?”
“叔叔,你不是说做小偷好吗?”
“不不!那是我在破庙里跟你们闹着玩的。尤其是你这窝囊小偷,尽干些小偷小摸的行径,豪强富绅、贪官污吏等人的不义钱财不敢去偷,只向一些不肖之辈的走狗们下手,这样的小偷更不能去干了。小兄弟,过去你是为生活所逼,求生无门,不得已才这么做。现在你可以说是这一城的小财主了,再也不愁衣食,还去当小偷干吗?要不,就应该像你师父一样,不不!像你师父也不好,应该像飞天狐邢女侠那样的侠偷义盗才好,专偷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打家劫舍大贼头们的金银珠宝,而且是明目张胆说几时去偷就几时去偷。”
“叔叔,这样做,那不是有意叫人防备,怎么去偷?”
“在对手明知的情况下,在戒备森严之中悄悄将金银珠宝偷了去而不让人发觉,这才显示出自己的高超偷技,这才是真正的小偷。”
“叔叔,我恐怕做不到。”
“邢女侠不过是一位女子,都能做到;你是一个男子大丈夫,怎么做不到了?”
“叔叔,我没有邢女侠那么本事。”
“小兄弟,你可以练呀。你早晚勤练内功,白天练防身的武功和逃命的身法,夜里练偷技。我希望到我三年后来这里时,小兄弟已是湘、黔、滇和四川五省之间有名的侠偷义盗了,令土豪劣坤、贪官污吏,黑道中的一些魔头人物闻名而胆丧。”
小三子给一阵风说得雄心勃发,说:“叔叔,我会日夜苦练的。”
“好!小兄弟,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将来在这一带,有了一位小神女,又有你这样一位侠义小神偷,会令中原武林生色不少。”一阵风说到这里,想了一下又说:“小兄弟,看来今天那个章标赶不来的,要明天才能到。今夜里,我就在大院里传给你救命的三掌。”
“救命三掌?”
“就是你在不能走脱,对手又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时,你出其不意抖出这三掌,可以将对方拍飞拍伤,那你便可以逃走了。不过,不是高手,你千万不可抖出来。”
“为什么?”
“因为不是高手,内力一定不深厚,你这三掌拍出,是可以要了他们的命,那你就会乱伤人命了!”
“高手给拍中就不会死?”
“高手内力深厚,你只能出其不意将他们拍飞或拍伤。他有内力反击,你拍不死他们的。”
“叔叔,那我怎知道他们是不是高手的?”
“这容易看出。山妹妹教你那一门的逃命身法,一般武林中人是怎么也捉不了你和追不上你的。要是你给他们追上了,那就是高手,你的武功斗不过他时,便用这三掌好了。”
“叔叔,我记住了!”
是夜,他们用过晚饭,一阵风就在月下传给了小三子这救命的三掌法。所谓的救命三掌,原是漠北怪丐一派大漠飞沙的上乘掌法,由没影子莫长老将这门掌法浓缩成极为精湛的三招,这三招掌法真是有鬼神莫测之机,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必拍中对方,而且拍中往往是对方的要害穴位。就是没有什么内力的人拍出,也能将一般武林中人拍飞击伤。有内力的人拍出时,威力就更大了。其实它不是什么救命三掌,而是鬼哭神泣三掌法。
莫长老叫化创立了这三掌,没在武林中流传开来,也没有什么人会使。他主要是传给一些心地善良、为人极好而不会武功的人。莫长老只传给了新下山的青年人豹儿(详情请看拙作《奇侠传奇》)。豹儿当时不会什么武功。当豹儿成为一代奇侠时,这三掌法就没多用了。也没有必要去用。他一身绝技足可以克敌制胜,用不着这般冷不防地出手将对方拍飞拍伤。后来莫长老的师弟吴影儿也将这三掌法传给了年青时的鬼影侠丐吴三,又由吴三传给了不会武功的聂十八,令他在江湖上行走时能防身自卫。无论吴三也好,聂十八也好,成为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后,也没用或不必用这三掌法了(详情看拙作《黑豹传奇》)。所以这三掌法没有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也不为武林人士注意。
现在漠北怪丐的第三代弟子一阵风叫化,见小三子人品不错,心地又好,同时武功不高,担心他以后有危险,若碰上一流高手,不能反击自卫,便将鬼哭神泣三掌法传给他了。
鬼哭神泣三掌的招式非常简单,它是配合闪身的步法顺势拍出,大巧若拙,暗藏莫测的玄机。小三子只用半炷香的时间就学会了,一阵风叫他反覆练了几次,见全无破绽,便说:“行了,不论是我教你的三掌法,或是山姑娘教你的逃命身法和拳脚功夫,你都不能说出去,更不能传给他人。”
“叔叔,我知道,就是偷技,我也不敢乱传给别人。”
一阵风点点头:“小兄弟,我也该走了,明天要是章标到来,大院一切的事和银财方面的开支,你完全可以托交给他打理。你要腾出身来,在这三年内练好自己的武功,更不要到外面走动。三年后,我会来这里看你,同时也会会那小神女。”
“叔叔,你今夜就要走么?”
