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林美美”这三个字,黎雁青的神经就特別紧张。不曉得怎么搞的,她就是觉得林美美对自己和关念宏的这分感情会有相当大的破坏性;即使他们早已结束,但仍是有着相当的阴影和莫名的恐惧。
“美美耍我原谅她,她说她是一时迷惑才会选择黃协理而捨弃我的.现在她迷途知返清醒了,想和我重新开始,要我接迹!惫啬詈昙驖嵉厮底潘胫暗脑颉!
“你答应她了?”黎雁青脸色苍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疯了,会被她那两、三滴眼泪给迷昏头,我当然是很婉转地拒绝了她。谁知道这一拒绝竟惹恼了她,她立即从满脸泪珠的弱女子摇身变为食人魔兽姥姥般的恐怖兇悍,变脸的速度快得都可以去演连续剧了。”关念宏一脸受到惊嚇,心有余悸地说。
此时黎雁青原本紧繃的神经,也在听到了他的答案后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你少夸张了,林美美有那么恐怖吗?你可別丑化她。”黎雁青打趣地说。
“我可一点都没夸张。而刚刚说的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戲还在后头呢!”他解释着。
黎雁青则是张大眼、屏气凝神,专注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她变脸后着实嚇了一大跳,心中也暗自想着还好当初她甩了我,否则哪受得了她这种变脸的功夫。而美美可能也由我的脸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吧,才不到一下子,她又变回了原先那个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美美了,还声泪俱下地哭箸要我原谅她。”他继续说:“她不停地採用泪水攻势,无论我怎样劝说,她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哭哭啼啼地演了十多分钟的戲吧;看我没反应,才离开我的办公室。正当我以为可以喘口气时,程副总和她舅舅叶董事就进来了;中间隔不到五分钟耶,害我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要应付他们了。”
他有些气愤地说,而一旁的黎雁青则是猛点着头,相当入迷地听他说着,将碗筷都推置一旁。
“他们倆一进门劈头就骂我『薄情郎、负心汉』的,足足骂了我三分多钟吧,骂到我再也受不了了,就叫他们闭嘴。”
“你叫他们倆闭嘴?”她吃惊地问。
“当然。我又不是在工作上出错,何必为了那莫须有的罪名被那两个小人乱骂?然后到外面去将材美美也拉进我办公室,两人一起对质把话说清楚,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捏造事实、搬弄是非。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去通知林副总,让他也到了我的办公室。因为他怕我变成了他和程副总勾心斗角下的犧牲品,所以就很热心地来帮我声援了,剎那闲我的办公室变成了贵宾室了。你想想,两个副总和一个董事为了个小职員的风花雪月,居然齊聚在我那小小的办公室中,我可贵是荣幸呢。”
他啼笑皆非地自我消遗。
“我还是不懂,这些和你要离职有关系吗?”
“是没什么直接关系。不过想想程副总那人度量狹小专爱记仇,我今天又得罪了他,新仇加旧恨,难保他不会又想出刁钻的法子来整我;与其那样,我还不如趁早离职算了,还落得轻松愉快呢。”
“你说的也对,那烂公司不待也罢!”黎雁青也表贊同地点头。“不对,你一辭职那不就表示你不能留在台北了吗?”黎雁青突然又改口问。
“我还是会留在台北上班的,因为我捨不得离开你。”关念宏知道黎雁青在想什么,所以立即解释了。
“那住的地方呢?你一离职,就不能再住宿舍了,不是吗?”她又关心地问。
“我下个星期办交接,住的地方目前还不用愁。”
“只剩十天不到,你上哪找房子啊?”黎雁青比他还关心地想着居住的问题。
“我哥人不住在台湾,他在內湖有空房子,刚好可以让我住。”
“那就好。”黎雁青安心地说。
“別想那么多了,快吃饭吧,否则菜都凉了。”关念宏催着黎雁青,并体贴地帮她夾菜。
黎雁青开心地道谢,不再烦恼他的居住问题;专心地吃着饭,享受着他亲自烹调的爱的晚餐。
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阴影,总觉得那林美美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关念宏,以她的个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想法又浮现于她的心中,使她不得不忧虑起来.。
“小姐,你怎么没上班也还会迟到啊?”
