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秋暗中观察着他,从叔父那里得知,这位少庄主办事能力已和当代庄主不分上下,隐隐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气势,而且还具有当代家主没有的温和品性,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今后不管在官场还是生意场上,都会前途无限。
只是,少庄主不喜男人近身,这是叔父偷偷告诉他的,至于原因,叔父没有说,只说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要他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弄巧成拙。
叔父无子,从小对他疼爱有佳,似乎有让他继承衣钵之意,而他对生意也无兴趣,家中有大哥和小弟继承家业,相对于,官场更吸引他,望着对面的男人,白清秋低头轻喃,“到底怎样才能得到他的赏识,他到底对什么有兴趣?”
看到又有人想往云顷飏身边靠,白清秋狠瞪一眼,那人立刻老实,因为众人来之前推举他为领头,说好什么都听他的,他都还没展开行动,怎能让那些人的无意举动坏了一切。
既然不清楚这位少庄主的喜好,那就慢慢试探好了,白清秋拿定主意,眼神瞟向弹琴跳舞的两名女子。
两女均为古川城‘桃红柳绿’的头牌,一个善琴,一个善舞,而且都生的花容月貌,更为可喜的是,一个清雅如兰花,一个热情如玫瑰,完全是不同的类型,看着她们,白清秋心想,这位少庄主会选她们其中的谁呢?
接到白清秋的暗示,二女子同时停下歌舞,轻移莲步,走到云顷飏身边坐下,其中红衣女子手持酒壶,笑吟吟道:“公子,您既然不喜看奴家跳舞,奴家陪您喝酒如何?”而白衣女子则低着头,静坐在一旁,看起来有些害羞。
二女走到身边时,云顷飏就已将视线从湖面收回,微微扫视四周,白清秋匆忙逃开的眼神和脸上的不自然,已尽落眼中。
美人计吗?他冷笑一声。刚想将二女赶走。但转而一想。自己为何会坐在这里?不就是想暂时将那人从脑里抛开。出来散心地吗。真是……。
细看二女。果然都是绝色。如果不是今天心情不佳。平日他是不会生出赶走她们地念头。他对女人一向温柔。至少表面如此。
“好!”云顷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懒懒地看着二人。心想。就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
…………
晌午将至。太阳已升上正当空。二女都已灌下数杯酒。带着醉意贴上他地身。云顷飏微微有些不悦。站了起来。
“白兄。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去‘客来香’吧。”
看到他起身,就知道二女没戏,白清秋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却不敢表现丝毫,立刻跟着起身,点点头,“好,我这就吩咐他们靠岸。”
云顷飏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还不错,知道进退,是个可用人才。
一餐饭吃了三个时辰之余,酒兴起,众人都一一拿上杯子向云顷飏敬酒,免不了有所碰触,白清秋看的心惊胆跳,拦住一个,却拦不住另一个。
不过,当他看到云顷飏总会有意无意的躲过那些伸去的手、撞过的肩,顿时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确认了叔父所说的话,刚开始还是有些不信,不过看到此刻,他是完全相信了,虽然好奇原因,不过他明白,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打听,免得引祸上身。
酒足饭饱,众人都坐于桌前喝茶闲谈。
“白兄,现在戌时未到,你看……我们要不要再找个地方乐上一乐?”