“夜里对我来说,才方便行动。”
“叔叔,你三年后一定要来才好。”
“放心,我一定来。到时,你别不认得我这个叫化叔叔了!”
“叔叔,我怎会不认得你的!就是叔叔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好!我走了!”
小三子只感到—阵微微的风扬起,定神一看,眼前什么也没有。一阵风好像一下潜入了地下或一下散失在空气中,去得无影无踪,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三子不由又怔了怔。要不是小三子知道一阵风是名满江湖,誉满武林的吴老叫化的弟子,真疑心自己遇到了一个活神仙。风叔叔的轻功,似乎比山妹妹还俊,真是一阵风,风过之后,什么也没有,一切如常。
小三子怔了—会,怏怏地转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这座偌大的院落,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过去,小三子也曾一个人翻墙进来住,但那时像一只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连灯也不敢点亮,摸到一处屋角便睡下,现在他是这座大院的主人了,大大方方可以到大院的各处走动,用不着担心怕被别人发现。
小三子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这座内院一厅两房,今早上打扫过,被褥蚊帐是新买的,大床和一张桌子是旧的。小三子点亮了桌上新买的油灯,一见床上放着风叔叔给自己的那一袋金子银票,心动了一下,暗想“今天已用了不少的金子银票,不知还剩下多少?万一这两天章管家把修理房屋的工匠们请来,够不够支付工钱和日常的费用?要不要在今夜里将埋藏的金元宝起一点出来用?
小三子于是在灯下将布袋打开,清点了一下。想不到剩下的金子、银票,合起竟还有五百多两银子,够付工匠们的工钱和购买家具以及过年前后的费用,不必去动用埋藏的金元宝了。
小三子感到古州堡一案,官府的人仍在追查,这些埋藏的金元宝,能不动就最好别去动,过了一段日子再说,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小三子正想收好这些金子、银票时,蓦然感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走动。小三子本来就是一个在夜间活动的小偷,养成了他耳听八方、目观四面的机警和行动的敏捷。他暗想:这深夜里怎么有人在大院走动了?莫不是风叔叔又转回来了?可是他凝神倾听了一下,觉得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两三个人的走动声,这不可能是风叔叔。小三子更警惕起来了,“卟”的一下,将灯火吹灭,提着布袋,轻轻地跳上了一根横梁上去。小三子的行动轻如灵猫,这完全是飞夜猫传给他的轻功。在破庙里,又得一阵风体内的一股真气,震开了他的一处玄关,不但内力增添,行动更为轻捷了。
小三子在梁上伏了一会,便听到屋外有人轻轻地说:“怎么灯火熄灭了?”
跟着又是一个人的声音:“看来他们熄灯上床睡了!”
接着是第三个人的声音:“要不要等他们叔侄两人睡着了才下手?”
第一个人的声音说:“我看别等了,马上动手。近来官府的差人们巡夜得很紧,我们得了银两就马上分散离开。”
“要是他们叔侄两人大叫起来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他们。”
第三个人说:“不错,难道我们三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
小三子在梁上听得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什么王法难容、情理可恕为生活所逼的小偷了,而是谋财害命、杀人抢劫的凶残的匪徒了。要是在以前,小三子早已溜开,顶多想办法惊醒屋主防备而自己逃之天天。现在可不能了,自己就是屋主,能眼光光看着匪徒人屋抢劫杀人而自己溜开吗?可是若不走,自己一个人能对付这三个凶恶的匪徒?他暗想:山妹妹教了我一门拳脚功夫,不知能不能打发了他们?万一打发不了,那不危险?
