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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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夷光-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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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走进寝宫之内。

在寝席上坐着的夫差完全没有了之前观看她们跳舞的那个样子。头上的发髻早拆了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白色的中单和中裳。

夷光被领着进来,她稍稍抬头确定了夫差在的方向,立即跪拜下来。

宫室的四角处都放置青铜烛奴,青铜烛奴都是做吴人武士模样,身着短衣腰配剑。

宫室内也被这融融的火烛照得透亮,也将夷光的身姿照的格外清楚。她里头只有一方布将胸以下的地方给包了,外头穿的是纱衣。纱衣轻如蝉翼,穿在身上如同身披轻雾。

“你是从越国来的?”夫差并不急着叫夷光上前,他闲适的坐在席上,手下靠着玉几问道。

“妾是吴人。”夷光一出口便是正宗的吴国姑苏口音,比那正宗吴人差不了多少。这一路走来,她想了又想,这一次恐怕她难逃过去了。勾践要她侍寝,她那会可以由着性子拒绝赌一把,有范蠡出来劝勾践。但是在吴国,伍子胥可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和吴王说来说去。既然这样,不如讨得夫差欢心,日后能好过一点是一点。

“你是吴人?”夫差没想到夷光这么回答。一时间脸上露出吃惊的模样。

“如今越君臣服于国君足下,承蒙国君的恩惠,而妾如今又已经在吴国,妾如何不是吴人呢?”其实在夷光看来,吴国越国一个样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愣是要说有就是浙江和江苏的差别。

“哈哈!”夫差被夷光的这一番话逗的发笑,他倒是少有被美人的话逗笑的,“你说的很对!”

越国就是被他征服的,越王还给他做了三年的奴隶。虽然越国社稷还在,可是这牵动越国的却还在吴国的手里。

“你过来。”笑够了,夫差朝夷光招招手,夷光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趋步跪坐在他的面前。

夫差抬手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便在手指间荡开融化。他看着她,嘴角的笑也带了几分的柔和。手指在面颊上停留了稍许顺着就探到了她的脖颈上。

“年几何?”他一边享受着柔软肌肤的温热和细腻一边问道。

“十六。”夷光尽力的让自己忽略到游走去她脸颊脖颈之间的手答道。

“倒是比友还大一些。”夫差哂道。然后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席上,一手撑在她的头边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的俯下*身。

陌生的带着浓厚阳刚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笼罩的彻彻底底。连半点让她蜷缩逃避的空间都没有。

夷光差点就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她想哭想跑。虽然那一路她想着讨好从了夫差算了。可真的被拉到席子上,她还是止不住的想逃。

她的泪涌上来,泪光中她似乎看见了钟坚优美的侧影。

**

楚国这一次征伐蔡国,大获全胜。此次楚王召齐了陈、许、随等诸侯征伐蔡国,一报当年在吴国攻楚中,蔡国投靠吴军的事情。

吴国因为此次另有战事,腾不出手给蔡国,于是蔡国被楚师打的落花流水,蔡国君臣国人出城投降。楚王命令蔡侯将蔡国国都迁往汝水之南。楚王回郢之后,在大庙献俘。当年的破郢之仇,楚人们记得很清楚。此次拿蔡国开刀也是向吴国挑衅的意思。

大庙献俘,将蔡国的那些反绑着双手的俘虏斩杀,让他们的鲜血以祭告芈姓熊氏先祖之灵。

告诉芈姓熊氏的先祖们他们不会也不敢忘记耻辱。

献俘完毕,参与攻打蔡国的那些卿大夫也多有奉赏。

钟合和钟秩回府之后就听到离家三年的钟坚归家的消息,而且这一次出仕越国还是折了一条腿回来的。

钟合是钟秩和钟坚的父亲,听到小儿子在越国断了条腿回来神色很是不悦。妻子望见他的脸色,又将痈医给钟坚治疗,钟坚半声都不吭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才算是我钟氏的子弟。”钟合赞许的点了点头,带着长子到钟坚寝室中看完他。

