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自己以前是跟张义去的军区,车里的人都知道张义跟自己的过去,连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司空冷冷道:“你还在记得他。”
晴素本想解释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司空的口气让她觉得像是训斥,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若是自己解释了,不就等于低三下四了吗?
于是晴素扬起头慢慢道:“去过是事实,难道还不能说?”
司空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晴素“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你再说一遍?!”司空的眼神顿时变得像是野兽一般吓人。
晴素心中打鼓,手腕又疼着,嘴上却不示弱:“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又不是你司空府的奴隶,我就不说我以前去过军区是事实。”
司空攥她手腕的手一用力,晴素痛的皱起眉头。
他冷冷道:“你也不用这么嘴硬,若是训练效果不好,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罢,放开晴素的皓腕。
晴素嘟着嘴,不说话。
车里沉默了一段时间,晴素惊奇道:“这不是去军区的路。”
良文道:“是去军区的路,不过是去军区训练营的路。”
晴素道:“难道还不一样吗?”
“你以为军区就是一个地方?军区有好多,你上次去的是最低级的军区,什么人都可以进。”司空道,晴素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
“封闭训练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进出都需要有资格。”司空继续道。
晴素道:“我可没觉得自己有多么荣幸。”
方才他们说的那些,晴素都知道。因为她本身就是从南部秘密基地封闭训练营里走出来的。知道这种地方非常严密,是培养特种士兵和杀手,以及为了各种目的短时间内培养人才的地方。
她小时候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她太了解这个地方了。
她是楚家的私生女,是见不得人的存在,当初身为低等丫鬟的母亲为了保护她不受毒害,将她送进秘密基地,一待就是八年。
八年,很多同龄的小孩因为受不住训练的高压,死的死,残的残。
后来母亲升了姨娘,她也侥幸的没有死,母亲将她接回来,说她以前寄养在一个亲戚家,然后滴血认亲,让父亲认了她。
后来大太太看上她,让她过继到自己的膝下,成为楚家的大小姐,跟楚家其他小姐一起学习琴棋书画和武功,代价是母亲必须死。
母亲必须死,无论她成不成为楚家大小姐。十几年,母亲一直深受父亲的宠爱,所以才能在其他姨娘侍妾嫉妒的眼光下平安度日。
直到大太太再也忍不下去,大太太是白家的长女,她说一句话,白家立马让母亲死,而父亲却无可奈何。
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选择了自杀,这样父亲就不会怀疑大太太对她下毒手,引起他们夫妻间隙。而条件则是让晴素过继到大太太名下。
母亲一死,父亲悲痛不已,之后把疼爱转移到晴素身上,有时间会去大太太的院子里找晴素坐坐,大太太随之得宠,对她也越发好。而晴素深谙后院女人的心里,一直低调度日,不张扬自己,更不会跟父亲和大太太提起自己以前在秘密基地待过,只是暗暗下功夫学武术,更好的保护自己。
如果当时母亲没有接她回来,她现在或许就在北方的一家妓院里潜藏,或者过着有了今天没明天的杀手生活,最好的结局也是成为南方司令部里面的人的小妾,以小妾之名,贴身保护他们,以及他们家人的安全。
车内的气氛照旧,这时,良文道:“晴素,你该带上眼罩,好好休息一番。”
说着,递过一个眼罩。
晴素不接,反问道:“为什么要带眼罩?”
