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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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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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远山的小厮来福从老太太院里赶了过来,只说老太太昏过去了,一边是亲娘,一边是闹得不可开交的沈曼,一边是李朝宁带着两个孩子,男人抿住了唇,赶紧叫来福先去赶车送这娘三个回去,什么事情都得压后再说了。
    来报信的丫鬟是沈曼身边的,一眼看见朝宁竟然是那个神秘的女医,目瞪口呆。
    常远山也推了她一把:“赶紧去看看你们夫人,别叫她干傻事,我看看我娘去去就回。”
    真够乱的,朝宁趁机带着孩子出了将军府。
    来福恭恭敬敬引了她出去,可人却不坐他车,非自己走了。
    他站在门口左右看看,忙回了院里禀报老太太去,再不敢耽误。
    出了将军府,李朝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的脚步很慢很慢,仿佛有心事一样。
    李凤栖早从她背上下来了,此时和宝儿一起相扶着跟在她的后面。
    女人的腰肢很细,每走一步都像是想了很久,宝儿在她后面怔怔看着她,也随着她的步数慢慢地走,凤栖靠近她的肩头叹了口气:“完了完了,看这样子你是做不成宝小姐了,唉害我白替你高兴一场。”
    宝儿不为所动:“你闭嘴。”
    凤栖嗤笑一声:“怎么啦,还不叫我说话了,我可是为了你好。”
    宝儿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好没趣:“生气了?说话呀?”
    宝儿抿唇:“我不想说话,别和我说话。”
    这么一会儿也才走出去不远,李凤栖可是怕她真发火,一看那么大力气拳头真落他身上可不是好玩的,两个人光顾着说话也没注意前面,李朝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步子,差点撞到一起。
    女人回头对着她们笑,让宝儿背起凤栖来,和她一起并肩着走。
    宝儿天生神力,背着比她小一圈的李凤栖毫不费力,朝宁脚步轻快了许多,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宝儿,有件事娘想你记住,你仔细听好了。”
    宝儿当即应下:“嗯。”
    李朝宁从腰间的锦袋里摸出个纸包来,平日总给宝儿备着糖,她打开纸包来往前一扬,糖块顿时散落在面前的土堆里,砸出了几个小坑来,女人向前两步又踩了踩:“这个世上,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你记住娘的话,你总要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失去。比如你刚要喝的水洒了,比如有些原本喜欢你的人不喜欢你了,又比如这些你心爱的糖,突然掉了地上被人踩一脚,都脏了。当你做什么事都于事无补,那就不要弯腰去捡它,已经破烂的东西不值得你弯腰,不要哭也不要难过,这些糖即使你拿水洗过也是被人踩了,想着过去的甜,不如去找以后的甜,再想办法买一些就是了,明白吗?”
    宝儿点头:“明白。”
    朝宁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不由轻笑:“可能你现在不太懂娘的意思,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留恋的。”
    女人揉了揉女儿的小脸蛋,叫她们在边上等着,转身去了路边摊贩那里。
    宝儿乖巧地站着,低头看着土堆里的糖。
    李凤栖在她背上无语地叹了口气,搂了宝儿的脖子跟她小声咬耳朵:“宝儿你这个一根筋的,可千万别听娘的啊,东西掉地上了,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然不稀罕捡起来,这得分什么事,如果是到了不吃这东西或者没有这东西就死翘了,那就捡起来凑合吃凑合用,如果有的选择,那就不要了。”
    宝儿的脑子里还是娘亲才刚说的话:“可我娘说……”
    凤栖企图重新给她洗脑:“打住打住,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能那么绝对的,像我,我从前在好人家生出来的,穿金的戴银的要什么有什么,就不用……”
    话未说完,宝儿已经目瞪口呆了:“真的啊,那你家在哪里?”
    成功被她带跑题的凤栖也难免伤感起来:“没了,人总是这样的,不吃过苦不知道什么叫苦,就像我祖奶奶跟我说过的话一样,她说人这辈子除了吃苦,什么都不能吃太多。”
    这会母亲看着没什么事了,宝儿也自然放宽了心。
    听着他提起吃苦了,她郑重其事地嗯了声:“我就不爱吃苦的东西,我爱吃糖。”
    说起糖了,李凤栖顿时一激灵:“现在咱们不说吃糖了,现在我问你,如果你三天没吃饭了,地上有个包子,你是捡起来凑合吃了填肚子,还是继续饿着?”
