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如我对她的了解,讲着讲着正经事话题就能轻而易举的跑偏到不知道什么地步。
回家的路上,红彤彤的太阳照射下来,颇算得上温暖,兔子的声音也是这样。
“我这个月有两百块的奖金耶。”我刚要说恭喜,兔子连珠炮的跟我说他们领导跟她说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旁边的人是什么反应。我咽下要说的恭喜,呵呵的跟着笑。
“不过我家大花腹泻还不吃饭,带它去化验奖金一下就没了。”大花是兔子家的猫,我没养过猫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惊险的情况,但听兔子现在平缓、高兴的语气也可以想见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拐了个弯进了小区,我一边在书包里翻找着钥匙一边听兔子说着话,眼角好似瞟过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有些眼熟,可是一时也想不起见过谁开过。
“石静。”
“恩?”
“恩什么?跟你说我家大花最爱的就是躺……”
“石静?”
这时我终于反应过来并不是兔子在叫我,而是别人。
我下意识的转身去看是谁,转念一想,知道我住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开银灰色轿车的也就是阮青莉和她表哥,那……应该是阮青莉吧。
我好整以暇的等着看阮青莉这回又是想怎样,却没想到下车来的是张巍。
“兔子,我这边有事,回头给你打。”
“怎么了?”兔子问,张巍站在车旁看着我。
“有点儿事,回头再聊。”
我挂了电话,张巍走上前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咱们找个地方?”
“不用麻烦,在这说吧。”
张巍笑了笑,“我还没吃饭。”
“可我吃过了。难不成你吃着我看着?”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跟他去了附近的一咖啡店。
张巍点了一份商务简餐,我要了一杯水果茶,说实在的我总觉得这样何必来咖啡店呢。
他放下筷子,拿起放在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动作透着一股优雅劲儿。“不好意思让你看我吃饭。”
我抬起头直视他,示意他直接说正事。
“中午青莉跟你起冲突了,她让我来替她说声对不起。青莉觉得如果她自己来的话,你们可能又吵起来了。”
我搅搅玻璃杯里的水果,“哦,没什么,我没放在心里了。”
“那太好了。青莉只是想向你为周五晚上说的话道歉,你能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张巍挺直背脊端坐在对面。
这件事我总觉得阮青莉和我不过只是她认识我过去某些事情的同事,她的偏见我可以生气,但我没有资格愤怒。因为我们只是同事,价值观爱情观的不同所致而已。但是,杜佳妮是她的好友,一个可以将我的存在告知的知心伙伴,我不认为真正的朋友可以这样对朋友的喜好冷嘲热讽,嫌弃如路边的垃圾一样。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我只能说这样的朋友我不要,也不要与这样的人有什么私交。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她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欠妥当,那就怀揣着愧疚之心不要再联系杜佳妮好了。我们的对话还有必要继续吗?”我掏出钱包找了正好的零钱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8 章
“小静,走吧。”
本来定在下周五的计划协调会改期到了这周。葛姐拿着河湾计划的材料和记事本站起来等我,再一看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走了七七八八。
我跟着葛姐到了会议室,领导和瑜姐都已经到了,瑜姐看到我很惊讶的问我怎么也在这里,葛姐帮我解释说来观摩。
