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天使的脸孔和魔鬼的身材……」她不停的胡乱唱着,那叫声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黄涪湄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原因无它──只因为捡到了五元。
眼尖地,黄涪湄远远便看到一辆宾士车停在她家门前。
哇咧,那个人难道不知道不可以将车子停在人家的家门口前吗?这样会妨礙别人出入耶﹗原本她是想跑过去,然后再用力的敲对方的车窗。但是她胆子太小了,而且这条街又是有名的「黑街」,万一一个不小心,敲到黑道大哥的车子,那她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放轻了脚步,她从皮包里抽出钥匙,身子由宾士车与门之间的空隙穿过,连忙开了铁门进屋。
在她进入屋子之后,宾士车的后车窗被放了下来。
「是她吗?」坐在后座的高浪腾问道。
「是的。」
她方才的一举一动,高浪腾全透过后照镜瞧见了,这个如此爱钱的女人,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她长得相当漂亮,那张脸孔,的确是具备了当情妇的条件,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将当情妇列为她的梦想。
也许他真的可以帮她实现,不过仅只一天罢了,因为他的习惯是不跟同一个女人上两次床,而他也不认为她有办法让他多留她一夜。
除非──她与众不同。
打开车门,高浪腾迈出修长的步伐从车上走下来。
*****
叮咚……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正在浴室准备洗澡的黄涪湄,一听到门铃声立刻被吓住了。
「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她喃喃自语着。没办法,也难怪她这么想了,她住的可是黑街耶,所以根本没有人放在这时候来找她。
想是这么想,不过她的动作也挺快的,胡乱的套上衣服后走出浴室。
「来了啦﹗不要再按了……」她就快被这些尖锐的门铃声轰炸的耳聾了。
开了门,她隔着一道铁门看着站在外头的人。
「你是谁啊﹖」她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双手紧揪着衣服,深怕一个不小心,春光外洩,那她可就亏大了。
也难怪她不记得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谁了,因为从那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那时的高浪腾看起来奄奄一息、要死不活,根本与现在站在她面前显得风姿颯爽的男子差很多,任谁都很难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你不记得我?」他以为女人只要见过他一次,就不可能会忘记他,看来他找到个例外了。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啊?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啊﹗你以为你是刘德华、还是张学友?」她偏着头用斜眼睨视他。
奇怪……她似乎在哪里看过他?
「可以让我进屋子里去吗?」这可是他第一次站在门口和人说话,更何況还是个女人的家门口。
「开玩笑﹗老娘为什么要让你进来,万一你是採花大盜的话,那我怎么办?尤其我又长得如花似玉,有着天使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危险性更高﹗」
黄涪湄的这番话,让他想笑﹗
他知道她的话不夸大,但是出她自己的口中说出,就令人有股想大笑的冲动。
「我不是採花大盜。」他淡淡的说道,簦鹊牡シ镅凵怂碌奈骞僖谎邸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等一下唷,站在这里别动﹗」黄涪湄连忙转进屋內,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之后,又转回门口。
高浪腾对黄涪湄的举动皱了皱眉。
「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报警。」黄涪湄蹲下身子,然后将菜刀由门縫递出去,「偌,这把菜刀给你,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宫』的话,那我就相信你不是採花大盜。」她说道。
此时,高浪腾真的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许这个女人的思考方式与众不同,他在心里想道。
「我想不用了。」
「不用?那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採花大盜?」
「我没有必要证明。」他缓缓的说道。
「那就快滚吧﹗老娘没心情在这里和你拉咧,0204一分钟也要二十元,要和老娘拉咧的话,照时间算钱给我。」
磋﹗这个男人还真是的,长得帅、长得酷又怎么样?他长得帅、长得酷,大家一看就知道了,还有必要到处按门铃叫大家出来看吗?