良文顿滞了一下,道:“呃,是为了睡得更好。”
司空淡淡道:“你若是不戴,我给你戴。”
晴素嫌弃的躲开:“那我还是自己戴吧。”
说罢将眼罩戴上,却直挺挺的坐在那,一点都不像睡觉的样子。
“怎么不倚在枕靠上。”司空淡淡道。
“这样发髻会散的。”晴素轻蔑道。
司空摸了摸她的头发,皱眉道:“怎么这么硬。”
晴素的口吻越发轻蔑道:“因为打了发胶,没有发胶,发髻怎么固定?真不懂女人。”其实她一般不盘那种复杂的发髻,更不会弄发胶,只是她知道进秘密基地之前是需要搜身的,到时候她的匕首——流水,就会被搜出来。所以她把流水藏在了固定而坚硬的发髻里。
宇文道:“大哥每天忙于公务,怎么会把心思放在这种小事上。”
晴素微微一笑,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光明正大的盘上复杂的发髻,抹上平时不抹的发胶。若是寻常对女子的头发和发髻在意的男人,发现这种明显的变化一定会问,要是司空的话,说不定还会起疑心。
幸好司空对于这个不在行。晴素心里暗自庆幸。
宇文松口气,还好晴素肯戴,不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戴眼罩只是个借口,像这种基地的存在,是不允许外人知道的,所以进入者都要蒙上眼。本来晴素一个弱女子,或许根本就记不得路,原本就没想到给她戴。但是良文建议还是要戴上,因为虽然晴素单纯不懂,但是难保会有有心人套她的话,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大哥觉得也是,便令他做了个眼罩,以睡觉为名义戴上。
宇文继续开车,前面是一段山路,有些崎岖不平。
晴素在摇摇晃晃,不知不觉中,直挺的身子向后倒去,睡着了。
由于发髻隔得不舒服,她头偏着睡了过去。
车上随即陷入安静。
“到了。”
迷迷糊糊中,晴素听见一个模糊声音,便知道是到了。于是掀起眼罩,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侧倚在司空的肩膀上。
她猛地坐直身体,看向司空,她这样靠着他多久了?
司空淡淡道:“到了,下车。”
晴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还好,没乱。
走下车,发现天色已黑。
司空道:“今晚早休息,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这时,蝴蝶也提着行礼下了车,跟在晴素身后。
“嫂子,我们去其他地方考察,就顺道送你至此了,不用谢哈!”宇文打开车窗道。
良文对晴素挥了挥手,司空坐上车,黑色车子缓缓驶向夜幕。
翻到山沟里才好,晴素心里暗道。
这时,阿四下车过来道别:“小姐,属下先回司空府了。”
晴素点点头,阿四离开,晴素随后跟着接应人员走了。
到了房间,蝴蝶打开行李箱问道:“小姐,这些衣服挂哪儿?”
“扔了。”接应的人员道,她是个女子,身材修长,容貌清丽。
“你好,我是辅导员年华。”女子转身朝晴素伸出手:“专门负责你的起居饮食,还有会每天告诉你训练进程。”
晴素伸出手与她相握:“楚晴素。”
“这些丝质的华丽衣服训练的时候是不允许穿的,我们会给您专门的紧身训练服,下面开始例行检查搜身。”
年华拉上窗帘,关上门:“请把衣服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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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年华
蝴蝶挺身挡在晴素面前,横眉竖眼道:“你要干什么?我们小姐是司空府未来的夫人,岂容你来放肆。”
年华修长的身子站的笔直,不卑不亢道:“在基地有基地的规矩,谁都不能例外,楚小姐好身材。”
蝴蝶闻言回过头,晴素已经解开衣扣,华裳褪尽,落在地上。
“小。。。”蝴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晴素淡淡一笑道:“过奖了,年华身材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
检查完毕,晴素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年华道:“今晚年华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原谅。”
蝴蝶冷哼一声,帮小姐穿上衣服,又自己胡乱套上衣服。
晴素道:“无妨。”
年华微微一笑道:“那明天就开始正式训练,今晚楚小姐早休息,没什么事我就退下了,若是有事找我就行。”
晴素点点头:“有热水吗?我想洗个热水澡。”
年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道哪有明天训练,今晚不赶紧休息调整却放松享受的道理?
