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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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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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
    小姑娘扶着榻边站着,听见动静直翻白眼:“哥!哥你快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宝儿又回来了!”
    李厚才脱了外衫,正擦着汗呢,连忙披上了外衫,急奔了出去:“来了来了!”
    他才到大门前,却已经有人一脚踹开了门来,紧接着一队巡查队的人持刀冲了进来。一人在前举起了令牌,站了李厚的面前,高声喝道:“奉令搜查逃犯!户贴都拿出来我们看看!”
    平时在县内也有人搜查,宝儿这些年向来都是东躲西藏的,此时家中唯一一个没有户贴的并不在家里,李厚也不以为意。只不过,他才一回头的功夫,屋里的清止突然惊叫了一声!惊得他撒腿就往回跑,搜查的官兵到处乱翻东西,李清止站不住摔倒了,她再大胆也才十岁,一屁股坐了地上,见到哥哥顿时委屈起来:“这都什么人啊,进来就到处乱翻!”
    李厚赶紧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回头去拿户贴:“你少说两句,在这等着我。”
    外面秋风瑟瑟,一上车,李凤栖就瘫坐了里面。
    朝宁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惊出一身冷汗。马车疾驰起来,顾修坐在边上。一手挑起了窗帘来,车内没起灯,月色映照进来,能看见他俊美的脸上,略有疲色。他另外一只手轻轻敲在窗口,目光投在外面高高的宫墙上面,那小动作当真是和沈贵妃的一个模样。
    李朝宁看见了,只别过脸去。
    人不能妄自菲薄,但是却也必须会看自己轻重,沈家和顾修有着怎样的从前,她并不想知道,眼前一黑,顾修随手放下了窗帘:“没事吧?”
    朝宁靠坐在车壁上面:“没事,你来得刚刚好。”
    她声音淡淡的,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沈绣是什么人,顾修比任何人都了解,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很快出了巷口,直奔郡王府,马车停下的时候,他先一步下车,侧身而立,就站在了马车旁边:“有一个人在等你,下车吧。”
    说罢,他先一步入了郡王府。
    朝宁带着凤栖下车,一盏红灯笼这就到了面前。
    她站定,明亮的月色下,能看见常远山还带着伤的脸。在他的身后,郡王府的大门口,也停着一辆马车,来福探头探脑地望着这边,拢着袖子来回地踱着步。
    朝宁抿唇:“知道吗?因为你,今天我们娘俩差点就死在后宫了,她虽然一直在笑,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动了杀心。”
    常远山比她高一头还要多,此时低头看着她,却是动也不动。
    她知道,这回可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了。
    男人伸手入怀,将婚书递到了她的面前:“我知道,以后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休书什么的,你不必在意,婚书已经堂堂正正去退了,现在交还给你任凭你处置,幸好谣言及时制止,也伤不到你,恐怕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他微微弓着身子,又看向凤栖:“孩子们你教得很好,是想自己带着还是……”
    话未说完,李凤栖已然上前一步:“娘,我跟我爹去。”
    常远山早来过郡王府见过宝儿了,小家伙脸色苍白,睡得正熟。他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惊动,提了灯笼在外面等着朝宁母子,此时听见凤栖说要跟他去,心里自然动容,看向了朝宁:“你带着两个孩子,也的确不易,我总比你要方便些,凤栖他也愿意和我去,你看……”
    他今日不比之前,说话客气了许多。
    李朝宁轻轻拥住凤栖:“好,就像之前咱们说好的那样,凤栖给你,宝儿给我。”
    她扳过男孩的肩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凤栖抬眸看着她,忽然挣脱她的手,这就跪了下来:“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一定护好宝儿!”
    李朝宁知道这孩子是怎样的聪慧,自然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在向自己做保证,也想让自己为他保护好他出身的秘密,当即点头:“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也放心。”
    常远山回头叫了来福过来,这就将孩子带了车上去。
    他自己仍旧站在原地,郡王府的马车早就进了后院了,大门口能看见高悬的两盏红灯笼随风摆动着,朝宁眼看着凤栖上了车,转身这就要走。
    男人当即抓住了她的手腕:“对不起。”
    李朝宁顿足:“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吗?”
