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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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岛主-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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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吗?

正在除草的辛爱波仰起头,客气而冷淡地看着逆光中的女人,平时和善的甜美笑容转为无奈的敷衍。

“幸会了,汀娜小姐。”她知道上流社会的排场,通常只愿对方称其姓氏,以突显家族的显贵。

克莉丝高傲地以眼角一睨。“妳就是庄园的园丁?”

“不,请以园艺师称呼,育花的职业也是值得尊敬的。”她不卑不亢的回道,显示良好的教养。

“种几棵花也算职业吗?妳未免太骄傲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低下的工作。”也只有卑微的下等人才能胜任。

“职业无贵贱,顺心就好,只要做得开心,翻土耕种的农夫也乐在其中。”兴趣所在,欢喜常驻。不以为意的辛爱波搭起挡风的棚架,一场不大的风雪让她栽种的花苗、树种冻伤不少,有一些还濒临垂死状态,不加以防护,恐怕撑不了几天。其实有些事不用她亲自动手,绑铁丝、架弹性钢架等琐事对她而言相当吃重,可是她习惯自己来,不假手他人,辛苦点当是运动。

不过真正的理由是,在某人有心的刁难下,原本愿意出手帮忙的岛民纷纷推说家里有事,放下手边进行一半的工作便匆匆离去,她不接手都不行。

她只是老背错咒语,并非傻得看不清真相,始作俑者是谁她了然在心,不想点破而已。

她想她是有一点怨亚烈斯的隐瞒,而非无动于衷,“订婚”一事何其重大,他却至今只字不提,一句解释也没给她,令人感到沮丧。

看来光是有爱还是不够呢,缺乏信任的桥梁,两人同行的情路走来依旧坎坷。

“这是自欺欺人的说词?我劝妳要有自知之明,早早认清事实,别以为耍点小手段便能完成心愿。”根本是痴心妄想。

“汀娜小姐,妳要不要喘口气歇会儿,我看妳挺累的。”整天想着如何打倒假想敌,自己不累别人也累了。一看她神情淡然,毫无受伤神色,克莉丝有一丝不悦。“不要告诉我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给我离亚烈斯远一点,他不是妳能沾染的男人。”

对方一挑明,辛爱波也不能再若无其事地当没这一回事。“让他自己来说明,我对介入别人的感情事并不热中。”

这场难解的三角习题取决不在她,而是左右女人情感的男人。

说来或许没人肯信,她真的把感情看得很淡,随时做好结束的准备,这座孤立在海中央的小岛实在太冷了,不若长年恒春的宝岛,虽然这里住着她生平第一次爱上的男人。

克莉丝冷嘲。“看来妳的心机也很重,懂得找靠山,明知他此时仍对妳兴致浓厚,妳认为他会说出什么为难自己的话吗?”

亚烈斯的难缠不只是在赛车场上,他更擅长攻击,凡是敢阻挡他的敌人,他向来毫不留情。

即使他的双腿已经废了,她仍是怕他,因为狼的凶残是天性,她不想成为他猎杀的目标。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建议妳先和他谈谈再来跟我说。”她不是纠缠不放的人,该退出的时候绝对走得洒脱。

因为她不习惯跟别人争,尤其是感情的事,它没有胜负,只有成全。

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快乐,若两人在一起反成一种痛苦或甩不掉的负担,那么再走下去有何意义?徒增彼此的裂痕而已。

当然,她可以说得漫不经心,好像无所谓似的,但心里仍是不好受,如同蛹化的虫蚁在胸口钻动,啃食着脆弱的心叶,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愈合能力。

“这是在向我炫耀吗?嘲笑我守不住自己的未婚夫,反而被妳这个不知羞耻的种花人给勾搭了?妳好得意呀!”她表现得越平静,克莉丝的不甘就越深,金色眸子转冷,微泛兽性。

“没什么好得意,一个男人而已……啊!妳推我……”天哪―这岛上的女人都吃什么?个个力气大如牛。

不意被推倒的辛爱波手肘先落地,幸好她怕冷,穿得特别厚,才不致擦破皮。不过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就看到蕾亚娜印着帆船的大红裙往树丛后一闪,不知已躲在那偷窥了多久,似乎怕她被修理得不够凄惨,想趁机补上一脚。唉!她的人缘几时变差了?想想她在家时不知多受人欢迎,人人都乐于接近她。

“什么叫一个男人而已,妳的口气太狂妄了,分明是在示威,指我克莉丝不如一名低贱女子!”好张利嘴,敢明指暗讽!