年华又想,或许是楚晴素的大小姐习性使然,而年华又觉得她这人不烦,便答应下来,派人去给她弄热水。
晴素道谢,等待热水一会儿送来。
浴室和主卧只有一道白布幔帘子相隔,掀开帘子,进入浴室,里面是一个大木桶,样子崭新,估计是为了她专门买来的。
木桶上面白雾弥漫缭绕,崭新的浴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蝴蝶皱了皱眉:“这里就是浴室?比司空府差远了。”
“蝴蝶,这已经是特殊待遇了,小心说了这些话让人家听见,把咱们赶出去。”晴素边说边要解开衣扣。
蝴蝶看见,连忙道:“小姐,我来。”
“不用,蝴蝶你帮我把睡衣搭在架子上就行了,我习惯一个人洗。”
蝴蝶道:“那我去帮小姐整理行礼,刚才那个女人太没有礼貌,把行礼翻了一遍,都碰脏了。”
晴素笑笑:“年华是奉命行事,你去吧。”
蝴蝶退下后,晴素退下衣服,修长的玉腿迈进木桶。
暖暖的水慢慢上涨,一直漫到脖颈。
晴素撩着水花,慢慢将头发的发胶弄软。
基地的人很少冲热水澡,温水都觉得是热水了,晴素将头发浸到水里,木桶里的水只能算得上温水,很快就会凉。
她迅速的把匕首从发髻里拆下,快速的在木桶里洗了洗,便走出木桶,走到一旁备用的小木桶旁,举起木桶到头顶,一桶的温水顺着头发冲到脚跟,将身子上下洗的干干净净。
外面的蝴蝶听到声音,以为是浴桶里的水漫了出来,朝里面喊道:“小姐,用不用给您加水。”说着,便朝浴室走去。
“不用。”晴素淡淡道,她已经换好睡衣,纤手一撩帘子,从走了出来。
“帮我擦擦头发。”晴素将毛巾递过去。
“哦。”蝴蝶回过神来,道:“小姐洗的真快,我这边衣服还没整理完就出来了。”
晴素笑笑:“衣服不用那么仔细,都挂到橱子里就行。”
蝴蝶答应着照做,晴素道:“颠簸了大半日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是。”
蝴蝶退下后,晴素晾干了头发便睡了。
第二天,晴素早早的被叫起,起床梳洗后,将头发盘起,流水匕首自然也藏在里面。
蝴蝶还没起,晴素吃完早饭后,换上训练服,跟年华来到训练室。
训练室的门很沉,年华用力一拉,大门应声打开。
训练室很宽阔,因为没有窗户,里面的光线很暗,四周都是水泥墙,地面也是水泥的,高大的水泥墙上开了几个四方的口,用栏杆护着,防止外来的事物进入,用于通风换气。
昏暗的光线,死寂的环境,是她最熟悉不过的童年回忆,只不过少了高强度的训练与更加残酷的厮杀。
晴素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你好,我姓陈。”里面一个军服打扮,一脸严肃,精悍有力的男人利落的行了一个军礼,对晴素道。
晴素微笑:“陈教官,我姓楚。”
陈教官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教官,今天我来教你用枪。”
说完,便行动利落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枪,上膛、开保险、瞄准、射击、命中。
远处的酒瓶被子弹打穿,“嘭”的一声,支离破碎。
晴素惊叹了口气,好家伙!竟然是真枪实弹!
射击课是她当时接触最少的课程,因为那个年代,那种条件,他们是没有资格接触到进口手枪的,但这不能说明在射击方面她不行,只是相对于其他方面较弱一些而已。
晴素接过教官递过来的手枪,沉甸甸的感觉令人兴奋。
她举起手枪,目光集中,直视前方。
沉下心来,瞄准,射击。
“嘭”,酒瓶破碎。
命中!
晴素淡笑着收回手臂,回头道:“这枪的后坐力真大,手臂都麻了。”
陈教官道:“再来一枪!”他直觉认为她是靠运气才能命中。
晴素一笑,在这种地方,只有实力才能赢得尊重,其他都是浮云。
上膛,开保险,瞄准,射击!
连续三次,全部命中!
前面落了一地碎玻璃。
这次陈教官不再虎着脸,反而一脸的赞赏:“楚小姐以前练过?”
晴素道:“没有。”
陈教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见她目光坦然,不像是撒谎,便以为她是天赋禀然。
“放远点!”他大声一喝,手下士兵立马将酒瓶放在离之前位置的两倍距离远。
一个酒瓶,依次排列开来。
晴素举起枪,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而且,她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是经过训练的。
她瞄准目标,食指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十个酒瓶,命中八个!
另外两个她故意放水没有打中。
场中沸腾了,这次没人再说她是凭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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