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笑眉被哄得芳心大悦,甜甜的笑脸显得好甜好甜。“好,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黑泽拓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区曲两家加起来,我就不信拚不倒他!”
对于老婆天真的想法,区秉龙也只有干笑的分……笑眉不懂,“黑泽集团”在日本的政商界具有多大的霸主力量,这股势力甚至延烧至台湾……
区秉龙暗自悲叹。“好!我努力打败‘黑泽集团’好不好……”
“打败?”敞开的花店门口走进了一名高大的男子,他强大的气势立刻让原本热闹的气氛沉凝僵硬了下来。
“区总,我刚才好像听到您对我‘黑泽集团’有不满的意见?”
“黑泽……总裁?!”区秉龙当场傻眼。不是他没种不敢回击,只是才刚说完黑泽拓的坏话,他就冒出来吓人,这种感觉挺恐怖的耶……
曲笑眉知道来者是黑泽拓,冲动地冲上前去,破口大骂。“黑泽拓,你这个大坏人、杀千刀的,你竟敢来这里!告诉你,映言好欺负,我们这些姊妹淘可没这么好欺负!你算什么东西,可以这么欺负人?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这个日本沙文猪,还以为我们女人都是这么好欺负的!”
楚映言不自觉笑了出来。这种场面应该是悲壮的,她的好友替她出头、替她打抱不平,她应该同仇敌忾哭泣自己的悲惨,可是她不但哭不出来,看到笑眉可爱的愤怒模样,她反而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区秉龙拉过怒气冲天的曲笑眉,直接面对眼前阴沉森冷的男人。他没见过黑泽拓本人,但从商业杂志的各种报导来看,他知道他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只是他本人看来比不苟言笑还要来得可怕、严厉。
“黑泽总裁,映言是我老婆的知己好友,她是激动了点,但,还请黑泽总裁高抬贵手,放过映言,‘楚氏企业’的问题,我们会自行解决。”
黑泽拓深邃的黑眸冷冷一瞪。“你在替她出头?”他的视线越过了区秉龙,直视柜台里的白衣女子。她肯定一夜未眠,眼底下的阴影说明了她心中的忧虑,黑泽拓扬起嘴角。知道有人和自己一样心绪不宁,是件挺快乐的事。
区秉龙从容的应对。“我是听从老婆的吩咐行事。”
曲笑眉手插着腰,骄傲得不得了。
黑泽拓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是彻在台湾建立的科技王国最主要的协力厂商,区秉龙白手起家,行事果断,拥有彻高度的评价。
“‘黑泽集团’如果抽掉之前所有的资金,‘楚氏企业’将立即面临对外负债五亿台币的窘困,如果区总有能力立即偿还五亿现金,那当然可以拯救‘楚氏企业’。”
“五亿?!”曲笑眉惊呼。就算把她老爸的公司和区秉龙的公司全变卖了,也没那么高的价值……
天啊,哪有间公司这么惨的?
楚映言走向前,感动地朝朋友感激一笑。“谢谢你们愿意帮我,我和他的事没人厘得清的。”
她看向黑泽拓。他阴沉得有如一尊严肃的雕像,目光烧灼着她,似乎对于她找人来反抗他有所不满。
他们的视线似雷电般在空中相遇,引发了炽热的气流。
“我说过我自己会过去。”她说。
“这是我对你的示好。”他回道。
“你让我受宠若惊。”
“好说。”
她望着他,悲伤再度涌上心头。“花店的事,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泪水静静地滑落脸颊,她在哭泣她即将失去的一切,表情依然平静。
他笑。“那要看你的表现。”
“表现?”她皱眉。
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黑泽拓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拥入怀中,一指托起她颤抖的下颚,目光灼灼。“表现。”然后坚定地俯身封吻住她。
楚映言一惊,用力挣扎。
黑泽拓阴闇的眼眸似乎要喷出火,他双臂环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灼热的舌报复性地强行攻进她的牙关,挑衅她所有的反抗。
四周的人惊呼出声,谁也没料到黑泽拓会来上这一招宣示主权。
这情况太诡异、太激情,让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最后,黑泽拓放开了她。他愤怒地握住她的手,将依然震撼、茫然的楚映言带离花店,尽责的齐滕管家则留下来收拾楚映言的随身用品。
“这是怎么回事?”曲笑眉目瞪口呆地指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苏悦荷走向前,拾起映言未完成的花束。“笑眉,你觉得黑泽拓会伤害映言吗?”