看着那名面色发暗的绿衣男子开口,白清秋暗道不好,然而还不等他阻止,李家的小胖子开口了,“嘿嘿,史段秀,你还不死心,都被流尘公子拒绝了五十八次,你还去?不是我说你,你就一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绿衣男子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懂啥,追美人就要靠毅力,靠恒心,这叫精城所至,金石为开,不懂就不要瞎说,一边去。”
此人云顷飏知道,史段秀,古川城都督府的二儿子,行军打仗不如他大哥史风武,不过颇有点小聪明,也深得他父亲喜爱,只不过,他生来只喜男子,从不近女身,是古川城有名的断袖。
看着云顷飏眉头微拢,白清秋急忙开口,“早什么早,玩了一天,你们不累,少庄主也要回去休息,来日方长,今天大家就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有些不乐,不过在白清秋的怒视下,都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云顷飏开口,“如果大家不累,我们就再找个地方坐坐吧,恩……”他转向史段秀,面带微笑,“你说的流尘公子是何许人,真的这么难见吗,我到真想见上一见。”
白清秋有些糊涂,疑惑的看向云顷飏,然而,从他脸上看见的只有兴趣,没有看到丝毫厌恶的表情,他更加糊涂了。
史段秀听到云顷飏的问话,双眼立刻闪亮,神情十分激动,“要说流尘公子,这古川城没有人不知道他,‘桃红柳绿’半年前才落户古川城,记得开张那日,他只是坐在轿里围着城走了一圈,然后就如您所见,现在城里的大小青楼,就数他们最红最火,天天客源不断,其实很多人都是抱着见流尘公子一面的想法才去的,不过据说他露过那一次面后,就未再见过任何人,只放出话来,只见有缘人,所以……”
史段秀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嘿嘿,我去了五十八次,就被拒绝了五十八次。”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见那位流尘公子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何许人,会将客人拒之门外。”
云顷飏说走就走,只不过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史段秀笑道:“还是你来带路,我不知道那‘桃红柳绿’在哪,不过……青楼现在就开门?”
“开了开了,因为他们生意好,整天都开门。”
“那好,走吧。”云顷飏让到一侧,笑吟吟的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先行。
史段秀急忙低下头,匆匆走到最前方,不敢再看云顷飏一眼,因为眼前的男人,长的也是一等一的俊美,而且每每嘴角上挑时,那笑容总是显得邪魅而诱惑,让引人产生无限遐想,但是他明白,此人身份尊贵,不是他能遐想的对象。
第五十九章 差别待遇
‘桃红柳绿’分两院,‘桃红’自然是招呼正常喜好的客人,而‘柳绿’则是招呼象史段秀这种,喜好男色之人。
由于喜好不同,大部分人都去了桃红院玩乐,而跟史段秀一起的,只有云顷飏和白清秋。
史段秀是纯粹想见流尘美人,另两人则是抱着各自的目的,三人刚踏进柳绿院,就听见一声不男不女的娇嗲,“哎吆,史二爷您今个怎么又来了?不是昨个才被流尘公子拒绝的吗?您还真是不死心呢。”
史段秀听惯了到没什么,不过另两人却皱起眉头,明明是粗豪的男声,却偏偏憋成女腔,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花妈妈,您老就别取笑我了,今个我是带了两位贵人来,是他们要见流尘公子,不过……嘿嘿……如果能借贵人的面子见到流尘公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史段秀搓着手干笑。
“哦~~~”老鸨探头望向他身后,扫了一眼白清秋,随后就将目光停留在云顷飏身后,紧接着迎了上去,“哎吆,这是哪家的公子,生的可真俊呢!”
云顷飏轻飘飘转了个身,躲过老鸨就要攀上来的手,淡然道:“听闻流尘公子才貌双全,还请……花妈妈为我们引见。”
“啊、哈……好说、好说。”老鸨尴尬的缩回手,随后眼睛滴溜溜一转,褶皱的老脸立刻笑成一朵菊花,“只是不知这位公子贵姓?您也知道,如果报上史公子的名号,恐怕还是会被拒之门外,所以……”
拦住就要上前的白清秋,云顷飏微笑道:“就说云顷飏求见流尘公子。”
一丝惊讶出现在老鸨脸上,一听云姓,自然会联想到云雾山庄的云家,而叫云顷飏的,夜晔国也只有一位,那就是云家的少当家。
“原来是少庄主大驾光临,哎呀……小人真是有眼识泰山……您请、您快请,这就带您去翠竹阁见流尘公子。”
自己来了五十八回。连翠竹阁地门都没见过啥样。而身旁地男人一来就直接被请进去。真是差别待遇啊。史段秀在心中哀叹。其实他也明白。任谁听了云家少庄主地名字。都会努力巴结。只有傻子才会拒之门外。不过。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小小地不舒服。
“……不用通报吗?”云顷飏面上浮起疑惑。
“哎呀。少庄主可是贵人。您来了就不需要走那些过场。流尘公子一定会见您地。”
“哦~~~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那位流尘公子一定会见我?听说他可是只见有缘人呢。”云顷飏嘴角勾起淡笑。抱着双臂矗立原地。
老鸨一听。当即楞了下。转眼又摆出职业笑脸。“少庄主您是头次来古川城吧?”