坐在瑜姐旁边的贾工示意我们赶紧坐下,分部计划部的人由黄文龄领着进了来,原来的项目一组领导已经调动到总部一小部门做经理,看起来是平级调动,但兆叔说那其实只能说是降级。
如此说来年前与一组的纠纷看似我们二组赢了,但站在黄文龄角度来看,真正的赢家最终还是他。
王玲玲跟在最后,她、葛姐和我都是会议记录,会后小组动向指导及准则都是我们进行整理成则工作的。
王玲玲看到我淡淡的笑了笑,生疏客套的很是明显。这情景我想到了,所以心里也谈不上惊讶和悲伤,这是我能够预料到并且选择的结果,这是合该我承受的心理落差,避无可避。
这一天过得出奇的快,所有的人发言、争辩之后已是临近五点,最后定的是两计划组都按已定的计划大纲出个详细的计划书作为项目的不同方案。而敲定方案的决定权直接交由专家组和决策组。
“小静,今天加加班吧。”散会之后葛姐叫住我,我同意了。
今天是周五,想着周末其实也没什么安排。这种感觉又的时候并不是悠闲,而是空虚寂寞。
会议纪要整理和校订总共花费了两个小时,办公室里走的只剩下我和葛姐。七点多我们的肚子早咕咕的叫了起来,鉴于葛姐特殊体质,我们一直忍耐着饥饿到完工,我将纪要放到贾工桌上后就就看到葛姐迫不及待的将东西扫入包内,俨然一副拎包就走的架势。
手机震了起来,才想起开会时调的静音一直改动,是兔子发来的一条信息,说她可能年底办婚礼,我讶异的怀疑她的账号是否被盗了,还没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就说起婚礼的事儿了。
葛姐跟我道别,我也向车站走去,拿起电话给兔子拨过去。
她一连串的话里里透着甜蜜,我也终于知道她上次和我未说完的事就是她有了一个已经交往一个月的男朋友,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关系,稳定的不得了。我替她高兴,她终于有了归宿。
还是那辆熟悉的银色四个圈从身后缓缓驶停,是阮青莉。
“我载你,上车。”阮青莉语气里有着叹息,我不由的想去深究她的意思。
“不了,谢谢。”我看着前面的车站,我猜测她会不会直接驶进去。
我想会的。我停在原地跟她说话。
她在我身前打开副驾驶的门,“上来吧。”车站内的人大部分都转过头来看这边。
有些外在因素也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我坐进阮青莉的车。
“想说什么?”
她惊讶于我会出口问她。
“难道不是么?”我语气轻松的说道,“CD呢?”
我想如果我能轻松起来,那么我们的对话也就能够不那么咄咄逼人、相看生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9 章
阮青莉将车安稳的停在我家楼下,我看着她熄火、解开安全带一系列动作,我知道她载我肯定是有话要说,而现在是她开口的最后机会。
“你不要我跟你道勤,所以我们是不是还能做朋友?”我侧过身看了她一会,有些话虽然说穿了并不好听,但总比隐瞒着佯装一派和乐来的好。
“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太激动,其实我们一直都不是朋友。”我观察到阮青莉抬起了左肩,应该是想做什么,但是她即刻制止了动作。“那次赴约,我想我是想要和你们成为朋友。但现在看来,我们的行为方式和观念都有些偏差,做朋友会起冲突的,不如就做同事。”
阮青莉靠在椅背上小声的笑了起来,“我是真想和你做朋友,远离家乡能够碰到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不容易。”
“你说这话真怪,做朋友不一定非要彼此熟悉,更何况此前我并不认识你。”
阮青莉沉默,我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我本以为她会又会像是看到什么笑话般趴在方向盘上猛笑。
阮青莉仿佛想起什么转身从后排座椅上拿过一便利袋给我,我翻看里面是各样的面包,有水果果酱的也有椰奶夹心的,巧克力甜甜圈亦或者维生素面包。
可以看得出来她把食堂零食店的面包都买了一种,袋子里还有一盒利乐包装的牛奶,一瓶矿泉水。
“你先吃点儿东西,饿着很难受。你楼上有做饭的东西么?”我和葛姐完活的时候食堂已经关了,所以我本打算回家煮些吃,或者打包些饭菜回去。
“谢谢,待会儿回去买些别的吃。”我从里面挑出椰蓉面包把袋子还给她。
“把奶喝了吧。”她又递给我,不要倒反而显得有些矫情和做作了。我道谢接过。
我安静的掰了一半来吃,“你不吃?”