“我不知道……”说伤害好像太严重,刚才他们的吻,感觉有种古怪的深情……她被弄糊涂了。
苏悦荷浅浅一笑,理解笑眉的震撼。“爱是一体两面的,一种是真实快乐的表现,另一种却是最尖锐、最对立的呈现。你说他们是恨,还是爱?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悦荷,我不懂……”
区秉龙拍拍未婚妻梳着马尾的头。“你不必懂,反正我们不会有这么对立的情况就是了。”
“是吗?”
“本来就是。”
“谁说的,你最爱跟我吵架了!”
“还不是你自己一天到晚吵着要解除婚约!”
苏悦荷静静地凝视映言消失的方向,笑眉则和区先生一来一往热闹的斗嘴。
爱情?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六章
“我可以自己过去天母的。”
“我说过会派人来接你。”
她扬起眉梢。“派人来却变成亲自接?黑泽先生,您让我受宠若惊。”
黑泽拓轻易反击。“这没什么,我喜欢看犯人坐囚车的样子,这单纯是我个人的嗜好。”
楚映言为之气结,斗不过他的牙尖嘴利,她干脆侧身看着窗外,懒得理他。
“你叫人来救你?”黑泽拓问。
楚映言转过头瞪着身旁的男人,黑泽拓黑色的眸子直盯着她,表情很严肃。
“我没叫人来救我。”车内封闭的空间让她很没安全感,她再度别开脸。
“那么,有人替你仗义执言,就是你们女人之间所谓的真友情?”
他冷硬的讥诮令她握起拳头。“男人也有真友情,只是不晓得你有没有遇到!”
黑泽拓厌恶地嗤之以鼻。“那是你不够了解我,你忘了吗?你嫁给我不到两年就离家出走了。”
她侧过头瞪着他。他永远不会忘记提醒她“背叛”的事,同时更令她惊讶的是,他总是可以激起她心中最大的怒气!
她眯起眼。“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尖酸刻薄吗?”
黑泽拓耸肩,简洁的回答。“人是健忘的动物,我怕我忘记恨你。”
他嘲弄的语气像刀一样地砍伤了她,热泪刺痛了她的眼睛。“放心,怨恨这种事,你绝对不会忘记,就像我不会忘记我恨你一样!”
黑泽拓猛然踩下煞车,车子在快车道正中央停了下来,引起后方来车喇叭声狂鸣抗议。
“你恨我?”
她嘲弄地轻哼。“你恨我,难道还要求我不恨你?”
他发怒了,用力一扯,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我不许你恨我!”他霸道地命令着。
“不公平,那你就可以恨我?!背叛爱情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怒喊抗议,恨不得一掌掴去他混帐的独裁思想。
车内有限的空间里,回荡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没有背叛爱情。”
他拥着她,深邃的黑眸漾着诡奇的光亮,她柔软的身子贴着他,似乎唤起了一段岑寂已久但不曾遗忘的回忆,愤怒从他眼中淡去。他们目光相锁,同样的情绪盘旋在两人复杂的眼中……
他们是如此接近,楚映言可以感觉到他灼烫的呼吸拂过她前额的发,她想推开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是她难以控制的,但,体内那股沉睡已久的骚动却在此时渐渐苏醒……
黑泽拓低吼一声,薄薄的唇像烈火般覆住了她,两人的情欲一触即发。
“放开我……”她嘤嘤挣扎,因体内窜起的情欲而恐惧。
“别想。”
他的手臂滑下她腰际将她拥近,他的唇在她唇上梭巡,而后加深、再深,直到突破她最后一道坚持,吸吮住她颤抖的舌。
她像个有毒瘾的人,永远无法逃脱对“毒”的渴求……
她扬起手,搂住他的颈,绝望地接受他唇舌的占有。
黑泽拓的大掌爱抚她柔美的腰线。她低低呻吟,感觉某种岑寂已久的欲火即将由体内爆发而出……
然后,在楚映言依然深陷沉沦时,黑泽拓轻蔑地推开了她,同时撂下残酷的话语,掩饰自己即将倾泻而出的柔情爱恋。
“你及格了,你可以回到花店工作。”
楚映言怔视着他,像是有人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令她完全清醒!