真是的﹗真的印证了一句话﹕「歹年冬厚英人」啦﹗她就遇到了那个「笑人」了,而且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和你讲话一分钟要给二十元?」果真和报告上所写的一模一样,是个爱钱的女人。
「人家那种是事先录好的,我这个是现场的,而且我的嗓音犹如『黄莺山谷』般悦耳,二十元算是打折给你了。」
「这样碍…」高浪腾忍俊不住的笑了,以戏谑的眼神睇着她,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的有趣。
「怎么?」
「若我想进屋里和你谈的话,要加多少?」
进屋子里?倏地,黄涪湄的警戒心升起,这四个字的涵意真的太广了,令她不得不更加防范。
黄涪湄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为了蠅头小利,结果却赔上了自己。
「就算给我一佰万,我也不会让你进来的。」黄涪湄昂起了小脸,很有骨气的说道。
「两佰万呢﹖」高浪腾立刻开了一张两佰万的支票,报告上載明了这个女人很爱钱,而他想试试看,她到底爱钱爱到什么地步了?
全身张狂、邪魅的气息慢慢的收敛了起来,但那股天生的王者气势,还是不免由言行举止中流露出来。
看着两佰万的支票,黄涪湄开始流口水了,真的要开门吗?这样没关系吗?不过两佰万耶……她要賺好久好久唷﹗不过支票也有可能会跳票啊,可不要把她当成傻子了﹗「我严重警告你,不要拿张卫生纸在上头随便写个数字就想唬我,老娘可是天才耶……」
「很好,卫生纸。」高浪腾随意的点了点头,看了手中的支票一眼,而嘴角始终保持着莫测高深的笑容,他将支票撕成碎片,往旁一丟。
哼﹗她就知道那一定是张芭乐票,所以他才会这么潇洒的就将支票给撕了,她真的是天才﹗「少帮主……」站在一旁许久的靳斯,忍不住开了口。
顺着声音,她将视线移至站在高浪腾身旁的靳斯。
「咦……你不是那天那位靳先生吗?」他就是那个「不识相」的人啦。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那张两佰万的支票,人家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就不能随便听听吗﹖为什么要当真﹗嗚嗚……一时间,她的內心又开始淌血。
「很高兴黄小姐还记得我。」靳斯斯文的笑道。
废话﹗老娘当然记得你,我的那张两佰万的支票,就这么飞了﹗她可是为此忧郁了很久呢﹗「呃……你怎么有空来呢?」忍不住地,黄涪湄开始搓着手,难不成他是「二度」来送钱的吗?
「我们少帮主想亲自来向黄小姐道谢。」
「少帮主?」她将视线又移到高浪腾的身上,「是你吗?」哎喹…这一瞧,他还真有点像她救的那个人,而且……他还留长发。
完了、完了﹗黄涪湄开始在心里哀嚎,当视线移到地上那堆「卫生纸」时,她简直又想要哭了。
「那地上这些……」黄涪湄苦着脸说道。
「这当然是支票,没想到黄小姐如此视金钱为糞土,真是令我十分欽佩。」靳斯认定了黄涪湄是因太有志气了。
「支票?」黄涪湄的眼睁得又大又圆的,不敢相信她又再次将两佰万给推走了,都怪她这张賤嘴,她等一下一定要进房间用针线将她的嘴给縫起来。
嗚嗚……她又再度见到两佰万的支票在她的面前飞走了,不知道如果将地上这些「卫生纸」给拼湊组合好,是不是还可以拿去银行兌现?
