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舞阎罗 若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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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舞阎罗 若雨尘-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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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定的灯火在黑漆漆的地牢中,仿如明亮的光柱,照亮四周。
  若是你眼尖,便会发觉,偌大的地牢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似乎少了应该在,却已不在的人……
  晤……好问,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般,教人透不过气来。每吸一口气,胸腹间那股烧灼的疼痛,几乎令她开始排斥去呼吸了。
  “醒啦?”陌生低沉的男音,不含任何情绪地扬起。
  舞影倏地翻身坐起,戒备地盯着眼前这名有着冷淡神色与清冷气息的男子。
  她戒惧的模样令后戮兴味地挑挑眉。他真不明白,有着如同恶魔般魔魅性子的冷单倣,怎么会看上一名浑身带刺的女子?不但如此,还将她当成心肝宝贝似的呵护着。
  记得他曾对冷单倣说过,他会有看不完的好戏。果然,这一回到执义山庄,真是来对了。不但有戏可瞧,还有事可做。
  后戮优雅地吸饮香茗,对舞影的敌意毫不在意。“别紧张,你要防范的人,绝对不会是我。再说,若我想对你不利,又何必好心将床让给你,自己坐冷板凳呢?”
  “你是谁?”
  后戮垂目望向茶杯内琥珀般的水泽,心里头想,这执义山庄的人可真懂得享受,竟将这上好的碧螺春招待贺客,啧啧……可真是挥霍!
  “若你是单倣的朋友,你就可以将我视为你的朋友。”
  “是你救了我?”方才她暗自运气,气血虽仍不顺,但之前受创的内腑已无大碍了。
  “这我可不敢居功,我的功劳充其量只是将床让给你罢了;神出鬼没地闯入地牢里救人这本事,我可是望尘莫及。”冷单倣那股救人的拼劲,他可是头一回见。
  不是他,那么难道人地牢救她的人是……
  “没错,就是你心想的那个人。除了他之外,恐怕无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救出你,并医治你的内伤。”
  真的是单倣,他不是整日皆被俞诗诗缠住了吗?怎么有机会救她?
  瞧出舞影心底的困惑,后戮理所当然道:“男人呀,若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论多忙,皆会想办法抽出时间来;反之,若是对自己不爱的女人,则避之唯恐不及。”他就曾亲眼目睹许多活生生的例子。
  “你……”舞影一时语塞,被人一语道破心事,感到有些羞涩。“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单倣有过执义山庄的朋友。”若非执义山庄的人,怎么可能收藏她却不被发现?
  “哈哈!我记得我并未说过自己是山庄的人,也不可能会是山庄的人。”后戮带笑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鄙夷。“在下后戮,可是单倣那屈指可数的好友之一。”
  他决定不再逗她了,万一哪天她成了他拜把兄弟的妻于,那他可就惨喽!
  “后戮……”舞影蹙眉思索。她听过这个名字……
  ”冥岳的四大护卫之一!”
  她想起来了。只是没料到竟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不敢当,承蒙我家少主不弃罢了。”后戮谦虚应道,第一次在他眼中瞧见全然的敬意。
  “希望有机会能见见冥岳的少主,与江湖第一美人的少主夫人。”
  “会有机会的,只要你是单倣的妻子。”后戮的话,暗示意味浓厚。
  舞影闻言眼神一黯,沉默不语。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嫁给他?”不会吧?他明明瞧见当谈及单倣时,她那无法掩饰的真情。
  摇摇头,舞影自嘲道:“恐怕我没有资格。我并不了解他,甚至一点也不懂他。不懂他的心思,不懂他的性子,也不懂他的处世原则;他对我而言就像一团迷雾,明知道危险,却忍不住受他所吸引。他是人人求之不得的神医,而我却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杀手。”
  “你爱他吧?”后戮的眼神闪过一抹异光。
  “是的,我爱他。但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累赘?他这么说吗?”