云顷飏看着他。点点头。
“那就是了,您头次来古川城,来我们这柳绿院也是头次,而且来了就指明要见流尘公子,您说这不是缘分吗?所以小人才斗胆猜测说流尘公子会见您,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还请少庄主您见谅。”
说完,老鸨陪笑连连道歉,云顷飏挥挥手,“无妨,我也只是随便问问,那就请花妈妈你带路吧。”
“是,少庄主这边请!”
老鸨没有带着他们从大厅穿行,而是从侧门出,走上一条石子小径,随后穿过一片竹林,几间竹屋赫然映入眼帘,史段秀看的直咋舌,他从来不知,在这种烟花场所,竟然会有如此清净秀丽之地。
竹屋外,老鸨高喊:“白玉、绿翡,有贵客到,快出来招呼下。”
“哈……是花妈妈啊。”随着散乱的脚步声,一名白衣少年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当看见老鸨身后的三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花妈妈,您应该清楚公子的规矩,没有经过通报是不能将人带来这里的……”
“少庄主您别见怪,他们都被公子惯坏了。”老鸨生怕云顷飏不高兴,急忙解释,随后转身呵斥少年,“还不进去跟公子说,云雾山庄的少庄主来了。”
一听这话,少年神色微变,马上又堆起笑脸,“原来真是贵客到了,请进请进。”转过头又对屋喊道:“绿翡,泡壶龙井来。”
待一个绿衣小童将茶水给三人奉上,白衣少年对三人微微躬身,“三位请稍侯,小人这就去请公子出来。”
云顷飏点头,老鸨也趁此告退。
盏茶功夫,白衣少年回到厅堂,吞吞吐吐的看着三人,似乎有难言之隐。
云顷飏放下茶杯,淡然开口,“是不是流尘公子不愿见我们,旦说无妨,不会怪罪于你。”
“……”少年抬头看了看他,低垂着脸,吭唧半天才开口,“公子说……他只见少庄主、一人。”
白清秋皱起眉头,没有开口,而是望着云顷飏,看他有什么指示,史段秀一听到这话,立刻垮下脸,心想,这是第五十九次被拒绝了……
云顷飏静静的看着少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把,好半天才说了句,“好吧,我独自去见他。”
众人都松了口气,刚才被云顷飏无意识发出的冷气压镇住,此刻都心有余悸,都在心中感叹,这位少庄主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其实真正深藏不露。
看了看跟自己一起来的二人,“你们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史段秀颓丧的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而白清秋则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少庄主,您一人在这儿……要不您去见流尘公子,我就在这里等您,可好?”
云顷飏当然明白他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出事,而秧及带自己来这里的他们,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并不是十分在意。
摇了摇头,冲一脸紧张的白清秋笑笑,“不用!”说完站起身,当走到他身边时,云顷飏低声道:“你认为云家为何能长久不衰,好好想想吧。”
目视离去的背影,白清秋心中五腑陈杂之味齐涌,是啊,自己到一时忘记了,他是站在云家最顶峰的人,怎会随便将自己处危险中,虽说这里不一定有危险,但云家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看来自己,还是把云家人想的太简单了,不,应该说把这位少庄主想的太简单了。
自嘲的笑笑,白清秋不再犹豫,立刻起身离去。
第六十章 霸道执念
掀开竹帘,迎面扑来淡淡竹香,云顷飏环视左右,竹椅、竹桌,外加竹屋、竹编屏风,看起来这位流尘不是一般的喜欢竹子。
待白玉奉上茶水糕点,屏风后才盈盈走出一人。
一袭淡绿缚身锦袍,衬的肌肤白壁无暇,如水美目清澈晶亮,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琼鼻秀挺,樱唇点红,眉目间带着不息世事的青涩,举手投足却散发着无限风情,矛盾又和谐的绝代佳人。
云顷飏在心中感叹着,却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