小三子跟着又想到,山妹妹不是又教了我一套逃命的身法吗?我真的打发不了他们,然后逃走也来得及。不但是山妹妹,就是风叔叔也说,这套逃命身法连一般武林高手也难以捉到我,这三个凶残的匪徒不会是高手吧?
这时三个人屋抢劫的匪徒正蹑手蹑脚摸进屋里来了。他们又轻轻地说:“鬼脸,你守住那房间的门口,有人冲出来,你就用刀子逼着他不准动,也不准出声。如果他一出声,你就先将他干掉。我和长脚到那刚才有灯光的房间,叫他交出黄金白银。”
小三子对面的一间房,原本准备是风叔叔住的。但风叔叔已经走了,房间里根本无人。鬼脸也轻说:“八哥,那你和长脚动作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三个匪徒,是古州城一伙宵小之辈,不务正业,一向以赌为生。赢了钱,就大肆挥霍,上窑子,玩女人;输了钱,就干些违法勾当,时而结伙到郊外拦路打劫单身路人,时而人屋盗窃百姓的钱财。他们一向干得干净利落,杀人灭尸,不留手尾,于是便不为官府的捕快们注意,也不为城里的人们察觉。尽管不时出现命案,人们都以为是外来的匪徒所为,连官府也不了了之。他们不像栽麻镇的那五条大虫,凶相外露,随意欺侮百姓,诱骗外地女子为娼,弄得一般百姓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而鬼脸这几个人,在人们心目中只是一伙不务正业的赌徒,哪知道他们是一伙异常凶残的匪徒!
正所谓钱财不可露眼。鬼脸一伙人看见小三子和一阵风身上竟带着这么多的黄金银票,眼睛都大了,恨不得一伸手就将这一笔黄白之物夺了过来。何况小三子和一阵风又是外来的,身边没任何家人和侍从,又住进了那座空无一人的大屋,这更方便他们下手了。杀了这叔侄两人,抢劫了他们所有的财富,也将无人知道。再加上年关快要到来,鬼脸他们在赌场上手气又不好,更急切需用一笔银两来应付了。
他们一伙四人,三更半夜里悄悄摸近了大院,留下一个叫兔子的匪徒在外面望风看守,鬼脸三人便翻墙进来。
八哥和长脚撬开厂小三子的房门进来后,点燃了火熠子一看,见床上无人,房间里也无人,一时愕然:刚才这房间明明有灯光亮着的,怎么会没人的?人跑去哪里了?难道他们叔侄两人睡在对面的一个房间里了?八哥和长脚哪里知道,小三子就伏在横梁上,正观察他们怎么行动。
八哥和长脚急切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鬼脸轻问:“怎么?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东西已得手了?”
长脚说:“房间里无人,弄个屁!”
“无人?”
八哥说:“别多说,快撬开这房间的门。”
但是这房间的门根本不用撬,一推便开,里面根本没有将门闩拴上。鬼脸、八哥、长脚个匪徒又讶然了:不会这房间也没人吧?他们就着火熠子的火光一看,这房间真的无人,连那盏新买的油灯也没有点过,显然这房间不但无人,也没有人进来过。
鬼脸愕然:“奇了!怎么会没人的?他们叔侄两人跑去哪里了?”
长脚说:“他们不会一块去了茅厕吧?”
八哥说:“快!我们先躲进来,别惊动了他们,等他们转回来。”
长脚立刻熄了火熠子,三个匪徒立刻分散躲藏在黑暗的角落中。小三子伏在梁上听了暗笑:“这三个匪徒,怎么这般愚蠢?他一下想起了风叔叔在破庙中捉弄自己和山妹妹的情景,暗说:“好!等我也来捉弄他们一下。小三子好奇心大起,也不再害怕这三个蠢笨而又凶残的匪徒了,同时更想试试山妹妹教自己的两门功夫管不管用。
这三个匪徒躲了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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