钟坚伤腿上包着厚厚的药,房间里虽然点了浓香,可还是遮不住那一股药味。

钟坚见着父兄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又被父亲按了回去。

“我听说你在越国折了一条腿,等到伤好之后,我和你伯父商量一下,在他手下做事吧。”钟坚的伯父是乐尹,娶了楚王妹妹季芈。

“不!我要在军中!”钟坚一听父亲有意将自己安排在渚宫里,一下子抬起头坚决道。

作者有话要说:夫差是型男,钟坚是美男。各有各的妙处~

第42章 往事

两名竖仆小心翼翼的守着一名年轻人走路;年轻人胳膊下驻着一只拐杖,一步一步走的稍微有些吃力。这些时日来;他生怕自己疗养不好;腿上便落下了毛病,每日必须的按照医嘱起来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活泛气血;那几碗苦的能让人流泪的药汁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灌了下去。

竖仆们两双眼睛全盯着钟坚;他们见识过他有多怕变成瘸子。主人想要他进渚宫给乐尹打一下下手说什么都不肯。要不是有父子之礼在那里约束着;恐怕都能争辩起来。后来主人同意只要少主腿好,就考虑向军中推荐他。

钟坚走了一会,天气越发炎热了。天上的日头明晃晃的照的人眼晕;他走了半个时辰;内里的中衣都被汗水给浸的透湿。最终身边的竖仆也是盯着辛苦,赶紧道,“少主,还是歇息一会吧?”

钟坚点点头,随意坐在草地上。而竖仆赶紧解下腰间的水囊给他。钟坚拧开水囊,大口的将水囊里的水喝了好几口。

额头上的汗水沿着脸颊不断往下落,他随意的用袖口擦拭了一下。

将水囊扔给竖仆后,他坐在草地上想起了前几天,他和父亲钟合的话。钟氏是典型的战时可以直接持戈作战,平日也和入朝议政。父兄都有可以进入渚宫的官职,他却是除去一个钟氏子弟的名声外,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个官职。所以朝政的一些事情还是询问一下父兄最好。

他问起楚国和吴国是否还有开战的可能。

楚吴两国,几十年来战事不断,十八年前老吴王阖闾更是攻破了郢都。吴楚两国的篓子到此更是没法解开了。

他这话刚问出口,倒是换了父亲的责骂。

“你在越国落马,难道连脑壳都摔的不清楚了吗!”当时一屋子只有妻子儿子在场,连那些侍奉他们的竖仆都被撵出去了,说起话来钟合就没给小儿子面子。

“国君此次攻打蔡国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当然看得出来。真要是看不出来,那真是不知道天真白目到什么地步了。

钟坚那会拖着伤腿老实回答,“当年,江蛮伐我楚人,蔡国也曾在其中出力。国君此次是清算当年的事。”

楚国是南方的老牌大国,虽然当年因为情敌吃了江蛮吴国的亏,甚至还迁都。可是楚国地广,底子究竟还是在那里。过了十多年又渐渐恢复过来了。这不,楚王想着要一报当年的仇恨了。当年吴王破郢,楚王带着妹妹季芈奔随,伍子胥还在到处找他,想要用楚王的血来继续报自己父兄的仇。可惜没把楚王找到,倒是把秦楚大军给等来了。败的一塌糊涂只好回国。

这位楚王,是当年楚平王和秦国公女伯嬴的儿子。算起来这位楚王的身世还是有几分的不光彩。

钟合一笑,当年在吴国攻楚中墙头草随风摇摆的那些小国们,这一次楚师是要拿他们来向吴国表露一下当年的仇恨了。

他看着小儿子闪着希翼的双眼,心中点了点头。因为是幺子,难免对他娇惯了些,也不像对长子那般严苛。如今从越国回来,子固倒是懂事许多,想着要入军挣取爵位也是好事。

钟氏一族,向来多通音律。渚宫中乐尹一职还是由钟氏族人担任的多。此时诸侯将戎与乐看得很重,乐尹的前途也相当的好。不过楚人向来尚武,还是认为在战场上挣来的才算是真本事。

“如今战事是少不了的,你且将腿养好。”钟合说着见着小儿子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嘴角也不禁翘了起来。

坐在父母下首位置的钟秩也笑了。弟弟上进他心里也高兴,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没什么隔阂,也希望弟弟能学好。

有了父兄的这么一番话和态度,钟坚就更加努力的养病。只想着腿能快些好,毕竟楚师礼就算你是贵族,腿脚不方便也不给上战车。

他的身份是可以去做戎车上的车首的。

炽热的阳光照得他浑身发热,他闭上眼扬起脸静静的坐了一会。突然撑在草地上的突然收紧,手指将一把草连根带土扯出丢了出去。

他这火发的莫名其妙,看得两个竖仆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一时间低头垂首跪在那里噤若寒蝉。

