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离婚了。”她试图以最没有感情的语气回应,天知道这两个字还是让她的心紧紧揪痛。
古绫茵皱起眉头,她愈来愈不了解古怪的拓大哥了。“我不懂,他兴建了这间和东京住所一模一样的宅子,还暂离日本,将坐镇‘黑泽集团’的重要事务全移到台湾,显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和彻都以为拓大哥是想通了,所以才来台湾找你重聚,我不懂,拓大哥为何会要求和你离婚?”
楚映言耸肩轻笑。她自己也不懂,黑泽拓的复仇计划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大可派个人痛揍她一顿,要真气不过,干脆派个杀手把她杀了算了!
黑泽拓根本不用花费超过五亿元的资金做这一切,而目的只是为了囚禁她、羞辱她……
她讥嘲。“所以我才会说,黑泽拓接了一桩赔本的生意。”
“什么意思?”
楚映言苦涩一笑,并不想把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和黑泽拓荒谬的条件再提上一次。“理不清,说不得。”
古绫茵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映言是她所见过最美丽、最有气质、最温柔的女人,只是映言真的变了,完全不同于她以前给人的那种恬静典雅的感觉,她当然美丽如昔、典雅依旧,但,散发的力量改变了。
以前的映言,总是那么的与世无争,甚至可以说看不出有任何喜怒哀乐;但现在完全不同了,她多了因生活历练造就的自信和女人最难能可贵的傲气。
“映言,你变了。”
楚映言漾开笑容。“我们都变了;你怀孕了,我变老了。”
“不,你变得好美。”古绫茵由衷赞叹。
“我该谢谢你的赞美吗?”
“应该。”
两人一同笑开。
黑泽家两个男人走了过来,黑泽彻由妻子身后将她珍爱地拥入怀中。“方便男人加入女人的会谈吗?”
古绫茵仰起头,娇笑地拒绝。“不方便。”
黑泽彻轻吻妻子柔美的颈项,拥抱亲吻妻子已成了他人生中最大乐事。“哦!宝贝,你伤了我的心。”
古绫茵温柔地撩起丈夫及颈的发。尽管结婚已两年,但她有时还是会惊叹自己老公那耀眼、让女人不自觉倒抽口气的帅气。“走开啦!我今天要和大嫂好好聊聊,你们男人到一边去。”她玩笑道。
“那得看咱们拓大哥放不放人和你叙旧啊,老婆。”
他促狭回道,望向坐在绫茵一旁的大嫂。大哥就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和大嫂两人虽没有直接交谈或眼神的接触,但却可以明显感觉得到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
黑泽彻坏心眼地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他是阳光男孩,最讨厌这种乌烟瘴气的气氛了!
他嘿嘿暗笑。“大嫂,大哥这里阴沉沉的,一点朝气也没有,你要不要搬去和我们住?我们那边比较热闹,虽然不像东京住所般豪华,可是比较温暖哦!”
黑泽彻不怕死地吆喝着,丝毫不害怕他大哥扫射过来愤怒的目光。
“走啦走啦,我相信大哥一定无所谓的!”黑泽彻继续火上添油。他们这种诡异的冷淡关系,就是要靠烈火来融化它!
古绫茵在一旁干笑着,一点都不想蹚这赵浑水。她亲亲老公爱挑拨离间的后果,可是非常难以想像的……
她望向拓大哥越加恐怖的阴沉表情,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愿神保佑她笨笨的老公!
“够了!”黑泽拓愤怒斥喝,暴怒的青筋在他两旁太阳穴跳动。“齐滕管家,送客!”他怒声命令。
黑泽彻哇哇大叫。“赶人唷,没良心唷,没有兄弟情义唷,没有当大哥的肚量唷!”
“滚!”
在黑泽彻喳呼乱叫的抗议声中,齐滕管家尽责地将黑泽彻及古绫茵给请了出去,偌大的内厅只剩下依然诡异对峙的两人。
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紧张的情势似乎一触即发……
黑泽拓转身,乖戾古怪的黑眸紧盯着沙发上的女人。她坐在那,配合着周遭和东京住所一模一样的摆设,竟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这两年来她未曾离开过他的身边……
可事实并非那般甜蜜醉人,尽管他已经竭尽心力付出所有,她还是背离了他。
“你想过去吗?”他问,冰冷低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去哪?”她明知故问。
“哼,另一个温暖的家啊!”他讥嘲,“温暖”和“家”的字眼,在他口中全是难以入耳的讽刺。
楚映言咽下喉头的哽咽。她的孤单由他来提醒,分外觉得剠耳,她冷声回击。
“我有职业道德,我的家人既然接受了您的资助,我就会留在你要我待的地方,还是您希望我过去彻那边呢?”