    宝儿瞪眼:“我为什么要三天不吃饭?”
    他无语:“因为没有吃的了,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明白吗?”
    宝儿抿唇:“那我娘和我表姐表哥呢?”
    她是很认真的在想,微微低着头,露出后颈一小片洁白肌肤,本来也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照这样下去就要被她娘养成一根筋傻宝了,李凤栖白了她一眼:“我就问你,现在不吃这包子就饿死,吃了就能活命,你吃还不吃?”
    也是该着,他话音刚落,李朝宁已经回到了她们的身边,她了然地瞥了眼凤栖,对宝儿摊开了掌心。
    上面放着好多的糖,是她才在街边买的。
    宝儿脑子里的包子自然全都扔一边去了,顿时欢喜起来:“哇~”
    女人对着她挑眉笑:“现在还觉不觉得地上的糖可惜了?”
    那还可什么惜,宝儿笑得十分开心。
    李凤栖当着朝宁的面,自然不敢再多嘴,乖乖叫宝儿背着再没开口,三人这一共也没走出去多远,只听叮铃叮铃铃响,由远至近,背后赶上来一辆古朴的大马车,到了跟前车上的车夫扯住了缰绳,吱嘎拉住了木刹:“吁!”
    车上还坐着顾莲池的小厮喜童,对着她直摆手:“李大夫!李大夫慢行一步!”
    李朝宁护着孩子靠边,只见他将车帘一掀,露出了车内一大一小两张俊脸来。
    信陵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上车。”
    
    第十四章
    
    车上坐着顾修父子,男人的目光淡淡在她身上扫过:“上车。”
    在沈曼的院子里看见信陵君的时候,朝宁就知道,他还会找她。想起林十三说的话,也不犹豫,带着孩子们上了他的马车。车厢很大,她坐在顾修的对面,揽住了宝儿在身边,凤栖和顾莲池坐一起去了,都在里面。
    此时大地已然罩上了一层黑幕,车内挂着一盏柔和灯,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摇晃晃。
    顾修靠在车壁上,微垂着眸一脸疲惫,等她们上车,反而不开口了。
    朝宁掀开车帘,看见走过的路,是要送她回家,稍稍放心。
    顾莲池坐在最里侧,马车的暗角当中,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
    宝儿回头看着他,男孩的侧脸线条俊秀,那双丹凤眼下,每次眨眼都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忽闪落定,那挺直的鼻梁亦或微抿着的薄唇,都显得十分淡漠。他就那么端端坐在角落里,一身白衣分明就特别扎眼。这孩子的胸前,还抱着那个青布人偶,此时,人偶是扣在怀里拥着的,看不见那张笑脸,露出后脑一块空白来,说起来也是有趣,后脑勺上也是一张脸,这竟然是个双面人偶,只不过这面似乎才是青布的正面,两条八字眉,下面嘴口处也是向下,是个哭丧脸。
    人偶有两张脸,一哭一笑。
    真有意思,宝儿目光灼灼,只盯着看得出神,生怕一转头就错过翻面的样子。
    凤栖无语地盯着她,真是个傻里傻气的姑娘,从上车就一直盯着人家看。
    一直看,一直看。
    他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伸手扯了扯宝儿的辫子,对着宝儿用力眨眼:你老看着人家干什么!