陳静芝不耐烦地问着已经迟到了将近半小时的黎雁青。
“对不起啦,我那宝贝车临要出门时却发起脾气罢起工来了,不得已我只好联络修车场把它拖去检查,才会迟到的。”黎雁青不好意思地解释。
“你那车買没两年耶,怎么毛病那么多呢?该不会是你昨天和关念宏出去约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流连忘返玩到太晚,所以今天才迟到的吧?”陳静芝既怀疑、又曖昧地望着她。
“拜托你喔,我是那种人吗?真的是车子坏了才迟到的,没有人会那么烏鴉裕渥约撼底佑忻〉模瑒e疑神疑鬼了。”她受不了地再次澄清解释。
“好吧,你都说得这么诚懇了,我怎么还好意思不相信你呢!那就算了。快点餐吧,我都快餓死了。”
陳静芝说完便伸手招来服务生,两人随即点了义大利麵和香醇的咖啡;聊不到一会,麵即送了上来,两人随即享用着可口的义大利通心麵。
“对了,你和他何时结婚啊!”陳静芝吃不到三口即停下来问。
“目前没这打算,我只想好好享受恋爱的感觉。”
“你不怕他跑掉?”
“他没那胆子的。”黎雁青笑着说。
“对了,你说他把原来的工作给辭了,那现在有新的工作了吗?”陳静芝又接着问。
“在一家软体公司上班,是和他朋友合资的。”
“那他经济状況怎样?有没有房子和存款?”
陳静芝关心地问,因为她知道黎雁青的父母相当介意未来女婿的经济能力的。如果不能符合他们的基本要求,是绝对不会玻认同接受的,所以陳静芝才问得如此清楚。
“他的经济状況不是很好。”黎雁青有些烦恼地说。
“多不好?”
“除了人之外,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他那丰田车了吧。”黎雁青照直地说。
这一听陳静芝可是傻了眼,她不知道关念宏的经济状況竟是如此的恐怖,这可怎么得了?怎么有办法过得了黎雁青父母的那一关呢?
因为黎家二老怕从小养尊处優的女儿将来嫁到夫家去会吃苦受罪,所以老早就对黎雁青说明未来要嫁的夫婿必须要有相当的经济能力,最少也要有间屋子可以挡风遮雨,才准她嫁的。
哪知关念宏的经济如此差,陳静芝实在不得不替关念宏担心。
“你爸妈那一关你要如何处理?他可是根本就不及格的。”陳静芝忧虑地看着她。
“我还没想到,反正船到橋头自然直。”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无所謂的。你要逼他存钱、買房子,就算是贷款的也可以。到时候你爸妈回台湾看他,他至少还有棟贷款的房子可以符合条件吧!这样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强,有些说服力。”陳静芝苦口婆心地说。
“可是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在骗他的钱,你只是为了你们倆的未来而努力罢了。再说,買房子也是好事,既实际又能保偵,是最佳的投资管道之一。”她又热心地鼓吹着黎雁青。
“可是我认识他这些日子以来,从没听他谈起过有要買屋置产的打算啊!所以现在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催他做这些事。”黎雁青为难地说。
“小姐,你是个女孩子,你都有一间小套房了;他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有呢?难道你们要一辈子窩在那小套房吗?以后孩子出世要睡哪呢?”陳静芝一針见血地说。
黎雁青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对他说的。”
“雁青,忠言逆耳,但是我还是要说。关念宏若是连買房子的事情都无法答应你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要重新審视你们的感情。”
“有这么严重吗?”