钟坚重重喘息着,眼前死死盯住东方,他的胸脯随着喘息剧烈的起伏。这段时间他急他恨。

夜里睡梦中都是那娇艳可人的面孔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的样子。他心里头疼闷的想要一剑砍死那个男人。

只是醒来才发现自己还在楚国,而她已经身在江蛮的吴国了。

钟坚闭上眼平伏一下心里头剧烈起伏的情绪,抓过拐杖起身。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能够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是他的,他就不肯放手。别人抢走他的,他不但会抢回来,连那人他都不会让他好受。

**

吴国越女居住的地方,两个月前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人喜欢和她们来往。就是天上飞的鸟雀都留不住一只。这段时间倒是渐渐的开始热闹了。

夷光头发也不挽,直接披散在肩上,她人趴在席上的几上呆呆的望着北向外的那棵树。那棵树没有人去打理它,倒是长得极其茂盛的。

她看得那棵树看得入了神。

外头的越女们都叽叽喳喳聊着郑旦的得宠,和西施莫名其妙就被退回来的事。

原本那晚上被叫去侍寝的是西施,结果都还没到半夜呢,西施倒是回来了。然后郑旦就被领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旦昧的时候才回来。有好事的越女偷偷去望,发现郑旦连路都快走不利索了。

虽然在越宫里被严苛的教导过礼仪。可是同为女人,哪里还看不出里头的差别。

倒是转头看看西施,半点事都没有。这里头啊,怕是有什么事呢。

郑旦一回来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之后几天都是她侍寝。显得一开始就得了头筹的西施越发无闻。

“也不知道有了甚么事情,国君明明一开始看中的不是西施么?”外头少女们叽叽喳喳兴奋的议论。

“哪个能知道。有本事你去问她。”少女们笑着起哄推着那说话的少女。结果见着修明披着衣服散着头发的站在廊上一下子全都哑了声。

修明这几天没怎么睡好过,外头那些少女又在闹腾腾的。心里的火气就别说了。她也不骂人,大家都是越国出来的,动口骂人不好。修明站在那里笑了两下,“要是见着仲姒来,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能招待她了。”说完,她就一转身,不是回自己寝室,而是钻进夷光那里去了。

修明一进门就见着夷光趴在那里盯着北向外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而且看得还能入神,就连她进来了都不知道。

她走过去,没料到腰又是一阵酸,她赶紧伸手揉了一把。在心里把夫差给骂了个遍。走过去纤细的手指就对着夷光的额头就是一戳。

“看甚么呢!我进来都不知道,要是待会进歹人了,可如何是好。”

夷光被她这么一戳,一下子就回神过来,见着是修明脸上立刻就笑了。

“不是还挺困么?不睡了?”夷光问道。

“外头那些长舌妇说个没完,想睡都没法睡。一吵醒就睡不着了。”修明摊开手道,然后她拉住夷光,“你给我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大王中意的不是你吗?”

夷光一时哑然,她有些躲闪的别过视线。那天夫差看中的的确是她。

身上的纱衣早被剥去,就是连身上胸下蔽体的衣物也被除去。她就那么赤条条的躺在夫差身下,身子僵硬的很。而就在夫差拉开她的腿的时候,夷光不但没有配合他,反而下意识的合拢了膝盖。

等到反应过来她吓得快出一身冷汗。

不等她补救,夫差壮硕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愿意?”宫室内青铜烛奴手上碰的火烛将他的身子照的一览无遗。夷光甚至转转眸子都能看见他壮实的胸膛还有上面的伤疤。

“妾……”她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夫差已经吻在她唇上,她被迫抵开唇接受他的探索。陌生浓烈的异性气息让她身子再也忍不住的抖起来。等到夫差再去咬她的耳朵,她泪珠大颗大颗就往下落。

眼泪留在夫差的唇上,啃噬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一双手臂撑在她身侧,居高望下的看着她。

夷光那刻见着夫差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心里大叫不好,想着自己这次肯定是死定了。这么想着干脆也不压着眼泪了,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眼里流出她上唇被下齿咬住,泪眼婆娑的就那么望着夫差。抽噎声压在喉咙里一抽一抽的。

夫差看着她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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