泣血……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像她现在这样吧﹗「黄小姐,可以让我们进去坐吗?」靳斯再次询问。
「可以……当然可以。」依稀还可以听出涪湄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伸手打开了铁门,在转动门锁时,她真是感触良多埃若她刚才就开门的话,还有两佰万可拿,而现在开门不只没有两佰万,还要扫那些令人泣血的「卫生纸」。
她所有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全写在她的脸上。看来她是后悔了﹗高浪腾在心里讥誚的想道。
「看什么看﹗」黄涪湄的心都在抽痛了,而那个被靳斯称作少帮主的人竟然还用眼神嘲笑她﹖太过分了,她堂堂一个天才,怎么可以让人嘲笑﹗「我只是在考虑将菜刀还给你而已。」
「拿进去屋子里啦﹗」她不耐的说道,转头看着靳斯,「靳先生,你们先去里头坐,我将垃圾扫完再进去。」
「好的。」
拿起了扫把与畚箕,她强忍着阵阵抽痛的心灵﹐扫着那堆「卫生纸」。
*****
「扫好了?」看黄涪湄走进了客厅里,坐在椅子上的高浪腾问道。
「废话﹗等我十分钟。」说完,她连忙走进了房间,到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
「少帮主,黄小姐真有志气﹗」靳斯说道。
「有志气?嗯哼﹗」当她知道那些被他撕掉的不是「卫生纸」时,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怎么可能称之为志气﹗「是啊,她两次都不肯收下钱,我想可能是调查有误吧﹗」
「是吗?」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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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黄涪湄洗好澡,穿着一件T恤与短裤走了出来,替他们各倒了一杯饮料之后,端到桌前坐下。
「靳先生来找我什么事?」现在她已经決定了,只要他们拿出与钱有关的任何东西,她就马上闭紧嘴,先将钱收入口袋里再说。
「是这样的,我们少主打算要亲自登门道谢,所以我们今天就来打扰黄小姐了。」
「太客气了﹗怎么会呢?呵呵……」黄涪湄掩嘴讪笑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啦……」
「那就好。」
黄涪湄盯着高浪腾瞧,发现他一点表示也没有,这算哪门子的道谢。「你不是要感谢我吗﹖」
「嗯……」高浪腾点点头。
「那不说来听听,说什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之类的话。」黄涪湄勾勾手指头说道。
「这样就够了吗?」高浪腾嘲讽的说道。
「什么意思?」黄涪湄不解的问道。
「我是指口头上的道谢就够了﹖」
「口头上的道谢?当然如果你要加些实质上的谢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提供你住的地方。」
「真的还假的﹖」黄涪湄有些狐疑的说道。
天啊﹗他真的那么有钱吗?那既然他有钱的话,那她就有义务帮他花钱了。
「明天我会让靳斯带你到住的地方。」
「真的吗?」黄涪湄将视线转到靳斯身上,她明知应该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的想问。
「黄小姐,我明天会来接你的。」
「喔……那别忘记唷﹗」她提醒着。
「这是当然的。」
高浪腾从椅子上起身,「走吧﹗」
「是的。」
「不送了﹗」黄涪湄挥了挥手,哭得合不拢嘴。
没了钱没关系,但有房子耶,那也不怎么亏啦﹗況且他们又长得那么帅。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她不是与其他三个損友立志要当情妇吗?
那她从那两个主仆中钓一个不就得了,其实也不一定要钓高浪腾啦,她觉得靳斯也不错,他看起来也像小有资产的样子,虽然钱一定不会比他老板多,不过应该也够了吧﹗奇怪,她为什为不钓老板,要钓手下呢?
其实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明原因,可能是因为害怕高浪腾吧﹐那双漫不经心的眼太过于锐利了,令她有些发毛,那种感觉彷彿在告诉她﹐只要惹上他﹐她就别想玩完后转身离开。
很好,就決定要钓靳斯了。
「哇哈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着,就依着她们姐妹淘的计划﹐将他的钱全都榨干之后,再一脚踹开他。
可怜的靳斯,被人选中当情夫的目标了,要是他知道的华﹐一定会躲在棉被里哭泣的。
*****
回到自己的住处,高浪腾坐在沙发上,黄涪湄那种狡獪死爱钱的样子,不停的在他的脑中转着。
「少帮主,您要安排黄小姐住在哪里?」靳斯恭敬的问道。
「这里。」他简短的说道。
「这里?」靳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高浪腾从不让女人在这里过夜的﹐怎么会要他带黄涪湄住到这里来?
「嗯﹗」
「但是少帮主您……」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高浪腾漫不经心的眼﹐扫了靳斯一眼。「我以为我还不至于口齿不清才是。」
「属下明白。」
「很好,我明日由公司回来时,就要看到她,明白吗﹖」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