被轻蔑的感觉以及愤怒瞬间全涌上心头,她的怒气沸腾,几乎要失去控制。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表现’?”她说,语气平板而冰冷。
他看向她僵硬的表情,知道自己彻底伤害了她,黑泽拓下颚肌肉猛然绷紧。“没错。”
“你以践踏我的自尊为乐?”她哽声道。
他瞪视着她,脸上刻划着狂怒。“如果你没有背叛我,你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幸福是要我自己感受到的!”她恨声道。“我想要幸福,但你没有给我!”
“你!”黑泽拓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臂,钢箍般的力量控制了楚映言所有的挣扎。
他冷冷地笑了。“好,我给你的幸福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将你的自尊践踏在脚下,况且,你的身分只是个情妇,根本不需要任何自尊!”
他的怒言像把锤子敲碎了她的自制力,在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事之前,她的手掌已举起,用力挥去了他脸上的讥诮。
封闭的空间回响着清脆的巴掌声……
死寂。
楚映言垂下手,用力呼吸,感觉到自己掌心的刺痛,但她更希望他的脸比她的手还要痛!
她预期他的反击,因为知道她对他所做的事,是任何人都不敢为之的事,他可是永远高高在上的黑泽拓啊!
她瞪着他,看见他眼中愤怒的火焰愈烧愈炽热,然后在她以为他即将回击前,却顿然消退。
“你……你……”她震惊,像个傻瓜一样地结巴起来,接不上原先悲愤的情绪。
“你以为我会打你?”
她无语,等于默认他的说法。
他扯开嘴角,似笑却非笑。“我再怎么憎恨你,都不可能打你。”
黑泽拓重新发动车子,性能超优的尊贵轿车立刻像箭矢般冲了出去。
“是你挑衅我的。”她不安地移动坐姿。黑泽拓的那句话,引发她心底某种让她不安的酵素。
他笑。“是的,而且你也挑衅了我。”
楚映言深呼吸,视线移至车窗外,两人不再言语,但车内却弥漫着让两人眉头深锁的诡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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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天母黑泽拓的住所,迎接她的是古绫茵开朗甜美的笑容。
“大嫂!”
在看到古绫茵挺着一个特大号的肚子迈向自己时,楚映言显得有些错愕,黑泽彻则像只骄傲的孔雀,跟在老婆身后摇头摆尾。
“绫茵……你怀孕啦?”
古绫茵挥挥纤纤小手。“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都快生了。”
楚映言感叹时光的飞逝,挥别绫茵时,绫茵和彻甚至都还没结婚。“你的肚子好大!”她惊叹。
古绫茵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教他有个高大的老爸,怀这种大小孩很累的,等将来大嫂怀孕就会知道了。”
怀孕?她突然想起自己那个缘薄的胎儿……
古绫茵感觉到楚映言情绪突然的低落。“大嫂,怎么了?”
“嗯,没事,”楚映言扯开嘴角,振作一笑。“我们好久不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聊聊。”
古绫茵甜美地笑开。“是啊,就是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才要彻一早送我来这,只是等了好久你们都没回来,齐滕管家还害怕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呢!他说你们比他早离开花店。”
楚映言尴尬极了,她想起在车上和黑泽拓的争执,和那些亲密的接触。
她越过绫茵,目光不自觉地梭巡困扰自己心绪的男人,却不期然和黑泽拓深幽的黑眸对个正着,由他灼灼的目光,她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正想着同一件事。楚映言脸一红,别开了脸。
“有事耽搁了。”
她不自觉地润了润干燥的唇。自从他出现,她一向平静无波的心开始有了波动,像是随时准备刮台风、下雷雨,总是有些心浮气躁。
古绫茵挪近位置,低声询问。“听彻说,你们离婚了?”
楚映言一愣,没想到绫茵会直接问及这个最敏感的话题……
“是啊,我们离婚了。”她试图以最没有感情的语气回应,天知道这两个字还是让她的心紧紧揪痛。
古绫茵皱起眉头,她愈来愈不了解古怪的拓大哥了。“我不懂,他兴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