“低贱女子……”保持平常心的辛爱波微拧起眉,对她这句话有些意见。“所有物种都是平等的,妳不该有歧视眼光。”

虽然她是一名女巫,可也没有瞧不起人类的意思,反而积极地和他们做朋友,从中获得乐趣。

“对妳,不用了。”古莉丝轻蔑的一嗤。“我警告妳,不许再靠近亚烈斯,否则我会让妳后悔不听劝告。”

让一个人从地球表面消失很简单,新鲜的人肉是野兽的最爱。

咦!她被威胁了吗?不惊反喜的辛爱波露出讶色。“妳要怎么对付我?”

一怔,克莉丝错愕地瞪着不怕她的女人。“咬死妳。”

“妳是吸血鬼?”她不假思索的问。

对于她面无惧色的问法,克莉丝打心底扬起一股戾气。“用我一双瞭牙!”

她真的想让她死,尖锐的狼爪从十指间探出,锋利的泛着冷光,只要轻轻割向颈间,大量喷洒的鲜血很快就能染红大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会在数分钟内结束。

酒红色高跟鞋陷在泥土里,她走向辛爱波背后,冷酷的手高举,就只为那一瞬间。

躲在树后的蕾亚娜屏气凝神,等待鲜红的那一刻,兴奋地露出嗜血笑容,脑子里转着一石二鸟的阴谋,只要克莉丝一杀死两人共同的情敌,她立刻就会向她心爱的主人通报,到时……

呵呵,她真是聪明,不费吹灰之力,同时除掉两个碍眼的女人。

但是,她等了许久,迟迟不动手的克莉丝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牵制住,表情狰狞的拧拢五官,欲往前却后退,让看不下去的她忍不住冲出去助阵。

“汀娜小姐,妳在干什么,她抢了妳的男人,妳还跟她客气不成?”早了结才好安心,拖久了易生变。克莉丝冷冷地一瞪,身子忽地松开。“是不是妳在搞鬼,用什么奇怪的妖法控制我?”

“我?”见鬼了!她要是会用妖法,还用得着利用她铲除异己?

“不是妳还会是谁?我刚才完全动弹不得,像被十几只手捉住,妳家族有人是巫现,一定是妳坏了我的好事。”克莉丝将不顺心的怒气发泄在野心勃勃的蕾亚娜身上。

其实她岂会看不出这个下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想揭穿罢了,认为一个下人不具威胁性,和她合作的好处大过撕破脸。

说穿了,她们是互相利用,只不过彼此都认定对方不知情,自以为高人一等,掌控了全局,胜利的旗帜非自己莫属。

“妳不要血口喷人!我若是厉害到让妳不能动,早就可以用这法子做我想做的事。”平白遭受冤枉的蕾亚娜很不高兴,声量难免大了些。

她说得不无道理。冷静下来的克莉丝思前想后,越觉得蕾亚娜背叛她的可能性不大,她们的想法一致,目标物亦同,断无扯她后腿的理由。但是被一股莫名力量箝制的感觉确实存在过,不听使唤的身体僵硬如石,不管她怎么扯转扭旋,动不了就是动不了。

骤地,她忽生不安,敏锐的四下梭巡,空气中流动的细微气流似无不妥,可是仍让她感觉一丝不对劲。

“园艺师也好,园丁也罢,总之我不会轻易放过妳,妳最好小心点,不要落单,我对妳的存在非常不痛快,妳是我眼里的一根刺。”

拔之而后快。

克莉丝一说完,便高傲地拎起裙襬,朝来时路走了回去,脚步有些仓皇。

正主儿离开了,蕾亚娜也就没有留下的借口,她狠狠地瞪了辛爱波一眼,恶劣地踩死几株花,这才下巴一抬,扬长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开,轻而淡的叹息声才幽然响起。

“叹什么气,妳是我见过最没用的女巫,人家都欺负到妳头上了,妳还能闷不吭声地任凭欺压。”真是服了她,气度真好。

瞥见垂落眼前的银白色长发,一脸委屈的辛爱波獗起唇。“不然能怎么办?变几颗苹果砸在她头上,还是水桶里装满青蛙,跳上她的身。”她不是没想过要念咒语,可是她怕苹果变不成反是椰子,青蛙一张嘴跳出毒性强的眼镜蛇,没达到吓人的目的却先害死人。

“主意不错,为何不用?”戏弄人的点子应该很有趣。

她抱着头,好想哭。“你看过我成功吗?”