  “不!但我知道我是。”以他的条件,能拥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当他的妻子。
  后戮修长的手指摩擦着下巴思忖道:“据我所知,单傲向来皆不是怕麻烦、嫌累赘之人;况且。我也从未曾见他和任何女子单独相处超过一天以上,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了。”
  “是吗……”他从未对她表示过什么,她知道她只是他的妾,一名仅止于交易关系的妾罢了。
  至少,她一直是以这理由来压抑自己渐渐逾越的心。
  “若不是,他就不会如此心急地将你自地牢救出来,甘冒行迹败露的危险了。”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抛给她。
  “他要我在你醒后交给你,要你按时服用,直至气血通顺为止。”
  握紧手中的瓶子,舞影的心又隐隐骚动。他这么对待她,教她如何不心动……
  “是单倣请你来帮他的吗?”
  后戮为她倒了杯茶。感情的事,他只能点到为止。
  “我原本只是来这儿凑凑热闹,想瞧瞧俞雄这老贼在玩什么把戏,能帮上忙纯属巧合,也是后戮的荣幸。”
  “有什么法子可出山庄?我待在这儿会连累你的。”
  后戮冷哼一声。“他们执义山庄的人,还没有那种胆量敢得罪冥岳!就算被发现又如何?我正愁找不着机会对他们出手呢!”
  “你跟山庄的人有仇?”他的话,让她有此联想。
  “陈年旧帐,不提也罢。好好歇着吧,明日可得忙了。”后戮起身往外走,他得去找冷单倣好好研究明日的大计。
  “我能帮什么忙吗?”舞影唤住欲离开的后戮。
  “你只要肯乖乖养伤,就是帮我们一个很大的忙了。
  你放心,明日的行动少不了你的。”挥了挥手,后戮颀长的身影转瞬间消失无踪。
  重新至床上盘腿而坐,倒出瓶中的药丸眼下,气定神凝地运气调息。
  她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她明白她不能拖累他们。绝对不能。
  无月的夜晚,正适合夜间行动的人。
  随风摇曳的枝桠上头,迎风站着一名颀长的身影,略带冷沉的眸光注意着脚下山庄的动静,闲憩的模样似乎在等人。
  夜风中传来轻微衣袂飘动声,男子的嘴唇上扬,道出调侃的话语。
  “最难消受美人思。我正好奇你是如何从那热情如火的美人身边脱困的。”
  “你想试试吗?”冷单倣没好气地问。
  “试?”后戮怪腔怪调地叫出声。“我看免了,我怕会‘失身’,哈哈……”他边笑边暧昧地瞄向冷单倣。一想到冷单倣努力捍卫自己“贞操”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你要自己闭嘴,还是让我替你封嘴?”
  “哟!生气啦?你是笑阎罗耶,不是应该笑脸迎人的吗?什么时候成了‘冷阎罗’了?这样对待好心收藏你的美人的我,对吗?”后戮开始邀功了。
  “她怎么样了?”无法在她身边守着,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
  “唉!怪不得人说‘见色忘友’,我终于明白了。也不想想,为了你,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却连个慰问都没有,真是拿热脸去……”
  “后戮!”冷单倣警告意味十足地打断他的喃喃抱怨。
  真不晓得一向冷漠的后戮,何时转性了,老爱逗他!
  “她已经清醒了,知道是你救了她,答应会好好养伤;也很担心你,要你小心,她爱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冷单倣捉住后戮的衣襟问道,他怕方才听错了。
  “你耳背呀!我说她已经醒了。”
  “最后一句,你说什么?”
  “最后一句?”后戮拨开他的手。“她爱你呀!”
  冷单倣身躯一僵,她真的这么说吗?她爱他!
  “拜托!难道你不知道她爱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真是的。”这辈子能见着冷单倣这副蠢样,够了。已握有他的把柄,就不用怕他报仇了。“好了,别发呆了,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东西拿去吧!”
  冷单倣扬手接过一只寸许长的竹筒,掂掂重量,笑道:“你是真的想毁了整个山庄?”
  “哼!那一点点火药,只是小小的惩罚罢了,若来真的,我会直接针对俞雄!”只可惜少主不同意,而他也不敢违抗少主的命令。
  “你负责的地形图在此,要小心。”冷单倣递给后戮一巷手绘的图,那是他勘察山庄后的收获。
  “彼此彼此。我先走了,我得去好好布置布置了。”
  身形一闪,摇曳的枝极上失去了后戮的身影。
  往舞影所在的方向凝视半晌,冷单倣拔高的身躯,往与后戮相反的方向直射而去。
  明日,元月初五,俞雄的寿宴,将会如他所愿,热闹非凡!