    他摇头:“以后只能陌路,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去,却是挣脱了他的钳制:“但这是我想要的。”
    说着,朝宁当着他的面,举起了婚书来。
    她一下下撕碎了破旧不堪的婚书,微风吹过她的脸,月色下,女人轻轻的笑,将碎片随手扔下。青龙古玉做聘,一对璧人三拜成礼,当年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心痛。她背着他走过的路,她写过的他的名字,她为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随着撕碎的婚书,逐渐飘散。碎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李朝宁扬着脸,仔细看着他的脸:“常生,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她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轻轻地就落在他的心头上。
    常远山抿住了唇,双眼刺痛。过了能有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多少不甘顿时化为了愧疚,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抓过她的手将灯笼给了她。
    然后也再不犹豫,转身就走。
    时间不早了,马车很快驶离,消失在了眼底。
    李朝宁提着灯笼,却是独自坐在了郡王府的门口石阶上,她将灯笼放置了面前,怔怔看着它出神。
    红彤彤的,像是新人的喜服颜色。
    她不知道顾修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想知道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谁,常远山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其实这何尝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远万里,带着孩子们扑奔他而来,在路上想过千次万次,见了他是哭是笑,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
    低着头,女人捂住了脸。
    其实她没有她说的那样毫不在意,不然不会配合凤栖骗他。
    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她发现了父亲留给自己的书信。
    这才知道林十三突然和她们断了往来,是因为常生,他说常生就是常远山,父亲留下的最后只言片语,就是告诉她,好好养大三个孩子,他说女子也能顶天立地,他说朝宁是他最好的朝宁,他说不要去找常生,难得糊涂。
    可是她没有听。
    是非对错,她非要分个清清楚楚,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
    银白的月光照在大地,她抱住双膝,一脚踹开了灯笼去:“爹……”
    一声爹才叫出口,泪水就从指缝流淌出来。
    女人双肩微动,低声地啜泣。
    这个时候,郡王府的高墙下,暗处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抱着双臂,就倚在墙边,一站直身体了,光头被月光照见,起了一圈银边。
    林十三缓步走出,这就走了过来。
    他弯腰提起灯笼,重新放了面前,这就和朝宁并肩坐了一起。
    李朝宁犹自哭泣,却听身边的人吹起口哨来,她抬眸,转过头来,看见林十三仰着脸,一本正经地吹着口哨。他哨音纯正,吹的是江淮的小调,是从前常带着宝儿去听戏学来的。
    他的目光似乎在月亮上面,朝宁眼中的泪又掉落下来,忙伸手一抹:“林大哥,你怎么在这?”
    林十三煞有其事地举了一手在胸前,单手行了个合十礼:“阿弥陀佛,菩萨跟我说这有人看不破红尘,让我过来渡一渡她。”
    女人吸了吸鼻子,直瞪他:“我用你渡了?说的好像你看破了似的。”
    他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当然已经看破,不然怎么入我佛佛门呢!”
    林十三平常就总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背后她总是叫他假和尚,此时他一身青衣,就在身边,竟也叫她安心。李朝宁坐直了身体,别过了脸去,不叫他看她的哭脸:“那你跟我说说,你看破什么了?”
    他笑,指着空中的月亮叫她看:“你看它也有满月,也有缺,更何况人呢,生离死别总要有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便叫罢了。”
    朝宁抿唇:“那你呢,心里的那个人,罢了吗?”
    她这一问他,林十三也坐直了身体,他扬起脸来看着明月,不由叹了口气:“很奇怪,也说不上她哪里好,可就是忘不了。是道是佛我都试了,可从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这心魔难除,怎能罢了?”