“你想想,就算是買预售屋好了,可是对一个没什么存款的人来说也是很困难、很吃力的。假如关念宏认为房子用租的就可以了的话,你要怎么办?你父母那关你又要如何去溝通呢?”陳静芝问她。“万一你父母还是坚持他一定要有房子才准你嫁的话,你又要如何处理?是和你父母撕破脸呢?还是和关念宏分手呢?我想这两种情形都是你不愿意见到的吧。”陳静芝又犀利地接着问。
“看样子有可能会演变到这种两难的情势。”她哭丧着脸对着陳静芝说。
“嗨,別这么难过。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先假设坏的情形罢了,搞不好你回去和关念宏提了之后,他马上点头答应拿出他巨额的私房钱立刻去買房子,以讨好他未来岳父母的欢心;又或者你父母改变心意,不介意你嫁给一个没有殼的人,是不是啊?”
陳静芝实在是不忍看到黎雁青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就又机伶地换了套说辭安慰她。
“你想有可能吗?”黎雁青被她逗得苦笑了起来。
“別想那么多啦,我手边有两百多万的私房钱可以先借你用啊!”陳静芝既乐天又义气说。
“静芝,谢谢你。不过我不会向你借这笔钱的,这个问题我会和念宏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唉,说来你爸妈也真是怪,硬要未来的女婿有房子才准娶女儿,真是为难人嘛!”陳静芝又替她抱不平。
“他们不是爱为难人,只是不想我重蹈他们的覆轍。他们年轻时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只好到处租房子,賺的钱大半都交给了房东,所以经济上一直都很拮据、很辛苦。现在他们当然不愿我再受那样的苦和罪了。”黎雁青解释道。
陳静芝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情地看着黎雁青。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没有再谈话,草草地结束了这个原本气氛愉快的午餐之约。而陳静芝也没有提议去逛街,反而一反常态地说要提前回家,好让黎雁青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思考那恼人的『房事』问题。第8章
“雁青,对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餐了。因为我必须趕去桃園客戶那一趟,大概要九点多才能回台北。”电话那端传来关念宏有些疲憊的声音。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黎雁青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早上跑太多地方了吧。对了,中午客戶打电话给我,说是上次我们公司帮他们设计的一套软体用了效果非常的好,所以又介紹了他们一个桃園同行的案子要给我们做,我待会就得和另两个同事一起去桃園处理这件案子。”他透过电话解释着。
“那很好啊!又有生意上门,真是恭喜了。”
“是啊,难得遇上好客人,愿意免费宣传拉生意上门,真的是很幸运。”关念宏开心地答着。
“明天如果你没有要加班的话,我想和你碰面,可以吗?”黎雁青不是抱很大希望地问。
“当然好。美丽的小姐要约我,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呢!”他立刻开心地笑答着。
“那就明天见面再聊了,你快点出门吧,否则等下高速公路又要塞车了。”黎雁青提醒他。
“我好想你。”他突然充满感情地说。
“才两天没见面,你会有多想我呢?少骗人啦!”黎雁青皮皮地反諷着。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们不是两天没见面了。是整整的三十六小时又四十七分。”关念宏略停頓地数了一下时间后纠正着黎雁青。
“有那么久吗?我怎么都没感觉?”
黎雁青故意说箸反话,其实她也是很想念关念宏的;只是她放在心中,没说出口罢了。
“真是伤我的心啊!”
“有多伤心呢?”她又故意问。
“明天再告訴你。”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因为我现在必须去桃園了。”他无奈的声音透过电话让人听来格外的不忍。
“我知道了。开车小心些,到家再打电话给我。”黎雁青不捨地叮嚀。
“我会的。”关念宏说完后才万般千捨地挂上电话。
黎雁青通完电话后,心中则想着要趁明天两人见面的机会和他讨论買房子的事。但要如何开口呢?她既为难、又头疼地想着。因为目前两人感情虽是很穩定,但彼此却都没提到过有关结婚的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