  第九章

  “鸿宴堂”是执义山庄专门款宴宾客的地方。可摆下近百桌的大型宴厅,如今早已坐无虚席,就等着山庄的主人开启这场宴席。
  身着紫红绣金棉袍的俞雄,笑裂了嘴,步伐稳健地上台,满意地审视这刻意扩大庆祝的寿宴。
  “各位英雄侠士今日肯前来参与俞某的寿宴,真是给足了俞某天大的面子,俞某在此先以三杯薄酒,谢过各位,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海涵!”俞雄客套地干了三杯,引得众人鼓掌叫好。
  “俞庄主太过客气了,能参与这场寿宴是尔等的荣幸才是。”人群中,有人开始逢迎谄媚了。
  “是啊!俞庄主德高望重、侠义心肠,实为后生晚辈的楷模。”
  原来拍马屁是会传染的。
  俞雄虽然心中乐不可支,仍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各位对俞某的爱戴,俞某愧不敢当。只是近来俞某心中有一个想法,想趁此良机问问各位英雄的意见。”
  “俞庄主请说!”众人又鼓噪起来了。
  俞雄清清喉咙。“是这样的,俞某见江湖上分门别派、各自为主,若能集结各大门派,选出一位人人信服的盟主,统筹筹划,分工合作,或许能因此建立一个和谐富裕的新江湖。不知各位是否认同俞某的浅见?”
  “庄主的意思是说要结盟喽?”一位不知是何门派的男子起身询问。
  “正是!”
  “结盟?那么谁是盟主呢?”
  “对呀!谁有资格当盟主?”
  *
  原本安静的厅堂,一下子闹哄哄起来,所有话题皆在盟主的人选上打转。
  “我看,这盟主的位子,当然是非俞庄主莫属了!
  就诚如方才有位英雄所说的,庄主德高望重、侠义心肠、又是结盟的提倡者,想必对结盟的利弊得失,早已分析得一清二楚,故第一届的盟主由俞庄主担任,是再适合也不过了。”
  俞雄对场中发话的男子,暗自作个眼神的交流。
  这笔钱花得值得。
  “不,不不!俞某愧不敢当,无法担此重责大任。”
  “是啊!我看这件事得从长计议,较为妥当。”隐身于群众间的后戮提出相左的意见。
  为此,群雄立即壁垒分明分成两派,而赞成结盟与反对结盟的两派人马也在瞬间争得面红耳赤,几乎大打出手。
  混乱的场面,让俞雄气得吹胡于瞪眼!原本胜券在握的事,却不知让打哪冒出来的小子给毁了。
  他睁大眼想找出那名罪魁祸首。若教他找着,非将那人大卸八块不可。
  “不好啦!失火了,失火了!”一声惊天的叫喊,结束了这一场混乱,开启了另一个新话题。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只不过是一场小火罢了,多派点人手去处理即可,穷嚷嚷什么!”俞烈怨声斥责引起骚动的下人,非得找个时间重新整顿不可了。
  “可是……”
  “可是什么?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吗?还不快去帮忙……”
  “轰!”
  “碰!”
  俞烈的话未停歇,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吓呆了在场的各路群雄。
  “来人!这是怎么回事?”俞雄怒吼。整脸都绿了,今日可是他的寿宴耶!
  “庄主,小的要说的就是,起火处闻到了火药味,所以……”男仆吓得手脚发软。看来今日他死定了“火药?”俞雄脸色铁青朝外冲去。俞烈与俞诗诗尾随于后。
  在场众人亦争先恐后往外头冲去,有人为了救火,有人则是爱凑热闹。
  如此混乱的场面,正是冷单倣与后戮抽身的最佳时机。
  浓密呛人的烟雾,不断自坍塌的石块中窜出,遮蔽了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
  俞雄站在鸿宴堂前,充血的双眼来回望向自南北两处冒出的浓烟,脸上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表情。
  他可以肯定,这是有预谋的行动!被炸毁的是水池禁地与被烧毁的库房,一北一南同时被毁,敌人欲分散山庄人力的目的显而易见。
  他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不夺取钱财,反而毁了它?又为何进得了水池禁地,放火药将那儿给炸了?
  直跳的眼皮,让他有种不样的预感,虎目圆睁在场搜寻。希望他猜错了,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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