    可惜宝儿吃痛,当然看不懂他的眼色,回头还怒视他:“别扯我辫子,疼。”
    她一出声,惹得两个大人目光都扫了过来,凤栖讪讪地忙坐直了身体,宝儿不以为意,仍旧看着顾莲池怀里的人偶。青布编结成的两个辫子,就垂在他的手臂上。
    顾莲池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抬眼看着宝儿,眸色漆黑。
    宝儿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可窘迫之下刚一动要收回目光去,他怀里的人偶突然被翻了过来,上面一张笑脸对着宝儿,似乎还抖了抖。他甚至还伸手理顺了下它的小辫子和她的青布裙子。
    见此场景宝儿顿笑,一笑脸边还有两个小梨涡,烂漫得很。
    顾莲池看着她的笑脸,慢条斯理地又将人偶扣在了怀里,让它后脑勺的哭脸对着她。
    真好玩,宝儿看得津津有味。
    凤栖冷眼瞧着,故意撞了她的肩头。
    她回头看他,偏人就好像不经意碰了她一样,早转过去了。
    他本来是对着顾莲池坐着的,此时垂眸间暗自嗤笑,面上一本正经地端坐一动不动。
    宝儿毫不在意,可她刚一转头,他又撞来。
    这点小动作自然被顾莲池看在眼底,不过他也只扬起了脸,目光冰冷。
    本来将军府距离家门也不过一刻钟的光景,早还走了一段,坐了马车自然不过片刻功夫就送到了门前。在车上信陵君一直没有开口,车一停下当即看向了朝宁:“让孩子们先回去,我有几句话问你。”
    李朝宁本来上车就知道他找她所为何事,但是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口,此时到了家门口,他说让孩子们先回去,她这才明白过来。他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那些话,从来权贵面前,那些自以为是的高贵老爷等人,有几个将老百姓看在眼里了,生死都随便编排的个人,没曾想信陵君虽然看着冷漠,实则心镜豁达,倒叫她敬重了一分。
    下得车来,先撵了宝儿和凤栖进院,朝宁站在了门口。
    顾修提灯下车:“我也倦了,就开门见山吧,不管从前怎样,如今常远山已经今非昔比,你带着孩子也难进他门。不如我做主了在江淮送你个宅院些许良田,带孩子回去罢!”
    他负手而立,容貌俊美。
    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以为她想进常家大门来着。
    朝宁对他欠了欠身:“我先谢过信陵君送我们娘几个回来,不过宅院良田就免了,因为江淮那边老家有几亩薄田,也有宅院,我不少这个。”
    他略一沉吟,又是开口:“那你想要什么,置办些产业?还是要些金银?”
    夜色微凉,女人立即应道:“无缘无故,受不得别人馈赠,信陵君莫要说笑。”
    顾修挑眉:“说笑?既不要良田宅院,又不要产业金银,你想要什么?”
    李朝宁想起这些年委屈,但笑不语。
    男人见她笑脸,顿时皱眉:“莫要得寸进尺。”
    这话说的,听着得寸进尺四个字眼了,李朝宁这才轻笑出声:“我真是不明白得寸进尺是什么意思了,进常家做妾?”
    她眉眼间都是笑意,云淡风轻。
    妾这个字眼,让她咬得很轻,很轻,仿佛是不经意提及一样。
    顾修也是挑眉:“是了,我见你在后院和常远山闹了好一通,又是情又是理。你倒是聪明,懂得以退为进,看来是想要拿着从前那些事故意掏他心窝子,想进门做大奶奶了。”
    大奶奶这三个字也咬得重些,朝宁心底不屑,听他这话自然扬眉:“信陵君这话说得好没意思,常家大门再高也有律法还在,今个就是多有来头的人将我娘几个打死,明个也自有人拿着婚书告他,想进常家大门,就是我一念之间的事,从来听说原配给后来人脸子的,没听说过原配上赶着去给他做妾的,当年我堂堂正正嫁给他,如今也用不着掖掖藏藏。”
    她倒是一脸正经,没想到还有婚书在手,顾修微怔:“既然有婚书在手,为何不拿出来?”
    也无非是想探她的底,朝宁坦然看着他:“因为我并不想进常家的门,这个回答信陵君满意了吗?”
    她目光浅浅,顾修向前一步:“也不想离京,也不想进门,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不说,还带着两个小的,可当如何生活?”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不信她,不相信女人也能养家糊口。
    李朝宁在夜色当中神态坦荡,露出了三分傲骨来:“女人家怎么了?我爹和我哥为了救济百姓为了那些伤病将士,万贯家财都散没了,一家老小不也是我养过来的吗?如何生活就不劳信陵君担忧,倒是有一个人该是担忧担忧。”
    她顿了下,见他抬眸,才又开口:“听说沈家小姐是你妹子,这个时候才刚生产完,还是好生将养,多劝慰劝慰她才是,不然落下病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后悔也来不及。”
    她身姿窈窕,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分明就是一个弱小女人,可偏偏就像一朵傲梅。
    顾修提高了灯笼,第一次仔细打量着她的模样,女人柳叶弯眉,眸色清亮,容貌秀美形态端庄,她只在那一站,看着你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只叫你不得不佩服的干净利落。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
    再不犹豫,他当即转身上车。
    回到王府之后,奶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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