黑泽拓狠狠地一震,她准确地刺到了他的弱点。没错,他的确不能忍受、不能允许她离开,不管囚禁她的过程是以什么方式,既然,他将她带回自己身边,就不可能让她再度离去!
楚映言意外发现他严峻表情下一闪而逝的狼狈。他总像个天神,恣意地决定别人的生活,对于自己能够惹恼他,她竟感到一丝痛快。
她嗤笑,这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她竟仿效了他,以折磨别人、讽刺别人为乐?
黑泽拓被惹恼地逼近她,黑色的眸子盛满怒气。“我倒想看看,你的职业道德可以到怎样的程度?”
他弯下腰,将她困在沙发和他之间,让她无法动弹。楚映言试着挣扎起身,黑泽拓抓起她的手臂,轻蔑地嗤笑道:“这就是你的职业道德?我是你的主人,主人碰你时你要热情反应,而不是闪躲逃避!”
楚映言霍然瞪视他,震惊得无法言语。到底是怎样的恨意,让他竟然如此侮辱她?
当年是谁背弃了谁?
当年是谁见死不救?
这些年来,因为心伤他的绝情,她熬过了多少个无眠的夜?!
“黑泽拓,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歇斯底里地低吼。“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你没有资格这么侮辱我……”
他用力扯她入怀。“啧啧啧,显然你的职业道德还有待学习,看来我应该引荐我在日本的情妇,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职业道德!”
黑泽拓残忍讥诮的言语和动作,激起她体内护卫自尊的怒气。“放开我,我不要见你的情妇,你在日本既然已经有别的女人可以热情的服侍你,你为什么还要来台湾?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她恨声道,屈辱和受伤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你在嫉妒?”他问,有些许意外发现的惊喜。
“我没有!”
她用力挣扎,但黑泽拓的手臂就像钢圈般紧紧箍住了她,尽管两人恶言相向,但四肢交缠的姿势却亲密极了。
“放开我。”她喘息。
“说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他笑,得意而张狂。
“放开我!”她尖叫。
“你没资格作这样的要求。”他沙哑低语,高大健壮的身体制住了她的挣扎,一只手占有性地袭向她敏感的腰际,他抵着她的唇,灼热的目光锁住她眼中的慌张,并因发现她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欲望,而心生雀跃。
“放开我……”她抗拒。
“你是个魔鬼,”他啄着她的唇,舌尖爱抚她颤抖的唇瓣。“我应该恨你,而不是受你所诱惑。”
“我没有诱……”
“你有。”
他说,灼烫的唇随即覆上了她,他燃烧的舌头窜进她的口中,点燃了她整具身躯,甚至引爆她体内蛰伏的情感……
老天……
楚映言扬起手,抚着他下颚的凹槽。“你真这么恨我?”她抵着他薄薄的唇,眼神凄迷,绝望地问。
他目光一黯,沉默不语,更将她紧密地拥进怀中。他轻噬着她的下唇,滚烫的吻沿着她的颈滑至她美好的颈窝。
她仰起头,禁不住启唇呻吟……
他笑,眼中氤氲的欲火盛燃。“我不信你能忘记我,你的反应告诉我,你还记得我。”他贴着她发际低语,杂乱的情感千头万绪。
他的探知像盆冰冷的泉水,浇熄了她体内沉沦的欲火。
不!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依然在乎他、依然思念他,他会得意、他会张狂、他会尽一切力量讽刺她心中那份珍藏的爱恋……
楚映言用力推开了他,她跳起身。
黑泽拓瞪视她的冷淡,忍不住愤怒地口出讥讽。“提醒我,找个人来教教你什么叫做激情的温存!”