    他心里有个人的,还是个死人。
    李朝宁现在已经知道是谁了,也难免好奇。
    火红的灯笼映着二人的脸,月光之下,一个心神俱散伤情失意,一个袒露心伤刻意相伴,竟然也唏嘘到了一起去。
    郡王府的大门,开着一条缝,才走到门前的男人,已然顿了足。
    顾修手里提着件斗篷,到底还是转了身。
    他脚步也缓,只不等他走开几步,外面却又传来一少年惊呼:“姑姑!姑姑快回去看看吧,家里出事了!”
    
    第三十章
    
    屋中比之上一次打砸还要彻底,几乎已经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
    李清止收拾了几口人的衣服细软,包了放在地上,她就坐在上面抹着眼泪。
    朝宁一进屋,小姑娘立即就哭了起来:“姑姑!”
    她过去将受惊的侄女拥在怀里,屋里一片狼藉,她收藏的许多药材都散落在一旁,李厚一脚踢开摔碎的个陶罐:“幸好宝儿不在,不然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看了户贴又一顿搜查,不知道找个什么东西!”
    林十三紧随其后,摸了摸他的光头:“你看,听我的早住进郡王府,就没这回事了。”
    朝宁的目光从散乱的干药材上面轻轻扫过:“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李厚开始挪动桌椅:“现在我们怎么办?”
    十三按住了他的肩膀:“别收拾了,这么乱等收拾好也亮天了,跟我去郡王府吧。”
    朝宁放开李清止,也回身扶起了桌子来。
    李厚也拿不定主意,抿唇看着她:“姑姑……”
    林十三跟了过来:“走吧,我来背清止。”
    李朝宁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只拽住了他的胳膊:“我为什么要去郡王府?我去郡王府干什么?若不是信陵君,说不定我还没有这些祸事,我靠谁能靠一辈子了?她们这明摆着是一个想要我性命,一个想要我的东西,可当真是视人命如草木,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十三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顾修应当不知,先与我回去,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抚着胸口,里面的半截玉如意,仿佛有了温度一样扫着她的心。
    朝宁摇头:“我不,我现在拖家带口就去东宫跪着,早晚求得机会面圣说道说道!”
    李清止也在地上哭着:“可不是!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亏得宝儿没在家,要是在家还不得给人都抓走了!”
    她越说越是哭得大声,林十三要背她,可她说什么也不去。
    几个人正在屋里争执,忽听邻居家的狗汪汪叫了起来,外面又是一阵骚乱,李朝宁回头,从窗口能看见院子里进了许多人,她身一动,当即被林十三拽住了。
    他挡在她的身前,先一步走了出去。
    朝宁连忙跟上,推开房门,院子里果然多了许多人。
    火把照亮了整个小院,侍卫队侧立两旁,只见一人缓步走进。
    顾修负手而行,他的身上还披着一件眼熟的斗篷,李朝宁向前一步,站在十三后面不解地看着他。
    他一招手,身后又有人冲进屋里搬了个椅子出来,男人撩袍坐下,侍卫队齐齐吼了声着,自他身后颤巍巍跟进来一个身穿官府的男人。此人浑身圆滚滚的,连滚带爬跪了他的面前。
    顾修的目光穿过林十三的肩头,就落在朝宁的脸上:“宵禁还未施行,青天老爷倒是先体察民情来了,看看都哪些人干了什么好事,打着谁的旗号,一个个都给本王查清楚了,本往就在这等着,今夜查不明,唯你是问!”
    这样的场景真是似曾相识,林十三抱臂以对,抿住了唇。
    他看着顾修,只冷笑一声:“你动作倒是快。”
    李朝宁在他身后拽了下他的袖子:“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这假和尚回头和她说了什么,女人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二人站在一处,略显亲密。
    顾修靠在椅背上,伸手拽过斗篷的帽兜,这就戴上了,秋风才刚吹过,这便遮住了他的眼。
    一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宝儿一骨碌爬了起来,她伸手揉着眼睛,抬眼看着陌生的帐顶,一时间有点迷糊。片刻之后,她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小姑娘站起来跳了跳,又舒展双臂做了几个动作,发现自己力气还在,顿时无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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