说着,她当下做了个试验,呼唤水的精灵现身,但是一把火却差点伤着她身侧忽然跳开的男人。

“呃!这个……妳还是种花好了。”真是惨不忍睹,她的魔法到底是谁教的?

远在另一个空间,一名腿短狐腮,有双兔耳的矮精灵帕可猛地打了个喷嚏。

辛爱波哭丧着脸说:“老板,你能不能教我几个有用的魔法?不会太难的那种。”

“这……”金巫一脸苦恼。“小爱波,妳不要为难我嘛!”

任何简单的魔法对她来说都很困难啊!

“连你也没办法呀……”她失望地垂下头,手指拨弄着泥土。金巫安慰地拍拍她的头。“天生我材必有用,妳在魔药上的成就无几人能及,多用点心在研制上,有朝一日妳会成为最伟大的魔药师。”

“……”沮丧中。

“好了,妳加订的货品我已为妳送至,妳点收一下。那我要的爱情灵药呢?也该给我了。”不少老客人急着用,催得紧。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没做。”

“喔,没做,三、五大瓶能撑上十天……嘎!什么胤妳……妳会有一、两瓶存货吧?!”别吓他老人家,他最近的心脏不太强壮。

枉费他出手帮了她,暗地里施以魔法制止那头凶猛的母狼对她下毒手,她竟然回报他一团空气,太教人槌心肝了。

“没有,我感冒了。”而且她也不想再做,拆散有情人会有报应。

他一听,几乎要昏厥,抚着额头悲号。“从没听过女巫会感冒。”

“我是第一个。”她闷闷地回答。

“妳……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真是头痛。“来,小爱波,这个送妳。”

“贝壳项链?”她一愕。

小巧的粉紫色龙王贝,以一条银线串起。

“上头我下了护身咒,在妳生命遭遇危急时能抢救妳一命,算是我们合作愉快的答礼。”钦!赔本呀!他难得慷慨一次。

金巫手心一放,垂饰贝壳的项链往上飘移,瞬间消失,辛爱波细白的颈项上则多了一条细致坠炼。

说来难为情,保护她出自私心,为了长远的生计,他的聚宝盆可不能有一丝闪失,攸关日后无数的巫币呀!

所以说一时的吃亏不是吃亏,精打细算的商人总是懂得如何贪便宜。

拍了拍她的头,金巫正想离开,可手还未放下,破空而来的愤怒男声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你们在干什么?”脸色一沉的亚烈斯大声一喊,阴暗瞳眸中燃烧银色火焰,冷得骇人的声音由胸腔发出,昭显他的愤怒。没人听见轮椅转动声,草皮吸收了大部份声响,他悄然无声的现身,惊得辛爱波差点打翻手上装着货物的金色球体。

她很意外他会突然出现,有些担心他听见她和书坊老板的对话,因此显得慌乱,极力想掩饰他们的特殊身份和能力。

但是这样仓皇的神色反而被解读为心虚,心情不快的男人越加沉郁,面容冷冽得像结冰的湖水,冻得人心泛寒,跟着结成冰块。

“呵……你觉得我们在干什么呢?专心在园艺上的小爱波最动人,粉嫩嫩的脸颊像花儿一样娇艳。”啧啧啧!不细看还真看不出她细白肌肤吹弹可破。

“不许喊她的名字,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她的美好只有他一人能收藏。

“远一点?”金巫一挑眉,反而笑得帅气地和他唱反调。“哎呀!鼻头脏了,我替妳擦一擦,妳喔!就是淘气,不懂得照顾自己。”

金巫对辛爱波来说,亦父亦兄,他忽地凑近以指轻挥她鼻上污痕,她也不以为意地仰首,很习惯这样的亲密动作。但是她不知道无心的举动会让人打翻醋桶,妒火上升,酸液溢满胸口,足以将她融化。

“辛,他是妳什么人?!”除了他,没有其它男人可以碰她!

怔了一下,她不自在的移开眼。“他是…呃、他是……老板。”

她不只是个不及格的女巫,还是不会说谎的笨女人。金巫翻了个白眼,暗自叹气。

“什么老板?”他没见过他,不是岛上的人。

亚烈斯的眼神是凌厉的,紧盯着容貌与他不分上下的男人,只是一个帅得邪气,一个美得狂野,同样出色得令人不能小觎。

他不喜欢这种情形,觉得私有领土遭到侵犯,一项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即将握不住,他必须拿起武器抵御。

“……送花种的老板……”她语调很慢,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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