楚映言的脸倏地刷白。
他不放过她,继续嘲讽。“你的确需要好好学习情妇的课程,知道服侍我、把你修长匀称的长腿圈住我的腰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她捣住嘴,眼眶中的泪水滑下惨白的脸颊,承受着莫大的悲伤,脆弱的身影显得摇摇欲坠。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我,恭喜你,你达到了。”
楚映言转身欲离开。
“站住。”
她停住脚步。
“不要让我再次提醒你,你存在的价值。”
“是。”
“记住,你永远逃脱不了我的掌控。”他残酷地宣告。
她无法停止颊上奔流的泪。“是。”
“你可以离开了。”
“是。”
她知道走出这个内厅,齐滕管家会在外头等待着,他会告诉她,她房间的位置,他会安排一个女仆服侍她的日常起居……
这是一座黑泽拓专用来囚禁她的宫殿,和东京住所一样的美丽和豪华,唯一不同的是,前一次是因爱而囚禁,这一次则只是因为单纯的情欲……
楚映言仰起头,带着所剩无几的自尊,离开。
第七章
“新婚夜。”
楚映言望着浴室里雾气蒙蒙的镜子,悲愁地笑了。
她想起两年前那“正牌”的新婚夜,黑泽拓曾经如何温柔地亲吻她、怀抱她、爱抚她,让初尝情果的她体会男女之间水乳交融的激情及美妙滋味……
可是今天这一夜却不同了,她没了新嫁娘羞赧的紧张心情,也没有新嫁娘心里头甜甜的期待。而且,她了解自己绝对无法得到黑泽拓当年温柔的对待。
他表明的很清楚,她的地位只是一名情妇,他是她的雇主,在这种买卖关系的交易下,性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一种“商品价值”,表现得好,才不枉他花了五亿元的天价买下了她。
楚映言将潮湿的长发高高盘起,她拉紧白色浴袍的腰带,深吸了口气,而后走出宽敞、足以娱美五星级饭店设备的浴室。
她在卧室的大床上找到今晚要面对的人。
他气定神闲,像极了浑身蕴藏着力量,正欲捕捉猎物、蓄势待发的黑豹。
黑泽拓靠卧在大床上,衣襟敞开的日式浴衣底下,是魁梧精壮的躯体。
他盯着她,目光慑人,让她无法顺畅呼吸。室内岑寂得让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他凝视着她,看似轻松,但浑身紧绷的肌肉却显示出他心中的激动。
她站在他的面前,有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容颜,几乎夺去他的心跳!
黑泽拓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阻止自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头般冲向她、要了她,好宣泄自己体内熊熊的欲火以及对她的……思念。
楚映言颤抖地走向化妆台,短短的五步路,却步步如针扎般困难。
诡异的寂静让她恐惧得想要放声尖叫,紧绷而慌乱的心像根欲断的弦。
她坐在化妆台前,发现化妆台上摆着一套全新的保养品,她有些惊讶,他竟知道她这个月初才开始使用的新品牌?当然,这也许只是巧合。分别了两年,她不信他依然和过去一样,熟知她每一分、每一秒中所发生的事……
她拆下盘住头发的大发夹,只是还来不及梳理,她的长发已让另一双大掌给夺了过去。
楚映言惊呼,抬起头,迎视镜中黑泽拓凛人的目光。
“你……”
他何时过来的?
他贴着她的背部,无语,开始梳理她的长发。
她苍白着脸,虚软地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阳刚气息。她必须小口小口的呼吸,才能防止他听见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防止他得知自己对她的影响力有多么大。
他掬起她的发,拉过毛巾,擦拭着发上的潮湿,动作熟稔得宛如两年前的每一夜。
楚映言眨眨眼,忍住想哭泣的感觉。
他很温柔,拨弄她每一根头发的动作皆是小心翼翼、温柔仔细,深怕扯痛了她似的。
“头发长了。”他说,语气没了一贯的阴森冰冷,似乎也沉浸在过去甜蜜的回忆之中。
离开黑泽拓的那一年,她的长发让绑架她的歹徒剪断到耳际。两年的时间,早让她的头发恢复到从前的长度。
“是啊……”
头发的长度,顿时让两人都有种错觉,彷佛这两年以来,所有的伤心、憎恨都不曾发生过,没有绑架事件、也没有不告而别,她依然还是他怀中那个快乐无忧的小女人。
黑泽拓用一把大梳子梳理她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