“我刚才吃了个派。”阮青莉又恢复了往常高傲的昂着头的做派,她敲了敲车载垃圾桶,意思是包装纸还躺在里头。
阮青莉没有回家也没有在食堂吃饭,只是吃了个巧克力派充饥,我想她应该一下班就一直等着我。如果说有什么重要的事那才是合乎常理的,但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一件事,又或者对她来说和我做朋友就是很重要的事情。
也许是我太过冷情,我不能理解她这种想法。对于我有很多事是可以让我不顾一切开着车直奔而去或者静静守候不知几个小时的等候,比如陪伴生病的家人、承担责任,但绝对不会是这件事。
不顾一切,我恍然想起总常与阮青莉在一起的张巍,脱口就问道,“张巍呢?”
我问出口就感觉到有些不妥,曾经她同我说过他喜欢我,我既然对张巍无意,就不该在这样一个私人时间私人话题后提到这个人。
“他们组加班。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带你回去吃饭了,虽然我也知道你不一定乐意,但哥哥做的饭菜确实好吃不是么?”
这话里哪一点我都无法反驳,阮青莉还是很了解我的。我想当阮青莉改变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她身边会有更多真心实意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0 章
我知道她找到工作了,却不是她告诉我的。
她找到工作了,是熟人介绍的,在一家中等规模的私人企业做经理助理,工资待遇算是适当,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员工关系简单。
就我看来算是很不错的工作,我却没有听到兔子好消息时那样真心实意的祝福与放心。我所有的不满恐怕都来自别人的转述,埋怨她连直接恭喜她的机会都不给我。
暗恋就是这样不知满足,知道她一切安好却又希望她对你说如果你在就好了。
恬不知耻。
用了这四个字后我更觉得难过。
我寻思着可能是太闲了才有时间胡思乱想,拿了手提袋直奔江卓广场准备打发下午的时间。
尽管今日风大了些,周日午间的购物广场还是挤满了人。我一层一层的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个一个的看来,那些负面的情绪似乎被掩埋了一般再也占据不了我的脑海。
我流连在五层卫浴精品里,我喜欢看各种洗浴套装,尤其是漂亮的陶瓷套件更是喜欢。仿景德镇青花的两百三左右,白瓷彩绘的更贵些,我徘徊在柜台前有些犹豫,现下对我却只能当做摆设,毫无用处。
我还是犹疑,但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走向扶梯,准备到楼下女装看看,却不经意睹见扶梯旁卧室用品区前站着一抹相当熟悉的身影,她正在专心的挑着床上用品。
是邱兰。
我想我的出现并不会让彼此都高兴,我乘上向下的电梯,却听到一个熟悉的让人厌恶的声音。
“亲爱的,看上哪个了?”
我相信我当时一定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楼上甜蜜相拥的一对身影,转瞬间便被楼层水泥板遮住了视线,让我再也无法探究下去。
我从未想过邱兰心思单纯,但也未曾想到她会为了物质而出卖自己的身体……青春。
黄文龄的妻子是集团领导层一大元老的独生女,黄文龄有如此的地位以及业绩,公司内的人都知道这与他丈人的帮扶脱不了关系。黄文龄不会也不敢离开他的妻子,就算是相爱也永远都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更别说对于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他即便爱也只是爱他自己而已吧。
邱兰并不傻,以她对人情关系的了解,她绝不会相信她和黄文龄之间有什么爱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是否爱情在这个世界真的那么难以生存,或者为外界所困无法言说,亦或者是假借爱的名义来换取别的所谓的物质优渥。
我的负面心绪如潮水般滋生蔓延开来,眼前一瞬间的眩晕,满目玄黑迷蒙上我的双眼,宛若沙尘暴袭来,世间暗无天日。
我再也没有心思继续逛街,直直的奔出商场。刚步出商场,刺眼的日光打在门前的全景玻璃顶棚上,漫散下来的太阳光让我恍惚的不知该如何动作了,周围的人都像是慢放镜头里的可笑人偶一样缓慢的迈步,耳边也是他们被拖长到听不出内容的对话。
即便是这样我的头脑还是高速转动警示我应该去医院检查是否大脑或者哪里存在病变。
是的。我想我是患了病。
是一种很严重的恐慌症。
“石静!”我转头看见阮青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